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南宮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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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鐵籠大概兩米左右見寬,且落地後,立刻自動與地麵扣合,心裏明白過來:這分明就是他們事先給我設好的局。我也不去掙紮,冷眼看著不遠處突然亮起的燈。
燈光下,甄萌被繩索綁在一張破舊的老板椅上,衣衫不整,嘴裏塞了一團碎布,正滿眼驚恐地瞪視著鐵籠子的我,嗚嗚地悶喊。幾個身穿黑色長袍的年輕男子分立左右,正冷冷地衝著我邪笑。我盡量不去看甄萌,強裝鎮定道:“東西我帶來了,把人放了。”
“放了?”領頭一個剃著短碎發型的男子冷笑道,“爺幾個還沒玩夠呢!幫你驗過了,小妞就是小妞,嫩得很呐!”說著伸長舌頭,在甄萌的臉上誇張地舔了一遍。
在我眼裏,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甄萌渾身瑟瑟發抖,眼淚順著蒼白的臉龐滾落下來,看起來可憐無比,卻強忍著不發出哭聲。我聽出那留著短碎發型的男子,就是給我打電話的那人,咬牙道:“你們不想交不了差,就趕緊給我放人!”說著掏出懷裏的冰鑒虎符,作勢往地上砸。
短碎男陰惻惻地笑道:“放人可以,不過我可沒保證母女平安。”說著拍了拍手。他身後走出兩個同樣穿著黑色長袍的男子。兩人架著一個渾身濕漉漉,披頭散發,已然沒了呼吸的女人,用力摔在甄萌麵前的地板上。甄萌終於忍不住,“嗚嗚”哭喊,瘋了般想掙脫繩索。
我見那女人赫然就是柳葉,不但早已氣絕,從身上的衣物來看,很可能生前還遭到了侵犯,心中盛怒到極點,鐵籠子也跟著微微顫抖起來。短碎男乜眼怪笑道:“少東家說你是個危險的怪物,果然不假。看好你手裏的東西,它要碎了,這小妞的命可就算你害的。”
短碎男身後一男子在他耳邊悄聲說了些什麽。短碎男看了我一眼,陰笑道:“是不是贗品,驗一下不就知道了?”我以為他說的是我手上的虎符,衝他們吼道:“你把她放了,我帶著東西跟你們走。是真是假,有我在,你們還怕驗不出來?”
短碎男笑道:“我們說的不是虎符,是你。”說著徑直走到甄萌跟前,輕手輕腳地給她鬆綁。我和甄萌都以為他肯交易了,眼看甄萌起身向我跑來,那短碎男卻冷不丁將她一推,重新推回老板椅上,用力一扯,就將甄萌的上衣扯了個稀爛。潔白的胴體瞬間一覽無遺。
甄萌揚手要遮,短碎男更加肆無忌憚,嘿嘿淫笑著,命左右兩個男子按住甄萌的雙手,自己又用力扒開她的雙腿,將長裙撩起,伸出舌頭鑽了進去。甄萌死命掙紮,短碎男露出腦袋,故意舔了舔那條肮髒的舌頭,做作地深吸了口氣,一頭埋進甄萌裸露的胸前。
甄萌擰過頭來,死死地盯著我,眼神裏有種堅毅到近乎決絕的東西。
她用力咬著下唇,咬得鮮血淋漓,似乎想張嘴跟我說什麽,無奈開不了口。我徒勞地拉扯擋在我和她麵前的鋼筋,內心已完全被怒火吞噬,滿腦子都是短碎男萬箭穿心的死狀。
眼看短碎男脫下褲頭,就要在我麵前行苟且之事,我再也忍耐不住,凝神閉眼,猛地怒吼道:“我嬲你媽媽別!”那一瞬間,所有人,包括我和甄萌,都吃驚地發現,房內堆在牆角的幾塊空心磚憑空浮了起來,在那幾個男子的腦袋上方停下。
短碎男使了個眼色,示意所有人後退,賤笑著扯去甄萌嘴裏的碎布,拍手道:“意念控物,果然厲害。少東家說,你這能耐,隻要受了幹擾就使不出來,我小譚偏就不信。要不,咱試試?”他仍舊肆無忌憚地用手在甄萌胸前亂摸,並且抬起了她的雙腿,用力往前一送。
圍觀的年輕男子紛紛起哄,口中齷蹉不堪地“一二三”喊著節奏。甄萌閉上了眼睛,兩行晶瑩的淚水從臉頰滾落。我氣得渾身發抖,拽著鐵籠的雙手磨出了鮮血,頹然跪地。
那些浮空的空心磚如同有心靈感應一般,啪嗒落地,在他們麵前砸得粉碎。
“譚哥,你看——”原本在那小譚身前躍躍欲試的一個年輕男子指著甄萌的臉,有些驚慌地道。小譚看了一眼,皺眉啐道:“真他娘的晦氣,咬舌了。”說著從甄萌身上下來,提了提褲子,指揮身旁的兩個年輕男子道:“你倆匯報少東家。人和東西都在,請他定奪。”
一行血水順著甄萌精致小巧的臉龐,如一道割在我心口的傷,一點一點滴落在地,匯成了一朵嬌豔的血花。我突然明白了她何以身受淩辱卻不肯發出一絲聲響——她知道我在激發意念控製的潛能時,絕不能受到情緒上的幹擾。她在用她的方式,幫我爭取時間。
