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豢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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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藺時年在看她,方頌祺自覺起身把位子讓出來。
    行啊!玩就玩!她之前隻聽說過,怪新鮮的,今兒拱手送上門來的機會給她嚐試,不要白不要!何況還是藺時年客串了老、鴇的角色,方頌祺怎麽都得給他麵子,赫然浮一絲躍躍yu試的興趣表情於麵容。
    藺時年掃了她一眼,向她介紹:“這是華哥。”
    然後沒了。
    方頌祺心思微動。
    其他兩個男人都不介紹,光隻介紹這一位,恐怕不僅因為他是她即將直接麵對的主兒,更因為,他在幾位當中身份最高吧?
    先前她其實隱約察覺到了,這會兒算從藺時年的態度得到驗證。
    方頌祺這才拿正眼仔細打量,望向對座的男人。
    藺時年待她可真不錯~主動給她推薦靠譜優質的下家人選,不僅省去了她自己費心思釣金主,而且無縫交接,正合了她先前與藺時年透露過的不希望有空窗期的想法(第014章)。
    而就外形來看,目測這位華哥沒比藺時年年長幾歲。或許應了那句“人以群分”,華哥的言語談吐也較為周正。
    老睡同一個男人,她確實膩了,今晚終於得機會換人,還是白漂。如果漂得好,相互滿意,踹掉藺時年後許敬的醫藥費也繼續有著落。
    嗯,穩賺不賠的活兒~!
    忖著,方頌祺眨著眼,瞳仁明亮,嫣然問候:“華哥~”
    對座的男人也望過來,看的是方頌祺,問的是藺時年:“第一次帶出來玩?”
    藺時年捏著張“雀”牌,似有若無點頭。
    “難怪……”插話的是交換過來給藺時年的那個女人,她正駕輕就熟拿起侍應生送進來的熱毛巾,邦藺時年又是抹臉又是擦手。
    難怪什麽?難怪剛剛她傻乎乎鬧了笑話?
    方頌祺掃視另外兩個女人,也已經十分適應地進入角色,顯而易見習以為常。
    目光轉回來時,正見華哥抬起手,對她招了招。
    他這一舉動,和偶爾藺時年召喚她時的動作類似。不過,如果把藺時年召喚她比作召喚豢養多年的私人寵物,那麽眼前這位華哥給她的感覺,就真的僅僅是在召喚玩物了。
    一件可以隨玩隨棄的低賤玩物。
    方頌祺未拖泥帶水,勾著紅唇走過去。
    侍應生將熱毛巾遞向方頌祺。
    方頌祺理應有樣學樣,但她沒接,撥了撥耳邊的碎發,眼波盈盈:“藺老板從來沒舍得讓我端茶送水遞毛巾。我隻會在床上伺候人。”
    一句話,把其餘人的注意力悉數吸引。
    語氣是做作了點,但方頌祺說的是大實話。她本來就不做這些傭人也可以做的事。
    “噢?”華哥興味濃濃,看向藺時年,“既然寶貝著,怎麽舍得送出來了?”
    藺時年把“雀”牌蓋回桌上,笑了笑:“不要的話我收回來了。”
    “你不是沒品耍賴的人,願賭服輸。”前半句,華哥借用的分明是方頌祺邦藺時年寫支票前的話,話落,他順其自然攬上方頌祺的腰。
    藺時年給她準備的這套小禮服,前麵看沒什麽花樣,後背至腰間則全無布料。粗糙的陌生手感一上來,方頌祺不自覺有點僵,暗暗深呼一kou氣後,迅速調整過來。
    然,行走間,華哥的手與她腰臀處的皮膚直接產生摩擦,實在難以叫她完全忽視,忍不住在心裏罵自己,不就被摸幾下?矯情什麽?等下或許還得負距離接觸,艸……
    幾人前後腳離開麻、將室,在過道上分道揚鑣,各自散去。
    藺時年一直走在前麵,倒不曾再看她一眼。
    方頌祺準備好的向藺時年表達謝意的笑容沒能遞出去,被華哥帶著,朝反方向去。
    王八蛋!越來越不是個東西!真當她是他私人所有財產還推出去當籌碼?籌他祖宗!
    她發誓!下次再見著藺時年,她非閹了他不可!
    “還不知道你叫什麽?”
    華哥的詢問拉回了方頌祺的分神。
    “小方。”
    “哪裏人?”
