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猴子派來的逗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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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路窄。cindy姐才剛提醒過她,她還真就碰上馮孝剛的人。
領頭的可不就是之前沒有眼色老搶馮孝剛話的那個小嘍嘍。
他居然還能繼續留在馮孝剛身邊?真夠醉的。
目測逃跑的幾率偏小,且要真當眾鬧亂子也會給“風情”造成影響,更不想被翁思宜看她的熱鬧,方頌祺鬥轉心思後暫且按捺住脾氣,搶在小嘍嘍說話前開口。
“原來是你們啊~這麽說馮總也在?太好了,他人在哪兒呢?我去和他打個招呼敘敘舊~”
邊說著,她上前來,主動挽住他的臂彎。
小嘍嘍不久之前發現了這娘們,本也是要捉她去見馮孝剛的,此時不僅被噎了話,還因她的親昵靠近軟了手腳,盯著她嬌嫩欲滴的唇晃了晃神,旋即哼哼著繼續狐假虎威:“小騷貨,挺識相!”
“在幾個哥哥麵前,人家肯定得識相嘛。”方頌祺笑眯眯,心裏問候了他十八代祖宗。
媽媽個雞!帶她上二樓進包廂之前,鹹豬手還往她屁、股上摸了一大把!
走著瞧!
她一定會找機會剁了他!
…………
季老幺在鎏城人脈寬廣,作為“風情”的常客更是動不動就碰上熟人。
眼前的這位他碰巧也認識:“高兄?出什麽事了?來和我說說。”
本就是誤會一場,輕而易舉順利解決。
解決完,季老幺曖昧的小眼神開始徘徊在沈燁和翁思宜之間。
“喂,還是不是兄弟?你認識翁主播,竟然不介紹給我?”
說著,季老幺主動向翁思宜伸出手:“你好,翁思宜,我叫季存希,很喜歡你的節目~”
“謝謝,謝謝季先生。”翁思宜回手與他交握。
沈燁是見人家姑娘被幾個男人欺負,舉手之勞解個圍,這會兒季老幺的話倒叫他愣了一愣:“翁思宜?你是翁思宜?in-july是你錄的?”
季老幺搶先答了話:“就是那個翁思宜,還有哪個翁思宜?”
翁思宜隨後小心翼翼地點了頭:“對,是我。”
沈燁打量她兩眼,自我介紹道:“我是《taste》的主編沈燁。”
這下反過來翁思宜愣了一愣:“《taste》……”
“對。”沈燁點頭,“之前我們雜誌社有編輯聯係過你的經紀人,希望你能抽空和我們見個麵,談一談那篇文章的相關事宜,但很遺憾,你的經紀人說你的行程安排不過來。”
翁思宜小有尷尬,因為實際上是她要經紀人推掉的。
“原來如此,那我和沈主編真是有緣。”
“既然碰到,能否占用翁女士一些時間?”沈燁詢。
“那篇文章的事,我的態度不是已經很明確了?”翁思宜婉拒。
沈燁笑笑:“我很喜歡in-july,也想請教翁小姐幾個問題。”
季老幺從旁助力:“原來這麽有緣啊~那肯定得去喝一杯不是?”
翁思宜遲疑:“我不太方便在這裏逗留太久。我的經紀人很快就來接我了。”
“那正好!我在這兒有包廂,翁主播可以先進去坐著等經紀人過來~”季老幺嘴快動作也快,沒給翁思宜拒絕的機會迅速帶路,偷偷給了沈燁一個眼神,“怎樣?兄弟我夠意思吧?邦你泡妞。”
這情況暫時解釋不了,沈燁也就隨他去誤會,掂回心思打量翁思宜,心裏頭打轉一會兒閑聊的腹稿。
二樓包廂呈環狀布局,左右各一樓梯,他腳下隨著前招呼著翁思宜的季老幺從左側的樓梯上了來,視線不經意在對麵的過道上捕捉先前親完他就消失的那抹張揚的紅頭發,正由一個男人帶進包廂。
而樓下那群正在找她的人,也從右邊樓梯往二樓上來,似要繼續找。
…………
迎麵是辛辣的煙酒味和刺耳的噪音。
後者來源於馮孝剛,摟著個公主放聲對唱情歌。
方頌祺的進入並未中斷他的興致,她還偏偏不能捂耳朵,隻能站在那兒生生忍著馮孝剛把整首歌鬼哭狼嚎結束。
一結束,其他人全部歡呼著拍手稱好。
方頌祺沒輸給他們,即刻燦笑著殷勤湊上前:“馮總的歌喉真叫我大開眼界~原來世界上有唱歌這麽好聽的人?你要是去參加比賽,哪兒還有新歌聲冠軍的事兒?”
