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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凝露眼珠轉了轉，反應過來，“你是說……那個姓裴的男人？”
    “是。”
    盛凝露有些懷疑，“那個姓裴的，難道真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人物？”
    “究竟什麽身份我也不清楚，但是我聽圈子裏的人在議論，這男人來路不菲。不是以前的黑軍，就是混過黑道的，反正，有點玩意。你去巴結巴結薑小魚，以後有她幫忙的地方，還很多。”
    去巴結薑小魚？
    盛凝露皺著眉陷入糾結。
    薑心月看她一眼，“你要真不想去就算了，我自己去找她。”
    盛凝露忙道，“心月，你這說的什麽話，我是你媽媽，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行吧，我明天就去找找她。”
    “嗯。”薑心月點點頭，喝了口咖啡，站起身，“我還有事，先走了。”
    盛凝露便也站起身來，“我跟你一起走。”
    兩人一起走出了牡丹餐廳。
    她們幾乎是前腳剛走出餐廳，後腳隔壁包廂的門就開了，聶竹君望著兩人遠走的背影，回頭對坐在裏麵的薑小魚道：“真是冤家路窄，吃頓飯都能聽到陰謀。嘖嘖~~”
    小魚笑笑，“薑心月好像智商見長。”
    還知道這個時候要巴結巴結她了。
    竹君雙手撐著下巴望著她，“你打算怎麽辦？”
    小魚用筷子夾了一顆花生米放進嘴裏，慢慢嚼了嚼，“嗯……花生不錯。”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約是跟裴衍笙在一起待久了，小魚的身上，也染了些冷漠腹黑的氣質來。
    竹君眯了眯眼，“看來有好戲。”
    ——
    小魚回到水月居的時候，發現草坪上停著一輛紅色的車。
    她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唐芷珊的車。
    那天晚上，她跟裴衍笙來水月居的時候，開的就是這輛。
    女人對於情敵，總有種天生的敏感。小魚當下看見這輛車的時候，秀眉就不自覺的微微蹙了起來。
    等她邁步進客廳，視線幾乎是下意識的掃過沙發，果然在那裏，看見了一個纖細的身影。
    “你回來了。”唐芷珊手裏原本在拿著報紙看，聽見聲音，下意識的回頭，看見是小魚，美麗的臉上立刻浮現出優雅的笑容。
    小魚也揚了揚嘴角，走過去，“你好，唐小姐。”
    唐芷珊已經站起身來，“我來找衍笙，他不在，我在這等他一會。”
    “嗯。”小魚換了鞋進來。
    “夫人。”管家迎麵走過來，恭恭敬敬接過了她的外套，“您要不要吃點什麽？早晨先生走的時候，吩咐煮了紅棗粥。”
    “我等會吃吧。”小魚道。
    管家的態度和所說的話，都落入了唐芷珊的耳朵裏。
    她清楚的聽見，管家叫的那一聲“夫人。”
    小魚脫了外套，身上就隻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衣，下身穿著黑色的牛仔褲，頭發紮成一個簡單的馬尾，沒什麽裝飾，臉上也沒有化妝，但就是這樣，才讓她越發有種清新脫俗的氣質透出來。
    這不是平常能裝的出來的，仿佛與生俱來，從骨子裏透出來的一般。
    上次黑燈瞎火之中，小魚掉進草溝裏，唐芷珊沒怎麽仔細看，今天乍一看，隻覺得眼前驚豔。
    這種驚豔，並不是說小魚長得多麽傾國傾城，而是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讓唐芷珊這麽漂亮自信的女人，心中也生出了一絲絲的勁敵感。
    這是從未有過的。
    一時間，唐芷珊甚至分不清，她心裏的這種感覺，是來自於管家那一句畢恭畢敬的“夫人”，還是真的是小魚此刻不經意間透露出來的氣質。
    “唐小姐？”
    小魚連喚了兩聲，唐芷珊都隻愣愣的看著她走神。
    直到第三聲，唐芷珊才若有所思的回過神，訕笑一聲道：“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小魚笑容溫和，“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順勢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沒什麽。”唐芷珊一語帶過，“隻是覺得衍笙眼光不錯，薑小姐很漂亮。”
    小魚記得竹君曾經說過，當一個並不熟悉的女人當麵誇讚你漂亮的時候，這誇讚多半是違心的。
    這句話小魚當初隻當笑談，早就忘記了，但是剛剛唐芷珊誇她漂亮的時候，又不知道從哪個記憶犄角旮旯裏鑽出來了。
    “唐小姐才漂亮。”小魚這話倒是真心的。