    “鎏城。”
    “噢,老藺的祖籍老家啊。”華哥恍然。
    藺時年的祖籍老家?嗖嘎……方頌祺頭回知曉。
    “你的粵語講得很好,我以為你本來就是港粵一帶的人。”華哥與她閑聊起來,“幾歲了?”
    “二十六。”
    “很好的年紀。”華哥評價,又問,“在哪裏工作?”
    “工作就是陪各位老板睡。”方頌祺笑靨如花,是恰到好處的膩。
    華哥被她逗樂,放於她腰臀處的那隻手往下滑了不少,不輕不重地擰了她一下,嘴裏還在問:“跟著他多久了?”
    “兩年多。”方頌祺因為他的手有點心不在焉。
    “兩年多?”華哥微詫,腳步應聲一頓,手上的動作亦滯住。
    “怎麽了?”方頌祺疑慮。因為她跟藺時年的時間偏長,他覺得她比他原本所以為的還要不幹淨?
    “沒什麽。”華哥的表情頗為高深莫測,意味聲長,“藺子藏得挺深……”
    對藺時年的稱呼瞬間從“老藺”轉變為更為親昵的“藺子”,前一種像朋友間統一在外人前對彼此的叫法,熟而不一定親。
    方頌祺再蠢也聽出分明“有什麽”。
    未及她探究,華哥的房間到了。
    兩位侍應生邦忙開門,恭敬告知:“宵夜已經準備好了。”
    用她邦藺時年給出去的那筆錢準備的宵夜……?方頌祺第一反應是這個,腳下步子不停,隨華哥進去。
    映入眼簾的香豔畫麵,方頌祺身為女人都垂涎。
    百聞不如一見,方頌祺似見著肉骨頭的小狗,雙眼放光,撂下華哥迅速上前,近距離欣賞。
    “喜歡?”身後傳出華哥的問話。
    “要是有男的,就更喜歡了。”方頌祺坦誠。
    華哥又被她逗樂了,笑得開懷,而後別具深意:“喜歡就好,少點折騰。不急,會有的,一會兒你讓我高興了,我也讓你高興。”
    方頌祺即刻從新鮮奇觀帶來的興奮中回到現實,記起來此刻她身處華哥的房間,即將麵對的是伺候新金主這件棘手活兒。
    轉過身,她拖著魅惑的眼尾,嗔:“華哥,你有餐前小菜,既能助興,又填飽肚子長力氣,給我準備的卻是飯後甜點,我到時恐怕根本沒力氣吃。第一次你就這麽欺負我?”
    尾音輕揚,酉禾得幾乎把人的耳朵融化。
    華哥站在吧台前倒了杯酒,邊啜酒邊摁手機,分神在和誰發消息,聞言他第三次被逗話似的:“行,那就不欺負你,我們一起餐前小菜。”
    放下酒杯和手機,他按了服務鈴,很快一名侍應生叩門而入,推著餐車,餐車上所盛的壽司、扇貝、烏賊、草莓等食物,分明和桌上那倆“白瓷盤”所盛的相一致。
    方頌祺一心等著能進來個男模特,最後侍應生都把倆“白瓷盤”推出去了也沒見再有其他人。
    倒是華哥再度出聲兒,吐一個字:“月兌。”
    方頌祺微怔。
    華哥那目光灼灼然:“你讓我更有食穀欠。”
    她這才明白過來怎麽還沒開吃他就把人送走了。
    同時華哥也開始給他自己解衣服:“我也會讓你很有食穀欠。”
    “……”
    見她沒反應,華哥不悅,先前的和悅似乎全是假象,瞬間蕩然無存:“怎麽,要我邦你月兌?你以前的主子寶貝得你連月兌衣服都不會?你的工作不就是月兌衣、上船、分開退三個步驟?”
    乃乃個熊,原形畢露,翻臉比翻書還快,果不其然又一衣冠禽、獸。方頌祺的表情在一秒鍾的凍結之後迅速調整回來。
    隻是調整回來的並非早先的笑臉,而是受驚過度:“我月兌,我現在就月兌,華哥你別生氣……”
    言罷,她顫巍巍伸手至後頸解暗扣,內心遠不如表麵平靜。
    從麻、將室過來到現在為止,她考慮的結果是:拒絕華哥成為她的下一任金主,不要和他負距離了。
    原因……再說!眼下要緊的是先月兌身!還得用不得罪人的方式!
    她不過分神的片刻,華哥已走來他跟前,繼續發飆:“月兌個衣服磨磨嘰嘰!”