馮孝剛對奉承之言的免疫力似乎有所提高,哼了哼。
小嘍嘍在旁聞屁一樣解讀馮孝剛的意思給方頌祺給聽:“得罪了我們爺兒,這麽套套近乎就想一筆勾銷了?”
“哪兒能啊~”方頌祺立刻從桌上取過一瓶不曾開封過的酒,再拿了個新杯子,立馬斟上,“人家今天就是主動來給馮總賠禮道歉的~”
嗲聲嗲氣之後,是她將杯子裏的酒一口幹盡。
等馮孝剛反應過來的時候,她接連喝完四杯,整瓶酒差不多光了。
他們根本還沒要求什麽,她卻一上來就這麽生猛,包廂內安靜,數人倒抽涼氣。
方頌祺假裝暈乎乎地揉了揉太陽穴,旋即頭一側,靠上馮孝剛的肩:“馮總,你太壞了,都不攔我一下~”
來自她身、上的幽香若隱若現,馮孝剛直了眼珠子。
顏值高的女人,外表裝得嬌弱一點,語氣調得鶯鶯燕燕一點,很容易博得男人的憐惜,幾乎百試百靈。要不怎麽世上那麽多碧池白蓮?還不是因為“表子易當,牌坊難立”。方頌祺自認為得心應手,打不過他們這群臭男人,利用女人的優勢哄一哄騙一騙根本不在話下。
在馮孝剛的手摟上來她的肩時,她的頭離開他的肩膀坐直身體,從桌上的水果盤摘下一顆冰凍葡萄,親手將葡萄送至他的嘴邊,氣吐幽蘭:“馮總,我上回說的話是真的噢,吃完這顆葡萄,我們單獨離開吧……”
精致的麵容近在咫尺,馮孝剛看著她,眼神直勾勾,抓住她的手,吞了葡萄不算,還順勢吮她的手指頭。
胃裏翻滾出一股惡心衝上喉頭。方頌祺強迫自己忍了下來,掙紮著抽回手,笑得嫵媚,拉馮孝剛:“走吧……馮總……”
馮孝剛順利上鉤,反握住她的手起了身。
包廂外在這個時候卻是有人來找。
被掃了興致,馮孝剛原本特別不開心,待小嘍嘍報了來人的名字,馮孝剛緩了神色,改變主意放人進來。
見竟然是她剛邦lily教訓完的那個漂客,方頌祺又在心裏日天日地日空氣!
“怎麽了高兄?聽下麵的人說你在找一個女人?”馮孝剛分明和他是熟識,兩人在包廂裏交談了起來。
雖然她當時很謹慎地沒有露臉,但人家目光掃過來的時候,方頌祺的心不免提了提。被堵著出不去,她隻能等馮孝剛趕緊和人家聊完,繼續帶她出去獨處。
對方看了她一次又看第二次、第三次。方頌祺多少有點心虛,和馮孝剛打了個招呼,走去包廂裏的洗手間先避避。
…………
馮孝剛不是沒發現高一銘的視線頻繁落往方頌祺,連方頌祺進洗手間也要目送。
他有意挪動身體,擋住高一銘的目光:“我這裏沒有高兄你要找的人,不過會讓手下邦你留意的。”
高一銘收回眼,笑得格外意味:“哪裏找的妞兒?cindy私藏了好東西,給你不給你?”
