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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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把他掩埋好之後,依舊誰都沒有說話,似乎大家都不知道說什麽。
我站在那人的墳頭,心裏五味雜陳,木棍插進他心髒的那一幕不斷地在我的腦海中閃現,我的手到現在還在顫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旁的大錘子終於拍了拍我的肩膀,“別想了,你做的沒錯。”
我知道,他這不過是安慰我的話罷了,我剛才的那一舉動,將深深地留在他們的心裏,也將深深地留在我的心裏。
此刻的天已經蒙蒙亮了,這洞裏是不能再呆下去了,我讓大家把能帶的東西都帶上,趕緊離開這裏。
一路上,大家都不說話,仿佛每個人的嘴巴上都掛了一把鎖子。
我們漫無目的地在這裏遊走,尋找,直到太陽高高地掛在天上,我們連一顆野果也沒有發現。
大家的體力已經透支到了極限,方琳娜第一個支撐不住,一屁股跌坐在泥水裏。
其他的人陸陸續續找樹幹依靠,我看著他們無助、絕望的眼神,以及這四周望不到邊際的荒蕪,再也沒了先前的鬥誌昂揚,也跟著一屁股坐了下去。
這一路上,黎西也很少和我說話,這會子終於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問我:“我們是不是支撐不下去了?”
明明知道她說的可能是對的,但我就是不肯承認,“瞎說什麽,我們還要生兒育女呢,相信我,我們一定都會平安活下去的。”
一路的沉默,這會子大家終於肯跟我說話了,仿佛適才發生的事情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我很感激他們的寬容和理解,這讓我的心好受了很多。
“陳強,你特麽的不是鬼點子最多嗎,你看看大家夥都餓成什麽樣了,你還不趕緊想辦法。我跟你說,我要是餓死了,我第一個找你算賬。”大錘子在我肩膀上狠狠錘了一下,可那一下軟綿綿的,一點力量也沒有。
能再一次被他們信任,我感覺渾身瞬間充滿了力量,原本低迷無望的心這會子也開始振奮起來。
說來也是奇怪,剛才還一點頭緒也沒有的我,這會子就突然有想法了。人的心情真是個奇怪的東西,心情好了,頭腦也就清醒了,心情不好了,連腦子也變遲鈍了。
“有了。”
大家聽我這麽一說,一個個都把腦袋伸了過來,瞪大眼睛看著我。
我說:“咱們別光在這一帶遊走啊,可以試著再往深裏走走。你們發現沒,那些土鼠沒有越過那條河,也就是說,河那邊沒有遭到土鼠的襲擊,我們越過了那條河,肯定就能找到吃的了。”
“臥草,是啊,咱們怎麽沒想到這點啊。”大錘子說著,就跳了起來,拉起白新怡,“那我們還猶豫什麽,趕緊走啊。”
其他的人紛紛站起來,眼見著他們的士氣這麽高漲,我是真不想打擊他們,但還是不得不說:“河裏的魚都被土鼠吃掉了,那些鱷魚肯定都是饑腸轆轆的,我們要想過河,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現在,我們的武器都被當火柴燒了,手上也沒個能製作武器的工具,隻能依靠樹幹和石頭什麽的。所以,你們要打起一萬分的精神,隻要過了河,我們的食物和水就都來了。”
我讓大家自己找趁手的武器,必須人手一個。
有了目標,大家似乎都跟打了雞血一樣,我們頂著大太陽,和悶熱的跟蒸桑拿似的空氣,咬著牙堅持。
這條河道再也不是我們初見時的那般清澈見底了,此刻,河麵上漂浮著殘枝敗葉,還有那些土鼠的毛發。一眼望去,髒兮兮一片。
大家挨個下到河道,河裏的鱷魚們好像嗅到了我們的氣息,一個個露出腦袋,打量著我們。那巨大的尾巴在河水裏麵一掃,頓時激起一陣水花。
先前這一帶有四五條鱷魚,而現在,至少有十多條。
