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如此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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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從那時開始你便在一步步計劃要毀了傲龍山莊的一切是麽?”慕容悻芷接下他的話,明眸中凝結一層寒冰。
    四王爺未說話,邪眸更加深沉。
    慕容悻芷更覺心中有一股氣惱,語氣不覺更加冷冽的又道:“四王爺,你隻是氣憤沈夫人與你的姐夫,淩君是最無辜的受害者。你又何必為了這件事而要毀了整個傲龍山莊幾代人的產業?如此,你的心中就平靜了麽?”
    四王爺臉色肅然煞白,眸光忽閃幾下,幽深暗沉。
    “何況,昭陽公主已經出家了不是麽?她已經找到了寧靜,你又何必再去打擾她?”慕容悻芷接著又說道。
    “不,不!”四王爺忽然低聲大吼。神色有絲激動,“姐姐不該如此。她是那樣的美麗高貴,她不應該隻與青燈古燭作伴一生。都是那對該死的狗男女!要不是他們,姐姐又怎麽會……”
    說到最後,四王爺的話語竟有絲凝噎,喉間發出輕微的哽咽聲。
    慕容悻芷驚訝的望著眼前的四王爺,就連在一邊的沈淩君也已回神凝望著他。
    這個四王爺,好像對他的姐姐感情很特別,特別的……有絲奇怪。
    不會是……
    慕容悻芷不敢往下去想,光是知道這一點,就已是令人吃驚不已。想來四王爺自己一定更加痛苦。難怪他這二十多年來一直放不下對沈夫人與駙馬的仇恨。
    當年的駙馬好像是在一夜之間暴斃而亡,想來也應該是四王爺所為。隻是他這樣苦苦折磨自己,換來的最終又有什麽呢?
    “饒是如此,那傲龍山莊呢?你隻要殺了我就可以了,為什麽卻要毀了整個傲龍山莊?”沈淩君突然在旁邊說道,溫和的表情仍在,隻是黑眸中已然森寒。
    四王爺卻未說話,而是轉向慕容悻芷,邪眸中凝著一種脈脈深情的注視。
    慕容悻芷驚訝的後退幾步,不敢相信的搖頭。
    “芷兒妹妹,你可知道,十年前,當本王知曉你要嫁與傲龍山莊的莊主時,心有多痛?”
    四王爺的話令慕容悻芷連連搖頭,“不,不可能……你不是喜歡……”
    四王爺苦笑幾聲,低啞著音說道:“芷兒妹妹,還記得我問過你記不記得我送與你的新婚禮物麽?”
    慕容悻芷輕輕點頭,明眸中依舊閃著訝異與一絲困惑。
    “我送你的就是那條綠翡翠項鏈。其實那原本是我皇姐的。是那個男人給皇姐的唯一的一件東西。”四王爺道。
    “什麽?”慕容悻芷揚聲驚問。瞠眸狠瞪著他。
    “綠翡翠項鏈?”沈淩君更加訝異,他一把抓住了四王爺的臂膀,“你說的就是芷兒平時佩戴在身上的那條綠翡翠項鏈?”
    四王爺似是嫌惡般,用力一揮,便揮開了沈淩君用力鉗住的臂膀。雙眸森寒的瞪著他,道:“你毋須知曉這些,今天本王是為索你命而來。來人,殺了他!”
    四王爺的一聲令下,分立兩側的黑衣人立刻一起衝上,沈淩君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隻得下意識的阻擋,手中剛揚起剛才掉落的玉簫,一記淩厲的刀鋒便已到他的胸前……
    慕容悻芷站立一旁,心中焦急萬分。抬眸看向一邊的四王爺,忽然靈機一動,她揚聲對著四王爺道:“昊天哥哥,芷兒有一事不明。”
    “什麽事?”四王爺專注地看著他的暗黑手下與沈淩君打鬥的狀況,隻是隨意應答,並未注意慕容悻芷的稱呼已換。
    “昊天哥哥為何要送芷兒那條項鏈呢?”
    四王爺聞言,終於轉身看向慕容悻芷,邪眸中閃著幽幽暗光。“芷兒妹妹,本王以為你知曉的。”
    “芷兒不知,四王爺不妨直說?”
    “芷兒妹妹,莫說你不知本王一直以來對你的心意。”四王爺聲線轉沉。
    “芷兒不敢。”慕容悻芷更加謙恭的回道。
    “贈與你項鏈,有兩層含義,一是確實想真心祝福你。二來……”
    “二來,你卻不甘心我會為了另一個男人,舍你而去。”慕容悻芷接口道。
    “不。”四王爺搖搖頭,“那項鏈有種奇異的魔力,擁有之人都將得不到幸福。私心裏,我並不希望你嫁給的那個男人幸福。因為他也是那個女人的兒子!”
