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雪莉裴默番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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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婚深情動,總裁別亂來 !
    葉靖童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在她心裏,她對陸安禹的感情,毋庸置疑!
    從陸安禹四年前表白至現在,她從未懷疑過她對他的感情。
    在知情人看來,也從未懷疑過。
    可是現在,卻被裴默懷疑了!
    葉靖童的視線隻要一觸及到他嘴角的那麽嘲諷,這麽多年在心裏鑄造起來的高塔,頓時就崩塌了。
    她一直為自己的忠貞不渝感到自豪和驕傲,卻沒想到有朝一日,這份驕傲會被人扔在地上,隨意的踐踏和嘲笑。
    尤其這個人還是裴默!
    他有什麽資格?
    葉靖童紅了一雙眼,眼眶裏也蓄滿了淚水,但是很快,她又偏過頭去,“裴默,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說我,唯獨你,不可以!”
    裴默:“我可不可以,不是你說了算,我隻說我眼睛看到的。”
    葉靖童也是一聲冷笑:“當年如果不是為了救你,陸安禹會死掉麽?當年要不是陸安禹,四年前死掉的那個人,就該是你裴默,現在躺在墳墓裏的,也該是你裴默,而不是陸安禹。”
    這話戳痛了裴默的心,像一根尖刺,直直的紮進了他心中的禁忌。
    他握著雙拳冷笑:“那你呢?如果你真的愛他,為什麽不隨他一起去?還背著他,跟他最好的兄弟搞在一起?”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嘶吼著問出來的。
    裴默的臉色冷的嚇人,雙手握拳,步步緊逼的樣子,更像是一頭發怒的野獸,分分鍾要衝過來將她撕碎。
    葉靖童一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
    “你……你胡說!”
    “我胡說麽?”裴默冷冷的笑著,唇角的弧度越牽越深,但那笑容卻明顯沒有溫度,冷的可以結冰,冷的可以凍死人。
    葉靖童神情惶然,“你胡說,你胡說。我沒有,我沒有!”
    裴默的情緒稍稍平複了一些,“沒有麽?”
    下一秒,啪嗒一聲,一遝照片從他手上丟下來,散落在了葉靖童的腳邊。
    他仍舊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女孩,聲音依舊冷漠如冰:“看看這些再狡辯吧,事實總是勝於雄辯的。”
    葉靖童的視線在落在地上的那些照片時,神情明顯的一滯。
    那一遝照片,少說有幾十張,雜亂無章的散落在腳邊,每一張照片的場景不同,環境不同,但唯一相同的,是照片上的兩個人——
    她,和譚嶽!
    “咖啡廳、西餐廳、美術教室……甚至譚嶽住的小區……你一進門就是一整夜,至第二天早上才會從那扇門裏走出來。”裴默在她身邊蹲下來,“葉靖童,你敢當著安禹的麵保證,你跟譚嶽,真的什麽都沒有麽?”
    葉靖童手指上已經拿起一張照片,那張照片很明顯是前不久剛照下來的,時間點大約是兩個星期以前。
    那天下著大雨,她拎著親手燉的排骨湯去譚嶽住的小區找他,當時雨很大,她身上的衣服都被淋濕了,加上她那天本來就有些不舒服,那晚她迷迷糊糊的在他家沙發上睡著了……
    葉靖童捏著照片的手一點點收緊,等她再抬眸看向裴默時,眼神裏的最後一點溫度也都消失不見了。
    “裴默,我可以當著你的麵,當著陸安禹的麵,當著任何人的麵說,我跟譚嶽之間,絕對沒有發生任何越線的事情。我阻止不了你的思想齷齪,但是請不要把所有的人都跟你想的一樣的齷齪,畢竟,人跟人是大不一樣的。如果安禹當初知道他救下的人是你這樣自私又齷齪的,想必會很後悔。”
    裴默笑笑,並不急著給自己洗白,而是雲淡風輕的拋出一句話——
    “你敢當著陸安禹的麵說,你跟譚嶽之間沒有任何曖昧麽?”
    葉靖童咬了咬牙,“沒有!”
