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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我說我說……”小魚連連求饒。再這麽下去，她身上的雞皮疙瘩一定會掉了一層又一層的。
    裴衍笙停下來，摟著她，“說。”
    薑小魚安靜下來，眨了眨眼睛，理了理有些淩亂的思緒，才鄭重開口道:“正如你所說的，我，是你合法的妻子，自然也是最該擔心你安危的那個人。”
    他默了默：“就這樣嗎？”
    “嗯。”
    她點點頭。
    是這樣的吧，應該是這樣的。除了這個，她自己也找不到其他的理由了。
    “拋去夫妻這層身份呢？”他有種勢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勢頭，窮追不舍。
    小魚遲疑了一下，“那我也擔心您，因為您是我的恩人。”
    “也拋去這層。”他不緊不慢，緊隨而上。
    小魚:“……”
    “我是問你的心，跟這些外在情勢無關的你的心。”
    裴衍笙湊近了一些，不知道是因為靠的近了，還是因為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他這麽一靠近，小魚就模模糊糊看見了他的眼睛他的輪廓。
    那雙眼睛，還是那麽漆黑，那麽深邃。而此刻，卻也包含了另一種期待和熱切。
    “我……”小魚垂了眸，咬唇，手指絞著衣服，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思緒，又被他輕易打亂了。
    “我不知道。”好半晌，她才艱難的吐出這個答案。
    裴衍笙卻笑了，小魚不解的看著他。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好了，不為難你了，我有點倦，一起睡吧？”
    “嗯……”小魚紅著臉點頭，考慮到他的傷口，就沒有拒絕，在他身邊重新躺下。
    耳邊很快傳來他沉穩均勻的呼吸聲，她本沒有多少睡意，可又像是被那均勻的呼吸聲傳染了，眼皮子也開始打架。
    她打了個嗬欠，往他身邊縮了縮，閉上了眼睛。
    意識迷糊之際，好像聽見他在耳邊輕輕的說了句什麽，猶記得是一句很重要的話，她勾了勾唇，陷入一片黑甜鄉……
    清晨，小魚從被窩裏直直坐立而起，偌大的床上，已隻剩下她一人。潔白的床單上，有一塊鮮明的血跡。
    想起他的傷口，小魚頂著一頭蓬亂的頭發，穿著拖鞋就下了樓，在樓下花房找見裴衍笙的影子。
    彼時，他正拿著灑壺給花花草草澆水，陽光從透明的花房頂灑進來，透過玻璃時折射出絢爛的七彩光澤，就這麽灑在他身上。漠然的一個回首，俊逸的猶如童話裏走出來的騎士。
    小魚看的一呆，腳步一頓，差點踢翻旁邊一個盆栽。
    裴衍笙勾唇，“早~”
    小魚呆呆的回應，“早……早！”
    他放下灑壺朝她走來，高大的身影幾乎一下子就將她籠罩。他伸手理了理她有些亂的頭發，“怎麽也不洗漱就起來了？”
    他這麽一提醒，小魚才回過魂兒，想到自己匆匆下來的初衷，目光不由得瞟向他的胳膊，“您的傷？”
    “已經沒事了。”他笑笑，大手攬過她，往門口走。
    早餐依舊很豐盛，小米粥燉的很稠，喝起來有股淡淡的植物清香，小魚一口接一口的喝著，眼睛盯著某處，心裏卻始終在糾結一件事。
    剛剛上樓換衣服的時候，她忽然記起一件事。
    昨天晚上昏昏欲睡之際，好像聽見裴衍笙挨著她耳邊說了句很重要的話，當時她還記得，可是一覺睡過去，忘記的幹幹淨淨。現在怎麽也想不起來。
    她又將視線落在餐桌對麵，正優雅用餐的男人。想問，又不敢。
    糾結間，碗裏的粥已經見底。
    裴衍笙抬眸朝她看來，“今天的粥很好喝？”
    小魚點頭：“嗯，挺好喝的。”
    被他盯著很不自在，起身想要再盛一碗。
    “你再盛一碗，已經是第五碗了。”
    小魚一呆，盯著自己空空的碗看了看，五碗？有這麽多？
    不過肚子確實是飽飽的了。
    於是她放下了碗筷，無視裴衍笙的笑容，淡定的喝麥茶。
    裴衍笙吃的不多，他總是胃口不大好的樣子，盤子裏的食物總能剩下許多。
    他放下筷子，擦了擦手，對小魚說道：“今天我們去薑家。”
    小魚一愣，不解的看著他，“為什麽？”