    “華哥,我——”
    酒直接潑來她臉上,阻斷了她後麵的話。
    酒液自眼皮滴落,些許不慎流入她的一隻眼裏,酸酸疼疼,方頌祺不得不捂住眼,另外一隻手恨不得直接掄起包把華哥的臉砸成排泄物!
    很好!不僅是個衣冠禽獸,還極有可能是個姓虐狂和暴力分子!
    瞧瞧藺時年介紹的好貨色!
    “對不起,華哥。”方頌祺低眉斂目躬身道歉,又說,“我現在樣子狼狽,容我進去洗幹淨再出來,否則一會兒感官也不會好。”
    她可不是在征求華哥的同意,講完後未等他反應便自行小跑進洗手間落上鎖——馬的!再多呆半秒,她恐怕就控製不住火山噴發了!
    水龍頭打開,讓水聲傳出去。
    方頌祺花了四秒鍾時間在鏡子前連續做深呼吸,勉強壓抑住忿然。
    目光迅速掃射洗臉台麵。鎖定剃須刀的刹那,她的心定下來大半,唇角揚起個輕弧。
    就是它了!男人的屋裏肯定有的東西!
    方頌祺抓起它,拆卸刀頭、取出刀片,然後撩開裙擺,在大退內側找準恰當的位置,握緊刀片幹脆利落地劃過。
    一氣嗬成。
    瞬間,紅色血液流出。
    方頌祺抽過兩三張紙巾摁在刀口上,再彎身,從高跟鞋裏抽出一片衛生棉——這玩意兒墊在高跟鞋裏既防磨腳跟又吸腳汗,實在是好東西!
    紙巾已被血迅速浸染,方頌祺將染血的紙巾稍微捏出褶皺,帶血麵朝上扔進垃圾桶,繼而衛生棉同理複製。
    傷止了血,她放下裙擺,又照著鏡子咬掉了些許唇上的kou紅,讓自己的氣色看上去差一點,最後檢查一遍,能做的都做了,接下來就拚演技、賭運氣。
    最差的結果就是她白忙活,難逃一劫,那也隻能……眼一閉,實踐那套給強殲犯遞避運套的理論。
    深深沉一kou氣,方頌祺開門出去,冷不防見華哥原來把玩著手機等在洗手間門kou。
    “這就洗幹淨了?”華哥上下打量她。
    “不是,我沒洗成。”方頌祺佯裝有氣無力靠在門框上,弓著背虛捂住小腹,有些嬌澀有些難為情又嗓音虛浮,泫然yu泣解釋:“這幾天不巧,碰上我月經期,以為已經走幹淨了,剛剛準備洗澡才發現還有不少。”
    “而且可能因為受了涼,身體現在身、體特別不舒、服。所以對不起啊華哥,我今晚伺候不了你了,免得你沾晦氣。”
    她有意半側身,以便華哥能越過她看到洗手間垃圾桶裏染血的衛生棉和紙巾。
    正常的男人,再獸性大發,也不會輕易浴血奮戰,畢竟這對男女雙方的身體皆極具傷害。最要緊的還是,就像她所強調的“晦氣”,見血不吉利,生意人尤甚介意。
    華哥確實如她所願往洗手間裏瞧了,瞧完當即皺眉嘖了聲:“還真的是晦氣。”
    “那華哥,我——”
    “還不走?留在這裏給我哭喪影響我食穀欠?”華哥滿麵嫌棄。
    等的就是這一句!完全按照她期待的劇情發展!方頌祺捺下心緒,堅持把戲演足,擺出委屈,不甘心似的多站了兩秒,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華哥目送她的背影,搖了搖頭,又在手機屏幕上摁了幾下。
    …………
    方頌祺認不清路,也暫時沒那份心思去找她房間的位置,攥緊拳頭一路悶頭健步如飛。
    待胸腔湧入微涼的鹹腥空氣,她發現自己出了船艙,來到了甲板上。
    遊艇不知是壓根沒出海還是出過海回來了,此時停於水灣,由星星光火包圍,融於夜裏。
    海浪起伏聲規律平緩,低垂的夜幕隱約能見雲層翻疊。
    方頌祺盯著船下黑漆漆的水麵,麵無表情扶著欄杆,驟然“噗通”跳下去。
    別誤會,她沒有想不開。
    再說,以她的水性,這種程度也溺不死她。
    她隻是想……清醒清醒。
    順便洗個澡。
    海水包圍過來一瞬的酸爽,令方頌祺記起先前她在“風情”外麵跳河。再加上跳車後淋的那場雨,她最近總和水牽扯。
    可人家是遇水必發,她是遇水必黴。
    水下憋了約莫一分鍾,方頌祺鑽出水麵,麵對的恰好是港kou的方向。
    紙醉金迷不夜城的璀璨燈火迷人眼,距離不算遠,她若是遊過去,上了岸,就不必再回船上麵對藺時年。
    可,岸上的那些璀璨,又和她有什麽關係呢?
