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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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他臉色似乎緩和了些,內心狂喜,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報了師父的名號。老頭兒卻皺了皺眉,好像並不認得。眼看又要被壯漢押走,我情急之下,說了我爺的名諱。
“老江頭的孫兒?”老頭兒忽然激動起來,上前抓著我的手道,“你今年多大?”
“十六。”我照實回答。
“十六……”老頭兒悶頭沉吟,再抬起頭來時,臉上已老淚縱橫,“十年啦!我還以為恩公早忘了,沒想到他還記得這十年之約。娃兒,恩公現在人在何處,過得如何?”
我心裏一痛,垂首道:“我爺過世了。”
老頭兒幾近暈厥,幸虧身後那兩個漢子眼疾手快,放下奄奄一息的王崇光二人,上前將他扶住。老頭兒緩了緩神,忽然正色道:“恩公雖然過世,可這十年之約不能忘。沙依,來見過你男人!”
“啊?!”我、宋大有和那女孩都呆住了。
見我麵露難色,老頭兒臉色又陰沉下來,悶聲道:“怎麽,你看不上我女兒?”
“不是——”我慌得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阿爸!”沙依也急了,瞪了我一眼,悶聲道,“他都沒長成,你慌啥子?”
老頭兒悶哼一聲,也不理她,抖了抖煙絲,轉身道:“你是恩公的孫兒,我本該敬你,可你帶這些人進山,傷我族人,恩怨早已相抵。我現在給你機會,你要娶了我女兒,往後咱就是一家人,這過往的恩怨一筆勾銷。你要拒絕,就是不給我麵子。你我是傷不了,但這女娃娃,我可不保證。”
“你——”我沒想到他居然強詞奪理,氣得就想衝上前理論,被身後的漢子牢牢鉗住。
“老子耐心有限。要死要活,你給句痛快話!”老頭兒不理會沙依勸阻,伸指喊道:“一!二!——”
“我娶!”我敗下陣來,央求道,“我娶還不行麽?”
“你是我女婿,你自然沒事了。至於他們三個……”老頭兒眼中滿是戲謔的神采,“你可以挑一個活的,不過得給我個理由。理由不充分,照樣死。”
“你別太過分!”我忍不住吼道,“沒你這麽不講理的!”
“一!二!……”老頭兒置若罔聞,又開始豎手指。
“我選她!”我慌忙指了指宋大有,咬牙道,“我兩個都娶!她做小!”
“小成哥你——”
“別說話!”我怒極反笑,“這樣你滿意了?”
“哼。”老頭兒轉身就走,邊走邊道,“準備酒宴,今晚完婚。”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撐過整個酒宴的。果基家支人數不多,料來這山頭也就十幾戶人家,可這宴席的陣仗倒是不小,排了整整二十桌。我坐在地上,木然看著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過來敬酒,說著並不利索的祝酒詞。一位祭司模樣的老婦看看吉時已到,讓大夥兒各自散去,將我和沙依、宋大有一並推入新房。
我被灌得酩酊大醉,看床上坐著的兩個女孩子,身影慢慢重疊到了一起。
想著王崇光兩人凶多吉少,這次要是能活著回去,都不知道該怎麽向劉伯和村民交代,心裏悲涼,漫不經心地掀開兩個女孩頭上的紅蓋頭,見一個怒氣衝天,一個懵懵懂懂,苦笑一聲,伸開雙臂,向後栽倒在床。
沙依欺身上來,惡狠狠地道:“阿爸讓你娶我,是他的事。你要敢碰我,我現在就殺了你!”
她臉上化了淡妝,身上滿是醉人的香氣。相比宋大有的青澀,她渾身上下散發著成熟女人才有的致命誘惑。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族內婚俗的緣故,她和宋大有都穿得很少,婚服仍舊隻是大紅的束胸和過膝的短裙。
兩個姑娘一比較,身材高下立見。
說實話,要說我半點沒動心是不可能的,尤其那兩座高峰,離我的雙眼都不到一公分,我都能隱隱看到紅色束胸上那兩顆飽滿的突起。
見沙依不依不饒,借著酒勁,我小驢脾氣也上來了,用力把她反壓到身下,衝她噴了口酒氣,幽幽地道:“我是你男人,你得聽話。”
“你——”沙依見宋大有瞪眼看著我倆,臉漲得通紅,剛要使力,我就鬆開了。
“你放心吧,我不會動你。”我歎了口氣,讓她和宋大有裹上被子,免得我把持不住,感覺頭昏腦脹的,眼皮子也有些抬不起來,就想到桌前趴著歇息,忽見屋外閃過一道影子,皺了皺眉,又回到床上。
“小成哥你——”宋大有瞪大眼睛看著我。
“別出聲。”我看向沙依,“你們不是吧,還帶查房的啊?”
