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大結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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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時都沒反應過來,問文乙口中的“狗東西”是誰。文乙有些氣急敗壞地道:“還能是誰?大頭唄!他娘的咱就是他手底下的忠犬,現在狡兔死了,他就開始卸磨殺驢了!”
我始終不相信,人會為了利益做出這般決絕的事,況且那人位高權重,傳出去對他的仕途也有影響;就算真如文乙所說,眼下我們對他還有用,一時半會兒他也不至拿我們動刀,讓文乙詳細說說。文乙見我們不慌不忙,有些惶急,拉起我說趕緊離開,有什麽路上再說。
我們被他稀裏糊塗帶著走出病房,剛到走廊,就見樓梯口守著兩個手持槍械的士兵,心裏一沉:看來文乙並非危言聳聽,大頭要動我們!文君趕忙招手喊我們都退回去,自己和文乙閑庭信步地走到那兩個士兵跟前,假意跟他倆閑聊著什麽,文乙還給他倆遞煙點火。
見文君衝我們悄悄做了個手勢,丁湖一揚手,我們幾個貓著身子,躡手躡腳地從他們身後繞了過去,往走廊另一頭的應急出口下去。到了一樓,我們見大門前前後後站著五六個同樣持著槍械的士兵,悄無聲息地從後門繞了出去。恰在此時,我兜裏的手機突然響了。
我嚇了一哆嗦,王曇慌忙喊我不管是誰趕緊接了。我也沒考慮太多,隨手摁了通話鍵。丁湖和張養韜警覺地瞧了眼門外——所幸沒人注意到。電話那頭停頓了一會兒,這才有個男人的聲音飄飄忽忽地傳過來:“你在哪?咱們見一麵吧。”
我聽出那是林思祚的聲音,奇怪他居然敢在這時候給我打電話,冷冷地問他想做什麽。丁湖幾人帶著我從後門離開,到了先前加油站的馬路上。我因為顧著聽林思祚說話,沒在意丁湖等人在做什麽,似乎文乙早就備好了接我們的車。我們鑽進車裏,司機卻不急著發動車子。我打完電話,問為什麽不開。丁湖冷冷地道:“等他倆。”我反應過來,暗罵自己糊塗。
丁湖問林思祚找我做什麽,他在什麽地方。我搖搖頭,告訴他們,林思祚說有件重要的事情要當麵跟我說,說是關係到我們曾家以及整個八極的生死存亡,不過得我一個人去,位置等他確定沒人跟著我才會告訴我。王曇當即搖頭道:“我不讚同,小心有詐。”
說話間,文君和文乙匆忙趕到。文乙拍了拍司機的肩膀,示意他趕緊開車。
王曇將林思祚單約我的事跟他倆說了,問他倆什麽想法。文君看向文乙,文乙點頭道:“讓他去吧,也許林思祚沒說謊。”我想起他先前在病房說過的話,問他到底怎麽回事。
文乙唏噓道:“收到消息,大頭要在國誕之後,對整個八極動刀。聽說米前輩、張家張天蔭老先生都已被秘密軟禁起來。八極前輩說,養屍行當畢竟是地底下的勾當,見不得光,縱然文派一心向善,大頭仍是不想自己的仕途上留下汙點,所以……”
我惶急道:“那米又他們怎樣了?大頭有沒有動他們?”文乙搖頭道:“文派前輩其實早前就有所察覺,所以事先留了後手。他們都被你二叔的學生烏典赤救走,秘密保護起來。大頭自覺這事不光彩,倒也不敢大張旗鼓地搜捕,所以他們的安全應該不成問題。”
文君倚著汽車後座道:“我現在擔心的不是八極的人,而是秦……前輩和鄒易兄弟。”
見我們都看著他,文君補充道:“秦前輩倒還好,獨來獨往,他要不主動找人,倒也沒人能找到他,隻是鄒易兄弟……那天在井下的情形你們也看到了,大頭看咱們幾個的眼神,明顯沒那麽友善。”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接著道,“你現在身兼我們四個人的能力,相信對付一個林思祚不在話下,或許他那兒真有些幹貨。鄒易兄弟的事兒,就交給我們。”
我點點頭,悄聲問文乙哪來的車,這司機靠不靠得住。文乙從容笑道:“這是叔書前輩的專職司機,你說靠不靠譜?”我正自顧愕然,那司機回頭衝我咧嘴笑道:“少爺好!”