    裴衍笙微微一笑，“我這個女婿，總要上門拜訪一下老丈人。”
    “……”
    小魚不知道，裴衍笙為什麽忽然提出要回薑家，但是他準備的一切，正如他說的那樣“女婿拜訪老丈人”。
    因為他確實是備了禮物。
    “上樓換件衣服。”他輕輕靠過來，低低地說了一句，“就穿那件……粉色的小洋裙。”
    衣櫃裏的衣服都是大牌的，熨燙的整整齊齊，一絲褶皺都沒有。
    按照他的指示，小魚總共找到了三件粉色的裙子，不知道他所說的粉色小洋裙，指的是哪件？
    比較了一番，三件款式都差不多，一件無袖的，一件有袖子，一件吊帶外加一個針織短外褂。
    小魚最終選了那件吊帶的換上，再套上那件粉色的針織短外套，拿了一雙幹淨的白色平底鞋穿上，對著鏡子照了照。
    小魚的長相算是很清秀的那種，五官端正，皮膚白皙，不需要化妝，天然的清新美。身高近一米七零，一雙腿也是生的筆直修長，穿裙子尤其好看。
    她平時不大愛穿裙子，一般都是穿褲子，所以乍一穿裙子，連自己也微微驚豔到了。
    而這粉色，竟然如此適合她，襯的她膚色白皙，很是好看。
    女孩子都是愛美的，小魚自然也不例外。對著鏡子轉了一圈，心情好的連頭發也稍微弄了一下，稍稍精心編織了一下，對著鏡子照了一圈，才轉身出了房門。
    車已從停車坪裏開出來，停在大門口，裴衍笙就站在車邊，她出來的時候，他正在跟誰打電話。
    回轉身看見小魚，裴衍笙的目光頓了頓，一雙眸一瞬間將她從頭到腳勾了個遍，眸底有愉悅。
    他又對著電話說了句什麽，掛斷了電話，朝她走來。
    幽黑的眸子毫不掩飾的盯著她看，像是在看美麗的畫卷，又像是在看精致的藝術品。
    這個女孩，他果真是沒有看錯的。
    縱然他們都已經發生了那種最親密的關係，可是小魚每每在麵對他的目光時，總還是會覺得有些不自在。尤其是這樣赤果果的看著她，總會讓她感覺十分羞澀。
    她眨了眨眼睛，伸手捋了捋頭發，聲音很輕，“可以走了嗎？”
    “嗯。”裴衍笙點點頭，原本插在口袋裏的手抽出來，自然而然的握了她的手，“你這樣很美。”
    他的誇讚，像是這世間最甜美的果實，小魚感覺一顆心一下子飛上了雲端，眸子垂的更低了。在這短暫的一瞬間，她真有種帶著新婚夫婿回家探親的感覺。
    ……
    薑父顯然是知道他們要來的，早早的在院子門外站著等候了。
    不僅如此，家裏所有的傭人，包括盛凝露和薑心月，也都被拉起來，一大早薄霧還沒散去的時候，就等在門口了。
    眼看著一個多小時都過去了，人還沒來，薑心月終是沉不住氣了。
    “爸，您到底在等什麽人啊？都一個多小時了，人影都還沒有。”
    薑國耀並沒有告訴他們，今天究竟是誰要來，所以神神秘秘的大家都覺得一定是什麽了不得的貴客。
    盛凝露也好奇：“是啊國耀。為了這頓飯，你從三天前就開始準備了，這一大清早的又把我們統統拉起來等著，究竟今天要來的，是什麽人啊？”
    薑國耀低頭看了看腕表，又抬頭望了望前方的路，“哎，再等等再等等，就快來了。”
    薑心月不悅：“我的腿都快站廢掉了，不行不行，你們要等你們等著吧，我要回去了！”
    說完，轉身就要往回走。
    “站住！”薑國耀不悅的擰起眉來，眼神也不似平日那般溫和慈祥，口氣也很嚴厲。
    薑心月嚇了一跳，她長這麽大，薑國耀對她從來都非常寵愛，這可是這麽久以來，第一次跟她這麽吼。
    “所有人都不許走，全部要在這裏等著！”薑國耀補充道。
    薑心月一愣，頓時委屈的不行，可是看看薑國耀的臉色，也不敢對他發什麽牢騷，隻能轉而對盛凝露撒嬌：“媽，您看看我爸……”
    盛凝露安撫的拍拍她的手，覷了眼薑國耀的麵色，湊近了薑心月的耳邊低聲道：“我猜你爸今天要請的，肯定是這次出手幫我們家的貴人。說不定是個很了不起的人物，你先不要著急，再等等。”
    薑心月不情不願的撇撇嘴，一肚子委屈沒處撒，隻能不甘願的跺跺腳，咬牙繼續站著等。
    大約又等了半個小時，還不見車來，薑心月真的忍無可忍了。
    “我不管了，我要回去了，你們愛等就在這等著吧！”
    “心月。”盛凝露轉身去拉她。
    薑國耀眉頭狠狠一皺，正要開口，就聽前方的道路上，一陣汽車引擎聲靠近。
    “來了！”薑國耀眼前一亮，本深深皺在一起的眉頭，瞬間就舒展了，並且急急忙忙的讓開道，讓那輛車駛進薑家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