“我……”沙依羞紅了臉,支吾了半天,聲如蚊蚋地道,“肯定是阿滿婆。我們這兒,新婚夜不入……入身,老人家是不會走的。”最後幾個字,幾乎都聽不到了。
我心裏一動,感覺渾身燥熱難當,偏偏兩個女孩子身上那種醉人的甜香還老往鼻子裏鑽。我強忍著自己內心的衝動,盡量不去看她倆,問她道:“那咋辦?”
“我哪知道?”沙依也急了,瞪了我一眼道,“我又……又沒有經驗。”
我看了眼窗外,隻覺得這阿滿婆的身影,著實比鬼還討厭嚇人,問沙依道:“她會不會進來?”
“不會……”沙依索性扭頭不看我。
她雖然膚色黝黑,但我還是看得出,她已經羞得脖子都紅了。
宋大有不知道我倆在討論什麽,可能覺得熱,伸出雪白的大腿,要從被子裏鑽出,被我“姑奶奶”地連聲勸阻,又給包了進去。
“這樣,她既然不敢進來,咱們就騙她。”我感覺自己笑得有些邪惡,“咱們弄出點動靜,讓她誤以為咱們在……那個。”
“怎麽弄?”兩個女孩一臉茫然看著我。
我也有些為難,我對那方麵的事一知半解,過去也隻是在縣支書和那紅襖女子偷情時,以及鎖子連陰塔裏,聽到過女孩子的嬌喘。
要怎麽讓她倆也發出這種聲音——天曉得。
想了想,我熱血上湧,冷不丁往宋大有潔白的手臂上捏了一下。
“啊!”宋大有吃痛,叫了一聲。
這聲音確實引人遐想。我內心苦笑,用被子遮住身上令人不安的變化,不等她倆反應過來,又繼續在她倆身上亂掐。
“啊!”“啊!”兩個女孩被我開導,肆無忌憚地怪叫起來。
窗外那人影似乎笑了笑,跟著一晃,立馬就不見了。
我們三個相視大笑。沙依再看我時,眼中已沒了先前咄咄逼人的神色。
“看你倒還挺老實。”她把宋大有摟在懷裏,咯咯笑道,“這樣吧,我認她做我妹子,至於你嘛——你還是我名義上的男人。不過,我其實是你姐姐。”
我點點頭,酒勁上來了,就想下床去睡。沙依把我拉回床上,笑眯眯地道:“你就在這兒睡吧。我和妹子擠一擠。隻怕阿滿婆明早會來偷瞧。要是讓她看出貓膩,你倆可就慘嘍!”說著也不管我樂不樂意,自己倒頭就睡。
我盡量不和她倆有身體接觸,在另一頭躺下。
躺了約莫半個時辰,沙依忽然道:“小成,你知道阿爸為啥非要我嫁給你嗎?”
聽我“唔”了一聲,沙依接著道:“說是十年之約,其實他也存了私心。”
沙依告訴我,十年前,她爹還沒接任頭人。一次進山,她爹被調皮鬼戲耍,幾近氣絕,恰在此時,我爺出手救了他。兩人相談甚歡,成了朋友。臨走前,我爺還教了他一些魯班門的咒術。之後他們輾轉到了這兒,她爹做了頭人。
幾天前,山下的村夫突然發難,帶著槍偷偷進了他們的領地。
她爹畢竟學了些皮毛,知道這些村夫隻憑一身蠻力,決計闖不過他布置的障礙,肯定背後有人支使,而且定是這方麵的好手。
起先她爹再三忍讓,就是有所忌憚,不想和背後支使的那人為敵。沒想到這些人變本加厲,打死打傷了幾個族人。她爹氣不過,隻好痛下殺手。
他用魯班術,將王家和李家的漢子活活困死,又讓阿滿婆,也就是家支裏的祭司,用巫術在另一個漢子肚裏種下秤砣,讓他回村報信,表示果基家支不好惹,卻不知道中途出了啥變故,那漢子沒有傳信,反而之後見到我倆和王崇光、李家兄弟再次進山。
他們先前在山上,見我破了封山押碼和鬆林幻境,知道這次來了高人,有些著慌,好在我和宋大有畢竟隻是孩子,心性太直,還是被他們擄了來。
之後頭人認出,我是當年救了自己的恩公後人,有心拉攏,要把女兒許配給我。名義上是結婚,其實有將我押為質子之意。
說到底,她爹還是害怕。
我沒想到沙依會吐露真言,有些感動,問她知不知道,支使這些山夫侵犯他們的人是誰。
沙依歎了口氣,幽幽地道:“我不知道他長什麽樣,隻知道,那些人管他叫劉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