我擺擺手,讓他別這麽喊,顯得生分,問文乙我們要去哪兒。文乙撇嘴道:“我們自然是趕往秘密點會合,再設法聯係秦前輩和鄒易兄弟。至於你……你隨時都可以下車。”
我一時啞然,心道這幫兔崽子還真放心我一個人單刀赴會,突然格外懷念有鄒易於人傑同行的日子,心中失落,也不說話,拍了拍司機的肩膀,讓他路邊停車。恰在此時,林思祚又打來電話。他似乎清楚我的一舉一動,我也沒覺得奇怪,在文君等人的祝福聲中下了車。
我聽從林思祚的指揮,隻身前往附近深山中的一處山岡。身兼五行太歲的能力,這一路對我來說確實毫不費力。到達約定地點時,已是深夜一點多。一輪毛月亮懸掛在山岡對麵的天幕中,清輝灑在山腳的樹影上,婆娑有如鬼影。山岡視野開闊,並無草木遮擋。
我不清楚林思祚約我來這種地方幹什麽,本能地覺得不對勁。我衝空落落的山岡大喊:“我來了。你在哪?”話音剛落,一人從山岡後的亂石堆裏閃身出來,衝我微微一笑道:“果然有膽識。能不能借一步說話?”見我站著沒動,林思祚歎息道:“行,就這樣吧。”
我懶得跟他多耽,開門見山地問他電話裏說的重要的事是什麽。林思祚卻沒直接回答,轉過身去,望著天幕中的月輪,幽幽地道:“你有沒有想過,咱倆其實是同一類人?可能你有的,我未必有;我有的,你也未必有。但總體上看,咱倆還是很相像的。”
我不知道他現在說這些有何意義,冷冷地道:“咱倆不一樣。第一,你沒有朋友,我有;第二,你利用走屍,褻瀆先輩,我敬畏他們,也保護他們。你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完全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人。”頓了頓,我接著道,“你要是隻為跟我發兩句牢騷,那我走了。”
轉身瞬間,耳邊傳來“哢嗒”一聲,似是子彈上膛的聲音。我沒回頭,冷笑道:“你以為這樣就能殺了我,扭轉局勢?”林思祚卻沒接話,過了有一會兒,這才淒然道:“我不是要殺你,是讓你殺我。”我愕然轉身,就見他苦笑道,“與其死在那些人手裏,還不如死在你手裏。至少有那麽一段時間,咱倆是朋友。”說著調轉槍頭,把槍遞到我手上。
我見他麵上帶笑,閉上眼睛,舉著雙臂慢慢倒退,直退到懸崖邊這才停下,把心一橫,舉起手槍對準了他的腦門,手臂卻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確實,他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武派興風作浪的幕後主使,也是曾家以及整個八極落難的罪魁禍首,我曾經不止一次地想要殺之而後快,可如今他這麽毫無抵抗地站在我麵前,任我處置,我卻怎麽也下不去手。
這麽僵持了幾分鍾,我咬咬牙,正要扣扳機,林思祚忽然睜眼,衝我古怪一笑道:“我早說過了,咱倆是同一類人,連結局都一樣。”話音剛落,我就聽身後傳來一連串子彈上膛的聲音,同時有個男人悶聲道:“把槍放下!”
我以為說的是我,正要照辦,卻見林思祚笑著衝我搖了搖頭,從懷裏緩緩掏出另一把手槍,對準了我的身後。“啪啪啪”“噠噠噠”,一陣震耳欲聾的機關槍連響,林思祚被打得渾身血洞,臉上依舊帶著古怪而又意味深長的笑,緩緩向後傾倒,跌下了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