可我居然這麽蠢,沒有理解她的意思,辜負了她的期待。她的死,是我的錯。
我感覺我的人生,從見到那行血水的一刻起,便已萬念俱灰。隻不過,甄萌不能白死,柳葉不能白死。這些人既然做得出這般歹毒的事,就要為此付出代價。
我努力控製住自己,盡量不去看老板椅上靜靜躺著的甄萌,含淚閉上眼睛,腦海裏全是這些人身中空心磚碎片血濺當場的畫麵。我以前從未有過如此可怕的想法,即便在神農洞,那夥洋毛子用槍對著我,我也沒想過讓他們死於非命。
可是對這些人,仁慈就是對甄萌最大的殘忍。
很奇怪的是,腦海中的畫麵,居然前所未有的清晰。清晰到我能看到每個人臉上因恐懼而微微放大的毛孔;清晰到我能看到短碎男小譚眼裏驚悔交加的神采;甚至清晰到,我能看到這些人被磚頭擊中腦袋,腦漿飛濺的瞬間,驟停的心髒聲和慘叫聲組成的美妙樂章。
等我緩緩睜眼,見地麵上一片狼藉,與我腦海中的畫麵相差無幾——除了一個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的小夥子,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我清楚地記得他們每個人的臉,自然也記得,剛才小譚在淩辱甄萌時,上手幫忙和笑得最歡的人,就是眼前這個如同驚弓之鳥的少年。
我笑了,用一種估計連我自己看到都覺得恐怖的方式笑了。我衝小夥子招招手,示意他打開鐵籠子。小夥子戰戰兢兢地搖頭。我作勢閉眼。他“啊”的一聲驚叫,快步跑到牆邊,用力按下開關。鐵籠子發出“啪嗒”的聲響。我歎了口氣,施施然走了出來。
小夥子仍舊哆哆嗦嗦地往牆角縮。我緩緩走到他跟前,伸出手,衝他友好地笑了笑。小夥子瞪著我,將信將疑地把手給我。我順勢將他拉起,趁他不備,用先前用來防身的短刀,一刀捅進他的心髒。刀根直沒。小夥子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我,慢慢倒了下去。
他太天真,以為我真會放他一馬。我先前之所以沒殺他,隻是因為,我已經沒力氣了。
我顫抖著給甄萌穿上衣服,眼淚一顆一顆地砸在她嬌豔的小臉上。在我心裏,她仍舊是那個不諳世事、冰清玉潔的小仙女。她隻是太累了,睡著了。我隻要帶她回去,明天之後,她一定還會醒來,衝我嬌滴滴地喊“一水哥哥”。從此以後,我倆再也不會分開了。
我把她和柳葉扶到牆邊坐好,噗通跪地,向她倆一個勁地磕頭,磕得腦門上全是血,卻毫無痛感。一直以來,無論是我爹媽、二叔、小姑,還是鄒易、於人傑、甄萌,都是他們在保護我、照顧我,而我空有一身逆天的本事,卻保護不了身邊任何一個親近的人。
我陡然想起白天在醫院,米朗達跟我說過的話。或許他說得對,很多時候,我就是憑著自己的性情做事,不考慮前因後果,分不清孰輕孰重,才會落到今天這般田地。
想到這裏,我用力咬著牙根,扶著雙膝站起,在那些血肉模糊的屍體上翻找,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冤有頭債有主,這些人如此猖狂,肯定都是他們背後那個少東家授意的。
這些螻蟻死不足惜,真正應該下去給柳葉和甄萌道歉的,是他們口中的少東家。
我在附近找了一圈,還真從先前小譚吩咐給少東家打電話的手下身下找到一部手機。
我試著滑動解鎖條。果然這些人的手機是標配的,並沒有設置密碼。
我點開通話記錄,見最近聯係人裏寫著“少東家”三個字;繼續往裏點,就見備注裏寫著“南宮世家二少爺”幾個字,心道這些人口中的少東家,莫非是江西廬山的南宮家?
我想起先前陳傳丁和查士禎曾提及過,主張養以致用的武派主力,就是南宮家。如此一來,整件事也說得通了:林思祚利用南宮家與八極的恩怨,以及南宮家在養屍行當觸類旁通的本事,妄圖以此培養三屍神,達到自己重建秩序的目的,為所謂的祖先和英烈複仇。
我心中冷笑,用力摁下通話鍵。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就聽一人漫不經心地道:“解決了?”見我許久沒有回應,他似乎也察覺到不對,悶聲道:“你是什麽人?”
我咬著牙,一字一頓地道:“你在哪裏?”
那人哈哈大笑道:“正式認識一下,我叫南宮池,南宮家二主事。你要想找我,就來江西廬山。”說完不等我開口就掛了電話。我把手機揣進口袋,正要起身,感覺自己被人拉了一下,急忙轉身,就見一旁倚著牆壁坐著的甄萌,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