    裴默步步緊逼,“那你敢說,你對譚嶽,沒有任何的感情麽?男女之間的那種好感,沒有麽?”
    “我……”葉靖童死死的咬著齒關。
    她很想說沒有,很想挺直了腰板,理直氣壯的告訴裴默,她沒有!
    但是那話隻在嘴邊,說出來卻成了一件很難的事情。
    她做不到!
    準確來說,她說不出來!
    她沒辦法昧著良心說出這句話,因為她的的確確,是喜歡譚嶽的!
    她可以對著裴默說謊,因為他不是她的任何人,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但是她不能當著陸安禹的麵說謊,因為他是她心中神聖不可侵犯的象征!
    “怎麽?說不出來了?”裴默唇邊的冷笑漸漸變了味。
    他之前隻是靠著這些照片,以及他所調查到的訊息,對此做出的猜測,然而現在,葉靖童的猶豫,坐實了他的猜測!
    “這四年來,你們到底做了多少對不起他的事兒?”
    “沒有,我沒有!”葉靖童的情緒終於失控了。
    她一直壓抑著自己。
    一直克製著不想在裴默的麵前爆發,但是最終,她還是輸給了裴默的那一張伶牙俐齒。
    她輸了!
    輸給了自己的心。
    “我沒有……”
    她無力的坐在地上,渾身的力氣像是被誰抽走了一般,堅守了這麽多年引以為傲的東西,被誰一下子摧毀了一般。
    她再也站不住,再也支撐不下去了!
    “我沒有,”她不不再去看裴默,看著陸安禹的相片,眼淚再也控製不住的落下來,“這四年,我過的寢食難安,就因為當初答應了他的告白,這四年,我就必須要堅守著這一份壓根都沒有開始的感情。我累了,我真的很累……”
    裴默站在一邊,冷冷的看著,一雙眉皺著,卻一言未發。
    “當初我也是喜歡過他的,如果不是那一場意外,我們一定會發展的很好。但是意外誰也想不到,憑什麽我就要因此而承受這麽多的痛苦?難道就因為我當初的應允,答應做他的女朋友,就理應承受這些麽?”
    “譚嶽是他的好兄弟,這幾年對我的無微不至的照顧,我也都知道,是因為他。我就更不敢說要放棄,因為怕譚嶽也會離我而去……我是一個女人,我不是無堅不摧的巨人,我也需要照顧,需要人來嗬護,給我擋風遮雨,而不是一直守著一個毫無意義價值的戀情,一直這麽荒廢時日的過下去。”
    “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我要瘋了……”
    葉靖童的哭聲漸大,淚水像是壓抑了四年,終於一瀉而出,而一發不可收拾。
    哭到最後,她幾乎是趴在墓碑前,哭的渾身顫抖,聲嘶力竭。
    而裴默,始終靜靜的站在一邊,雙手握拳,一直沒有再說什麽。
    等她哭累了,就靠在冰冷的墓碑上,神情恍惚的看著某處地方,似喃喃自語,又似乎是在跟裴默說,又似乎,是對著地底下的陸安禹說的。
    “即便今天你不在,我也是要跟安禹說的。”她抬手抹掉了臉頰上的淚水,釋放過後的神情,隻剩下一片風過落葉的哀涼,“我知道,當年的事情不能怪任何人,我也不怪任何人。如今逝者已逝,我守了他四年,我累了,我想放手了。”
    “……”裴默垂著眸子,視線落在那張笑顏如花的照片上,卻是一直沉默著。
    葉靖童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知道命運對他多有不公,如果我知道當初會發生那件事,我寧願當時死掉的人是我,也不願意是安禹。”
    她抬眸看向遠處碧波掀起的大海藍天,唇角慢慢的勾起一抹淺弧,“四年了,一千四百多個日日夜夜,如果不是手機裏還留著他的照片,我現在完全都想不起來他長得什麽模樣了。裴默,你沒有資格管我任何,因為你跟我一樣,都是罪人!”