馮孝剛怕他動心思,護著:“這不是風情裏頭的人,是我以前的員工進貢給我的。”
“用完了介紹給我?我不介意多手貨。”高一銘眨了個眼,手裏遞了個東西給馮孝剛,“送你的,助興的玩意兒,新配方。幹這事兒別著急直來直去,前頭的玩興才更有意思……”
…………
瞅著時間差不多,方頌祺從洗手間出來,卻發現高一銘不僅沒走,還和馮孝剛一起坐下來了。
緩了緩神經,她重新端上笑臉去找馮孝剛:“馮總,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吧~別讓人家等太久……”
最後一句她是往馮孝剛的耳朵裏吹氣的。
馮孝剛分明受用,渾身顫了一顫,卻是坐定在沙發裏,摸住她的手:“別急,我們玩個小遊戲。”
她就知道越耽誤時間越容易出狀況!心內咆哮,方頌祺表情未變,繼續假意暈乎乎:“人家剛剛喝了那麽多酒,現在玩不了了啦。”
“沒關係,很簡單的!”小嘍嘍顯然得了馮孝剛的授意,馬上抽出一張紙巾介紹遊戲的規則,“從第一個人開始,用嘴含住這張紙巾,第二個人呢,用嘴從第一個人的嘴上撕走一部分的紙巾,以此類推,依次往後接龍。直到誰的嘴裏沒有紙,要麽罰酒,要麽脫衣服。”
嗬嗬,這遊戲,早爛大街了,方頌祺怎麽不知?
而沒等她的反應,他們就七七八八地張羅起來。
高一銘和他的手下並沒有參加,坐著不懷好意地旁觀。
方頌祺隱約也猜出來了,多半是他給馮孝剛出了餿主意!
那邊小嘍嘍領了打頭陣的第一個,接著編排了參與遊戲人員的順序,一共七八個左右,故意把方頌祺安排在最後一個,她的前一個則是馮孝剛。
真踏馬深諳此遊戲之精髓!
他們剛開始玩就gao潮得不行,每個人皆極具熱情。馮孝剛的手下自然全邦著馮孝剛,都隻撕走一點點,到倒數第三個人的時候,紙巾還剩一大半。
當輪到馮孝剛,那一大半的紙巾卻是一下被撕走隻剩一小塊,隨即,馮孝剛轉過豬頭臉,麵向方頌祺。
沸點隨之爆發,催促馮孝剛和方頌祺。
方頌祺盯著馮孝剛。他嘴裏所含的那點紙巾,小得壓根都稱不上紙巾,或許該叫紙沫還差不多,尤其他的唾液幾乎將其浸濕。
此時此刻,如果她接下去撕紙,那麽她勢必會和馮孝剛吻上;如果她不撕紙,那麽她自然而然成了輸家,得喝酒脫衣服。
無論哪種,都馮孝剛占便宜。
“脫衣服!脫衣服!脫衣服!”
“接吻!接吻!接吻!”
眾人繼續催促,邦方頌祺把兩種選擇都喊出來。
馮孝剛的臉上掛著飽含期待的笑,直勾勾盯住她。
選擇哪種呢?還真是進退兩難呢……方頌祺做苦惱的害羞狀,眼角餘光偷偷瞄桌麵上的酒瓶子。
不行了,隻能一不做二不休。闖禍也隻能闖了,好歹能引來cindy姐,麻煩cindy姐,總好過被馮孝剛這群人糟蹋。
卻聽“砰——”地一聲,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撞進來。
“ladiesand鄉親們,久等,爺兒我回來了!”闖入者高聲大喊,大家的注意力霎時被此番動靜所吸引,悉數望了過去。
隻見一個穿著花裏胡哨的男人斜側著肩靠在包廂門口,手裏提著隻酒桶,酒桶裏擱著一瓶酒,他搖頭晃腦,歪歪扭扭地朝裏走,講話有點磕磕巴巴,“爺兒今、今、今兒個高興!全部包場!你們盡管喝喝喝喝喝!喝多少算多少!愛開幾瓶,就開、開、開——幾瓶!”
