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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沐風垂下眸子，“視頻是真的。”
    小魚抿了抿唇，“竹君是被人陷害的！”
    “……”裴沐風陷入沉默。
    小魚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裴沐風，你還是不是男人？”
    “就因為我是男人，才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
    “……”小魚氣結，竟然一時間被卡在那裏。
    半晌，才緩過氣來，“你跟竹君不是正在談戀愛嗎？你難道不是喜歡她的嗎？即便是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這個時候給她一些溫暖和安慰，很難嗎？”
    “……”裴沐風沉默。
    小魚看著那一張顛倒眾生的長相，氣的越發狠了，“裴沐風，你還有點人性沒有？”
    她氣急了，走過去抓住他的手，就要把他往樓上帶。
    裴沐風掙脫了她的手，“小魚，你不會明白的，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也很難過，我現在也很亂。”
    本來昨天說好了一起過情人節的，但是他臨時有事，就暫時離開了，卻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如果他知道，當時就該帶著她一起離開。
    他也很後悔，也很懊惱，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他是個從骨子裏就很保守的男人，實在沒辦法接受這樣的事情。尤其現在這件事還被爆了出來，全城的人都在看這一場笑話。
    他還需要時間，消化這件事。
    小魚看著他，隻覺得渾身的氣血都再往上湧，“裴沐風你真是個渣渣！”
    看著薑小魚臉上的憤怒和諷刺，裴沐風從小到大引以為傲的自尊心受到了莫大的打擊，“你不是男人，你永遠不會明白的。”
    “我是不明白，但是我至少知道，這種關頭拋下女朋友不管的人，絕對是個人渣。”
    裴沐風眯眼，“我是人渣，那裴衍笙是什麽？他跟你結婚，是真的愛你嗎？不過是因為……”
    “因為什麽？”
    裴沐風一怔，才發覺自己一時著急，差點說錯了話。
    忙止住話頭，“沒什麽。”
    不想再呆下去，轉身就走。
    “你站住！”小魚抬腳往前，攔住了他的去路，“你說，裴衍笙跟我結婚，是為了什麽？”
    裴沐風皺眉，“沒什麽。”
    小魚冷笑，“為什麽你們都知道他的意圖，而我這個當事人卻不知道？”
    裴默知道，裴沐風也知道，就她不知道！
    裴沐風看著她的神情，心情複雜，“我該走了。”
    正要抬腳，卻聽身後傳來傭人的驚呼，“聶小姐……”
    裴沐風腳步狠狠一頓，小魚也回過神來，猛地轉頭看向樓梯口，果然看見聶竹君站在那，淚流滿麵。
    ——
    五分鍾後。
    小魚站在二樓客房門外，來回不安的踱步。時不時抬頭看看緊閉的房門，眉心之間都聚滿了擔憂。
    他們在裏麵呆了五分鍾了，她實在擔心竹君的狀態。
    一門之隔的房內，連空氣都沉寂了好幾分鍾。
    聶竹君站在落地窗前，裴沐風就站在距離她身後三步遠的地方。
    兩人像是杠上了一般，皆是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良久以後，聶竹君聽得身後傳來一聲低低地歎息，那道清冷如墨的聲音飄進了耳朵裏，“你……還好嗎？”
    聶竹君扯了扯嘴角，這話問的好生多餘。
    “你不是都看到新聞了嗎？你覺得我會好嗎？”
    她本意不想拿這種語調跟他說話的，這短短的一天時間裏，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太多，比她一輩子要承受的都要多，仿佛壓在她背上的一座山，稍有不慎，就會一下子被壓垮掉。
    可她還是攢著最後一口氣，拚了命的也要站著，扛著。
    竹君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來看著他，“事情已經發生了，我想知道，你剛剛在樓下跟小魚說的話，是不是都是你內心真實想說的？”
    裴沐風抿了抿唇，半晌，低低道：“竹君，這件事……我需要時間緩一緩。”
    “需要多久？”
    “……”裴沐風沒說話。
    他也說不好，這個緩緩的過程，會是多久。
    一個星期，一個月？一年？或者一輩子？
    他很難給出明確的答案。
    竹君苦澀的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了……”
    默了片刻，抬眸看著他，“你走吧。”
    簡簡單單三個字，夾雜著無盡的失落和絕望，說不出的讓人心酸。
    裴沐風抬眸看了她一眼，抿著唇，終是什麽都沒說，轉身離開。
