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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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頌祺繼續提出異議:“董事長的那段經曆,不是沒怎麽在外界提過?既然如此,會不會說明,不是別人沒有挖掘過這一點,而是董事長自己不喜歡提?”
    這個問題確實叫amanda考慮了數秒,隻是仍未改變結果:“這樣吧,你先去試一試董事長的態度。好歹我們是dk自個兒旗下的報社,和外麵的其他媒體不一樣,董事長或許願意抽出時間。就像之前訪季忠棠先生,不就借由了便利?要是董事長拒絕,我們當然不會勉強董事長。如果真存在難度,我們更得派你出馬,你和董事長的私人關係不用白不用嘛。”
    方頌祺雖不太情願,但終究沒再反對。確實,單從工作角度出發,采訪馮鬆仁完全沒毛病,讓她去請馮鬆仁,也最合適。
    大家便進入下一個議題。
    中午方頌祺和沈燁貓一塊吃午飯時,和沈燁說這事兒。
    “晚上上我家吃飯,到時候我邦你一起說服我外公。”
    “又上你家吃飯?你真要把你媽氣死?”
    “不會,這是我媽同意的。”沈燁輕揉她的頭發,將馮晚意昨晚上的那句原話轉述。
    他笑得發自內心燦爛,澄澈的眸子流光溢彩,顯而易見,是馮晚意言語到實際行動上的改變給了他莫大的喜悅。
    明知不合適,方頌祺還是沒忍住潑他冷水:“你不覺得你媽的態度轉變有點奇怪?”
    沈燁還真不覺得:“我每天都能見到我媽,你中間隔了一陣沒和我媽再接觸,而且在此之前你對我媽最後的印象是拿錢強迫你離開我,所以你或許感到突兀。”
    方頌祺蹙眉,提醒:“喂,你別這麽快忘記,我和你姑父被綁架,幕後黑手的懷疑對象裏有你媽好不好?”
    關於這一點……沈燁預感她一定不愛聽,可他還是選擇坦白自己的想法:“小方,如果你信賴我的話,那也希望你相信我的判斷。我媽之前為了我,可能對你做了不妥當的舉動,但她是我媽媽,我非常清楚她是怎樣的人,拿錢強迫你,已經是她的底線了,綁架你和姑父的案子,和我媽媽應該沒關係。”
    昨天晚上他後半夜才入眠,想了很多事情,深深為自己一度懷疑過馮晚意而羞愧。
    馮鬆仁雖然也是他敬愛的親人,但他同時也清楚馮鬆仁不止是他的外公,也是dk的董事長,是馮家的大家長,所以有可能為了“顧全大局”而做出一些事兒。
    但馮晚意不一樣啊。他怎麽能懷疑自己的母親?
    方頌祺心頭生出一種微妙感,好似蚌肉裏進來了一顆小沙礫。
    見她不說話,沈燁看出她的不高興,溫聲和她打商量:“小方,我媽既然嚐試和你多相處,你可以依舊對她不熱切,但起碼,給她一點點麵子,怎樣?”
    他握住她的手,凝注她的雙眸,緊張與忐忑昭然:“你相信我媽,好不好?”