言畢,他甚是自以為瀟灑地甩了甩頭發,衝大家丟出來一記風騷萬千的笑。
丟完後,他倏然一愣,自言自語:“欸?進錯包廂了?”
眾人:“……”
方頌祺仿佛感覺身周溫度驟冷,頭頂有一隻黑色的烏鴉“嘎嘎”飛過,劃出一串無語的省略號。不過倒是認出來,這男人貌似是之前在樓下站在馮火華身邊的……?
馮孝剛率先認出人來:“季老幺?”
高一銘補了句:“怎麽又是你?”
“原來你們倆湊一頭去了?”季存希嘿嘿笑著過來和他們二人勾肩搭背寒暄上,眼睛則悄咪咪瞄向方頌祺,細細打量——好哥們上心的姑娘,他怎麽能不好奇?
方頌祺巴不得沒她的事兒,兀自將自己屏蔽在角落裏和酒瓶子一處,一方麵等待等會兒可能將繼續的戰鬥,也趁著沒人盯著她,趕緊向cindy姐求助。
還有就是,她隱約覺得口幹舌燥,喉嚨緊得很。
桌麵上的酒水她不敢亂動——即便剛進來的時候,她也是特意選沒開封過的酒和新杯子。
見果盤裏用來冰鎮水果的冰塊還有兩三塊沒完全化開,她撿了一顆放進嘴裏,“哢哧-哢哧-”咬了兩口解渴。
碎冰的溫度立馬在嘴裏散開,她在所難免受了刺激,臉上表情不禁微微皺起,一抬眸,恰與季存希的視線觸上。
感受得到他目光裏的友善。隻是,除了友善之外,還蘊有某種不懷好意。
方頌祺眸裏蹙起一抹狹光,笑眯眯丟了個電眼過去。
季存希稍一愣,笑了——喲喂,沈燁這妞兒有點意思~!
轉回心思,他繼續應對馮孝剛和高一銘:“都碰上,要不就整一個包廂唄?人多熱鬧~”
馮孝剛婉拒:“我這兒玩得差不多了,馬上就要回去了。”
“這麽早回去?”季存希先是質疑,而後懂了什麽,笑得曖昧,“成成成~不打擾你~本來還想說正好你們表兄弟能湊一塊呢!”
馮孝剛驀然怔出:“表兄弟?”
“可不是嘛。”季存希湊他耳邊低語,“沈燁回來了,我約了在這兒給他接風洗塵。你自個兒知道就成,回去可別告訴你爺爺。”
馮孝剛神情變幻,即刻捉住要走的季存希:“在哪兒?我跟你去!”
“那你這邊不是正忙著?”季存希指了一指。
馮孝剛回頭瞥了眼方頌祺,這種時候還是選擇了正事:“沒關係,女人什麽時候都能玩。”
季存希扭頭看高一銘:“高兄你呢?剛不是在逮人?找著了?”
正問著,手底下的人來向高一銘匯報好像抓到人了,要高一銘下去確認。
方頌祺都還沒怎麽反應,包廂裏的人一下子就就全都往外湧了。
季存希臨出門前回頭也拋了個電眼給她,儼然回應她之前的那個電眼。
方頌祺:“……”挖槽……這絕對是猴子派來的逗比吧?
沒多久的功夫,隻剩她一個人。
既如此,她自然無需再逗留,嚼掉最後一塊冰,拎上包抓緊時間走人。
門口卻是又冒出個人,頎長的身影溶在微暗的逆光之中。
方頌祺微微眯起眼,看著對方的的身影晃進來,逆光中的五官漸漸清晰在她麵前。
“你……?”她目光清越,微勾唇角,“嗬,猴子。”
“嗯?”沈燁像丈二和尚一般,一臉的不解和茫然,“你說什麽?”