    慕容悻芷心驚,表麵上卻一臉平淡的開口,“如此,你的心裏才平衡了,是麽?”
    四王爺沉默。
    慕容悻芷又接著道:“如你所願,這十年,我過的確實不幸福。我的相公不愛我,連碰我一下都不屑!事到如今,你還覺得有什麽不滿?今天你即使殺了淩君,毀了傲龍山莊又如何?錯的人已逝,這些活著的人都是無辜的受害者,尤其是傲龍山莊上下幾十口人,更是無辜受牽連。他們為何要一起陪葬?”
    “本王做事不需他人置喙!”四王爺暴喝一聲,雙眸瞠大。
    “阿彌陀佛。”一聲平淺的佛語自他們的身後響起。
    四王爺瞬間如遭雷擊,全身僵硬繃緊。
    慕容悻芷有絲奇怪的轉身,明眸不可思議的漸漸瞠大。
    眼前站立著一位全身灰色素袍的纖瘦身影。手執一串佛珠,一張素淨的絕色麗顏,粉黛不施。那光潔的額頭上,三千青絲早已不見,卻依舊掩飾不了眉間昔日高雅矜貴的風采。
    不必細想,由四王爺的反應便不難猜出來人是誰。隻是慕容悻芷很奇怪,昭陽公主怎麽會到此?
    “有位施主約我前來。”昭陽公主像是知曉慕容悻芷所想,平淡的自寬大的衣袖中拿出一封信,遞到了慕容悻芷的眼前。
    慕容悻芷順手接過,在看到上麵的字跡時,更是心驚。這竟是沈淩君的字跡。
    在看到昭陽公主點頭之後,慕容悻芷展開信封,瀏覽的一遍信的內容。沈淩君把這二十多年來的事情,一一寫於之上,末了,是請昭陽公主來此客棧一次,說是有話要問。
    “今日我禮佛之後,師太告訴我,說是有位施主找過我,並把這封信交給了我。貧尼本不想再為這世間之事所擾,隻是這位施主,貧尼有一事不得不見。”昭陽平淺的說道,話語中不無一絲感慨之歎。
    “皇姐,你不該來此!”四王爺痛苦的低吼,眸光黯然。
    “阿彌陀佛。施主,貧尼法號心止。往事已去,施主也該是放下的時候了。”昭陽躬身,語氣平穩的說道,眉宇間皆是淡漠。
    四王爺懊惱的轉身,一臉的慍色,眉頭緊緊蹙起。
    “這位女施主,不知這寫信之人現在哪裏,貧尼可否與他相見?”昭陽對著慕容悻芷慈眉善目的問道。
    “當然可以,他在那裏。”慕容悻芷纖手一指,遠處,沈淩君正與那群暗黑之士打的激烈,不過,已漸漸略占上風。
    “阿彌陀佛。”昭陽低聲淺歎。對著四王爺說道:“四王爺,貧尼請求你可否放了那位施主?”
    “皇姐!”四王爺低吼,“他就是那個孽種!你不是一直想要他死麽?如今為何要放了他?”
    昭陽似有一瞬間的怔愣,接著又恢複一臉的淡漠,“施主,前塵往事,莫要再提。今日貧尼來此,就是想要徹底了斷這段過往,從此,青燈黃卷,便是一生。”
    “不!皇姐,你當年不是恨他入骨麽?如今,隻要那個孽種消失,你就還可以好好當你的昭陽公主,不必再被別人恥笑,也不必整日吃齋念佛。”
    昭陽自喉間逸出一聲長歎,“皇弟,你何必一直執著於往事。當年之事,我也有錯。”
    “公主,敢問當年到底發生了何事?”慕容悻芷在旁邊輕問。心底的感覺愈加強烈。
    昭陽低歎一聲,明亮的黑眸染上一層記憶之色,她遙望著蒼穹,低淺說道:“當年我發現了相公與她之間的事時,確實是憤怒不已,當下便不顧一切的把他們逐出府邸。誰成想到,那竟是我見到相公的最後一麵。”
    略微停頓一下之後,昭陽接著道:“我那時才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魯莽。其實那晚我隻是看到相公與那女人在一起,並未查清事情真相就在心中下了定論。後來,當我看到相公慘死,方才醒悟。我雖然恨他,但我更是愛他。直到後來,我在他的書房內,發現了一封信……”
    昭陽說到這裏,忽然停頓了,黑眸中閃現一絲濕意。
    慕容悻芷心裏一突,直覺那信中肯定有隱情。
    遠處,但見沈淩君一旋身,玉簫直指一人的喉間,點其穴道,治住了最後一名暗黑之士。他輕掠身形,眨眼間便飛到了慕容悻芷他們的麵前。
    昭陽有瞬間的驚愕,望著眼前溫雅俊逸的一張臉龐,百般滋味,湧上心頭。
    “你就是那個孩子?”她的語音有絲輕顫,黑眸中閃著淚光。
    “我是。”沈淩君輕道,看著麵前雖是一身素袍,卻依舊能看出曾是位風華絕代的女子,“公主,可否告訴在下,當年,真的……”
    昭陽輕搖了搖頭,哽咽低語,“不,不是那樣的。後來我才在相公寫給我的信中知道,他與那位女子沒有發生任何事。”
    “什麽?!”四王爺不敢置信的暴喝。
    慕容悻芷與沈淩君一臉平淡,卻都不自覺的輕緩了眉頭。
    “相公在信中說,那位女子其實是他自小青梅竹馬的鄰家小妹,並且已嫁人為婦。那晚,他們之間之間隻是誤會一場,偏不巧,被我遇見。隻怪我當時並未聽相公的解釋。”
    “那當時,他們怎麽會遇在一起?”
