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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水底下像是有旋渦一樣，拉著陳氏的身子就開始往地下沉去，看得我心裏麵一顫一顫的，趕緊是抓著邊上的喬白說道，“喬白，你趕緊去救救她。”
    喬白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的遲疑，“一一，這水底下有旋渦，不能夠輕舉妄動。”
    還真有旋渦？
    陳氏在水上浮浮沉沉，顯然是已經嗆了不少水，呼救聲都開始變得小了起來。
    生兒在邊上看得著急，罵了一句不要命的，就直接脫了衣服跳了下去。
    村裏的人都比較會水，尤其是男人，如果沒有什麽太大的意外，應該很快就能夠將陳氏就救上來。
    村長站在邊上著急的喊道，“小心孩子，一定要救上來，我孫子還在她肚子裏麵呢！”
    喬白一聲不響的，也脫了衣服下去幫忙，但他的水性顯然沒有生兒好，自己嗆了不少水。
    兩個男人費了好大勁，總算是將陳氏給撈上了岸。
    到上岸的那一刻，她手裏麵還死死的抓著燕兒的手臂。
    兩個人躺在地上，麵色青白，胸口都停止了起伏，看樣子是死了。
    村長在邊上一臉的悲痛，“作孽哦，就算是要死，也不要拉上我的孫子啊，你個殺千刀的，這是要造什麽孽哦。”
    現在就下定論，是不是太早了一點啊？
    我冷著眼看了周圍的人一圈，然後就跪在了陳氏的跟前，雙手交疊，開始給她做心髒複蘇。
    雖然我沒有學過醫，但是電視劇裏麵這種橋段還是看得很多了。
    按幾下，就做一下人工呼吸。
    陳氏緊緊閉上的眼睛一直都沒有睜開，看樣子是真的沒有辦法救活了。
    越澤過來輕輕地拉了我一下，說道，“女人，別白費力氣了。”
    我有點憤怒的甩開他，朝著他吼道，“你知道什麽，這可是兩條人命，難道我能夠看著他們，就這樣活生生在我的麵前消失嗎？我告訴你，不可能，我一定要救活。”
    說完，我就準備低下頭去，再做一次心髒複蘇。
    這個時候，陳氏突然劇烈的嗆咳起來，吐出大量渾濁的河水，哇的一聲，開始叫喊起來，“我肚子好痛，我要生了！”
    “趕緊來人，她要生了。”我朝著村長他們說道。
    村長喜不自禁，直接衝到了陳氏的跟前，就準備扒她的褲子。
    “你……你幹什麽啊？”我嚇了一跳，想要去拉住村長的胳膊。
    可是村長卻一臉不耐煩的把我給甩開了，說道，“女人家生個孩子，我身為公公，有什麽看不得的？又不是沒有見過，趕緊生，要是是個女兒，正好可以直接扔到河裏去。”
    我還想要說點什麽，但是爺爺卻走過來，把我給拉住了。
    “一一，你隻管鬼，不管人。”
    聽見爺爺這麽說，我心裏麵其實是挺不自在的，再怎麽說，陳氏都跟我一樣，是個女孩子。
    看見自己的同胞受到這樣的待遇，我真的很難接受。
    更重要的是，邊上還躺著燕兒的屍體，卻沒有一個人去關心。
    說到底，他們隻是把女人當做生育工具了吧？
    這種事情想著都很寒心，但我卻無能為力，站在邊上，看著村長和生兒忙活。
    或許是陳氏生過幾個孩子的緣故，很快，肚子裏麵的孩子就已經生了下來，是個男孩。
    村長高興得合不攏嘴，命令生兒脫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給孩子包上，然後就對著陳氏說道，“自己穿上褲子，趕緊回家去，受涼了沒有奶水，看我怎麽收拾你。”
    說完，就自個抱著孩子笑嗬嗬的朝著家裏麵走去了。
    河灘上隻剩下陳氏和燕兒。
    她費力的穿上褲子，下身早已經被血浸透了，走路都有些顫顫巍巍的，但還是堅持著在往前麵走。
    走了兩步，陳氏又回過頭來，一臉淒慘的看了一眼河灘上躺著的燕兒，對著我們說道，“道長們，麻煩你們，幫我把燕兒給埋了吧，不然的話，她又會被扔進河裏的，河裏多冷啊，我心疼。”
    我點點頭，“你放心吧，我們會的，還有，你不要回去了吧，我帶你去鎮上找醫生，這種地方，不待也罷。”
    “謝謝你，蘇姑娘，那是我的家。我的兒子也在裏麵，我不能走，拜托你們了，我要回家了。”
    說完，陳氏就緩緩的朝著村長家走去。
    這種小山村的思想還真是叫人心寒，難道身為一個女孩子，生下來就是有錯的嗎？
    燕兒的屍體已經被水給泡漲了，原本瘦削的臉蛋，現在跟大餅一樣，看上去十分的猙獰，可我心裏麵卻一點都不害怕，走到燕兒跟前蹲下去，輕輕地摸了一下她的臉，說道，“沒事了，燕兒，現在沒有人要欺負你了。”
    話音剛落，燕兒的眼中就流出了兩行血淚，我嚇了一跳，一個重心不穩，直接坐到了地上。
    喬白過來扶我，也看見了這個場景，皺著眉頭說道，“師傅，這死人，流血淚了。”
    “死人流淚，本就是心有不甘，現在流的是血淚，怕是要化作怨鬼作祟了。”爺爺歎了一口氣說道。
    “爺爺，燕兒是無辜的，你不能夠用對付怨鬼的那一套來對付她的。”我著急的說道。
    燕兒之所以會這樣流淚，肯定是對自己的身世感到不公平，剛剛自己的媽媽差一點死在河灘上，而村長一家人，關心的還是那個肚子裏麵的孩子。
    生一個男孩子，就那麽重要嗎？
    爺爺又是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對著我說道，“我知道，先去埋起來吧，小鬼作祟，是最不好對付的，趕在這之前，要趕緊超度她。”
    我點點頭，跟著喬白去河灘邊上挖坑，越澤站在邊上，一聲不吭的，眼神清冽，靜靜地看著我。
    我突然是想到了越澤。
    其實越澤也是一樣的吧？
    我對於越澤來說，是不是也隻是一個工具而已？
    如果我懷上了越澤的孩子，那我會不會，也跟陳氏一樣？
    “一一，你在想什麽啊，怎麽心不在焉的。”喬白一邊鏟土，一邊疑惑的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