他沒聽清楚,方頌祺可沒想要給他重複,再開口時已回歸正題:“怎麽又是你?”
“來找你。”沈燁回答得幹脆,拉起她的手就走:“跟我來,先離開這裏。”
方頌祺垂下視線,瞥了一眼他握在她腕上的骨節修長的手指,既沒掙紮也沒反抗。嘴裏則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地蹦出——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個包廂?又跟蹤我?”
“你找我幹什麽?”
“我為什麽要跟你走?”
“我為什麽要離開這裏?”
“那個逗比是你朋友?”
“他和馮孝剛認識,你和馮孝剛也認識?”
“你和馮孝剛都姓‘馮’,是什麽關係?”
“你又要帶我去哪裏?”
“……”
她甚至刻意掐時間,編排著每幾秒鍾問一個。
到了停車場,沈燁扛不住了,終於無奈開了金口:“姐姐,問完了嗎?”
方頌祺下頷微側:“不錯,我從阿姨輩降到姐姐輩了。”
那點小仇,她居然還小心眼地記著,沈燁不由苦笑。
“來找我幹嘛?”方頌祺重新問一次。
其實很明顯,他是來給她解圍的。
她此般非要深究,叫沈燁記起她那強烈的防備心理,便滿足她:“找你算賬。”
“還有,”他補充,“你欠我人情。”
兩個指的均為不久前洗手間外麵那個吻。
方頌祺抽回自己的手,抱臂:“你想怎樣?”
沈燁將車鑰匙丟給她:“代駕。”
他方才讓季存希以他的行蹤為餌,現在必須盡快離開這裏。
方頌祺攤著掌心上的鑰匙:“我好像並沒有答應?”
沈燁已兀自坐上副駕駛座,從車窗探頭笑言:“你好像也並沒有拒絕。”
方頌祺的眼角輕輕瞥著他,默了兩秒,沒有甩手走人。
沈燁係著自己的安全帶,見狀唇畔禁不住旋笑。
然,待她坐上駕駛座,車門一關上,他倏然察覺出不對勁。
他傾身湊近她,在距離她尚有一隻手掌時止住,嗅了嗅空氣,當即折起眉心:“你喝了多少?”
之前在“風情”裏,周圍本就酒氣濃重,掩蓋掉了她身、上的味兒。眼下限於車內,想聞不出來都難。倒是他一時疏忽了。
方頌祺抱著手,頭一歪,揚唇坦誠:“不少。”
沈燁即刻伸手去拔車鑰匙:“下車!”
方頌祺拍掉他的手:“你不是要我代駕?”
“是我沒搞清楚。”沈燁搖搖頭,“你現在的情況可是酒駕不是代駕。”
他再次伸手試圖去拔車鑰匙,不想,車子在此時啟動,猛地衝了出去。
“你幹什麽?”他嚇了一跳,急忙喝止她:“快停車!”
方頌祺渾然不以為意,自顧問他:“去哪裏?”
“停車!”沈燁神色肅然,“快點靠邊停!”
“哧,膽小鬼。”方頌祺半嘲半笑地送他一個斜眼。
收回目光時,瞥見車上放著印有“五洲國際酒店”logo的紙巾,她有了方向,腳下加重踩上油門。
車子在夜晚的公路上飛速地行駛,開車的還是一個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的女人。
無力阻止的沈燁坐在副駕駛座上,腦海中隨著窗外不斷掠過的光影閃現出無數零碎的片段,表情越來越僵,麵色越來越白。
…………
鎏城機場。
飛機降落,魏必打開手機,期間錯過的消息即刻湧入。
他率先挑出其中一條查看,然後立馬匯報給藺時年:“先生,方小姐又惹麻煩了。”
藺時年睜開眼,嘴角微沉。
…………
不知多久之後,猛地一個急刹車,車子終於停下來。雖然係著安全帶,但因為慣性,兩人的身子還是往前摜了摜。
沈燁穩了穩心神,偏頭看定尚趴在方向盤上的方頌祺,眉宇間蘊上抑製不住的惱色:“翁翠花女士,我嚴重懷疑你是否具備駕車的基本常識!既酒駕!又超速!你知不知道剛剛有多危險?!很好玩是嗎?!”