    過去她的生活,就是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比如攀爬高山,深潛海溝。
    現在的每一天,生活待她不薄,同樣也是攀爬高山,深潛海溝。
    三年前的她,對紅、燈、區的性、工作者抱有濃重的鄙夷,難以理解一個個明明四肢健全,即便去撿垃圾,也靠的是自己的勞動,賺的是良心錢,幹幹淨淨,偏偏要去無恥地賣yin。即便表麵上看,出賣的僅僅為肉、體,實際上靈魂同樣是肮髒的。無論什麽原因,都無法洗白。
    誰曾想,有朝一日,她也成為了自己所鄙夷的那種人。原來錢確實能把人b上絕路,b向沒有底線的無恥和肮髒。那些和曾經的她一樣覺得難以理解的人,隻是沒有被缺錢的生活摧殘過罷了。
    錢,真的是萬惡之源……
    回顧她在華哥的房間裏的所作所為,其實就是當表子還要立牌坊。嗬,她真是表子當久了,不知不覺成了表子中的戰鬥雞。
    重新沉下水,三秒鍾後再浮出來,方頌祺抹了把臉上的海水。
    等等!她剛剛居然在傷春悲秋我自猶憐?腦子進水瓦特了吧?毛病!
    她徹底清醒,自嘲不已,短暫的迷茫消失無蹤,眸光攏回清利。
    深呼一口氣,她漾著水麵,遊近船艇,握住杆,順扶梯往上爬。
    差一步就回到甲板上時,麵前出現一雙男人的腳。
    方頌祺抬頭。
    “夜泳好玩嗎?”藺時年彎身看著她,眸中暗影沉沉,倒映出她花了妝的麵容。
    方頌祺隱忍地咬了咬後槽牙,驀地像水中女鬼一樣伸手握住他的腳踝。
    企圖趁其不備將他往海裏拽的念頭在發現他底盤特別穩似乎早有防備之後果斷打消,幹脆就此順勢借力,蹬回甲板上來。
    藺時年倒大慈大悲,沒有落井下石再一腳把她踹下海裏。
    方頌祺歇了兩口氣,然後仰麵,笑得眯起眼來,勾著聲兒回答藺時年的那個不是問題的問題:“下次試試果泳,一定更好玩~!”
    藺時年視線定格在她的打赤腳上。常年偏好高跟,令她的腳趾頭輕微外翻變形。不過她明顯沒有完全放縱,有做護理和保養。
    方頌祺循向也低頭。
    跳下水後,鞋就脫了腳,現在估計都沉到海底去了。她的腳他又不是第一次見,不明白他有什麽可看的。
    便神態自若地任由他打量,頃刻她抱臂問:“這個時候,你不是該在溫柔鄉裏?”
    “這個時候,你不是該在華哥的床上?”
    藺時年的不答反問欠得方頌祺想狠狠抽他兩嘴巴。
    當然,她沒有不自量力地動手。
    藺時年倒伸過手來,輕撥緊貼在她額頭上的滴著水的頭發,出聲的並非溫語,而是譏嘲:“不是想要錢?不是想要找下家?不是想繼續賣?事到臨頭犯慫了?”
    慫?不存在的!
    方頌祺可不願意遭他誣蔑,噗嗤譏嘲回去:“下一句你是不是想說我眷戀你,為你守身如玉?”