    方頌祺沒有正麵回答,隻道:“晚上上你家吃飯。”
    能得到這一句,而非她嚴辭拒絕甩頭走人,沈燁已萬分慶幸,舒一口氣,重新笑開來,捧住她的臉親吻她的額頭。
    方頌祺低垂的眼睫遮擋眼裏的凝色。
    …………
    但凡時間碰得上,沈燁都是坐馮鬆仁的車。
    今次沈燁便也帶方頌祺一起回馮家。
    馮鬆仁從未表現出對方頌祺的不歡迎,聽沈燁說是馮晚意讓以後多帶小方回家,馮鬆仁亦附和:“小方確實有一陣沒來了,多走動走動也好。否則小沈總不著家。即便人在家裏,心也飛到外麵去了。”
    沈燁自行當作調侃,窘迫的摸了摸後腦勺,旋即與馮鬆仁提起報社打算對他做個簡單的采訪。
    “想采訪什麽?”馮鬆仁直接問方頌祺。
    “想深入了解以前董事長在港媒工作時,被外派到非洲的事情。”方頌祺笑眯眯。
    而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馮鬆仁的表情刹那間劃過一絲不對勁。隻是她眨眼的功夫,便未見任何異常。
    不過馮鬆仁連問也沒深入問報社做這個專訪的目的,直接拒絕:“那會兒的事情沒什麽值得采訪的。時間也很久遠,我記不清楚了。”
    方頌祺兜轉開心思,不做任何爭取,假意惋惜地就此作罷:“好,我明白了,謝謝董事長。”
    馮鬆仁多看了方頌祺一眼。
    一旁的沈燁基於比方頌祺多出的那分對馮鬆仁的了解,從馮鬆仁的這一眼中察覺難辨的不明意味。
    今天馮家的這一頓晚餐,吃的是最尷尬得一頓,馮伯珅和梁雯夫婦沒太弄明白馮晚意和馮鬆仁的心思,便除了方頌祺剛到的時候敷衍地打了招呼,再也不互動,以致於全程餐桌上安靜得隻剩大家碗筷的輕微碰撞聲。
    方頌祺預料到場麵不會太融洽,也就沒太在意,盡情享受馮家廚子的手藝才是王道。
    馮鬆仁一吃完就離開餐桌了。
    方頌祺也沒馬上走,畢竟今天還沒看到“未來婆婆”的表現。
    事實上馮晚意也並沒有太過熱切,隻是留在客廳,和沈燁、方頌祺一起看電視。
    方頌祺當作馮晚意不存在,看到有意思的部分,拉著沈燁的手臂邊笑邊和沈燁討論。
    沈燁則有心把馮晚意也融進來,比如剝個橘子,一半給方頌祺,一半給馮晚意。
    兩人都接了就是。
    方頌祺還順嘴關心了一句馮晚意的腳何時能拆石膏。
    馮晚意則問方頌祺今晚是要回去,還是要留在這裏過夜。
    靠,這麽主動?方頌祺不懷好意,想說自己如果留下來過夜,可不想再睡客房。
    樓上在這時突然傳出什麽東西打碎的動靜。
    馮晚意吩咐傭人上去看情況。
    傭人急匆匆下來匯報說是沈燁房間的窗戶沒關好,那幅一家三口的手掌印工摔壞了。
    沈燁表情一變,急忙上樓查看。
    那幅他們一家三口的手掌印,方頌祺印象特別深刻。
    她跟在後邊來到他的臥室。
    沈燁蹲身在殘破品之前,表情是方頌祺從未在他臉上見過的不知所措和失魂落魄。
    一起摔到地上的,還有那張他們一家三口當時的合影。第二次看到,方頌祺仍覺嘲諷。當然,她沒表現出來,正好她也不知道此時該如何安慰沈燁,便撿起相框遞給沈燁,同時看著那碎成好幾塊的手掌印,道:“或許還可以粘合。”
    沈燁像是聽進了她的話,一聲不吭地把兩塊比較大的碎片撿到一塊。
    馮晚意因為腿腳暫時不方便,在傭人的邦助下姍姍來遲,推著輪椅進來,彎腰拉開沈燁的手:“摔了就摔了吧,都是死物,又不會影響我們對爸爸的回憶。”
    “媽……”沈燁還是難受。
    馮晚意莞爾,扭頭從手中借過相框。
