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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晨四點三十分，窗外還是灰蒙蒙的，整座城市還沉睡在夢裏。
    信達公寓十九樓，房間裏，床頭櫃上的手機開始振動。
    眼睛還是沒睜開，但梁曉可的手已經摸到手機。
    “幾點？”一道含糊不清的聲音，讓她一怔。梁曉可瞬間清醒，因為她發現，自己被一個人摟著。
    她猛地轉身，腦袋似乎頂到什麽東西，疼得再無睡意。秦厲模模糊糊間，被撞了下巴，雖然有些痛，卻不想懷裏溫暖的東西再動，畢竟秋天的淩晨還是有些寒意，她一動，就有風躥進被窩裏。
    梁曉可有些傻愣地望著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這是在信達公寓。
    不過，他怎麽也在這？什麽時候回來的？
    因為他摟著她，她的雙手隻能屈在胸前。她不免呆呆地望著他。
    秦厲的臉棱角分明，五官立體，真的很迷人。
    清早，睜開眼就能見到喜歡的人，而他擁著她，這樣的畫麵是她幻想了三年。她的心，還是有所觸動，隻是，這種悸動一閃而過。一想到她如今的身份，不免感到閃憂傷。
    與其說梁曉可已經不再愛幻想，不如說她不敢。因為幻想破滅的悲痛，她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曆……
    或許是她的手屈在兩人之間，空氣有點流通，帶來寒意，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然後摟著她的手臂突然加大力氣。他突然的動作讓她緩過神。她努力地從被窩裏出去，盡管盡量把動作放輕，他還是醒了。
    秦厲很是不滿地睜開惺忪的睡眼，而梁曉可輕手輕腳地拿著衣服進浴室。秦厲看到窗外的天還沒亮，就拿起手機看幾點。
    四點四十五分？！她那麽早起做什麽？
    他本想等她出來問問，可能是剛睡著不久，困得馬上又睡過去了。梁曉可出來發現他睡著了，輕手輕腳打理好就出門。
    ——
    陳佳來上班，見到梁曉可的時候樂壞了，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你終於沒丟我一個在廚房！”
    兩人有說有笑，開始忙活起來。等差不多完成今早上的產品後，梁曉可準備試著做一個新品，因為過幾天就是一一生日了。打好雞蛋的時候，陳佳卻一直盯著她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梁曉可對這個徒弟也很了解了，陳佳這人如果有事不說出來，就渾身不舒服，而且會影響工作。她把打發好的蛋白跟其他材料攪拌在一起，淡淡道：“你有什麽想問就問。”
    得到批準，陳佳就不再猶豫，但是她多少有些小心翼翼，問：“昨天，辛駱第一家音樂餐廳開張，我去捧場，看到一個人跟你好像。”
    梁曉可本攪動著盆裏的東西，聽到這話，手頓了頓。緊接著抬頭，淡淡一笑：“是不是我，很重要？”
    陳佳是個聰明的女生，聽她這麽說就知道昨晚跟秦厲一起的是她。
    昨晚，他們一直在二樓。因為重要人物幾乎都後院的河岸，從他們的臉色看像是發生了什麽。二樓的人都隔著玻璃，好奇地望下去。恰巧陳佳也在二樓。
    梁曉可根本不知道，昨晚她故意和秦厲親密算計他的時候，觀眾遠比她知道的多很多。因為忌憚秦家的勢力，他們不敢將消息泄露給媒體，但圈子內部卻都知道，秦厲雖然跟慕容芷訂婚了，但外麵還有個女人，至於那個女人是誰，暫時沒人知道。
    陳佳也不敢再多問，隻是有些擔憂，因為昨晚的宴會上，後半部分時間，她跟方梓唯一起，方梓唯說，陳佳不講義氣，明知道慕容芷跟梁曉可有過節，卻還在sunny烘焙工作。
    還用友誼威脅她離開sunny烘焙，後來又感歎：“這秦大哥以前也不花心，怎麽好不容易跟阿芷修成正果，卻養起小三了？不行！我得去查查錄像，要是讓我查出這個女人是誰，我一定要讓她知難而退！”
    方梓唯從小就被寵著長大，又沒離開過父母，思想不成熟，陳佳真的害怕她發現那女人是可可後，會衝動地做出傷害可可的事。
    她惴惴不安地看著梁曉可，後者卻十分平靜，似乎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專心地做蛋糕。
    早上七點的時候，梁曉可接到衛敏的電話，說是想帶她媽媽去玩一天，能不能請一天假。
    梁曉可當然沒拒絕，隻是少了衛敏，店裏的工作緊張了許多。梁曉可在店門照顧生意，陳佳隻能自己一個人做下午的點心。
    八點四十七分的時候，突然走進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皮膚黝黑，三十歲左右。梁曉可覺得有些眼熟，卻當他是普通的回頭客。