估摸著是因為其他地方的魚也都被吃光了,鱷魚們沒得吃了,就四處遊走。
要躺過這條河,隻有兩個辦法,要麽直接從這裏衝過去,要麽就繞到其他地方。要繞到其他地方的話,又得花費不少的體力,而且,其他地方保不準還是有鱷魚。
來的時候我們就在路上商量過了,大家一致覺得,最快最有效的辦法就是直接衝過去。
“我開路。”我們選了一處河水比較淺的地方,鱷魚在淺水裏沒有深水裏那麽靈活。再加上我們用樹幹做了一個“盾牌”,其實就是類似於竹筏那種,豎起來擋在側麵的話,可以抵抗鱷魚的牙齒,當做盾牌來用。
我走在最前麵,將“盾”擋在有鱷魚的一側,一隻手拿著木棍,開始下河。我們的搭配是一男一女,也就是男的走在前麵,後麵跟一個女的,後麵再跟一個男的,算是把女人保護起來。
但那些個女人說我太小看她們了,還叮囑我以後不許對她們開綠色通道。
我覺得隊伍的氣氛又回到以前那種朝氣蓬勃的時候了,心裏特別欣慰,要知道,將軍好當,人心難聚。
我們的這支隊伍,有從敵人變成朋友的,有素不相識的,還有種族不一樣的……可能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但在經曆了這麽多的風風雨雨之後,大家的心還能這麽一致,並且還把我陳強看的這麽起,我打從心底感激他們,也更加決定要做好一隊之長。
我們走到河中心的時候,那些鱷魚就開始遊向我們,我提醒大家把“盾”拿好,就算鱷魚直接撲向我們,那東西也會擋住它們的襲擊,不至於咬傷我們。
但是,我低估了那些鱷魚的智慧,它們見攻擊不成,就開始撞擊。這在水裏可不比在陸地上,一旦被鱷魚撞到,短時間很是很難站起來的,而這個時候也是最容易受到鱷魚襲擊的。
走在隊伍最後麵和最前麵的人是最容易被鱷魚撞到的,我這邊還好說,能咬牙撐住,可走在最後麵的莫傑好像有點支撐不住了,我回頭去看的時候,發現他已經鬆開了前麵的人,獨自落在最後。
如果現在返回去幫他的話,就會被其他的鱷魚攻擊。
無奈之下,我隻能加快步子,讓大家趕緊上岸。
而那些個鱷魚大概是見莫傑落單了,紛紛遊向他,我一上岸就趕緊轉身遊回去,一邊遊一邊拿棍子打,企圖吸引那些鱷魚的注意力。
後麵的大錘子和蘿卜絲也跟了上來,很快,就有一些鱷魚被我們吸引過來了。
我朝莫傑大喊:“快站起來,千萬別倒下。”
聽到我的喊聲的莫傑拚命掙紮,一邊用木棍撐著身子,一邊用竹筏擋著襲擊他的鱷魚,掙紮著,總算是穩住了身形。
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趕緊遊向他。
我和莫傑背靠著背,讓那些鱷魚無從下口,然後提醒大錘子和蘿卜絲可以上岸了,別在水裏浪費時間。
大錘子和蘿卜絲下水不遠,很快就回到岸上,然後接應我們。
連我自己都很意外,我們這次能從鱷魚口下逃生,這全都多虧了那些竹筏。
我們不敢在岸邊多呆,連忙就往高處跑。
河岸這邊和河岸那邊簡直就是兩個天地,雖然這邊也受到龍卷風的影響,但是這邊明顯有生命的痕跡。
當我看到一隻死兔子的屍體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不解——我不理解那些土鼠為什麽不到河岸這邊來?這裏同樣有這麽多的動物屍體,但是他們為什麽選擇冒險地攻擊我們?
看著其他人興奮的樣子,我把心中的疑問壓了下去,也跟著他們一起找起食物來。比起什麽疑團和困惑,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撿到的食物雖然不多,但是足夠我們充饑的了。
我們找了一塊比較高的位置作為休息點,生火,烤肉,餓了兩天兩夜,大夥兒一個個眼睛裏都快冒光了。
在這期間,我在周圍四處轉了一下,沒發現什麽異常。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心想天無絕人之路,這句話果然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