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玲似乎她嗓音裏感受到一條冰冷暗沉的毒舌，一雙幽幽毒眼，躲在暗處隨時準備發動致命一擊。
    她也笑了，卻是冷笑，害怕的笑，驚顫的笑，後背驚起一身冷汗。
    “人證，自然是我跟小柔，還有昨天看過他卷子的那部分人。物證——還需要我說嗎？”她眉眼方向示意蘇柔手中拿著的那張卷子。
    “一模一樣的卷子，完全空白的，還沒有寫上姓名，你們該不會按照其他理由逃脫吧？”
    “可笑！”宋雨站出來問，“且不說這卷子是誰的，你們看清吃了嗎就瞎說？那卷子後麵分明寫好了兩個答案。
    你們仔細看看上麵的字跡，跟蘇柔有毛關係？”
    翻開卷子的背麵，那字跡，骨風翩然，姿態橫生，蘇柔低了低眼，否認回：“確實不是我的字跡，但我記得，這張卷子一直是空白的，我還沒有寫過字。”
    “哼，聽到了沒？”左玲叉腰道：“你們偷了卷子然後寫上字，這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
    “這都能狡辯？”宋雨本想直接擊潰她們的信息，女生忽然攔住她道：“你們還想說什麽？證據呢？怎麽證明卷子是蘇柔的？”
    她的語氣冰寒纏繞，似妖似魅，布滿耐心，似乎在等著那些獵物逐一落網。
    “你們這是無理取鬧！”左玲大喊。
    “堂姐……”蘇柔可憐兮兮看向蘇斐然，明明人什麽也沒做，她就像是一副被欺負慘了的樣子。
    蘇斐然搖頭輕歎，走過去拿來那張卷子看，卷子上麵印有水印，證明這不是假的。
    “我可以證明！”蘇斐然站出來時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這份卷子包含在我送小柔的那些資料裏麵，是我從京城帶回來的。”
    “蘇斐然，竟然是她，掛在學校光榮榜上好幾年的那位女神？”
    “那可是學霸女神，現在就讀於京大呢！她發話了，事情還能有假？”
    “那當然，她是京大學子，拿幾份高中試卷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而且人家還說了，不止一套卷子，都包含在資料裏呢！
    這下蘇羨算是完了。”
    “卷子肯定是她偷的，這還有假？”
    見此情景，左玲滿意地勾唇笑了笑，“蘇羨，你要的人證物證都齊了，不該道歉麽？柔還等著你呢？”
    眾人目光順著他的話凝聚在蘇柔身上，繼續看著。
    身為學校諸多男學生們心裏聖潔善良的女神，這件事稍有處理不好，蘇柔就有可能形象崩塌。
    她不允許自己好不容易修複的形象有這樣一絲裂痕。
    蘇柔含著眼淚上前，“姐姐，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偷拿我的卷子，你如果喜歡的話，我可以把堂姐給我的那些資料都複印給你一份。”
    
    她語氣漸漸心痛起來，“其實，你可以不用向我道歉的，我沒關係……”
    宋雨低聲譏嘲：“可真會演戲，那天綜藝裏怎麽看不出來她有這種水平？”
    “別擔心，羨爺這麽做，肯定是引誘魚兒進網，到時候把他們一網打盡，免得過後又隨便說閑話！”葉一鳴安撫她講。
    在場那些人聽到蘇柔那番話，紛紛為她打抱不平：“怎麽能這樣？這太不公平了！”
    “就是，二十班本來就沒幾個好東西，為什麽不懲罰蘇羨？”
    “太無語了，明明就該道歉好嗎！偷了這麽重要的卷子，還想賴賬？”
    “蘇柔太善良了，她不該對蘇羨心慈手軟的。”
    輿論越發激烈，由眾人情緒發展至最巔峰紙，曹芬芸適時站出來勸導：“蘇羨，你可認罰？京大附中內部學習資料，偷東西這件事，兩罪加在一起，你還不道歉？”
    話說完半勺沒得到回應，曹芬芸氣喝：“簡直冥頑不靈，你再這樣下去，就不怕我把你開除？”
    她當著眾人的麵冷哼一聲，“二十班本來就是烏煙瘴氣的一類班級，出現小偷不足為奇，但我今天要做的，就是殺雞儆猴。
    蘇羨，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可認罰？！”
    蘇斐然終於端不住姿態，站出來勸，“羨羨，我知道你不好過，事情到這個地步，也是沒辦法的事。
    比起開除這種嚴重的後果，你隻要道歉就好了，你跟小柔也是姐妹，咱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間服個軟沒什麽的。”
    蘇柔麵上裝作著急：“是啊姐姐，我不想你被開除，這件事都怪我……
    可是……可你要是真被開除了該怎麽辦？”
    她憂心忡忡勸：“姐姐，不管你道不道歉我都接受你的歉意。”
    “哦，開除我？”蘇羨目光最底層邪氣壓著，嘴邊忽然綻放出一道明媚笑容，逐漸擴大成邪肆，恣意妄為能吞噬一切。
    她一步一步踏上前，氣勢直壓的人喘不過氣來，語氣邪惡，像是一頭剛從中釋放出來的野獸，撕裂開那張漫不經心的偽裝外衣。
    “我不明白，在場哪一個人有這種資格？你們是校長？”她忽然好笑道。
    不出所料，這番話再次激起眾人一波又一波仇恨的目光。
    被下了麵子的曹芬芸更是不滿，“蘇羨，別以為有校長撐腰，你就能無法無天了！這件事，你今天非受到出發不可！”
    “你們所謂的證據，也不過如此。”蘇羨剛才讓葉一鳴進去拿的東西兩人已經送到她麵前。
    她又轉身一步一個腳印到了蘇柔那邊，扯起卷子——
    “你想幹什麽？”
    滋啦——
    金大附屬中學的重要資料直接列成兩半。
    左玲大喊，“蘇羨你是瘋了嗎？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滋啦！
    兩份變成四分！
    隨後空氣中接二連三傳來紙張撕裂的聲音。
    那張卷子，被蘇羨當眾撕的粉碎！
    寂靜！
    現場死一般寂靜！
    許久之後，仍是左玲爆發出第一道嗓音，咬牙切齒恨道：“別以為你撕毀證據就能改變什麽，我們現場所有人都可是證人！”
    此時，麵對蘇羨身上那股衝天氣勢的鎮壓下，卻沒幾個敢開口回應。
    那氣場，實在太強！
    那姿態，實在太過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