第一百三十九章 伐竹動工,書信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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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馬車上行了一段,秦桑漸漸平複好了心情,將那酒壇放到一邊,重新換回了自己那一身男兒裝。秋戈坐在她身後,替她將長發束起。她低頭看了看那柄鳳尾扇,微微笑了笑,將它係在了腰上。
    到了城中,他們在府門外下車,端著兩個酒壇子邁步進了府中,剛巧迎麵碰上了向外走的倪鏡。
    倪鏡看著二人從府外走來,有些意外,又定睛看了看二人捧著的酒壇,咧嘴一笑道:“咦,秦將軍去買酒了?這是什麽酒?”
    秦桑尚未接話,秋戈卻是歪頭一笑道:“倪將軍可別打這兩壇酒的主意,這可是我留著出嫁時用的。”
    倪鏡一聽,硬生生噎了一下,咽了口吐沫。
    這……這秋姑娘說話還真是直爽,哪有女兒家這麽坦然的說自己在張羅出嫁酒水的?
    可他轉念一想,忽然嚇了一跳,眯著眼看了看秦桑,又轉向秋戈道:“你去置辦出嫁的酒水,為何秦將軍要與你同去?”
    他自己說完,自己難以置信般驚瞪了雙眼,指著二人驚呼道:“難道,難道你們倆……”
    “別胡扯,”秦桑伸手將他那指著二人的手打了下去,故作不悅道:“有你這麽開姑娘家玩笑的麽?待我回京,定要轉述給衛大人,讓他好好評評理。”倪鏡一聽到衛嵐,瞬時就著急了起來,皺眉眨著眼上躥下跳的討好道:“哎哎哎,別啊秦將軍,都是我口不擇言,口無遮攔,口出不遜,口輕舌薄,口……口……反正都是我的錯,你大人有大量,可千萬別
    告訴舅父啊……”
    秋戈在一旁看著他這猴急的模樣,早已是忍俊不禁,彎下腰咯咯笑了起來,倪鏡趕忙轉頭看向她:“秦將軍你看,秋姑娘自己都不在意,是不是,秋姑娘?”
    秋戈直起身子,翻了翻眼睛笑道:“本姑娘寬宏大量,不與你計較,你且幫我把這兩壇酒拿去藏好,一滴也別灑了。”
    倪鏡忙點頭笑笑,從兩人手上接過酒壇,轉身往屋裏送了去。
    秦桑與秋戈走到正廳中,圍在爐火邊暖了暖手,秦桑看向她,好奇問道:“過幾日我們便要動兵去攻永壽了,你有什麽打算?”
    秋戈撇嘴轉了轉眼睛,稍稍想了想:“你們帶著我怕是也不方便,我就留在華陰好好陪陪爺爺,待姐姐大勝而歸。”
    秦桑垂眼想了想,這樣也好,秋戈畢竟是個姑娘家,又未曾習武,若是將她帶上,自己作戰時還要擔心她的安危,她留在此地,還能替自己多陪陪外祖父,如此再好不過了。
    於是,她點了點頭:“那壇酒就先放在你這吧,我行軍打仗帶著也不方便,待這一仗打完了,我再來取。”
    秋戈甜甜一笑:“好。”
    說完,她頓了頓,又仿佛想起了什麽,認真問道:“姐姐,你的身世……就打算對蕭何一直這麽隱瞞下去麽?”
    秦桑聞言一怔,微微眨了眨眼,想了片刻,苦笑搖頭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若是將來有了恰當的時機,再告訴他也不遲。如今戰事未捷,他應該也沒有心思顧及這些。”
    秋戈抿嘴緩緩點了點頭,看樣子,相比兒女情長,姐姐似乎對戰事更為上心些。
    她微微歎了口氣,自己從小未曾習武,也幫不上姐姐什麽忙,隻能默默祈禱,姐姐能夠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過了午後,蕭何與應清二人才從城外回到了府中。
    一進屋門,秦桑與秋戈便看見兩人身上落了不少雪,站起身來替他們撣了撣。兩人抹了抹頭發上的雪水,湊到爐火旁伸手轉了轉,看樣子也是凍得不輕。
    “怎麽樣?”秦桑給兩人倒了兩杯熱茶遞過去,關心的問道:“武陰山上的竹子能不能用?”
    應清接過杯子,點了點頭微微笑道:“再合適不過了,我已命人去山中伐竹,待竹子取來,這兩天便可以開工了。”
    “那就好,”秦桑笑著點了點頭,看向前方一邊想一邊說道:“到時輜重稍減些,空出戰車來運載,剛好連日低溫,運送時應該也不會消耗磨損。”
    “對了,”她忽然想起些什麽,急忙問道:“木箭呢?也都安排好了麽?”
    蕭何一直在旁烤火,都未出言,連著聽她問了幾句,才笑著轉過頭來打趣道:“你師兄辦事你還不放心麽?他若是不將一切安排好,都不會進這府門。”
    秦桑聞言,也是笑了起來,稍稍吸了口氣,點點頭道:“那倒是,我操心的過頭了,師兄辦事一向妥當,想必也用不著我提醒。”
    應清淡淡笑了笑,不置可否,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來看向秦桑:“今日你先稍歇,待竹子取來,東西做好了,我們還要先試一試,之前畢竟也隻是設想,試完才知道是否真的可行。”
    秦桑聽他這麽說,也平靜下來,認真點了點頭。
    【永壽城中】
    “太傅大人也太不上心了些,你這傷都快好了才送藥來,還有何用?”
    木十六皺眉撇嘴看向手中的兩個瓷瓶,不滿的嘀咕道。
    方才有人將這瓷瓶與書信一並送來,木十六才想起早在酒泉時就給太傅大人寫過一封信,向他討要他曾用來給太子醫治腿傷的奇效草藥。
    當時連允說那草藥是龍盤穀中極為稀有的東西,兩人也便沒抱多少希望。隨著連允的傷逐漸好轉,木十六都已經忘了這件事了,誰知今日,卻又收到了太傅大人送來的書信和瓷瓶。
    “別胡說,”連允從他手中將書信抽出來,一邊展開一邊訓斥道:“這藥本就難尋,師父能找來已是不易,哪還有抱怨的道理。”
    木十六撇了撇嘴,卻又不敢再反駁些什麽,鼻中喘了喘,定了目光在那瓷瓶上,有些好笑的說道:“要麽就找不到,這一找就找來兩瓶,難不成一瓶用來外敷,一瓶用來內服麽?”
    連允瞪了他一眼,也懶得理他,將信紙捏起細細看了起來。他這一看,眉頭卻不由地微微皺了起來,神色變得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