    藺時年也笑了一下,否認且疑似嘲弄的笑。
    方頌祺無所謂他否認不否認,戳他的匈膛,兀自說自己的話:“不是隻有漂客嘴刁自成kou味,雞也會挑剔,有權選擇自己做誰的生意、不做誰的生意。”
    “你的拉、皮、條工作非常不合格。我是不是告訴過你,我想要比你年輕的(第013章)?老狗b我真的膩到反胃了,錢再多老娘也不伺候。”
    “下家我會自己找,就不勞您費心了,您的客源質量由今晚可見一斑,完全不對我胃kou。”
    微抬下頜,方頌祺高傲甩頭就走。
    沒幾步,藺時年陰魂不散地嗓音又傳來:“你表叔和表嬸,如果知道你弟弟其實沒死,隻是被你藏起來,應該會很高興。”
    方頌祺登時如被蠍子蜇了般,渾身一顫,又似點了穴,定住不再前行。
    這是續上之前在車上的話題了,他進一步展示了他究竟調查到了她多少的底。
    霍地,方頌祺轉回身,箭一般衝向他,攜洶洶火勢,表情凶狠得要吃人:“藺時年我草你祖宗!”
    揮出的手在半空就被藺時年扣住。
    “你草過我幾次祖宗了?除了裝腔作勢滿嘴飆髒話,你還會什麽?”他沉聲,眸光深深淺淺。
    方頌祺又抬腳踹:“我還會讓你斷子絕孫!”
    藺時年冷著臉一膝頭頂回去。
    方頌祺膝蓋一曲,差點直接跪地,倒因為胳膊還被藺時年拽著,才不至於那般屈辱。
    “你以為真正的雞,有你過得這麽舒坦?”他又嘲諷,“要我送你回華哥的房間麽?”
    方頌祺迅速呸地一下,朝他啐出去。
    這回她可不是虛招,而真的有痰。
    可惜藺時年反應快,她的痰沫沒能擊中他的正臉,落到他的領kou。
    方頌祺惡狠狠瞪他:“打女人的人渣!”
    藺時年冷笑。
    下一瞬桎梏猝不及防解除,方頌祺跌坐在地,看到藺時年掏出手機。
    “讓人把許敬從醫院送回翁家。”
    “藺時年!”方頌祺爆。不能回翁家!她費了多大的勁兒才隱瞞住許敬的行蹤?!
    “我到底哪兒得罪你了?!”她萬分不解,“你腦子有病嗎?我去不去上學、要不要實習關你什麽事你管那麽寬?還是你們有錢沒地方花開始從支配別人的人生中取樂?!”
    藺時年瞥她一眼。
    那目光裏的幽沉抖得方頌祺不覺一個激靈,認清事實:和這個王八羔子沒道理可講!他已經拿捏住了她的軟肋完全能夠為所yu為!
    她迅速爬起來,二話不說再度衝向他。
    藺時年以為她要奪手機,或者奪不過就繼續以卵擊石和他幹架。
    卻是被她溫軟身體撲了個滿懷。
    緊接著她的唇she撬進他的kou腔與他糾纏。
    方頌祺吻他、啃他、咬他,混了血也不鬆開,搏命一般,手臂幾乎是勒在他脖子上的——倒希望真能把他直接勒死一了百了!
    他越推她,她勒越緊,借著力腳丫子踩上他的鞋麵,將自己的腹部愈發緊密地貼住他的垮。
    她堅信很少有男人能抵抗住女人主動的熱情似火和ji情四身寸,何況兩年多的時間,她對這個男人的身體了如指掌。隻要她願意,隻要她有心,沒有liao不起來的火,除非他哪一天突然x無能了。
    如她所料,他很快賁張,體溫隨之燙得嚇人。
    藺時年指腹擦過她掉了色的和少許血絲混雜一起的kou紅。
    方頌祺臉上漫著笑,明明滿麵花掉的妝,還是一如既往明豔得會勾人。
    藺時年盯著她,幽亮的雙眼如同漆黑夜色裏的燈光,就著她如無尾熊一般掛在他身、上的姿勢,托穩了她,進船艙回房間。
    方頌祺趴上他肩頭,看彼岸的燈火消失於視野,無聲勾一抹輕哂。
    “……”
    從甲板蔓延至床上的戰火過後,兩人皆身心俱疲。
    方頌祺蜷在一側,默不作聲。
    船身漂在海麵上的起伏感在她聚精會神的安靜中格外明顯,她從不暈船,這會兒隱約覺得挺晃,大概是尚未從纏、綿的餘韻中完全緩過來勁兒。
    她轉移注意力,眼珠子四處瞄。
    這是藺時年的房間。房內隻留了牆邊的一盞小照明燈,光線朧而昏,散落一地的是他們的衣裳,她的一片匈貼好巧不巧地就掛在那張燈罩上,於牆壁投射出一小道陰影。
