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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芬說她有點兒糊塗了。
    我就將事情簡單地說了。淑芬就明白了。“合著你老婆生的娃兒，真是你的種啊！”她就有點兒欲言又止的，又問我娃兒到底咋進村的？是李倩抱來的呢，還是有人專門送來的？
    “李倩抱來的，現在她拿了我的十萬塊走了。”
    “哦。”
    淑芬就沒多說什麽，趕緊接過孩子，哄了一哄但這似乎並不奏效。淑芬是過來人，有經驗，按道理會哄娃兒。但不知李倩平時咋帶娃兒的，反正淑芬前後哄了有足足二十分鍾，娃兒還是哭個不停。淑芬知道娃兒的舌頭燙傷了，但卻告訴我說，這樣的小傷不必就去醫院，這要真去醫院，隻怕我以後要去個不停呢。“我有土方子。”淑芬說小娃兒的舌頭燙傷了，隻管找一種樹葉，用這種樹葉剁碎了，將汁水去掉，抹在小娃兒燙傷的地方，保管過一個鍾頭，就好了。
    “真的？”我當然也不希望帶著娃兒去醫院，打針掛水的，娃兒肯定更會哭個不停。
    “我們這兒，都這樣幹。”淑芬就抱著娃兒，把娃兒放到床上，自己去了屋後，找一種叫野樹葉。
    我就歎了口氣。以後，我少不了既要當爹又要當媽了。李倩拿著錢逍遙去了，卻把累贅給了我。不，我猛然地一搖頭，責怪自己咋能這樣想呢？我的娃兒，身上流有我的血，他咋可能是累贅呢？而且，娃兒多可愛啊，大大的眼睛，紅紅的臉蛋，哭叫起來，聲音更是惹人憐愛。
    淑芬家裏有現成的燙水，我就趕緊和了奶粉，喂給桃寶喝。淑芬家的娃兒滿了一歲了，已經會走路了。他聽見家裏有娃兒哭，就蹣跚地走過來看。王霞一把扶住了他。淑芬家的是男孩兒，我的也是男娃兒。兩個娃兒的眼睛一對上，一笑，桃寶就不哭了，睜著忽閃忽閃的眼睛，打量對方不停。
    王霞過來了，就看著我：“小孩兒和大人一樣，也得有伴。你看，娃兒已經不哭了。”
    我長籲了一口氣。淑芬、王霞、我，都沒能耐將娃兒哄不哭，卻是淑芬的孩子一過來，就能讓孩子停止哭聲。看來，有空我要多多帶著孩子來淑芬家裏玩耍。
    這一段時間，我過得很平靜。平常我要忙了，要趕著送花苗了，都是王霞帶著桃寶。其實我看出來了，王霞帶桃寶依舊還是勉強。她也不是不上心，但就是培養不起感情來，說難聽一點，就是應付。不過，這孩子和他半點血緣關係，她肯應付替我著想的話，我的心裏已經很感激了。時日長了，村裏人漸漸也知道我真實的婚姻狀況。他們對著我，不再說啥了。有的村民，見了我，還會熱情地問我，我的婚到底離沒離成呀？
    我已經拿到了離婚證了。我和李倩的那一頁已經徹底地翻過去了。李倩說過有空就會來看孩子的，可她食言了，自打那天她走了後，她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幸虧孩子小，對李倩還沒有記憶，這樣再大一點，就不好辦了。我知道這一段時間以來王霞很辛苦。但再過幾天，她就能熬出來了，學校放假，阿蓮馬上也要回來了。我電話裏問過她，中考有多大的把握？這丫頭可是給了一個痛快的回答，說考得很好，叫我啥也不用擔心，就等著安心收高中的錄取通知書吧。
    阿蓮回來，就能幫著王霞帶上兩個月的娃兒。我呢，心裏已經打算好了，一旦阿蓮回來了，我就要在花棚後麵開辟一個魚塘，再在魚塘邊上蓋幾間雞棚，養一些土雞。再有一些空地呢，就種果樹。我要將這裏建成一個純天然的綠色生態園。鑒於種植的花苗已經盈利了，我就將明年的房租費一並交給村裏新任的會計。村裏來了一個大學生村官，剛上任，很年輕，年紀不過二十出頭，瞅著很嫩生，但我和他聊過一次，小夥子不是混日子的，是真的想在村子裏幹點兒實在的事情。他很謙虛，有事兒沒事兒的都我請教。一來二去的，我和他就成了朋友。
    阿蓮一回來，瞅見了我的孩子，很開心，但還是有點兒酸溜溜的。吃飯的時候，她看著我：“幹爹，你這有了親生的兒子了，肯定不待見我這個幹女兒了吧？”
    我一聽，就放下筷子：“阿蓮，你咋這樣說？我劉射雖然混的不咋地，但有兒子有女兒，這一輩子已經很滿足了！”說完這哈，我就看著王霞。我希望王霞能和我結婚。我現在已經恢複了單身的身份了，但奇怪的是，當我對她提起要不要去戶口所在地登記結婚時，她卻含有地搖了搖頭。這就讓我不解了。結婚難道不是王霞一直渴望的事兒嗎？她咋變了呢？
    吃完飯，娃兒睡著了。阿蓮乖巧地進廚房去洗完。我就站子門邊看著王霞：“霞妹兒，明天等雞棚搭建好了，雞崽子買來了，咱就去領證，我把你領回去，給我老爹瞅瞅……生米煮成了熟飯，我老爹肯定一口答應……”這麽一段時間，我老爹已經知道小芳另外嫁人的事兒了，他聽了，也沒說啥。我就又告訴他，我還是和王霞在一起，這姑娘人真的挺好的，啥事兒都替我著想。“爹啊，不管你信不信，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娘，就數她對我最好了，她對咱好，咱也得珍惜不是？買豬看崽就行了，我又不是買圈。反正，這事兒不管你樂意不樂意，我都認定了她了。”當時我爹聽了，也不點頭，也不搖頭，也沒說啥，隻說天要下雨了，讓我沒事兒早點回八爪村去，事兒耽擱了，可就不好了。
    王霞聽了我的話，聲音就幽幽地：“劉射，我不是這意思，結婚的事兒我是真的不急，我覺得這樣就挺好的，真的。”
    可我不信。
    “和你結婚，也是對你負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