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哪壺不開提哪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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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還沒穿上呢,這時我聽到屋子外頭有人叫我的名字,是王霞。她扯著嗓子:“劉射,你在哪兒?快幫我拿東西!我手上太多東西了,手疼!”聽了這話,我更想快速穿衣服了,同時心裏也更慌張,左眼皮兒也跳個不停。我沒想到,我這人還沒出去呢,劉芸芸卻搶先一步,將門打開了,嘴裏笑著:“王霞,我幫你拿,劉射在穿衣服呢,他來不及!”
一聽這話,我的腦子就嗡地一聲,炸了。
劉芸芸咋能這樣說呢?她這樣說,是壞我的事兒啊!劉芸芸闖了大禍事兒了!我聞到了空氣中一絲焦灼而又濃鬱的火藥味兒。沉悶了片刻,我聽到王霞響如雷的咆哮聲音:“劉射……你給我滾出來!”
我已經穿上了衣服了,我知道王霞生氣,但是她不知就裏,這是誤會,我好好解釋解釋就沒事兒了。“王霞,你別聽劉芸芸的,她是在和你開玩笑呢!”
“開玩笑?你他媽的少哄我,你們趁我不在,果然就滾到床上去了!劉射,你咋對我賭咒發誓的,你咋對我說的,合著你們男人都他媽的一個德行!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王霞說完了,就要撲上來打我的耳光,我推開了,她就嗷嗚一聲轉身朝劉芸芸撲過去,要廝她。我就跺腳,對她大聲喝道:“王霞,劉芸芸和我啥事兒都沒有,剛才……我在她屋裏,是給她當人體模特兒!這事兒你不是知道的嗎?”
王霞聽了這話,顯得更暴躁了。她真的像河東獅吼一樣地叉著腰:“劉射,這事兒我當然知道啊。但我讓你脫衣服了嗎?我讓你滾傳單了嗎?如果畫畫還得脫衣服,你可以不答應啊,你可以走人啊?可你……你們……說……你們還背著我幹了幾回?”王霞順手拿了一把掃帚要打我的腳。
不同於我焦急的態度,劉芸芸卻顯得雲淡風輕。她抱著胳膊,似乎還想煽風點火:“劉射啊,我真的替你不值,多大點事兒,不就畫個畫,你女朋友就和你撕成這樣,我看你們三觀不合,還是早點分手算了!我給你介紹好的!”
我就歎了一口氣。劉芸芸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她這樣說,就是攪合,就是添亂,就是瞎摻和!本來,隻要我說清了,等王霞氣消了,也沒啥。“芸芸,別說了,你趕緊解釋啊。”
她就笑,一扭頭:“不,我就不解釋。就讓你屈死好了。”劉芸芸說完,將門一關,說想進屋給老爸打個電話,不理我們了。王霞還想上去敲門,我止住了。“王霞,你有完沒完?天地良心,我要和劉芸芸幹了啥不好的事兒,現在就讓雷打死我!”我說起先我也不知道劉芸芸要我脫光了衣服畫人體,我以為就畫臉蛋,素描呢,但不是。“可既然都答應了,她也將畫架啥的都準備好了,我也不好臨時拒絕。反正,就讓她畫一回。”
“呸!我才不信你的話!”
我就生氣了。“你要不信,我也沒辦法!大白天的,我至於嗎?”我這人其實不愛解釋,自己沒做過的事兒,咋樣兒都不會承認,我的牛脾氣也上來了。我就告訴王霞,再過三天,就會有如鎮的人送茶樹和鐵樹的花苗過來,到時你接個單,我已經把錢付了。然後,我就拿著車鑰匙,一副要走的樣子。王霞見我要出去,就有點兒急。“你,你上哪兒去?”
我頭也不回:“我去看小芳。不知道這幾天她咋樣了?”
“小芳過得好好的,你去打擾她幹啥呀?”
“不去小芳那,我回趟老家,將前後經過告訴我爹。”我說這會兒我爹還不知道小芳另外嫁人的事兒,這我得和我老爹說清楚。
“你去不是更添亂嗎?再等幾天!”
王霞一徑說,一徑跟了我出來。我不讓她跟著我。我就想隨便開車兜風,盡管這村裏也沒啥可去的地方。
“劉射,你不要躲著我!咱有話沒說清楚呢!你不要每次鬧了矛盾了,都用這樣回避的辦法!”
“有啥話說不清楚的?我壓根就沒幹那事兒!我又不是個畜生,不至於見了一個女人就不管不顧地撲上去!”
“嗬嗬……反正我是親眼看著你沒穿衣服從劉芸芸的屋子裏出來的,我沒冤枉你!”王霞還在計較這個。
我就長歎一聲:“我真他媽的受不了了!王霞,你要再這樣,那咱就分手吧!你一天到晚地疑神疑鬼,是個男人都受不了!”我做出一副無語問蒼天的姿勢,“你好好想想,要不……我們就分了吧?再這樣下午,對你我來說都是痛苦,都是煎熬!”
王霞一聽,就在我身後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哭也沒用。反正你就不信我,叫我說啥好呢?本來,人和人之間就是靠互相信任的,朋友是這樣,夫妻是這樣,戀人更是這樣!”
說完,我已經打開車門鑽進車內,預備發動引擎了。
可我這還沒走呢,就見鐵門內,劉芸芸提著笨重的行李踱著出來了。我和王霞見了,都一怔,同時問道:“劉芸芸,你這是要走嗎?”說完我趕緊下車。劉芸芸本來說要在八爪村呆上兩周的,但這一周還沒到呢,她現在就走,肯定是不想王霞再誤會我,將事兒鬧得不可開交。所以她自覺地離開了了。
王霞就訥訥地:“劉芸芸,你真的要走啊?”
劉芸芸的臉上還是保持著淡淡的微笑,她點了點頭:“是啊,我想好了,我在這兒,老是鬧得你不愉快。我還是自覺點兒好。”劉芸芸又看著我:“劉射,我剛才和我爸通電話了,說想早點回去,八爪村沒啥好畫的,我爸也答應了。你要樂意啊,就將我送到金光鎮上去,我可以乘車去車站。”
我就很愧疚,覺得自己非但沒好好招待劉芸芸,反而讓她受了不過意,我的心裏真不過意。“你要真決定要走,那我就送你去鎮上。”
“嗯,我想好了,還是早點去深圳,我還要參加學校的畢業典禮呢。”
“那我不耽誤你。”我幫劉芸芸接過行李,放在車子的後備箱裏。
“王霞,我在這兒幾天,真的打擾你了,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來了。不過,走之前,我還是要說一聲,我和劉射真的啥事兒都沒有。劉射是個好男人,你該好好珍惜。”劉芸芸見王霞也跟著上車,就又加了一句。
王霞的臉兒就紅紅的。“別這樣說,是我不好,是我心胸狹窄。我不該那樣罵你,我……我向你道歉……”
“沒事兒,你隻是太在乎劉射了,所以口不擇言,這個我能理解。”
氣氛一時又和諧了。但我不讓劉芸芸不帶點兒啥就走,我還是送了許多八爪村的土特產,讓她帶給劉許儒。到了鎮上,我看著劉芸芸坐上車,在車窗內對著我和王霞搖手,示意我們別送了,我這才停下了腳步。
劉芸芸走了。我終於可以釋然了。隻是,當我轉頭看著王霞,心裏還是泛出一絲苦澀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