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誤打誤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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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到走投無路的時候總是會有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而且還會把那些不切實際當做救命草和希望。
    當天晚上我和石頭居然真的拿著六萬塊錢去了賭檔……
    這家賭檔我不知道是誰開的,不過存在很久了,從我小的時候就知道有這麽一個地方,可以說這個地方是我們縣公認的秘密。
    賭檔並不大,是一個四合院,裏麵有六間房,每間房大概有四五張桌子。有牌九、紮金花、填大坑、跑得快、麻將等等……
    這個地方當年我沒少來,砸到這個地方的錢少說也有幾萬塊了。再次來到這個地方,不知道為什麽我有種很不安的感覺,可能是對於賭博已經有了新的認識,吃過賭博的虧的原因。
    石頭從一進來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剛才還一蹶不振,現在就已經精神奕奕了,而且他的手也不由自主的在大腿上搓著。
    我用肩膀聳了聳石頭小聲在他耳邊道:“你別忘了我們來這是做什麽的。”
    石頭聞聲瞄了我一眼,笑道:“我知道,我心裏有數。”
    說著他的視線放在了不遠處的紮金花桌上:“我已經注意到那桌很久了,那個人好像手氣很背,要不我們過去?”
    順著視線我看了過去,那桌有五個人,石頭所說的那個手氣背的人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穿著一套迷彩服,留著個絡腮胡。他麵前放著差不多好幾萬塊錢,臉被燈光照射的油亮,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自己手裏的牌,搓牌的手也特別重,一看就是輸紅了眼。
    以我這麽多年在賭桌上的經驗,我知道一個人要是在賭桌上意氣用事那基本上就是逢賭必輸。因為一旦讓情緒霸占了你的思路,那你就失去了思考問題的能力。
    “怎麽說?”石頭催促我問。
    我想了想道:“可以過去試試,不過你別忘了剛才來的時候我和你說的。”
    石頭咧嘴一笑,點頭:“記得,你放心好了。”
    還不等我再說點什麽,石頭就已經朝著那邊走了過去,我沒辦法也隻好跟了上去。
    來到賭桌前,石頭笑眯眯的和眾人說加一個人,然後就坐在了賭桌上。
    來賭檔之前我就和石頭說過,隻能拿出一萬塊錢來搏,隻要一萬塊輸完馬上就走人。畢竟現在六萬塊是我們能夠拿得出來的所有錢,要是實在湊不夠十萬,到時候五萬拿給銅虎也有再談判的資格。
    不過有時候想法總是美好的,現實總是殘酷的。石頭從坐下去那一刻開始,就好像脫韁的野馬,怎麽拽也拽不回來了。
    一萬塊隻用了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就輸完了,而我的心也被勾了起來,不知不覺竟然自己也坐到了賭桌上玩了起來。
    六萬塊被我和石頭用了一夜時間輸的一分不剩,第二天一早當我們從賭檔走出來的時候,四目相對誰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把口袋裏最後的兩隻煙分了分,我抽了一口,咬牙說:“石頭,要不你跟我出去吧?先去外麵避一避……”
    石頭苦笑了笑,看了我一眼,眼神顯得十分黯淡:“避?去哪避?如今要是我走了,大花怎麽辦?我父母怎麽辦?你認為銅虎他們會放過我身邊的人?”
    石頭說的不錯,他畢竟和我不一樣。可如今……
    我們蹲在馬路上一籌莫展,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我從未感覺到這個世界是如此的操蛋。
    想著想著,我不由就想到了昨晚賭桌上的那個迷彩服男人。仔細想想那家夥好像贏了不少,我和石頭的錢好像都被他贏去了。想到這裏,我越想越不對,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不遠處一個身影從我眼前閃過……
    不知道怎麽地,一股強烈不安的念頭不斷的衝擊著我,我一把抓住石頭:“走!”
    ……
    跟著迷彩服男人,饒了大半個縣城最後來到了一個小胡同。一路上石頭一句話也沒說,隻是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當看著那個迷彩服男人走進了胡同最裏麵的那間房子的時候,石頭才開口問我:“六,你幹啥?難道你想……”
    說著石頭用手在脖子上劃了一下,眼神複雜的看著我。
    我搖了搖頭否定了他的猜測,解釋道:“難道你昨晚坐了一夜你就沒看出來?”
    石頭疑惑的看著我撓了撓腦袋:“啥?”
    “那家夥昨晚看著像一副倒黴樣,可你仔細想想,我們的錢是不是都輸他手裏了?”
    被我這麽一說,石頭愣了一下,隨即眼睛一瞪:“你是說那孫子是個老千?”
    “不知道,我隻是感覺有些蹊蹺……”
    我話音剛落,石頭就氣勢洶洶的朝著那間房子衝了上去。我想拉住他,可想了想又沒有製止,而是把腰間的軍刺拔了出來提在了手上。
    來到木門前,石頭跳起來一腳就把門踹了開,衝進去之後隻見一男一女光著身子正在沙發上纏綿。我們突如其來的破門而入,兩人都被嚇的不輕,特別是看到了我手裏還提著軍刺,女人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尖叫。
    “你……你們幹嘛?”迷彩男臉色發白的看著我們問。
    石頭二話沒說,衝上去就是一腳踹在了他臉上:“操你媽!我們幹啥?今天你要是不給老子說明白了,老子就弄死你!”
    我見石頭已經有些失控了,趕緊衝上去拽住了他,然後對一旁的女人說:“這沒你的事,進屋去!”
    女子捂著胸口看了一眼迷彩男又看了看我,才慢慢的站起來跑進了房間。等客廳隻剩下我們三人之後,我把一旁的衣服丟給了迷彩男讓他穿上。
    幾分鍾之後我們三人麵對麵坐在客廳裏,迷彩男的臉被石頭踹的不輕,鼻子也滲出了一絲血漬。
    “兄弟怎麽稱呼?”我把玩著手裏的軍刺問。
    迷彩男臉色很難看,咬牙道:“強子!”
    我笑了笑把軍刺收了起來:“聽你口音不是本地的吧?”
    強子沒說話,而是小心翼翼的打量著我們。見狀我也懶得和他廢話了,直接挑明說:“你昨晚用了手段贏了我哥倆的錢……我們也不為難你,你吃了多少就給我吐多少出來!”
    “那是我光明正大贏的……你們這是搶劫!”
    “操你媽,就他媽搶你了,怎麽著??”石頭抬手就是一巴掌打了上去。
    我抬手製止住石頭,微笑著看著強子:“明人不說暗話,我這兄弟如今外麵還欠著高利貸,如今也是走投無路……你要是幫我們過了這次難關,我老六就欠你一個人情……”說著我話音一轉,臉色也沉了下來:“要是你不願意,那也就別怪我們不講江湖道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