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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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很熟悉,我回頭一看,是杜瑞。
對這個男人,我本來是憤恨又惡心的。但自從那次他救了我,我對他的印象就有了不小的改觀。
隻是,再怎麽改觀,我也不可能對著他言笑晏晏,因而隻是點了點頭,沒有絲毫要和他攀談的意思。
杜瑞卻毫不介意我的冷淡,又問我:“最近……過得還好嗎?”
“很好。”
我的聲音有點冷。
他又問:“國華沒有再找你麻煩吧?”
“沒有。”
我實在不想多說一個字。
杜瑞仿佛鬆了一口氣,低低地說:“那就好。”
大概,他過來也就隻為了問我一聲好不好。得到了答案,馬上就轉身要走。
不過,他轉身的時候,視線剛好撞上蕭景笙的眼神。
蕭景笙單手插著褲袋,略斜著身子靠在羅馬柱上,似笑非笑望著杜瑞。整個人看起來,像頭窺伺著獵物的,優雅的獵豹。
杜瑞略蹙了蹙眉,也歪頭打量他片刻,走上來似乎要和他說話。他卻一拉我的手腕,看也不看杜瑞一眼,邊走邊說:“這裏沒意思,走了。”
“哎……”
有點不明白他突然的轉變,我還想回頭看看杜瑞的反應,卻已經被他扯著大步走出了大門。
“你和杜瑞、和杜家,到底有什麽過節啊?”
出了門,他鬆開了我的手,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他卻是顧左右而言他,“冷不冷?這裏風還挺大。”
現在晚宴還沒散,宴廳門外人影稀疏,更顯得冷風襲人。
見他不想回答,我也不願逼他,點頭說:“是有點冷,我們快走吧。”
剛剛在晚宴上,他稍微喝了一點酒。本來,他是想找個代駕送我們回家。我覺得麻煩,自告奮勇地說:“我沒喝,不如我來開好了。”
“你有駕照?”
他一副不信任的眼神看著我。
“當然有!”
我很不服氣,從隨身的包包裏拿了駕駛證在他眼前晃了晃,“喏,我駕齡都三年了,也是機動車老司機!”
他居然還懂這種梗,立刻笑著問:“那……今晚上,老司機帶帶我?”
越是相處,我越覺得,蕭景笙和我最初認識的那個冷硬淡漠,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男人,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真實的蕭景笙,其實也是個有血有肉的男人。他會生氣會發火,也會溫柔會哄人,甚至,還會開玩笑,偶爾耍流氓。
“你才是真正的老司機吧?還用我帶!”
坐上了駕駛位,我白了他一眼。
他坐在副駕,慢悠悠係著安全帶,一邊笑著說:“那我帶你好了。今天晚上,咱們一起……開個車?”
“……”
狹小封閉的車廂裏,被他這樣挑逗,我覺得臉上熱得都要燒起來了。
不敢再理他,生怕惹出什麽更露骨的話來,我悶著頭隻管開車。
開到半路,他才問我:“送了我回去,你怎麽辦?”
“我打車回去就好。”
他仿佛是酒勁兒上來了,懶洋洋“嗯”了一聲,沒再說話,而是側頭靠在車門上小憩。
從宴廳到別墅,距離不算遠。但是我開車少,對他這輛卡宴更是手生,所以一路都開得很小心,足用了大半個小時才把他送回家。
本來我以為,他這樣久經飯局的男人,酒量都不會很差。沒想到他隻在宴席上小酌了那麽一會兒,現在居然就站都站不穩,還要我扶著才能上樓。
這男人看起來頎長清瘦,可真的扶起來,才發現重得不得了。
他半個身子的重量壓在我肩膀上,我很吃力才把他攙進了房間。架著他手臂想把他送上床,可他身子一傾,直接帶著我也倒了下去。
“啊!”
後背撞上軟軟的床墊,我身子幾欲彈起,卻被他壓下來的胸膛擋住了。
此時此刻,男人兩臂撐在我的枕側,懸空罩在我上方,一雙黑亮的眸子如能攝魂,正緊緊得盯著我。
那目光裏的神采,分明是萬分清醒,哪有半分醉酒的樣子?
“剛才你裝醉!”
回過神來,我忍不住捶著他胸口埋怨。
他輕而易舉就單手攥住我一雙手腕,還將我手背在他唇上蹭了兩下,甕聲甕氣地說:“我沒裝,是真醉了。”
“喝醉了還有這麽大力氣!”