    ——
    墨庭深看見這條新聞的時候，是他剛從水月居出來沒多久。
    他看完了視頻，撥通了一個電話。
    待那端接通以後，薄唇輕啟，淡淡吐字：“十分鍾後，我不要在任何渠道上看見這條新聞。”
    言罷，就切斷了電話。
    果然，十分鍾以後，他再去搜索這條新聞，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見了。
    墨庭深皺眉，手裏握著鋼筆，對著文件，卻是一個字沒看進去。
    ——
    裴沐風走後，小魚推門而入，聶竹君已經重新躺回到床上，雙眼微合，神情略有些疲憊。
    “君君？”小魚試探性的喚了一聲。
    聶竹君側過頭來，對她扯了扯嘴角，笑容顯得蒼白：“我想靜一靜，魚兒。”
    縱然不放心，小魚也隻能點點頭，“我就在外麵，你有什麽就叫我。”
    聶竹君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唐芷珊的手術在下午兩點準時進行，裴衍笙守著手術室外，望著窗外川流不息的車流出神。
    小魚心緒煩亂，本打算睡個午覺的，手機卻又響了。
    屏幕上顯示著一個陌生的號碼，還不是本地的。
    小魚下意識的覺得那是個騷擾電話，就掛斷了。
    但隨後，那個電話又打過來。
    小魚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手指滑向了接聽鍵。
    “喂？”
    電話那端稍稍沉默片刻，有一個聲音傳過來：“薑小魚。”
    這聲音幾分熟悉，小魚愣了一下，想起來這是靳詩淳。
    “靳小姐？”
    “是我。”靳詩淳在那邊冷冷清清的說道，“現在有時間嗎？出來喝杯茶怎麽樣？”
    靳詩淳請她喝茶，這麽明顯的鴻門宴，傻子才會去吧？
    小魚想也沒想，“抱歉，我沒那個閑工夫。”
    說完也不想再跟她多說廢話，就掛斷了電話。
    那端，靳詩淳低低的輕笑傳進耳中，“你難道不想知道，唐芷珊的過去嗎？”
    “……”小魚手指一頓，就聽她繼續說道：“你們都被唐芷珊給騙了，其實她肚子裏的那個瘤，根本不是個瘤。”
    小魚皺眉，“是假的？”
    “嗬嗬~~差不多吧，我這邊多的是唐芷珊的爆料，你要不要看一下啊？”
    小魚抿了抿唇，“我沒興趣。”
    對於這種狗咬狗的行為，小魚自是不屑。
    唐芷珊不是善類，靳詩淳也絕壁不是什麽好人。
    “哦？那你不想知道，裴衍笙為什麽會娶你嗎？”
    這個問題一拋出來，等於正中小魚心坎坎上的那個點。第一次聽人說裴衍笙接近她有目的，是在裴默口中，之後又在裴沐風口中聽出點什麽不同尋常。
    現在，就連靳詩淳好像也深諳其中端倪。
    可她是當事人，卻仍舊一片霧水，什麽也看不明白。
    小魚握緊了手機，一顆心慢慢提了上來。
    “沒掛我電話，就是有興趣咯。我在水月居附近的廣場咖啡廳等你。”
    靳詩淳說完，就切斷了電話。
    小魚握著電話半晌，直到那手機屏幕的亮度熄滅下去，她才忽然轉身，至衣櫃前拿了件外套，隨便披上就出門。
    樓下，跟管家迎麵撞上。
    看見小魚這副樣子，管家微微頷首：“夫人要出門嗎？”
    “嗯，我去給竹君買點吃的，你叫人照顧好竹君，我很快回來。”
    “需要我派車送您嗎？”管家又道。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開車過去。”
    ——
    正值下午兩點半，天空忽然變得灰蒙蒙的，空氣中籠罩了一層朦朧的霧氣，天空黑雲翻滾，好像隨時都要下雨的樣子。
    小魚將車熄了火，下車的時候，迎麵一陣涼風吹來，她攏了攏衣襟，抬腳進了靳詩淳所說的那家咖啡廳。
    下午的咖啡廳裏沒什麽顧客，小魚進了門，一眼便望見坐在角落位置上的女人。
    年紀不大，卻濃妝豔抹，自從跟了陳武以後，靳詩淳好像也跟著老了十歲，穿著打扮也再沒之前精致，整個人都變得老氣橫秋。
    可她似乎壓根就不在意這些，每次小魚見著她，她依舊還是這個扮相。
    小魚看著都難受，也不知道她自己化成那樣，難不難受？
    小魚走過去，放下包包，在靳詩淳對麵的位置上坐下來。
    “靳小姐，我來了。”她直視著靳詩淳的眼睛，內裏是一片坦蕩。
    靳詩淳微微一笑，將點單推過去，“看看喝點什麽？”
    小魚沒有看點單，隻是側首對站在一邊的服務員說道，“麻煩給我一杯白開水，謝謝。”
    靳詩淳勾唇，也沒說什麽。
    服務員頷了頷首，轉身去了，小魚視線收回來，重新落在靳詩淳的臉上。
    “靳小姐這麽風風火火的把我叫過來，是想說什麽呢？”
    白開水上的很快，幾乎就這麽兩句話的功夫，服務員端著一杯白開水折了回來。
    “女士，您的白開水。”
    小魚低聲道了謝，並沒有伸手去拿水杯，專注的盯著靳詩淳的臉。
    靳詩淳笑笑，也不多廢話，低頭在隨身攜帶的包裏翻出了一份資料，遞過來，“看看這些吧。”
    小魚狐疑的盯了她一眼，最終還是伸手拿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