    相框的玻璃其實也摔裂了。
    沈燁提醒馮晚意小心手。
    馮晚意渾不在意,把照片從相框中取出,格外珍惜似的用袖子擦了擦照片,而後抬頭看沈燁:“這裏先不要管了,留給傭人收拾,你去媽媽房間裏把相冊取來。”
    沈燁留戀地看回地上,叮囑傭人道:“碎片收拾起來,不要丟掉。”
    方頌祺突然覺得自己跟上來是個錯誤,這會兒杵在他們母子之間,完全局外人,插不進話,像個傻子一般。
    馮晚意善解人意地沒有讓她繼續當傻子:“方小姐,麻煩邦忙推我出去。”
    方頌祺點點頭,上前,將沈燁的臥室暫且留給傭人。
    兩人來到外頭半開放式的露台時,沈燁也從馮晚意的房間過來了。
    馮晚意接過相冊,先翻開到最後麵的位置,將剛剛那張照片裝進去,手指充滿緬懷地在沈駿的臉上輕輕摩挲:“真快啊……轉眼,他離開我們三年了……”
    沈燁麵色難免黯淡。
    馮晚意則在往前翻相冊。
    全是他們一家三口的舊照。
    馮晚意無半絲沉痛,邊翻,邊溫柔地笑。
    方頌祺不動聲色眯起眼,琢磨著自己該告辭離開了。
    馮晚意倏爾看向她:“小方是不是還沒見過我們小燁的爸爸?站近點來吧。”
    方頌祺心頭一梗。
    “她第一次來的時候,我給她介紹過。”沈燁說著,牽起方頌祺的手,打算帶她一起坐到馮晚意旁邊的椅子裏——這無疑是個增進方頌祺和馮晚意彼此好感的好機會。
    卻沒拉動。
    “怎麽了?”沈燁狐疑,另外一隻手也握上方頌祺的手,“冷嗎?你的手好像變涼了?”
    甚至他隱約感覺到她的僵硬。
    馮晚意聞言亦關心:“穿太薄了吧,讓傭人去我屋裏拿件衣服先給小方穿。”
    “不用了,謝謝阿姨,我不冷。”方頌祺舒展開笑容,反手握牢沈燁的手,隨沈燁一同落座,和沈燁親密地靠在一起,完全沒事兒人似的,瞅著照片道:“看來你長得更像阿姨。”
    “嗯,確實更像我媽媽。所以你總誇我長得帥,其實多虧了我媽的基因好。”沈燁仍在努力試圖拉進方頌祺和馮晚意的關係。
    方頌祺也給沈燁麵子,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可不是阿姨基因好嘛,美人胚子!”
    馮晚意寵辱不驚,神情淡然,卻又依舊帶著那抹溫柔的笑,繼續翻照片,和沈燁兩人將每張照片的來曆娓娓道來。
    方頌祺從旁聽著,時不時問上一兩句話。
    他們母子倆回憶完相冊,方頌祺也總算解脫。
    馮晚意看了看外麵的天色,不再如先前詢問,而是直接建議:“要不今晚就留下來住吧。”
    方頌祺爽快地答應:“好啊!那就麻煩阿姨了。”
    沈燁要吩咐傭人去收拾客房。
    方頌祺也不顧忌馮晚意的在場,撅嘴生氣:“你這什麽意思啊?平時在我那兒不都擠一張床?現在來你家反而要分開睡?是你的臥室裏藏了秘密不能被我知道嗎?”
    沈燁咳咳咳,下意識看馮晚意。
    “你們自己商量吧,我乏了,先去休息。”馮晚意揮揮手,由傭人推走她的輪椅。
    “媽晚安。”
    “阿姨好夢。”方頌祺依樣畫葫蘆表達禮貌。
    沈燁的手掌用力揉上來她的頭發。
    “幹嘛?”方頌祺撇嘴,“怪我在你媽麵前和你太親密了嗎?可這本來就是我和你之間的常態啊,幹嘛要故意瞞著你媽?不是說給她了解我的機會嗎?我真實表現還有錯了喲?”
    “哪兒敢說你有錯啊?”沈燁瞧她一臉委屈的樣兒,根本無可奈何。
    最後當然,方頌祺成功入住沈燁的臥室,並且有意勾引他:“你們家的隔音效果應該不會比我的公寓差吧?”
