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視人命如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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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味道有些苦。
    但這樣的苦澀,避免不了,我遲早都要一次次的去麵對,承受。
    將藥咽下去的那一瞬間,我眼角的餘光裏倒映出傅景庭的臉,明顯看到他的臉色好像變了變,聲音也不自覺的冷了下來,“你在吃什麽?”
    我把小藥瓶上的蓋子擰好,把藥重新放回床頭內,淡淡回了句,“避孕藥。”
    一場以交易開始的婚姻,就注定了不會有幸福,不應該有孩子牽涉其中。
    與其將來懷上再去做流產手術,倒不如現在就避免一切可能。
    “哦……”傅景庭不冷不熱的回應了聲,語氣平平淡淡的,也聽不出是喜還是怒,邁步走過來,在床沿坐下,“以後記得隨時吃,不然懷上的話,挺麻煩的。”
    “嗯,我知道了。”
    “……”
    此後,我們誰都沒有再說話,他也沒有碰我,這一夜,我們過的極其安靜,仿佛是自認識以來,最太平的一夜。
    ……
    ……
    第二天,我聽他的話沒有去上班,乖乖的留在了家裏。
    經過一夜的休息,昨晚受傷的地方已經好了不少,沒有再像是昨天一樣痛的難以忍受,但好的也沒有那麽快,不至於一點感覺都沒有,不小心扭到的時候,還是痛的有些厲害。
    早上醒來後沒有起床,一直躺到了中午才起來,家裏沒有人,我自己也懶得做飯,洗漱完之後換了衣服,去樓下的超市買了幾袋泡麵,回來煮了一下,當午餐吃了。
    一直到晚上的時候,傅景庭才回來。
    他看樣子像是剛剛參加完什麽應酬,身上滿是濃鬱的酒味,進了臥室之後把領帶一扯,隨意丟在沙發上,然後坐下來,緊皺的眉心,像是有些煩躁。
    他的目光瞟過四周,最後,在桌子上剩餘的幾袋泡麵上停了下來,本就沒有舒展開的眉心皺的更厲害,“你今天吃的什麽?”
    “泡麵……”我如實回答,反正他都已經看到了,就算我撒謊也不可能瞞得過他,“家裏沒人,我自己懶得做。”
    他抬起手,揉著緊皺的眉頭,語氣裏煩躁的厲害,“我一天不在家你就吃這個,我要是出去十天,再回來是不是就得給你收屍了?”
    “……”
    我沒出聲,他又問道:“家裏人呢?都去哪裏了?”
    “不清楚……”我搖搖頭,“反正我起床的時候,家裏已經沒人了。”
    傅景庭沒再說話,過了會兒才道:“以後家裏沒人就出去吃,別再吃這些東西。”
    “嗯。”
    稍即,他從沙發上起了身,在床上躺下來,扯過一個枕頭墊好,閉上眼睛,“給我揉揉肩,今天有點累。”
    我沒說話,隻聽話照做了。
    傅景庭緊皺的眉宇漸漸鬆開,臉上沉寂的神情也漸漸轉變成了享受,我這樣替他揉捏了一會兒,他忽然猝不及防的睜開了眼睛,眸底閃爍著幽暗的光,仿佛隱藏在黑夜中的野獸。
    我不太喜歡與他這樣的目光對視,下意識的往旁邊避開,不去看他的眼睛,隻是專注著手裏替他捏肩的動作。
    “情深。”他忽然開口,聲音低低沉沉的,聽不出什麽情緒,更聽不出,是喜還是怒。
    我回應了一聲,“嗯?”
    傅景庭視線尾隨著我,緊緊盯著我的眼睛,“你說實話,到底有沒有恨過我?”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問這麽莫名其妙的問題,一時隻覺得有些疑惑,“……怎麽了?”
    “如果你恨我,那現在倒不失為一個報仇的機會。”他笑笑,眉宇間,盡是波瀾不驚,完全是一副不把自己生命放在心上的樣子,“我對你沒有防備心,要是剛剛你趁著我閉著眼睛的時候捅我一刀,說不定就能解脫了。”
    聞言,我替他捏肩的動作停頓了下,沒有再繼續下去。
    他繼續道:“如果你膽子夠大的話,說不定我現在就是一個死人了。”
    我將手從他的肩膀上收回來,傅景庭卻並未起身,依然躺在那裏,甚至往我這邊靠了靠,斜眺著我,“情深,你動過這樣的念頭嗎?”
    我調轉視線,與他的目光交上,掀唇出聲:“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的。”
    “哦?”他笑,語氣裏透露出幾分好奇:“什麽樣?”
    “視人命如螻蟻。”
    “嗬……”他放肆的笑出聲來,眼角眉梢處,稍稍流溢出一絲諷刺,“可是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就是這樣,身為弱者,注定隻能被支配,強者,才能決定一切。”
    我沒再說話,跳過了這個話題。
    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這種對話,沒有任何意義。
    此時,對於這一段對話,我和他都當成了是無聊時開的一個玩笑,我們誰都沒有想到,在以後的某一天裏,這個玩笑會成為事實,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殺他,可是他卻因為我,而跌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
    夜色,漸漸深了,涼風蕭瑟,從窗口處吹進來,使得整個臥室內的溫度都下降了好多。
    傅景庭躺在床沿處,麵容安詳,明顯已經睡著,可能是因為今晚喝多了酒的緣故,看起來睡的比平時有些沉,一條手臂始終箍在我的腰上,力道很大,令我根本就掙脫不開。
    他淺淡的呼吸聲在臥室裏飄散開,我試探性的動了一下,放輕了自己的動作,盡量不想吵到他。
    腦中忽然響起他剛剛說的話,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一時覺得有些好笑。
    恨嗎?
    別說不恨,退一步來說,就算恨,那又怎樣?殺人的膽子,我還真沒有。
    掙脫不開,我索性也不再掙脫,認命般的靠在了他的懷裏,閉上眼睛,開始醞釀睡意。
    可躺下許久,也沒有絲毫困意,尤其是他睡前說過的那些話,更是不斷的縈繞上我的腦海,讓我忽略不得。
    維持一個姿勢久了,身體漸漸的有些麻木,過了會兒,我又試探性的輕輕掰了下他的手,這一次,倒沒怎麽用力氣,輕而易舉的就掰開了。
    我躡手躡腳的從床上起身,找了件外套披上,然後去了陽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