    裴默握著拳,唇線緊繃,雙眉深皺,卻是久久的沒有再言語。
    半晌,一陣腳步聲摻雜過來,葉靖童一怔,轉眸循著聲音來源看去,悲愴的神情中像是被誰照進了一束光。
    好像流離失所的小船,找到了它的港灣,那種安心感,是裝不出來的。
    譚嶽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手裏捧著一束白色的康乃馨,黑色的皮鞋敲擊著潮濕的青石板地麵,發出清脆的嗒嗒聲響。
    他剛將康乃馨放在墓碑前,鞠了三個躬,側麵一記拳風直掃過來。
    他避防不備,隻能生生的挨下了那一拳,整個人因為那一拳的力道,而摔倒在地上。
    “嶽,小心……”
    一聲驚呼,葉靖童從地上爬起來衝過去,在裴默的第二記拳頭落下時,擋在了譚嶽的身前。
    “靖童……”譚嶽麵色一變,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
    眼看著裴默的拳頭朝著她的麵門砸下去,譚嶽一聲驚呼生生卡在了喉嚨裏。但葉靖童卻是不避不閃,坦然的麵對著來勢洶洶的拳頭。
    “默,不要!”譚嶽驚呼一聲。
    好在,那記拳頭在葉靖童的麵門前,堪堪停了下來。
    距離她的鼻尖,僅半公分的距離,隻要再稍微往前一些,或者來不及收住力道,那一拳就結結實實的落在她的臉上了。
    譚嶽鬆了一口氣,而葉靖童嚇得麵色蒼白,脊背仍舊挺的筆直。
    裴默神色冷漠如初,緊握成拳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骨關節都微微泛白。
    衝過來擋在譚嶽的麵前,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在那麽短暫的瞬間,她壓根什麽都來不及想,唯一想到的就是不能讓裴默的那記拳頭,落在譚嶽的身上。
    “讓開!”裴默的眼睛裏有熊熊燃燒的怒火,一雙黑眸沒什麽表情的凝視著她,兩個字從牙齒縫裏蹦出來,也帶著無盡森冷的寒意。
    葉靖童仰頭,“裴默,你沒資格打任何人。”
    “是嗎?”裴默冷笑,“你可知你護著的這個人,是當初的肇事者!車是他開的,人是他撞的,他譚嶽,才是導致這一切的殺人凶手!”
    不僅撞死了安禹,如今還連安禹的女人都要染指!
    他替安禹不值!
    這樣的人,他揍一千一萬遍,都覺得不夠!
    裴默的拳頭都是用了十足十的力道的,譚嶽被他的一拳打倒在地,臉頰迅速紅腫起來,嘴角也溢出了一絲鮮血。
    往年他都是默默地來,默默地離開。可今年,他們前前後後才剛見過幾次麵,都打了好幾場架了。
    譚嶽伸手將葉靖童拉至一邊,抹了抹嘴角的血,微笑:“靖童,你站在旁邊,我沒事。”
    可葉靖童卻固執的要站在他身邊,“嶽,你受傷了。”
    “我沒事。”譚嶽擺擺手,“這是我們的恩怨,累積了四年,今天也該是時候好好算算了。”
    說著,他將葉靖童推至一邊。
    轉而看向裴默,“來吧,當著安禹的麵,今天我不會還手。”
    四年前陸安禹出事的時候,他們兩就曾經互相胖揍過一頓,原以為一切都將結束,畫上一個句號。如果不是因為葉靖童,想必永遠不會有這一架。
    裴默甩了甩手,“你以為,我不敢麽?”