    沈燁用被子將她軟綿綿又暖烘烘的身體與她隔開:“睡覺,別搗蛋。”
    他無意間的用詞正中方頌祺的懷,她笑裏透著股壞勁兒,咬著他的耳廓,嬌滴滴往他耳朵裏吹氣:“我還沒在你家搗過你的蛋呢……”
    沈燁哪裏經受得住她的有心挑撥?沒多久就繳械投降,隨她搗蛋……
    這的馮宅,真正睡下的也不知有幾人。
    第二天早上,餐桌上並不如前一天晚上熱鬧,馮伯珅、梁雯早早離家去上班,馮鬆仁不見人,隻有馮晚意、沈燁、方頌祺。
    方頌祺偷偷觀察馮晚意。
    馮晚意的樣子特別正常。
    正常得方頌祺都要懷疑,是不是真是她多慮了?馮晚意真如沈燁所言,尊重了沈燁的選擇……?
    不,還是不對。女人的直覺讓方頌祺消除不掉對馮晚意的戒心。
    早餐結束後,方頌祺跟著沈燁,由馮家的司機送他們去公司,兩人在公司的電梯那裏分道揚鑣。
    分道揚鑣後的第一時間,方頌祺麵對沈燁時的笑容蕩然無存。
    她沒有馬上進去報社辦公室,自己貓了塊地方抽煙。
    終於如釋重負。
    如……釋……重……負……
    從一開始,她對沈燁就不夠坦誠,但以前她沒有太大地感受到這份不坦誠帶給她的壓力。她就是和沈燁談戀愛,其他人愛怎樣怎樣,關她屁事?
    可她漸漸得承認,她確實沒有那麽大的魅力,能把沈燁迷得七葷八素完全不去管家裏人。
    這就讓她想躲也躲不開馮家。
    昨天,如果不是為了amanda交給她的任務,她是不會去馮家吃飯的;如果不是為了試探馮晚意,她不會留宿的。
    忍受了馮家一晚上。
    並且她不得不承認,這份“忍受”的對象,也包括了沈燁。她討厭死沈燁誤以為她真能和馮晚意和平共處!
    他如果不是馮家的人,多好?
    草!
    罵的是這該死的關係,也是因為方頌祺的手指被燒到頭的煙給燙了一下,氣得她用力把煙頭往牆上戳得粉身碎骨。
    …………
    馮宅,尚未出門的馮鬆仁情緒同樣不好,隻是沒像方頌祺那般外放罷了。
    “你向小燁妥協了?放手他和小方了?”
    馮晚意坐在他對麵,沒有太多的表情:“孩子大了,我不放手又能怎樣?最近我總在想,我明明是希望他幸福快樂,卻讓他不開心。不如……隨他去吧……”
    表情在這最後稍稍有了起伏,旋開的是淡淡苦笑:“我也爭不過方小姐,不想最後落個被小燁討厭的下場。”
    她輕輕摸自己打石膏的腿:“命不如年輕人長了……我隻剩小燁,總不能剩下的時間,就這樣和僵持不下。”
    馮鬆仁皺眉:“晚意,你變了。”
    “是嗎?”馮晚意莞爾,“爸,我還記得最早,是你勸我不要把小燁栓得太牢,勸我不要折斷他的翅膀。現在這樣各退一步保持平衡,難道不好麽?”
    馮鬆仁似被她堵住話,沉默數秒,跳轉了話題:“聽孝剛說,他之前介紹小方以前同住的那個室友去見你?”
    這是他讓何叔去和馮孝剛談話談來的結果。
    “嗯,是有這麽回事。”馮晚意眉心間凝了抹細微的愁緒,“爸,是我疏忽大意了。我當時把人的話否決,就以為沒事了。沒想到孝剛的執念那麽深,後麵找人綁架迦漢。”
    “那混賬東西自己承認了,一開始向你‘告密’,是希望小燁和他一樣沒能好過。”馮鬆仁忍不住又來氣。
    “送出國,挺好的……”馮晚意呢喃,“阿駿是三年前沒的,二哥人雖在,但算起來,孝剛比小燁更早沒了爸爸……”
    馮鬆仁未接腔,神色晦暗不明。
    待馮晚意去忙自己的事情,馮鬆仁也坐上前往公司的車,回顧與馮晚意短暫的交談,問何叔的想法。
    何叔心疼馮晚意:“……怕也成驚弓之鳥了,已經失去了丈夫,不想再失去兒子。再不滿意方小姐,也隻能接受表少爺的選擇。”
    他更擔心的是:“也不知道方小姐對她母親曾經的事情知道多少。”
    這可不單單指“j。f.”和沈駿的婚、外、情——“昨兒聽方小姐說要采訪董事長您曾經外派非洲的事,我嚇了一跳。不過我邦董事長您確認過了,鎏城日報和非&華合作的海外網站,確實有在做相關專題。”
    即便如此,方頌祺仍是個礙眼的存在。
    光她昨天在馮家住了一晚,就讓馮鬆仁失眠……
    馮鬆仁一路未再置一詞,抵達公司後,發現沈燁在等他。
    “外公,你今天臉色好像不太好?早餐的時候管家說你還沒起,是身體不舒、服嗎?”
