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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鮮血流了一地。
    顧相思在巨大的疼痛裏，仰起頭來，看著前麵的宋南城，臉上帶著柔柔的笑意，用唇型說了句：“南城……我恨你……”
    她放在肚腹上的手，慢慢滑落下去，顧相思慢慢閉上了眼睛！
    兩天以後，在急救室外守了兩天的顧飛仰迎著走出搶救室醫生的目光，原本一片希冀的眼神裏，光芒逐漸暗淡。
    宋南城是在辦公室裏接到顧相思的死訊的。
    那一天，窗外陽光特別好，就和每一個普通一天沒有區別。
    在宋南城的生命裏，消失的顧相思，也和每一個消失的普通人沒有區別。就連那旖旎的一天，他和顧相思的旖旎和糾纏相融，也變成遙遠時光裏的一個點，這個點，甚至帶上了一點血色的光芒。
    宋南城看著手機裏，鋪天蓋地有關顧相思和顧飛仰緋聞的報道，一顆心，突然開始沒來由地扯拉著撕裂般的疼。
    一切都沒有再後悔的機會。
    顧相思死了，死的時候，肚子裏還有六個月大的一個孩子，剖腹產下來，孩子不足斤兩，原本以為是活不了的，但是奇跡的是，最後竟然挺了過來。
    “產婦很努力，最後一口氣，也把孩子生了下來，但是產婦自身氣血太弱了，又有癌，為了孩子，一直沒有化療，連藥都沒吃，孩子能撐著現在已經不容易了。”助產的醫生對站在嬰兒保育室外站立的男人說道。
    這離顧相思死去已經是三天以後了，宋南城第一次來到醫院裏，來到嬰兒病房外麵，看望那個他以為的，在他心裏，並不討他喜愛的女人，為他生下的孩子。
    “她有癌？”男人沙啞的嗓音，突然很沉悶又很平靜地問出聲。
    醫生微微訝異了一瞬，隨後道：“是啊，先生，太太是骨癌早期，是有可能治愈的，但是因為懷孕，她沒有接受化療，是靠一些副作用小的藥物支撐的，但是我猜這位小姐為了孩子，並沒有怎麽吃藥，她的狀況發展得太快了。”
    宋南城突然想起顧相思那些仰躺在床上的動作。
    她總是躺在床上，睜開眼睛望著天花板，整個人一動不動。
    原來是不能動了。
    宋南城輕微地點了點頭，在醫生望著他的怪異的眼神裏，輕微地點了點頭：“照顧好他。”
    是“他”。是一個兒子，顧相思給他留下了一個兒子。
    顧相思葬禮是一個星期以後。墓地是顧家選的。
    顧相思死了，顧家也瘋了。
    顧相思雖然隻是顧家的養女，但是顧母從小喜愛女兒，從孤兒院抱回了顧相思之後，是把顧相思當親女兒養的，或者說，是比對親女兒還要疼。顧相思不是顧家的親生女兒，卻從小受盡了顧家的疼愛。
    這樣突然亡故，肚子裏還懷著孩子， 身體有癌，卻沒有治療，嗓子損壞，最後肚子上被人插上一把刀子去世。
    顧母知道狀況之後，整個人倒下，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身體狀況變好之後，顧母就去到了宋家。
    顧母曾經是一名警務人員，後來抱回顧相思，因為要照顧顧相思身體，才從警局裏辭了職，專門一心照料顧相思和顧家事務大小，從一線上退了下來，並不代表這個女人，已經謙良隨和，她的溫柔是隻給自己子女和丈夫的。
    因此宋薇薇的下場很慘。
    宋薇薇被顧母打得臉頰腫脹難堪，雙手被顧家的保鏢反手抓住了，連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旁邊的保鏢建議，把宋薇薇送進警察局。
    顧母淺淺一笑，臉上是雍容華貴，眼神裏卻是一抹狠意：“我女兒是難產死的，和她有什麽關係？她就該留在外麵，進監獄太便宜她了。”
    “她不是孩子也掉了嗎？不是想要我女兒的孩子嗎？好，想要孩子，我給你。宋小姐，我有很多種方法，讓你懷上孩子，並且是任何一個人的孩子都可以。”
    宋薇薇臉上布滿恐懼。
    這和她想象的不一樣。
    當年她想要和自己的哥哥有更進一層的關係，最後被傭人撞破，她就被宋家毫不猶豫地送出了國。
    宋家在男孩和女孩的看重度上，從來是以男孩為主的。要保住宋南城的聲譽，宋家就能夠毫不猶豫地選擇讓她離開。
    她和顧相思同樣是抱養的養女，她設計讓顧相思和顧飛仰發生關係，沒道理，現在顧相思死了，他們還這樣對她……
    顧相思死了，顧家因為顧相思丟了臉，她幫他們除去了顧相思，除去了這個讓顧家丟臉的女兒，他們應該高興！應該感激她！
    現在怎麽還來找她算賬？！
    這和她想象的不一樣！
    隻是宋薇薇在看見從外麵走進來的人時，她整個人變得仿佛瞬間尋到了一絲希望。
    “哥。”
    宋南城從外麵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