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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睜眼的。真的很累，說不出的累。我全身像散了架一樣，稍微一動，就會發出奇怪的響聲。雖然累，但我的心又是愉悅的，又是心滿意足的。
    我的懷裏還摟著陸靜，她乖巧的像一隻貓兒。這是我劉射一生最幸福的時刻。因為，兜兜轉轉的，反反複複，虛虛實實的，我終於明白我要的是什麽、此刻，我最愛的女人，就在我的身邊。
    曾經我以為自己失去她了。可是沒有。至少現在沒有。不管以後什麽樣子，但我可以掌控現在。現在掌控好了，又何愁以後？想到此，我的心裏更是湧起一股失而複得的感覺。
    從前的已經過去。我還有未來可以把握。
    陽光懶懶地照進打開的窗戶內。她想睡多久就可以睡多久，一起都是自由的。她不是以前的她，不必每天朝九晚五地上班，不必看別人的臉色，更不必為了一份工作委屈地奉上自己的身體。我寧願她是一個自由自業者，就這樣保持現狀，已然再好不過。
    她終於醒了。幹這事兒，男人累，其實女人也累。她雖然累，但精神卻又極好，看著神清氣爽神采飛揚。她偎依在我的懷裏，問我現在幾點了？昨天晚上，我和她真是太瘋狂了。我似乎恨不得要將一生的力氣都用在她的身上，不遺餘力，傾盡所有。女人當然希望男人這樣。越是用力，越是不顧一切，才越代表他愛對方。
    “劉射，現在幾點了？”陸靜問我時間。
    “不知道。不管它，你繼續睡。”我安撫陸靜，同時伸手在她的臉上溫柔地觸摸了一下。
    “嗯。”
    陸靜似乎又睡著了。但我不想睡了。我想，過會兒，我得說服她，說服她跟我回八爪村，我們一起創業。不，如果她眷戀城市，不願意跟著我，那也沒關係。愛的本質就是互相尊重。我尊重她，她尊重我，我們互相包容，互相理解，這樣的愛才能足夠新鮮長久。不一會兒，我也睡著了。我們差不多是黃昏時分才醒來的。醒來的時候，我看著她，她看著我。我們互相笑了一笑，真的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可突然之間，她就問我：“我聽說，李倩去找過你？”
    “嗯。”
    一提到李倩，我就有必要對她解釋一下。是的，李倩的確是個麻煩，大大的麻煩。而且，我還有一個兒子。這些……不知陸靜能不能接受？一想到此，我覺得我的步子還是邁得太快了。
    可此時此刻的我，實在不想再瞞著李倩。我就將李倩和孩子的事兒說了出來，一股腦兒地都說了出來。
    她聽了，出乎我的意料，並沒有多大的反應。相反，隻是歎息了一聲。
    “哦，你離婚了，但她又跟著來了。你有一個兒子……”
    “對不起。”
    “不用和我對不起。從頭至尾，這並不是你的錯。”
    “真的？”我怔怔地，我以為陸靜在對我說反話，心裏大為緊張。因為，當初王霞知道了，可是對我大發雷霆氣得不行的。但是，陸靜的表現真和王霞不一樣。她很平靜，平靜得就像聽見隔壁家的老奶奶因為咳嗽又生病住院了那樣習以為常。
    “劉射，你是好心收留了她。但我希望你記得東郭先生和狼的故事。還有……有件事我也要告訴你……”
    “你有什麽事？”我擔心她會從嘴裏蹦出來，其實她已經有了男朋友，隻是不想讓我知道而已i，和我上床，也隻是出於一時的衝動，叫我不要想太多。
    “劉射，其實我不能懷孕。我不能生孩子。以前我就知道。但是我一直不說。”
    我搞不明白了，這就是她要告訴我的？能不能生孩子，在我心裏，這不重要啊！是的，一點都不重要！我有點迷糊，不懂陸靜為什麽，要這樣說？是的，農村人的觀念，就是無後為大。不管貧富，每個人都是執著而又愚蠢的繁殖狂。每個人都希望自己一生生許多，以後孩子長大了，就指望著孩子過活。可我不是這樣想的。當初，我不知道自己就是劉許儒的兒子時，雖然也知道老爹急於想抱孫子，但我總覺得，一個人活在世上的真正意義不是生孩子，而是怎樣讓自己有限的生命活得有價值。
    如果我愛一個女人，我愛的是她的身體和靈魂，我不會去考慮她是不是能給我生個孩子。這不重要。不重要的，我可以忽略不計。我愛的是人，而不是什麽生育機器。就算陸靜不能懷孕生孩子，那又怎樣？
    所以，她這樣說，真讓我奇怪。
    我就摟著她：“這不要緊。你不必說出來告訴我。”
    “真的？”她似乎不信我的話，認為我隻是安慰。
    “當然是真的，為什麽不是真的？要求女人一定要生孩子，這觀念又土又落後。”
    她聽了，眼睛裏不禁淚光點點。
    “劉射，我離過婚，又不能生孩子，其實內心是自卑的……”她終於對我吐露真言，“當初我離開你，也是因為心裏藏著這個秘密。我想，王霞不是我，她肯定要生養，給你生許多許多孩子……既然，我不能帶給你什麽，那我不如走了幹淨。”
    陸靜的話，讓我心疼。
    我更是摟她摟得更緊了。
    “寶貝，不要說了。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不好。我隻要你，隻要你願意繼續跟著我，生不生孩子又有什麽關係？我們就這樣，不是挺好的嗎？做一對人人羨慕的神仙伴侶……”
    她就幽幽地提醒我：“可是，劉射，你有孩子的。你不是說李倩的孩子就是你的嗎？雖然你不相信，你糾結了好久？”
    “是的。”我皺了皺眉頭，“天知道我有多麽希望沒那個孩子。但他已經生下來了，而且是無辜的。我會帶好孩子的。那個孩子是跟著我的。隻是……陸靜，如果你不嫌棄我，就要做好了當一個一歲孩子繼母的心理準備……”
    話題都攤開了，那就什麽都說，不要有任何的隱藏，不必有任何的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