    那男子買的東西還算挺多的，不過最後點了一杯咖啡讓她有些錯愕。
    “記得，一定隻放5克糖，牛奶不要放。”
    這習慣，梁曉可再熟悉不過了，秦厲每次喝咖啡，糖和咖啡的比例十分苛刻，就跟這位先生說的一樣。
    梁曉可先是一怔，緊接著不免好奇地看了一眼那人。
    可能是她好奇地眼神，也引起了對方的注意，男子扭頭看了她一眼，臉上閃過一絲詫異：“夫人？”
    夫人？這個稱呼，在她跟秦厲離婚後就沒有人再叫過。不過，她已經肯定，這個人跟秦厲有些關係。
    李助理忙改口，很是熱情道：“我是秦總裁的助理，和梁小姐見過幾次。”
    梁曉可也想起來，笑著跟他說：“我想起來了，真巧。”
    李助理卻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他總算知道，公司樓下就有甜品店，可秦總非要買這家的點心的原因了。
    他這不還沒到公司，就接到秦總的電話，說是要他順路來sunny烘焙買早餐。他當時就想，他住在西，sunny烘焙在東，哪裏順路了？
    “梁小姐是這裏這家店的老板？”他不免有些八卦，想確認這件事。
    “算是吧。”梁曉可笑了笑，或許是因為職業病，她問：“這裏的麵包和蛋糕，有一半是我做的，如果有什麽意見或建議，歡迎來吐槽！”
    “蛋糕麵包都還好，就是有一點，能不能把下午茶的產品也在早上做好？雖然也算不上遠，一天來兩趟，怪麻煩的！”李助理憨憨笑道。
    “李助理不是住這附近？”
    “這附近的房價，我哪住的起啊？帝恒不就離這裏兩條街嗎？我是奉命來買早餐和下午茶的。”
    李助理是秦厲的助理，不問梁曉可也知道是秦厲要吃。她愣了愣，李助理卻接過小何的錢，然後笑道：“我得先回去上班了，改天再來。對了，下午可能還會有個驚喜哦！”
    梁曉可想問什麽驚喜，他卻已經匆匆忙忙地離開。
    她問小何：“剛才那位先生，他經常來買蛋糕嗎？”
    “嗯！幾乎天天來。”
    事實上，自從知道這是她的店，隻要不出差，秦厲都會讓小李來買點東西。
    梁曉可有些失神，不過店裏太忙，她也就沒多少時間去思考這些。
    陳佳做完下午茶係列的甜點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一點了，梁曉可吃完午飯，就進休息室裏午休。
    梁伊一卻鬧得厲害，等把一一哄睡，已經是下午兩點半了。
    相對而言，下午比較少人。許多網上點的下午茶，有合作的快遞小哥送過去就可以了。梁曉可以為可以休息一個下午，卻不想在三點半的時候，小何敲門，說是有人找她。
    梁曉可雖然疲憊，卻隻好起來招呼。
    來人是一個二十幾歲的男子，西裝革履，提著個公文包，見到梁曉可很是禮貌道：“您好，我是帝恒集團采購部的張連，這是我的名片。”
    原來這就是李助理說的驚喜。帝恒集團的員工，每逢周一和周四有個下午茶的員工福利，現在想要和sunny烘焙合作。
    張連把協議遞給她，很是熱情道：“帝恒集團的實力，相信梁老板也是知道的。一般來說，隻要不是食品出現了問題，或者違法協議，我們是不會停止合作的！”
    其實，如果接下帝恒集團這單生意，就等於每周有兩天固定的巨額收入，她的確可以發家致富。
    張連也好奇，聽說換掉供應商是總裁的意思，說是總裁覺得好吃所以換成這家。可他怎麽也沒想到，眼前的女人跟總裁的淵源。
    梁曉可看完協議，幾乎是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帝恒對我們的賞識，我感到很榮幸。不過很抱歉，我不能跟你們合作。”
    張連幾乎是以為自己聽錯了，問：“為什麽？”
    “帝恒的需求量很大，我們做不來。”雖然帝恒的需求量是很大，但是這卻並不是理由。因為這些量，還是她和陳佳能力範圍內的。最重要的原因是，她不願意再跟秦厲有太多的恩怨。
    盡管他剛才說得激情四射，但這位梁老板的確是沒有心動的表情，哪怕是一點。所以張連道：“梁老板，要不這樣，我把名片留給您，您再考慮考慮，如果您改變了主意，隨時call我？”
    “好！謝謝你！”梁曉可應道。
    送走張連後，梁曉可就回休息室睡覺。但不到一個小時，就收到令她頭疼的短信。是秦厲的，隻有五個字：今晚回公寓。
    她本以為，他那麽討厭她，會隔很長一段找她一次，卻沒想到，這連續三天都翻牌子，她不免有些不高興。看看床上的女兒，她大著膽子回：今晚能請假嗎？
    她本來想解釋“她想陪陪女兒”，但一想到他不喜歡梁伊一，就又回刪。不過直至晚上下班的時候，她都沒收到他的回複。
    梁曉可知道，他肯定是不同意，所以無視了。
    梁曉可眼珠子轉了轉，想到一個法子陪一一。
    他沒說幾點過去，所以她決定等到梁伊一睡下後，她才偷偷摸摸出去。
    夜晚，她抵達信達公寓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