他自然察覺到了她的惡作劇成分,所以才更加生氣,嗓音全然失了平日的溫和:“你是在拿我們的生命開玩笑!”
最後一句的尾音久久回蕩在沉寂的車內,而自停車之後一直不曾有過反應的方頌祺在這時突然伸出一隻手,緊緊搭在他的手臂上:“馮火華,帶我上去開間房。”
極具曖昧含義的話令他著實驚了一驚,不過下一秒沈燁便反應出異常來——來自她掌心的溫度熱燙無比,而她的嗓音不如之前清冽,有點抖,顯然在極力隱忍著什麽。
以為是剛剛刹車的時候她撞到了哪裏,他連忙去扶她。
方頌祺這才自方向盤上抬起臉來,額上不知何時竟是出了滿滿的汗。
沈燁神情一緊:“翁翠花,你怎麽了?”
“你聽不懂人話嗎?”方頌祺咬著後槽牙,惡狠狠地瞪他,“我說帶我進酒店!邦我開個房間!”
她承認,她確實將火氣遷怒到他身、上了。
而估計是她的態度反差太大,那一吼似乎把人給嚇到了,他稍愣怔,並未馬上反應。
見狀,方頌祺自己解安全帶要下車,安全帶卻偏偏和她作對,怎麽都解不開。
她心底的暴躁不由“噌”地升級。
媽的!她還能怎麽了?!
剛剛在包廂裏,雖然有點燥熱,但嚼了兩塊冰後,她以為已經沒事了。沒想到現在……
問題是她根本沒想明白馮孝剛在哪兒動的手腳她怎麽給中招了?最後那個破遊戲她不是連紙巾都沒來得及碰?
草!
深吸一口氣,方頌祺穩下心緒。
旁側伸過來的手剛邦她解完安全帶。
旋即,沈燁率先下車,繞到她這邊來,恰趕在她著地前抱起了她。
“你幹什麽?”方頌祺抗拒著質問。
“別逞強!”沈燁垂下視線看她,潛定的眸子裏淺淺帶著叫人不容拒絕的光澤,“你不是要我帶你上去開間房?”
說話的同時,他步子不停,隻管摟緊她迅速往酒店裏走。
方頌祺默了一默,向外別開臉去,閉上眼不再吭聲,有意無意和他的身體保持距離。
沈燁沒有浪費時間再去給她另外開個房間,徑直進了電梯,摁了自己所在客房的樓層。
抵達後,出了電梯,眼看還有三兩步就到房間門口,懷中忽然一陣熱燙的觸感。低頭,原來是她整張臉貼在他的胸膛上。
她急促的呼吸穿透布帛噴灑上他的皮膚,嘴裏無意識悶哼出細碎的嬰嚀。
緊接著,非常突然地,她的手胡亂摸上他的身體。
沈燁瞬間大驚:“翁翠花,你快鬆手!”
方頌祺半眯著眼,眸色迷離,好似根本聽不進他的話,手臂攀上他的脖子,把她自己的臉往他臉上貼,貼著貼著,唇瓣甚至湊上來,輕輕擦過他的唇。
沈燁當即僵了身體。
過道上有經過的人撞見此番一男一女的親、熱畫麵,投來非禮勿視的目光。
沈燁窘得不行,下意識放開手。
方頌祺一下著地,腳下沒站穩,整個人往地上掉,噔地坐到地上。
眼瞅著她的身體往後倒,腦袋竟要砸上牆,沈燁一著急,又上前重新抱住了她。
她的身體燙而柔軟如綿,蕩漾著有致的起伏。除了酒氣,隱約還有一股香氣。他記得這味道,美食街遇到的時候他便記住了,鎏城大學時他進一步加深記憶,今晚洗手間外麵的過道上他徹底烙進腦子裏。
沈燁將她從地上扶起,她整個人便又靠上來。
不過這一回她克製住了,未再對他動手動腳,隻安安分分趴在他的肩上,手指緊緊揪住他的衣袖,借著他的力站穩了。
“今晚被你占了兩次便宜……”她的嗓音略沙啞。
沈燁正騰出一隻手用房卡刷開房門,聞言一頓,對她的惡人先告狀相當無奈:“大小姐,究竟是誰占誰的便宜?”