    話音落,直接出拳,拳頭直直朝譚嶽的麵門砸去。
    他的眼睛裏盛滿了怒火,似乎想要一拳了結他的生命。
    但是譚嶽卻不偏不躲,站的筆直的看著他,一臉的坦然。甚至,嘴角還揚起了一抹淺淺的笑意。
    裴默皺眉,方向稍微一偏,一拳砸在了他的左邊臉頰上。
    “啊——”葉靖童驚叫,但是沒用,裴默已經將譚嶽打倒在地,並且拳頭一個勁的往他身上抻不出。
    不出五分鍾,地上已經見血了。
    “裴默,你放手,你別打他了,你放手……聽到沒有……”
    葉靖童急的哭了,伸手去拽去拉裴默,但是都沒有用。
    裴默是打定了主意要狠揍一通,她的力道根本不值一提,甚至有幾次,被裴默很輕易的就甩開了。
    最後,葉靖童哭的都站不起來,譚嶽被打的站不起來,而裴默,最後也是跌跌撞撞摔在地上,一臉的失魂落魄。
    譚嶽的那張俊臉上,已經鼻青臉腫的不能看了,葉靖童蹲過去,拿出紙巾哭哭啼啼的給他擦拭著。
    整個過程中他沒有還過一次手,導致他被揍的很慘。傷勢明顯的要比之前兩次都嚴重的多。
    其實他跟裴默的身手差不多,他們兩如果真的認真對打,根本不相上下。就是因為他不還手,才會被揍的麵目全非。
    葉靖童看的一顆心都要碎了,哭著回轉身,揚手一個巴掌重重落在裴默的臉上。
    啪的一聲,清脆又響亮,從聲音來判斷,力道也不是輕的。
    葉靖童一巴掌以後,並沒有馬上收手,雙手狠狠的捶打著他,嘴裏嚷著:“裴默,你為什麽不去死?你怎麽不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
    譚嶽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靖童……”
    裴默也不還手,任由她拳打腳踢的胡鬧,神情木然。
    女人的指甲鋒利,在他那張俊臉上也留下了幾道劃痕,不是很嚴重,但依然明顯。
    直到譚嶽走過來,伸手將葉靖童拉住,才結束了這場“毆打”!
    葉靖童情緒失控,掙紮著還要過來扇裴默,被譚嶽一把抱在了懷裏。
    “好了,好了……”
    一聲聲的安撫著,葉靖童靠在他的懷裏放聲痛哭,情緒徹底失控。
    海邊的風越來越大了,遠處的波濤洶湧,山林間的樹枝也被大風吹的呼呼作響,搖曳不定。
    墓碑前的血雨腥風,和墓碑上那張年輕微笑的臉,形成了鮮明又突兀的對比。
    良久以後,裴默才慢慢的從地上站起來。
    他冷冷的看著坐在地上,相擁的兩個人,閉了閉眼道:“今日我們恩怨兩清,當著安禹的麵,以後我們不再是朋友。”
    他看著泣不成聲的葉靖童,視線又落在譚嶽的臉上,“這丫頭喜歡你,就當是為了安禹,你這輩子都要好好的照顧著她。如果讓我發現你敢對不起她,譚嶽,即便是在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
    四年的恩怨,所有的仇恨,仿佛都在這一瞬間裏,灑在風中,隨風而散了。
    譚嶽抿了抿唇,似乎想說什麽,但是最終他也還是什麽都沒說,眼看著裴默一步步走下台階,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
    ——
    裴默回到車上,拿出紙巾擦掉了臉上的血漬,才係了安全帶,發動汽車回酒店。
    酒店大堂裏遇到了酒店的經理,經理看見他這滿身的狼狽,以及俊臉上的傷,嚇了一跳。
    “裴先生您這是……”
    話音未落,被裴默橫掃過來的一個眼神給止住了。
    經理一陣緊張,悄悄咽了咽口水道,“有一件事想要告訴您一下……”
    裴默不耐的皺眉,“什麽事?”
    這男人的氣場實在太過強大,強大到霸道,隻隨隨便便的一個眼神,就能讓人覺得遍體生寒,不敢隨便多言。
    經理又悄悄的咽了咽口水,戰兢兢的回答:“住在您隔壁房間的那位小姐,已經退房了。”
    退房?離開了?
    裴默的眉頭皺起來。
    經理以為他不高興了,忙道:“我是想說,現在整個樓層隻有您一個人了,希望我們酒店能為您提供最好的服務,希望您能住的滿意……”
    他話還沒說完,裴默就抬腳進了電梯去了。
    然後,電梯門緩緩合上,將經理獨自留在了門外。
    “……”經理摸摸鼻子,好在四顧無人,這麽丟臉的場麵沒有被其他人看見!
    叮——
    電梯門緩緩打開,身形修長的男人從裏邊走出來,整層樓都靜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