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是黎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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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他的表情依舊那麽平淡,看不出什麽,我還是第一次遇上這麽古怪的人,以前覺得冷龍不苟言笑的就夠另類了,這家夥簡直就是另類中的另類。
    不管他表現的多麽平靜,我始終覺得,他肯定是有什麽企圖。
    但是,每次出事他又能及時發現危險,這對於那個團隊來說是十分重要的,隻有第一時間發現危險,他們才能盡可能地躲避掉危險。
    考慮到父母身邊的確需要這樣的人存在,我便打消了殺死他的念頭。
    但是,對於他異於常人的視力和聽力,我還是不能釋懷,感到十分的好奇。“你好像比一般人的視力和聽力都要敏銳?”
    我用的是反問的語氣,實際上表達的卻是肯定的態度。
    矮個子看了我一下,又將頭低了下去,“是,我的敏感度比一般人要強很多。”
    “那你怎麽會甘心屈服在張揚那種人手下?”我問。
    他苦笑了一聲,“不屈服又能怎麽樣,我的性格我太了解了,我很懦弱,遇到事情隻會躲避和害怕,一點主見也沒有。不跟著他們,我就隻有死路一條。”
    我嘲諷道,“你不是不怕死嗎?”
    他說“我的確不怕死,但我怕生不如死。我想死,但我沒有死的勇氣,每當危險來臨的時候,我又特別害怕。我也覺得我自己很矛盾,我都搞不清楚我到底是想死還是想活著。”
    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一個人說這樣的話,一時間,我對這個矮個子青年不僅僅是好奇,更是充滿了疑問。
    感覺他的身上好像發生過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要不然,他不會是這個樣子。
    突然間,我感覺我們倆個是那麽的相似,有時候我也會覺得自己生不如死,有時候也會想著不如一死了之,有時候又迫切地想要活下去。
    當矛盾的念頭從腦海裏冒出來的時候,一發不可收拾。
    可能我們倆唯一的不同在於,那種念頭對我來說隻是一閃而過,但對於矮個子來說,卻是沒日沒夜折磨他的惡魔。
    或許是出於同病相憐的憐憫之情,我對矮個子產生了一絲絲同情的感覺。
    “你走吧。”我說。
    矮個子抬頭看了我一眼,說了句“謝謝”,準備起身走人。
    我讓他先等等,問他叫什麽名字?矮個子好奇地看著我,大概是沒料到我會問他的名字?
    他可能覺得自己就是個棋子而已,在有用的那一天,將會像那個油嘴滑舌的家夥一樣,被我犧牲掉。對於利用品來說,名字是什麽,重要嗎?
    可是,我卻問了他的名字,所以他感到驚訝,感到好奇,也可能感到難以理解。但終究,他什麽也沒問,隻是說了“程頤”兩個字。
    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我喃喃念道著那兩個字:“程頤。”
    天黑之前,隊伍終於抵達我為他們尋找的建築基地,這一帶原本是我和黎西他們想象的居住地,但因為那場海難,一切的美好幻想都被破滅了。
    我之所以還把地點選在這裏,一來,這裏的確是適合居住的地方,二來,每次看到這熟悉的環境,我就會想起黎西,想起大錘子他們。
    隊伍在這裏休息之後,我便忍不住四處遊蕩起來,看著熟悉的環境,回憶著曾經的點點滴滴。
    也不知道就這樣遊蕩了多久,我終於感覺到疲憊了,不是身體的疲憊,而是心理的疲憊。
    我停在一課樹上休息,微閉著眼睛,腦海裏不斷閃現過適才回憶的一幕幕。
    我感覺自己走進了一片茂密的叢林中,四周都是高聳入雲的樹木,還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花草。
    這些花草樹木的長勢太茂密了,簡直茂密的恐怖,不像是這個島嶼上的生物。我一邊走一邊巡視,發現四周一個人也沒有,這可能是我在做夢,但我的意識卻很清晰。
    走了一陣,前方突然出現了一道模糊的影子,由於距離太遠,我看不清楚那人的樣子,隻能隱約從身形上判斷,對方可能是個女的。
    那女的在幹什麽,在跳舞嗎?好像不是,她的手腳好像被鎖起來了,她的肚子,好像比一般人的大。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那女人有些鼓脹的肚子,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那是黎西。
    但我很快就打消了那個念頭,黎西已經進入另外一個世界了,我怎麽可能會見到她?
    哦,這是夢啊,在夢裏見到黎西,也沒什麽奇怪的了。
    我快步朝著人影的方向走去,想看清楚那個人是不是黎西,但不管我怎麽走,始終靠近不了人影。我改用靈氣凝聚身體前行,速度提升了一大截,但是,還是無法逼近人影。
    這時候,那人影突然發出一聲慘叫,“啊!”
    這、這不就是黎西的聲音嗎?
    是黎西,真的是黎西,黎西怎麽會被人綁在樹上?縱使知道這是夢,看到黎西那個樣子,我還是忍不住焦急起來。
    我什麽也顧不了,隻想快點到達那個影子跟前看看清楚,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一次我總算可以逼近那道影子了。
    我們的距離漸漸拉近,很快,我就能看清楚那道影子的模樣了。這個時候,我倒寧願她不是黎西,因為我不想看見黎西受苦的樣子。
    但事實是,那影子就是黎西,我和她之前好像隔著什麽,我能清楚地看到她的臉,卻怎麽也夠不到。
    黎西的手腳被樹藤纏繞著,身子懸空,她的表情是那麽的憔悴,身上的衣服很多地方都被鮮血給染紅了。那微微隆起的肚子,特別的明顯。
    我叫了聲,“黎西。”聲音硬噎著。
    黎西仿佛聽不到我的聲音,連看也不看我一眼,她的目光一直落在肚子上,咬緊牙關,似乎在堅持著。
    這時候,又一道影子出現了,那影子是背對著我的,我看不清楚他的樣子。他走到黎西跟前,寬大的手掌緩緩伸向黎西的肚子。
    黎西驚慌失措地叫道:“你、你別動我。”
    那隻手僵在半空,停頓了幾秒鍾,突然一把抓向黎西的肚子。黎西疼的“哇哇”直叫,兩行清淚“嘩啦”一下掉了下來,隻見她的腿上流出一股殷紅的鮮血。
    黎西喃喃叫著,“孩子,我的孩子。”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們的孩子那麽輕易死掉的,留著他,還有很大的用處呢。我要等著他出生,看著他和你們反目成仇。”
    黎西直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許是太虛弱了,她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看到她那個樣子,我特別想衝過去給那個背影一拳,再把黎西樓進懷裏。可是,我始終無法突破我們之間的那道障礙,任由我怎麽捶打,哪怕是運用靈氣,也無法對那道障礙產生半點影響。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不像是夢,夢不可能真實到這種地步,這絕對不是夢。
    那現在的情景,是什麽情況?
    難道,我已經進入另外一個世界了?眼前的一切,就是黎西在那個世界的狀況?
    如果是的話,那黎西豈不是一直在受苦?而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卻什麽也做不了?
    越想,我越覺得身體裏有一股氣流在流竄,快要把我撐爆了。我一拳一拳地打在我們之間的那道障礙上,震的我手臂都快麻了。
    在我砸了不知道多少下之後,那道影子終於有所動靜了,他似乎是要轉過頭來看我。
    我屏氣凝神,全神貫注地看著那人的臉,因為我覺得,那人好像是我認識的一個人。
    快了,快了,他就快要轉過來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