方頌祺無力地牽牽唇角,微chuan:“你再不把我送進浴室,小心我忍不住吃了你。”
她是真的快要控製不住了。
如果不是身、上沒什麽力氣,她是不會讓自己對他投懷送抱的。要知道,此時此刻的她,嗅覺和觸覺擴大了好幾倍,來自他身、上的男性荷爾蒙味兒,異常地好聞,異常地誘、人。
她的衣服簡直都要被汗水滲個透,沈燁不再耽誤,連忙依她的要求抱她進去,放她到浴缸裏。
“你……一個人沒問題?”他擔憂。
方頌祺抬眸,眼角和唇角挑著,均流媚生香:“你想邦我?”
幾次接觸下來,他已多少對她的語言係統有所了解。即便如此,沈燁還是被她的話挑豆得不自然地嗆了嗆。
方頌祺沒再鬧他:“我需要冰塊。越多越好。”
“噢……嗯……好……”沈燁應著,有些慌不擇路地離開浴室,帶上門,然後立馬用房間裏的座機打電話給前台。
前台的效率挺高,不出五分鍾便送來滿滿的一桶冰,寒氣陣陣飄散霧氣。
沈燁帶著它叩響浴室的門:“翁翠花,你要的冰塊到了。”
浴室裏,水聲停止。
浴室門的上半截是用磨砂玻璃鑲嵌的,此時站在門外,沈燁可以看見有道纖細的身影走了過來,在門後停住。
隨即,門打開一個縫。
沈燁將冰桶遞過去。
裏頭伸出來一隻手臂。
她的甲油特別豔,如她留給他的印象,張揚、高調、醒目,不容人忽視。
她的手腕特別細,仿佛輕輕一折就會脆弱地斷掉,和她所展示出來的強勢感覺丁點不相匹配。
她的皮膚特別白,此時沾滿水珠,在燈光的照射下,依稀可見透著淡淡青色的血管浮現。
她的掌心特別涼,與之前的熱燙形成極大反差。
猜測過她可能會洗冷水澡,眼下真實觸摸到她的體溫,沈燁有點擔心:“差不多就行了,冰塊還是不要用了。”
說著,他打算收回冰桶。
方頌祺握緊兩分沒鬆開:“你管的事有點多了。”
聲音隱約攜著些許浴室裏的回音,如同她的體溫一般涼,語氣的不好彰顯出她情緒的不佳。
沈燁真真佩服了她的脾氣,總是隔幾分鍾一個變,突發性的,沒有規律的,完全令他琢磨不透,簡直應了那句“女人心,海底針”。
他妥協,任由她。
她掌控住冰桶後,手“咻”地縮回去,門也“砰”地關上。
沈燁正準備走,浴室的門突然又打開,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丟出來shi噠噠的一團。
“麻煩邦我送幹洗,謝謝。”
最後那倆字似附帶的,命令式的口吻根本未傳遞出其該有的衷心和誠摯。
緊接著,門再次關上。
沈燁本能接住東西抱在懷裏。
低頭一瞅,他神色立窘。
她丟出來的是她換下來的髒衣服沒錯。
可,疊在最上麵的偏偏是……
咳咳。
沈燁忽然覺得房間的氣溫偏高,他有點熱,叫來酒店服務生送走衣服後,他行去窗戶前,打來窗吹風透氣。
冰桶送進去之後,浴室裏便沒再傳出水聲,她一丁點動靜都沒有。
在這樣的對比之下,手機的震動聲格外清晰。
來源於她隨手丟在地板上的包。
沈燁循了過去,彎身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