    “好像是那位女子來京城散心,偶然在街上遇到了相公,故交相見,自然是覺得親切。當時那位女子,好像正在為一件煩心事所惱,見到相公之後,不覺多喝了幾杯,我見到時,便是他們相擁在一起。隻是當時我太震驚並沒有細看,後來回想,才覺著那位女子當時已然一副醉態。”
    “這麽說,駙馬並未背板公主,而淩君也並未是駙馬的……”慕容悻芷輕淺的說道。而旁邊的四王爺和沈淩君,早已成了一座石像。
    “罪過,罪過。阿彌陀佛。”昭陽低聲吟道。
    “這算什麽?皇姐,為何你一直不曾告訴我這些?本王這麽多年來,一直追恨的又到底算什麽?”四王爺突然仰天長嘯,聲音中難以抑製的嘲諷。
    “阿彌陀佛,皇弟,該是放下一切的時候了。”昭陽話落。突然從暗夜中出現一排排的將士,盔甲聲陣陣傳來,他們個個英姿勃發,一臉蕭穆。
    “貧尼在來之前,已先告之皇上你所做的一切事情。施主,放下一切吧。貧尼今後將一生在靜雲庵,每日誦經念佛,為所有亡靈超度。也會為各位祈福,阿彌陀佛。”昭陽說完之後,輕身離開。不再對這世間,有一絲留戀。
    望著她孤單清冷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夜色中,慕容悻芷的心中扼自發出一聲唏噓感歎。
    這樣的選擇,許是她最好的歸宿吧。
    “四王爺,皇上命我帶你回宮!”一道沉穩有力的洪聲在耳邊響起,慕容悻芷看到一位將領正站在四王爺的麵前,躬身行禮。
    四王爺大笑出聲,聲音透著一股悲倉憤慨,他什麽話也未說,挺胸直背,昂首闊步的向外走去。
    隻是在走到最後一節階梯時,他突然轉頭看向慕容悻芷和沈淩君,嘴角勾起一抹莫測高深的怪異笑弧。
    慕容悻芷頓覺心尖一顫,背脊上冷汗直冒。
    四王爺那是什麽意思?
    第二日,京城的大街小巷中,貼滿了皇榜。
    四王爺因欺瞞聖上,利用王爺之名陷害傲龍山莊,並暗自培養暗黑武士,被罰往寧城關禁閉。皇上責令他靜思己過。三年內,不得離開寧城一步!
    慕容悻芷輕靠在沈淩君的懷中,輕聲感歎道:“想不到事情竟是如此收場。”
    沈淩君輕輕用力擁緊她,也不無一絲感慨的低道:“是啊,事情轉了一圈,原來竟是如此大的誤會。可是就這誤會,卻令所有人這麽多年,不得安寧。”
    “淩君,如今你還想回傲龍山莊麽?”慕容悻芷輕輕抬起螓首,明眸燦爛的看著盯著那張俊逸容顏。
    沈淩君微揚眉梢,眸中帶著一絲笑意,道:“怎麽?難道你不回去?”
    “不回。”慕容悻芷卻是極為認真的搖頭說道。
    沈淩君正待回答,門外卻突然揚起一聲“七少爺”。
    慕容悻芷耳尖的聽出,這是傲龍山莊分行老掌櫃的聲音,心中突然預感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