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灰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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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恃無恐,屋子裏就倆人,一個老頭,還有一個快被打殘的年輕人,對於他這種正規訓練的軍人來說有什麽威脅呢?
    我本來以為二爺爺會做最後的平時掙紮,卻沒有想到二爺爺心平氣和的做在了棺材沿上說道:“我也不和你爭了,命都沒了,我們也沒必要藏著那種東西,繼續暴殄天物了,我隻希望你們被用這個東西為非作歹,否則即便是我們做了也不會放過你們的!而且還有一件事,我們今天死在了這裏,我隻希望能留我們爺孫倆一個全屍,最後不管是怎麽樣,隻要能送我們的屍體回到祖墳就行!還有外麵的兩個人,也求求你順便全都放了。”
    二爺爺說的老淚縱橫,聲淚俱下。
    “行,你說的這些我都答應你,我保證你們爺孫倆都能葬在你們祖墳那裏!”
    王通遠倒也是幹脆,他現在雖然心急,但也表現的卻是風淡雲輕!
    “陽燧鑒在我家祖墳那裏埋著!”
    “你家祖墳那麽大,足足一整個山穀,你想讓我把臥龍穀全翻一遍?”
    二爺爺接著說道:“臥龍穀中間那裏有一座三丈三尺的墳塋,那裏就是葬著我周家第一代祖宗——周旦——的地方。”
    二爺爺說的自豪感爆發,拍著胸脯,吐沫星子亂飛。
    我之前見到的時候,還以為那裏就是一個亂石堆,卻沒有想到那裏竟然有如此大的來曆!
    “那裏怎麽樣?我該怎麽去取陽燧鑒!”
    “哈哈,當然你得在我周家老祖宗的墳前磕上一百零八個的響頭,精血滴到滴到他的墳前,然後認祖歸宗,並拜我周家人為祖,才能打開他的墳!”
    “這也不難!”
    “那就好,進去之後,穿過一片黑洞口就能見到那個閃著亮光的東西,那個就是陽燧鑒了!”
    我不知道二爺爺到底安得是什麽心,雖然我不明白陽燧鑒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麽寶貝,但是光是讓外人去掘老祖宗的墳墓,就已經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了。
    不過我很清楚二爺爺這個人的為人,他這個人雖然看起來是老實本分,可是內心裏卻是錙銖必較,即便是我們今天死在這裏了,他也絕對不會讓王通遠占了多少便宜!
    祖墳那個地方四周圍繞著五座大山,形成了漏鬥狀。山穀中的道路從進山穀的唯一入口五龍口開始,像螺紋一樣一圈一圈的向下盤旋,而二爺爺所說的周家祖墳也就是在螺旋的終點處。
    而周家之後的死人則是埋葬在螺旋的道路上,直到我爺爺的下葬,一個接一個墳頭現在已經過了半山腰。
    那裏詭異很,即便是在大夏天的時候,也很陰冷。
    我記得小時候,曾經有一次和村裏的孩子跑到了那裏,我們剛進五龍口就已經找不到方向了。
    我們在裏麵迷路了,詭異的陰風吹蕩在耳邊就像是鬼叫一般。
    我們幾個最後被找來的爺爺救下來之後,都生病了。我算是幸運的連著病了半年就慢慢好轉過來了,但是和我一起去的兩個孩子回家沒多久相繼死亡了!
    那時候他們的家人來問我爺爺找個說法,當時爺爺是村裏的半仙,我記得他說死了的那兩個孩子是讓鬼給嚇死的!
    鬼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找它報仇也沒法,而且一家裏麵最少五六個孩子,少一個又算少,再生一個就行了,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感覺事情絕對不是嚇死這麽簡單,我本來以為我想要知道的答案已經跟著爺爺進了墳墓,卻沒有想到作為普通人的二爺爺也會清楚那裏麵的道道!
    我猛地抬起頭,無意間看見在牆角裏麵有一個黑影,我腦子裏忽然浮現出來當時在給爺爺送葬的時候,在回去的路上我看見的在爺爺的墳前出現的那個好像是在咀嚼東西的黑影!
    “牆角裏是什麽?”
    王通遠被我突然吼的一聲嚇得向後倒退了幾步,他從軍裝口袋裏麵掏出來一個手電筒。
    一道光柱照射過去,我看見在牆角裏麵竟然站著一隻足有半人高的大老鼠!
    它兩隻腳踩在地上,兩隻粉紅色的手,蜷縮在胸前,花生大小的黑色眼睛盯著手電筒的光柱,身體在發抖。
    王通遠掏出手槍就要開槍。
    二爺爺趕緊阻止說道:“這是灰仙,修到現在不容易,你要是現在開槍殺了他,你會被灰仙記恨的!”
    “哼,管什麽灰仙,黑仙,我特麽才不管那一套,在厲害的東西,我一槍不照樣打得他腦袋開花!”
    說完他就打開了槍的保險,二爺爺見阻止不住了,衝著大灰老鼠喊道:“你還不趕快跑!”
    這隻大老鼠也不害怕,竟然向後背起手來,腆著大肚子,一步三晃,大搖大擺的從牆角裏麵走了出來!
    這隻大老鼠居然沒有尾巴!
    “媽的,你這畜生!”
    王通遠忍不了,衝著老鼠連開三槍。我見過王通遠的槍法,是很準的,可是這三槍,竟然一槍都沒有打在這隻大老鼠身上,甚至偏到連它周圍半尺都沒有打到!
    老鼠大腹便便的向前走著,甚至都沒有看王通遠一眼!
    王通遠氣急了,他感覺這隻禿尾巴老鼠就是對他的挑釁,他抄起擺在地上的掃帚就追了上去,一掃帚一掃帚的狠狠砸在了它的腦袋上。
    大老鼠好像很怕這個東西似的,吱吱的大叫了幾聲,抱著腦袋就跑出了屋子!
    屋子外麵是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丘八,院子裏麵喧鬧了幾聲之後,就聽見了稀稀拉拉的幾聲槍聲。
    但是卻再也沒有傳來大老鼠的聲音。
    “你完了!”
    二爺爺說道。
    “去他媽的!要死老子也不是死第一回了!怕他娘的啊!”
    他把手電筒和槍收了起來,對著窗戶外麵大聲吼道:“都特麽給我進來!”
    丘八倒也是迅速,不一會就列隊跑了進來!
    王通遠指著我們說道:“把他們倆塞進棺材裏麵!”
    他們眼看著就要動手,二爺爺說道:“別忘了你自己說的話!”
    “忘不了!”
    幾個凶神惡煞一般的丘八剛抓住二爺爺的肩膀,二爺爺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滾開,髒東西,別髒了我的衣裳!我自己走!”
    丘八頓時大怒,擼起袖子老棗樹皮一樣的巴掌眼看就要抽在二爺爺的臉上,二爺爺巋然不動,可是卻被王通遠攔下來了。
    王通遠一臉嫌棄的說道:“快死的人了,你和他一般見識什麽?”
    我跟著二爺爺走進了棺材,剛靠著棺材壁坐了下來,就聽見一個女人的哭啼和幾個當兵推搡的聲音。
    “老大,這個女人怎麽辦!”
    “一起扔進去!要不然你留著她過年啊!”
    “我想著先讓兄弟們先過過癮,畢竟也是大戶人家的姨太太,細皮嫩肉的……”
    “扔進去!”
    “是,是……”
    女人哭鬧著大聲咒罵王通遠的聲音離我越來越近,而王通遠皮鞋的聲音卻越來越遠,他已經走了。
    女人被硬生生的塞了進來,而同時丘八們也把棺材蓋給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