我用力掙紮,卻怎麽也掙不開他的力道。
他哼笑,嘴唇軟軟的,聲音仿佛也跟著軟了下來,溫溫柔柔地說:“我沒說我是喝醉,是看你看醉了。”
“……”
冷酷漠然的男人,偶爾說起情話來,真是要命。
我覺得胸口中了一槍,看著他繾綣的眼神,就隻會張著嘴巴,怎麽也說不出話來。
他說我醉了他,可其實,醉得更沉的人,是我才對。
對於這個男人,隻要他撩撥,我就從來沒有辦法抗拒。
燈光昏暗的房間,彼此有情的男女,還有男人鼻息間微微的酒氣……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不知不覺,我已經忘我地和他纏綿在了一處。
意識沒了用處,我隻剩本能,用身體的每一寸肌膚感應著他的手和他的唇,帶給我的一波又一波顫栗。
突然,身子驟然一涼,我回過神來,才發覺已經被他褪去了衣衫,正如一個新生嬰兒般躺在他的身下。而他目光裏的烈焰,仿佛要把我燃燒殆盡似的。
女人本能的羞澀,讓我抬手捂住了胸口。
他沒拿開我的手,隻是勾唇一笑,然後俯身低頭,輪流親吻著我遮胸的兩隻手背。
忽然,他長舌探出,在我手背上一舔。濡濕微涼的感覺立刻傳遍全身,我心上像被小鳥啄了一下,觸電般的,立刻收回了雙手。
男人的笑容裏帶著兩分詭計得逞後的得意,如願吻上我的豐軟,口中含著我的挺立,還含含糊糊地說:“唔……真漂亮……”
終於要到最後一步,我感覺自己被他的手指撐開了,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顫,那些不好的回憶驟然湧現在腦海裏。
被迷奸的那一夜,雖然我記憶模糊,但是那種被刺穿被劈開的銳痛,我卻是記憶猶新的。
身體的記憶比大腦更清晰,我理智上想堅持,把自己完整地獻給他,獻給遲來的愛情。可身體已經本能地蜷縮起來,顫抖著拒絕他的觸碰。
“別……”
嘴巴也背叛了大腦,發出了自己都不想聽的聲音。
蕭景笙全身熾熱,汗珠附著在健碩的肌肉上,灼燙堅硬的某處正頂著我的柔軟入口。
哪怕是到了這種箭在弦上的時刻,他粗喘了兩聲,還是一咬牙撐著手臂坐了起來。
沒了男人的體溫,我頓時覺得渾身發涼,連忙扯過一旁的薄被蓋住了身體。
這動作讓他的眼神又暗了暗,他臉色凝重,一言不發,披上一件浴袍就向外走。
“蕭景笙!”
生怕他是生氣,我連忙叫住他。
他沒回頭,也沒應聲,可是腳步卻停下了。
我知道他在聽,忙解釋說:“蕭景笙你別誤會!我……我不是存心拒絕你,我隻是、隻是還不習慣。”
“我知道。”
他的聲音很緊繃,身體似乎也僵硬起來,沉沉地說:“是我對不起你。”
“沒有……其實我也願意的,隻是……隻是……”
被迷奸過的事,我沒打算刻意瞞他,我也相信他不會因為這個嫌棄我。但解釋的話真到了嘴邊,還是說不出口。
“別說了小迪,是我不好。”
大概是覺得自己孟浪嚇到了我,蕭景笙又一次道歉,然後才大步衝進了浴室。
很快,我就聽到了嘩嘩水聲,知道他在衝冷水澡。
等他出來的時候,我已經穿好了衣服。
雖然彼此都沒有責怪對方,但這樣的尷尬後,氣氛到底和之前不同了。
“蕭景笙,我……”
沉默良久,我忍不住想開口打破這僵局,不料蕭景笙也同時開口說:“小迪,搬來我這裏住吧。”
“怎麽突然又提這個?”
我不是很願意這麽早就搬來,總覺得未婚的情況下,住在男人的房子裏,有種莫名的心虛。
蕭景笙眉眼很低,和我說話的口氣帶著三分懇求:“剛才你說你不習慣,肯定是我們接觸的機會太少了。如果你能搬來,我們天天都可以見麵。到時候,你對我的抵觸,也能慢慢少一點。”
其實我很想告訴他,我並不抵觸他,我抵觸的是那些不好的回憶。
可看他這樣溫柔的眼神,那些破壞氣氛的話,我就舍不得再說出口。
“你可以放心。”
看我沉默,他再一次保證:“你搬來以後,我肯定還是會尊重你。隻要你不願意,我絕對不會亂來。”
說完,又放低了聲調,蠱惑似的喃喃說:“我想每天一起床,第一個看到的人就是你。小迪,難道你不想每天看見我嗎?”
想。
當然想。
望著他溫柔異常的眉眼,我突然又想起蘇悅然的話。
就在今晚,她告訴我,蕭景笙對她提過,他生病我留下來照顧他的那一晚,是這麽多年裏他睡的最安穩的一夜。
那平時,他都無法安穩入眠嗎?
這麽一想,我立刻心軟,沒什麽猶豫就答應了他:“那我……那我就搬過來住?”
蕭景笙眉眼頓時舒展開來,他嘴角的笑容很淺,可是很溫暖,讓人一看就覺得如沐春風。
“好!我們這樣……今晚你就留下,明天我送你去上班。至於你的東西,我叫人去你家,直接搬來就好,免得你再回去一趟。”
“你……有這麽急嗎?”聽他自顧自安排著,我不由抗議說,“我東西很多,總要讓我收拾一下吧?”
“沒什麽好收拾的。”他不容辯駁地說,“要緊的貼身的東西帶來就好,剩下的等你過來,我給你買新的。”
“可是……”
“別可是了,反正你已經答應了我,不能反悔了。”
“……”
看著男人近乎無賴的麵容,我怎麽覺得,自己好像上了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