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四陰門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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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結實的水泥牆,摸了又摸,確定沒錯,轉而問葉語:“語哥,我爺他……”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現在我也不好回答你,陳凡,你爺的事情,比我想象的複雜,要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隻怕我們得回一趟你的老家。也就是,當年發生你爺強奸女鬼的地方。”
    從我記事起,我就和爺生活在這裏,猛然間要回去,我還真不知道該回哪裏去?
    我把我的難處說出來,葉語卻說:“你不記得沒關係,有人記得就行。”
    後來我才知道,他口中的有人,指的是那個女鬼!
    這一夜,我們徹夜未眠,我爺走後沒多久,天就亮了。
    早起的村民看到我店裏這般狼藉的場景,都是繞的遠遠的。
    人就是這樣,葉語救了他們,他們感謝,一旦我家出點啥事,又都躲的遠遠的,好像葉語瞬間就成了凶神惡煞的鬼怪一般。
    我都覺得這幫村民真是太過分了,葉語卻讓我別計較那些:“幫不幫是我的事,感謝不感謝是他們的事,何必那麽認真。趕緊做早飯去,吃完飯,我們去劉芬家。”
    我知道葉語是什麽意思,我們要去那麽遠的地方,總不可能帶著這孩子去吧,孩子受折騰,最主要的是,劉芬的爸媽沒了精神寄托,恐怕很難撐下去。
    我強撐著出去買了點早飯,和葉語對付著吃了,然後帶著孩子去劉芬家。
    劉芬的爸媽病的很重,見我把孩子抱來,原本毫無神色的眼神裏閃過一絲精光。
    我隻跟他們說我要出一趟遠門,得把孩子留給他們照顧,其他的,一概沒說。
    劉芬媽默默流著眼淚接過孩子,撫摸著他越來越像劉芬的臉龐,潸然淚下。
    葉語把他脖子上的辟邪物留給孩子,說是這孩子身上陰氣重,易招惹鬼魂,這東西可保他平安長到十八歲。
    聽這意思,好像我們永遠不回來了似的。
    我和葉語悄悄退出來,站在藍天白雲下,我的心情卻還是十分凝重。“語哥,我爺雖然走了,可我總覺得這心裏還是不踏實,你說,王婆的魂去哪了?還有那個劉大頭,也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會不會再攻擊村民?”
    “你倒是想的挺多。王婆的魂魄早被人帶走了,這個你不用擔心,倒是那個劉大頭,我們是時候去找他了。”
    葉語帶著我來到那間破窯,從暗道的入口下去,走了沒多遠,就看到一個人影在那裏晃動,不是劉大頭又是誰?
    怪不得這兩天沒見到他,原來,躲在這暗道裏麵。
    我突然覺得,好像所有的人都知道這暗道的存在,隻有我不知道,心裏更加不是滋味。
    劉大頭一看見我們就跑,準確地說,是一看見葉語就跑。
    葉語兩三下追上去,將他一腳踹的爬下,騎在他身上:“跑,你再跑?”
    “我、我不跑了,求求你放我一馬吧。”
    “放你?放了你,你還不把這鎮上的村民給吃光了。說,你為什麽變成現在這樣?”葉語用刀子架著劉大頭的脖子,嚇的他直哆嗦。
    “我說,我說。我一直喜歡劉芬,也跟她表白過很多次,可她就是不答應我。後來我聽說陳凡他爺把劉芬給強奸了,我就特別不甘心,覺得她生前不能當我的女人,死了變成鬼我也要得到她。於是,我就把她的墳挖開,把她給……”
    我一腳踹到他頭上:“劉大頭,你他媽的還是不是人啊?”
    “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錯了還不成嗎?我強奸了劉芬,可是我也付出代價了啊,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就是因為我強奸劉芬導致的。剛開始還沒啥感覺,幾天之後,我聞見人的氣味就想咬,最終,我控製不住,把我爹娘吃了。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我越發控製不住自己,也不敢隨便亂吃人怕村民們把我當成妖怪。”
    “那王大錘呢?”也就是住我隔壁的王叔。
    劉大頭吃掉王叔的一幕,我到現在想起來都忍不住打寒戰。
    “他啊,是他主動叫我把他吃了的。真的,我不騙你們。我當時也很吃驚,可王大錘說,我不吃他的話,他就把我吃了。我發誓,我說的句句屬實,如有半句假話,就讓我一輩子吃不到人肉。”
    “你以為你不發誓就還能吃到呢?”葉語在他的腦袋上重重拍了一下。
    劉大頭討饒道:“我不吃活人的還不行嗎,我可以挖墳,扒死人的吃。你們看,我這兩天就在扒死人的肉吃呢,沒再敢吃活人的了。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他不說我們還沒注意,這一說,我和葉語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不遠處躺著兩幅骷髏骨架,一個稍大一些,一個稍小一些。
    葉語問他:“這兩具屍體你從哪弄的?”
    “就在這暗道裏藏著呢,我是聞著腐臭味才鑽進來的。”
    葉語低低告訴我,這兩具骸骨很可能就是王婆的兒子兒媳的。
    王婆作惡多端,懲罰她已經不夠,連她的親人都波及到了。
    俗話說的沒錯,惡有惡報!