    陰影的形狀,足夠她展開豐富的聯想。
    一隻負責全家人口糧的金絲雀饑腸轆轆找不到食物,貪圖籠子裏的飼料,鑽進去吃,再帶回去給其他小夥伴。嚐到了不用親自辛苦覓食的甜頭,於是金絲雀每天前往籠子等飼料。終於有一天,籠子的門忽然關閉,將它鎖在裏麵再也出不去,從此被豢養在籠子裏。該怪一家人給它的擔子太重了嗎?不,歸咎於金絲雀自己在重擔之下沒禁受住誘或,以致於自食其果。
    憂傷的故事。方頌祺甩開思緒,重新構思。
    邪惡的老狗b貪戀美麗的少女,將其囚禁於牢籠,日日夜夜折磨。終有一條她偷偷煉製出了毒藥,毒死邪惡的老狗b,從此遊走天涯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
    畫風一轉,再來場甄嬛傳,藺時年的臉貼在那皇帝身、上,方甄嬛致命一擊親自送藺皇帝上黃泉路,藺皇帝死不瞑目,方甄嬛最後高喊那一句“皇上駕崩”,笑得樂開懷。
    沉浸在自娛自樂中的幻想一笑,險些真笑出聲。
    方頌祺及時收住,留意到藺時年的呼吸平緩又綿長。
    時間差不多了吧?她伏起身,盯著他的睡容,低低喚了他幾聲。
    “藺老板?”
    “藺時年?”
    “藺王八?”
    “藺皇帝?”
    “藺狗b?”
    她一聲比一聲放肆,那一句都沒得到他的回應。
    嘁,看來真是幹累了、睡沉了。
    很好~!方頌祺定了心,先輕手輕腳從床頭拿過他的手機,用他的手指指紋成功解鎖。
    很順利!
    別誤會,她不至於那麽沒道德,刻意窺探藺時年的隱私,她丁點兒不感興趣藺時年的生活。
    隻是有些奇怪的細節堵在腦子裏,事後她越捋越覺得不對,生了猜測,忍不住要確認。
    其他東西她都不去動。不過其實她想動也沒什麽可動的,因為他手機裏特別幹淨,七七八八的app一個沒有。
    想想也對,他大老板欸,哪兒需要事事躬親?交待魏必就可以了唄,她也每回都由魏必通知藺時年的召見?
    難得有個社交軟件,就是微信——中老年人的生活可真是單調無聊得可怕~!
    方頌祺點開微信,映入眼簾第一欄消息框就是藺時年和華哥的對話。
    就是這個!
    方頌祺快速點開對話框。
    華哥:“怎麽回事?跟了你兩年多?”
    藺時年:“不用在意。”
    華哥:“(一個意味聲長的笑臉表情)行,我明白了。”
    然後隔了好長一陣,華哥:“有意思哈。期待她從浴室裏出來給我一個‘驚喜’。”
    藺時年並沒有回複華哥。
    最後作為結尾的一條還是華哥:“藺子,你欠我一個人情。”
    方頌祺看得肺都要氣炸了!
    果然被耍了!一個個全是人渣!聯手欺負她!
    她花了一分多鍾的時間才強忍下用手機砸爛藺時年腦袋的衝動!
    消滅證據必然要清理後台,她退出微信時,一掠而過後台裏的一張照片,應該是之前藺時年翻出來看的。
    風景照……?
    有人……?
    風景貌似有點眼熟……?
    身旁的人忽然翻了個身。
    方頌祺嚇得心髒都要跳出來,來不及翻回去細看,快速鎖了屏,將手機放回原處。
    緩了氣,靜待片刻,她又躡手躡腳下床,進了洗手間。
    須臾,她幽魂似的走出來,行至藺時年那一側的床畔,蹲身。
    以往做完她埋頭就睡,醒來時就不見他人,頭一回這樣子觀察他。
    他的睡姿很有教養,手腳永遠放在該放的位置。薄薄的被子蓋住他的複部,露出他大半赤、果的皮膚,還留有她手指甲的抓痕。
    方頌祺的重點自然不在欣賞他沒穿衣服的樣子,而直勾勾盯住他歇戰後軟趴趴的一處。
    她暗暗下過決心的,再見到藺時年,一定要閹了他!
    此時他正處於從她身上得到饜、足的熟睡中,時機再好不過!新仇舊恨一起報!
    方頌祺眸底深處劃過一抹狠勁,抬手手中的刀片,對準目標利落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