    “沒事,我隻是昨晚沒睡好。”馮鬆仁邊脫著外套,反問,“你找我什麽事?”
    沈燁想問他是不是因為他和小方的事情沒睡好,最後還是沒出口,道:“我是知道,報社的采訪,外公是不是確定做不了?”
    又是為了方頌祺!馮鬆青盯著麵前的外孫,仿佛透過他那張臉,看到曾經的沈駿。
    當年那個“j。f.”不知用了什麽手段,他查不到她的真實身份,他隻能先拿沈駿開刀,為了馮晚意,他放沈駿一馬,隻要求沈駿和“j。f.”斬斷往來。
    沈駿卻陽奉陰違。
    “j。f.”更囂張,竟然威脅到他頭上……
    “外公,”沈燁還在說話,略有遲疑,“我早兩年和季叔叔聊到非洲食人族的新聞時,曾——”
    未及他講完,馮鬆仁霍然起身,雙手猛按上桌子:“什麽非洲食人族?!”
    …………
    方頌祺將采訪被拒的消息告知後,項目組的大家一片惋惜。
    amanda確實沒再強迫,忍痛將這個plan劃掉:“虧我還寫進了我們的周報裏頭,這下又流產了。”
    方頌祺暗自輕鬆,宛如卸下一座山那麽重的擔子。
    短會結束不久,手機裏進來藺時年的電話。
    有病吧?這種時候找他?想幹嘛?方頌祺掛斷。
    藺時年發了條消息:“接。有重要的事。”
    她剛掃完字,他又打進來。
    方頌祺忍氣吞聲,帶著手機走出辦公室,惱火:“你踏馬放的最好是個響屁!”
    “你們要采訪馮鬆仁外派非洲的經曆?”
    藺時年的語氣聽起來不太對,方頌祺暫且捺下原本的心煩意亂:“怎麽了?你知道馮鬆仁不太願意談那段經曆的原因?”
    藺時年聽出弦外音:“看來你已經被馮鬆仁拒絕過了。我這通電話沒有意義。”
    方頌祺:“……”馬勒戈壁!她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你等等!”她急急喚住他,可不想被他吊了胃口沒下文,“你講清楚!你知道內情是不是?!”
    聽筒的那頭模模糊糊傳來小女孩的哭聲:“daddy……嗚嗚嗚嗚嗚……daddy……where-are-you……”
    方頌祺心頭一頓。他女兒在他身邊……?
    藺時年正好在回應她:“等我回國再說。”
    通話就此掛斷。
    嗬。方頌祺翻白眼。原來他人飛出去了。
    中午在她推掉和沈燁的午飯之約前,沈燁率先補了條消息過來:“忘記告訴我,我外公早上身體不適,我陪他回家了,今天不在公司。”
    方頌祺挑眉。這馮家父女倆,輪流不適……?
    “好,知道了,替我問候你外公吧。”摁下發送鍵後,她輕鬆不少,丟下手機,往椅背後仰臉。
    窗戶切割出來的一塊萬裏無雲的碧空並未因為她視野的倒轉而怪異。
    傍晚下班,方頌祺迫不及待又轉去拳館。
    鐵狼——啊呸!小武!小武的男人身份,雖讓她當下一時無法接受,但並不影響她對拳擊的喜愛。
    並且這份喜愛與日俱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