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下令禁言,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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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妃聽到“承王”二字,身形不由得顫了顫,卻又立即鎮定下來,心中已是盤算好,要如何化解這危機。
恒王點頭讓黃門侍郎傳二人進殿,卻又忽地抬手沉聲道:“等等。”
說完,他俯下身去,眯眼看向梁妃,眼中寒氣逼人:“你聽著,從此刻起,你不許說一句話,隻要你敢吭一聲,這構陷太子的罪名,就由子越來擔。”
梁妃猛地一驚,臉上頓時失了血色,再不似方才那般鎮定。
恒王再也不去看她,抬頭對那黃門侍郎揮了揮手,讓他將衛嵐和魯子越喚進了殿中,轉身便走回了龍椅之前坐下。
衛嵐入殿後,淡淡掃了一眼跪著的眾人,心中已然猜到了大致情形,但他隻是照例行禮後,靜靜站到了一旁。
而魯子越一見殿中情形,心中頓時慌亂,行禮時,聲音都顯得有些顫抖。
恒王冷冷看向魯子越,盯了他許久,才緩緩出言道:“子越,你可知今日叫你前來所為何事?”
魯子越深呼吸了一口,低頭抱拳答道:“兒臣……不知。”
恒王一聽,冷笑了一下,不緊不慢的說道:“構陷太子一事,方才你母妃已經承認了。可她說,此事你並未參與,寡人叫你來是要親自問問你。”
他頓了頓,猛地一拍桌麵喝道:“你究竟知不知情!”
魯子越渾身一顫,立刻驚瞪望向梁妃,滿眼皆是恐慌。
然而,梁妃此刻卻礙於不可出言而狠狠皺眉,她緊緊抿著雙唇,回望著魯子越的雙眼,急切搖了搖頭。她隻希望魯子越千萬莫要亂了分寸,失口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來。
“寡人在問你,你看你母妃做什麽!”
恒王又是一聲怒斥,已是繞過主案踏下階來,站到了魯子越的身前。
魯子越被恒王逼近的氣場壓得抬不起頭來,想起方才梁妃那連連搖頭的樣子,應是在暗示他否認,隻得將頭埋得更深,囁嚅道:“兒臣……兒臣並不知情。”
“哦?”恒王的語速忽然緩和下來,態度也變得捉摸不定:“那為何妙雲卻說,那仿照太子筆跡的信件,是由你執筆的?”
“她胡說!”他猛地轉頭狠狠瞪向妙雲,情急分辯道:“那信件明明是……”
“陛下!”梁妃頓時大喊一聲,跪地爬行到恒王麵前,牢牢抓緊了他的衣角聲淚俱下:“陛下!臣妾認罪!都是臣妾一人所為!越兒他不知道什麽信件,更不知道臣妾設計構陷太子!是臣妾讓妙雲偷來太子金印,是臣
妾找人仿照太子筆跡,一切都是臣妾一人所為,與越兒毫無瓜葛啊陛下……”
梁妃聲嘶力竭的哭喊著,將一切罪責都承認了下來。
從恒王令她禁言起,她已是明白恒王想做什麽,他想從魯子越口中套出實情。但她心中還抱著最後一絲僥幸,希望恒王問不到點子上,無法將子越帶進陷阱。
誰知,恒王哪裏是那麽容易糊弄的。他明知仿冒字跡一事定是深諳此道的專人所為,絕不可能是魯子越來執筆,卻偏偏用這最不可能是他所為的環節來激他為自己分辯。
若是此時梁妃再不出言打斷,魯子越就會在情急之下說出那信件執筆之人,而他一旦說出了仿照字跡的人是誰,也就等於承認了整件事他完全知情,再不能置身事外。
梁妃所做的一切本就都是為了子越,她當然不會眼睜睜看著他踏進陷阱。所以,即便她有多麽臨危不懼鎮定自若,此刻也不能再沉默下去,隻有自己將一切擔下來,才能保住子越。
恒王冷冷低頭看著淚如雨下的梁妃,厭惡的把衣擺從她手中抽離開來,任由她癱坐在地上,狼狽不堪。
他當然知道,梁妃這迫不得已的認罪是為了什麽,但是,這已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結果。
今日妙雲所述的一切,都僅僅隻能作為她一人的證詞,在恒王聽完她所說的之後就已經明白,妙雲所起的作用雖然關鍵,卻也隻是整件事情的一小部分。參與其中的人,遠遠不止她一個。
梁妃那番巧舌如簧的辯駁,也證明了恒王的猜想,若非人證物證俱全,以梁妃的狡猾,必不會甘心認罪。
但是,此事中所有重要的人證都在梁妃的控製之下,妙雲並不知道都有誰參與其中,也就不可能找出來作證。而那些物證,例如被婉清帶入宮中的太子家書,一定早已被其銷毀,根本無法拿來指證。
最重要的是,太倉令王冕至今沒有歸案,他隻要一日不出現,這罪名便無法落實。
所以,最好的結果,便是主謀親口認罪,這比任何佐證都要來得直截了當。
想到這裏,恒王微微鬆了口氣,這才轉頭看向衛嵐淡淡道:“衛嵐,讓你查的事情,結果如何?”
衛嵐恭敬一拱手,垂眼答道:“回稟陛下,老臣已是查明,當日將朱奉安送進金門營的人,是吳冕。”恒王點了點頭,果然,梁妃之所以能如此自信萬分的應對妙雲的質問,是因為那個把朱奉安送進金門營的人根本不是她或她身邊的人,順藤摸瓜也查不到她頭上來。更何況,那吳冕早就失蹤了,她當然可
以高枕無憂,泰然處之。
恒王回到龍椅之上,讓梁妃將整件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當然,恒王也清楚,她雖是認罪,卻絕不會說出任何有關魯子越或董彧的人來,好將這二人摘出此事。
但是,他也沒有再逼問下去。不僅因為他知道逼問也不會有結果,更是因為他心中也並不願意將此事鬧得太大,動搖了朝廷的根本。
待梁妃說完一切,恒王令人先將妙雲關押,梁妃與魯子越禁足,最終處置的結果擇日再宣。
三人發落好後,殿中隻剩下恒王,衛嵐與魯子遠三人。
魯子遠全程一聲未吭,此時依舊垂首靜靜跪著。
恒王看著他這模樣,忽地有些不忍,溫言道:“子遠,先起來吧。”
魯子遠聞言謝恩,而後撐地緩緩站了起來,卻因為跪了太久,雙腿早已麻木,此時有些難以借力。衛嵐一看,趕忙伸出手去攙扶了他一把,魯子遠憔悴的笑了笑,點頭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