    從見到唐芷珊的第一麵起，就覺得她的氣質不輸國際超模。身材高挑纖細，比例完美，天生的衣服架子，上次穿著裙子，這次穿著一身黑色套裝，休閑中透著灑脫。
    “您要喝點什麽嘛？”小魚看見她麵前的杯子是空的，便問道。
    “不用，”唐芷珊笑笑，“你如果有什麽要忙，就去忙吧，不用管我，我在這坐一會，如果衍笙還不回來，我就走了。”
    “嗯。”小魚點點頭，“你一個人幹坐著多著急，反正我也沒什麽事要做，就在這裏陪你一會吧？”
    “好啊。”唐芷珊笑顏如花，欣然接受。
    旁邊，管家默不作聲的站著，看看唐芷珊，又看看薑小魚，雖然這兩個女人都在笑，可他總覺得氣氛莫名不對。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
    ——
    裴衍笙尚未進屋，就已經看見了停在停車坪上的那輛顯眼的紅色轎車，當然，屋子裏心不在焉看電視的兩個女人，也都聽見了外麵的汽車聲響，也都知道，男主人回來了。
    穩重的腳步聲傳來，換了拖鞋的裴衍笙進屋，徑直朝客廳走過來。
    “衍笙。”唐芷珊先開了口，麵露笑容，“你回來了。”
    裴衍笙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聲，轉頭看向小魚，“紅棗粥吃了麽？”
    小魚搖頭，“沒什麽胃口。”
    “嗯，那待會吃。”他說著，又看向唐芷珊，“你找我？”
    唐芷珊站起身，“嗯。”
    小魚仍舊坐在沙發上，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女人都是小心眼的，尤其是對於自己的男人，任何女人都是一樣的。如果這個時候，小魚能什麽都不在乎，那她多半是腦子有毛病了！
    裴衍笙掃了那低頭喝茶的小女人一眼，隻需一眼，就已經看穿了她所有的別扭小心思，轉頭吩咐管家，“盛碗紅棗粥給夫人嚐嚐。我跟唐小姐上書房說點事情。”
    小魚抬眸，對上了他的視線，可他已經把視線轉到別處去了。
    看著兩人一前一後的上了樓去，小魚終是坐不住了，站起來，來回走動著。
    管家盛了一碗紅棗粥過來，“夫人，吃點粥吧？這是先生特意叮囑的。”
    “給我吧。”
    終歸是他的一片心意，她不能也不想不領情。
    她本沒有什麽胃口，心思從裴衍笙他們上樓的時候，就一並被帶走了。坐在餐廳裏，一勺一勺的嚼著粥，一碗都快見底了，她都沒嚐出來這粥味道如何。
    樓梯口傳來腳步聲，和輕輕的說話聲。
    小魚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站起身，走到了餐廳門口。
    裴衍笙和唐芷珊已經都從樓上下來，唐芷珊看見她，微微一笑，“小魚，我先走了，拜拜。”
    “嗯。拜拜。”小魚舒展了眉頭，笑容同樣無懈可擊。
    “管家，幫我送送芷珊。”裴衍笙道。
    “是，先生。”
    管家送唐芷珊出去了，小魚一直目送著他們出了大門，才回過頭來，但一轉頭，卻差點撞上某人的肩膀。
    裴衍笙不知何時，已經悄然站在了她的身邊。
    “看的很入神？”頭頂傳來那低沉的，帶著淺淺笑意的聲音。
    小魚抬眸，目光撞入他的眸，“唐小姐很漂亮，不是嗎？”
    裴衍笙失笑，“你又在糾結這個問題了？”
    小魚囧。
    “紅棗粥好吃嗎？”他抬手撫著她的發，柔聲問道。
    “……”
    這個問題……
    她吃是吃了不少，一碗都見了底，但是要問她什麽味道，她還真不知道。
    一旁的管家笑嗬嗬道：“先生親自做的，肯定很合夫人的胃口，我見夫人一碗都吃完了。”
    小魚訕笑，“是啊……”
    “正好我也餓了，再盛一碗吧。”裴衍笙說著，牽過她的手就往餐廳裏麵走。
    這回，小魚吃出那紅棗粥的味道了，撲鼻的沁香，還有淡淡的甜味。細膩柔軟，是挺好吃的。
    “這粥是你做的？”小魚忍不住問。
    “嗯，好吃嗎？”
    不是第一次吃他做的飯菜了，但這粥卻是第一回吃。她聽管家無意中提起過，裴衍笙有廚師證，而且手藝，相當於七星級酒店裏的大廚。
    但再吃，還是被驚豔到了。
    小魚一邊喝著粥，腦子裏忽然產生了一絲趣味，“聽管家說，您有廚師證？”
    “嗯。大學時候學的，那時候是因為我們宿舍幾個人，都不喜歡做飯菜，我才學的。不過畢業以後，就不知道扔到哪去了。”
    原來是因為大學室友？
    那應該都是他最好的朋友哥們吧？
    不知道為什麽，聽他這麽說，她竟然有點慶幸，他學這個，不是因為唐芷珊。
    “您的大學室友，是陸先生麽？”
    “他是一個，還有另外兩個。”裴衍笙淡淡道，似乎知道她會問，又道：“他們現在在國外。”
    “嗯。”小魚點點頭，沒再問。
    ——
    夜色沉沉之際，小魚已然睡熟。
    樓下大廳裏，鬼影筆直的跪在大理石地麵上，一言不發。
    裴衍笙坐在沙發上，麵色冷峻，沒有一絲溫度，“小魚被記者圍攻的時候，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