    “哼,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自己還不知道呢。”說著,手上的刀子一滑,一股黑氣從劉大頭的咽喉裏噴出來。
    黑煙冒完,劉大頭便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我們爬出來之後,將洞口給填上了,免得有不知情的村民爬下去。那下麵陰氣重的很,那些鬼嬰雖然被度化了,可殘留下來的陰氣沒有十幾二十年是退不去的。
    回到店裏,我們兩個都累的不行,躺在床上,不一會就睡著了。
    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
    醒來時,葉語正在打遊戲,人物的血氣隻剩下一點,我心裏默默數了三聲,就輸了。
    “又輸了,來,你打吧。”
    “你腦袋後麵又沒長眼睛,怎麽知道我醒了?”
    我在葉語對麵坐下,接過手機,答應幫他刷到黃金還沒做到呢。
    葉語“切”了聲:“別說你走路是有聲音的,就是鬼魂飄著走,我一樣能察覺到。”
    我一邊打著遊戲一邊問他:“語……師傅,咱們什麽時候啟程?”
    “你今晚把東西收拾好,明天就啟程吧。”葉語掰著腳腕子,揉來揉去。“你還是叫我語哥吧,叫我師傅,把我叫老了。”
    以前不知道,瞎叫,現在知道了,可不能亂叫。葉語是道法仙尊第十三代弟子,我什麽也不是,沒資格和他稱兄道弟,還是叫師傅穩重一點。
    “你還真相信我是什麽道法仙尊的弟子?嗬嗬,那是騙你爺的。實話告訴你,我這一身本事,都是與生俱來的。”
    看他那副不正經的樣子,我才不相信。“既然你不是道法仙尊的弟子,那你咋知道我太爺爺陳瀟和道法仙尊朱念的事情?”
    “那些都是我聽來的,我雖不是道法仙尊的弟子,可我有個朋友卻是道法仙尊的弟子。隻是,我那朋友不爭氣,沒有繼承道法一派的真諦,現在混的比我還慘。聽他說,當年的事,轟動的很,堪稱撈陰門中的‘華山論劍’。”
    我一下子來了興趣:“師傅,你能給我細說說不。”
    葉語白我一眼:“你可是陳瀟的後人,這件事你不跟我說道說道,反叫我跟你說道?”
    “我爺什麽也不肯告訴我,連紮紙這門手藝都不讓我學,我身上雖流著陳家的血,可還不如個外人呢。”我心裏很是不解,這問題困擾我多時了,不問清楚,覺都睡不好。
    葉語說,反正他現在也沒事,就跟我說道說道。“四陰門在過去,那可是響當當的名號,坊間流傳的四句話你聽說過沒?”
    我點頭,“聽說過。劊子手的刀,牆上掛;仵作的眼睛,看得見;紮紙匠的手藝,活又現;二皮匠的針線,走皮麵。這還是我無意間聽我爺說的,那一次被他批評了一通,以後再也不敢說了。”
    葉語笑笑,“你爺當然不想讓你知道,你腦袋瓜子好使,他的那點陰謀詭計,過多在你麵前展露出來,被你發現的可能性就越大。他不是不讓你碰紮紙,是等到你陰門打開之後,再讓你碰。”
    “為什麽?”
    “為什麽?因為他想讓你成為手藝絕佳的紮紙匠,實現那句‘紮紙匠的手藝,活又現’的話。你爺這輩子是沒希望做到那一步了,所以他就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我這樣跟你說吧,當時,四陰門,每個門都有一個傳奇人物出現,這種概率是很小的,可就是出現了。誰都想把自己的門派發揚光大,爭做第一,你不讓步我不讓步,矛盾自然就出來了。聽說當時四陰門之間爭的很厲害,可以說是頭破血流。”
    “這四陰門本來是一個整體,那時候卻土崩瓦解,受苦的是誰,是老百姓。朱念大師為了化解四陰門之間的矛盾,親自出麵,為四陰門調節。可最後呢,卻是鬧了個不歡而散。這種爭奪,持續了兩代人,到後來,因為戰亂各種原因,四陰門漸漸從人們的視線中消失,爭執也就慢慢地消失了。”
    “我猜想,你們家對這種爭奪,肯定是一代一代傳下來的,要不然,你爺爺到你太太爺爺那一代,都隔了多少年了,那種爭奪的觀念早就淡化了,可你爺的那種思想,卻根深蒂固地存在著。”
    我忍不住打斷葉語的話:“你是說,其他三門的後人早就把當年的事情忘記了,隻有我們陳家還記著。而我爺做這一切,不光是我要變成手藝絕佳的紮紙匠,更重要的,是陷害其他三門的後人。”
    這不由得使我想到那個女鬼的身份,爺在第一次離家出走的時候留下紙條,上麵明確寫明,那女鬼的娘家父親是四陰門中的仵作後代。
    這讓我不得不懷疑,爺當年強奸女鬼,是有什麽陰謀。
    同門不結親,爺不但和女鬼那啥了,還生下小墳!
    小墳的出生,是陰謀,還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