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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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忠棠還是那一貫的行事作風,執行力強,算不上強迫人,可麵對他時,莫名地非常難拒絕。遂,方頌祺就這麽被他帶回家。
    於他而言,他在b。j的家不能稱之為家,是個住所。而這個住所,是套三進四合院。
    房子是很早就有的,但大多數時候處於閑置狀態,這三年季忠棠從外交部離職後,偶爾有事來b。j,如果時間短,就住酒店,超過五天,才會前來住一住。比如今次。所以也就不奇怪這裏比他在季家的別墅還要沒生活氣息,沒進門前,滿眼黑黢黢,丁點兒不像回家,倒像跟著他參觀曆史遺址。
    轉過抄手遊廊後,抵達內院,方頌祺被安置進西廂房。時間還不晚,未到七點,她簡單收拾一番,摸了摸咕嚕咕嚕叫的肚子,不好意思在人家家裏點外賣,準備自行出門覓食。
    靳秘書在這時來找方頌祺去吃飯。
    方頌祺不至於自作多情以為人家體貼,專門為她一個人準備吃食,多半是季忠棠也還沒吃,順便捎上他。
    飯桌前,如她所料,坐著季忠棠。
    “季叔叔。”方頌祺秉持著禮貌。
    桌麵上擱兩個碗、兩雙筷子,中間兩個盆,偏大一點的盆裏裝著剛過完水冒著騰騰熱氣的麵條,偏小一點的盆裏裝著香噴噴的澆頭。
    炸醬麵呀~方頌祺嘴巴裏悄摸溢出口水。
    季忠棠先動筷,拌了一碗,卻是送到方頌祺麵前:“沒什麽好吃的,今晚你先將就,明天再招待你。”
    方頌祺連忙搖頭:“不用了季叔叔,你吃什麽我跟著吃什麽就可以了。”
    季忠棠點點頭,拌著他自己的那碗麵,抬眼看她一下:“老幺不在,你拘謹很多。我不應該讓靳秘書把你喊出來,送去你屋裏,你自己吃,能更放鬆。”
    “……”方頌祺正塞著一口麵,差點吐出來。
    難道不是應該看穿不點破嗎?他怎麽這麽直白?他不曉得這樣直白的結果是氣氛很尷尬,而作為接話人的她,還必須絞盡腦汁去化解這份尷尬咩?若非這話出自季忠棠之口,換作季老幺或其他人,肯定是故意為難她。
    嘴裏含著東西,開口說話不禮貌,趕忙先咀嚼。
    季忠棠好似並不認為這話對她造成心理壓力,隻當作長輩對晚輩的照顧之語,講完後十分坦然地兀自吃麵。
    方頌祺一下子覺得,她隔好幾十秒再重拾話題,可能會太過不自然,不如就隨著季忠棠的態度,翻篇算了?
    這四合院,季忠棠沒有翻新裝修過,以前的內部設計也未走華麗的線路,細節之處雖精巧,但整體顯得樸素,再加上少了生活氣息,總給人一種灰蒙蒙的感覺。
    而在這灰蒙蒙的背景襯托之下吃麵的季忠棠,讓方頌祺不由自主腦補,他身為孤家寡人的大半輩子,應該已經習慣這樣一個人吃飯。他本身或許不覺孤單,但落於外人眼中,畫麵終歸是蕭索的。
    很快方頌祺甩掉腦子裏的想法。她這也一個不小心落入世俗的窠臼,人家喜歡獨身一人的生活求個自由自在不就夠了?身邊是否有親人相伴,與本身孤單與否,並不成因果關係。
    靳秘書在不久之後端了一碟熱滾滾的餃子進來,隨即駕輕就熟地坐下和他們一起吃。
    季忠棠也不介意她的在場,問靳秘書幾件事,與靳秘書來回交談。
    方頌祺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想岔了,季忠棠也不算一個人,不還有靳秘書嗎?莫名其妙她便覺得自己有點像電燈泡……
    “小方。”冷不丁季忠棠點了她的名。
    “誒!”剛沾上嘴唇的餃子方頌祺吐回碗裏,跟做壞事時忽然被老師喊起來作答的學生似的。
    靳秘書怪不給她麵子的,直接笑了,提醒季忠棠把人嚇到了,先讓她把飯吃完。
    方頌祺訕訕:“沒關係,季叔叔有什麽事隨時說。”
    其實並非要緊事,季忠棠隻是心血來潮,想仔細了解她在非洲落難期間的經曆。
    一開始方頌祺隨便應付了兩句,季忠棠則問得格外具體,方頌祺打開了話匣子,尤其季忠棠總能get到她的點,展開來的關於非洲的話題也是她感興趣的,她越來越有交談*,漸漸收不住。
    不止她收不住,季忠棠也收不住,兩人都收不住的結果是,一直聊到深夜,靳秘書提醒季忠棠明天的行程,才作罷,各自回去休息。
    方頌祺卻沒有馬上去睡覺,趁著興致正高,記憶深刻,腦子清醒,趕緊記錄與季忠棠交談過程中獲取的新新信息與新靈感,對先前稿子裏的部分內容進行修改與增補。
    淩晨四點鍾左右,囫圇睡下,卻難得沒有睡懶覺,七點鍾出頭便醒了,不用懷疑,這歸功於季忠棠——她睡覺期間都沒忘記自己現在住人家家裏,而他對晚輩的要求總是很嚴格,不管這晚輩是不是他自個兒家裏頭的侄子侄女。
    方正的院落,麟麟灰色屋瓦,時不時一群鴿子呼啦啦飛過,是與鎏城大相徑庭的景致。院裏栽種的植物種類很多,比如紫藤丁香老槐樹,可惜應季的有點少,隻能靠腦補,想象它們在其他季節裏或姹紫嫣紅或蔭屋清涼。
    與季忠棠相比,她起來得就一點不算早了。待她結束早餐,靳秘書喊她一塊出門,送她一程到福利院,方頌祺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季忠棠可能是為了等她才耽誤到現在。
    所以在福利院門口下車,靳秘書說如果要回去給他打電話時,方頌祺讓他們不要麻煩了,她自己可以搭車。
    可下午方頌祺從檔案庫裏出來上洗手間時,還是看到季忠棠了。
    不過季忠棠應該不是專程為了來接她,而是有他自己的私事——孫院長也在,和季忠棠並肩而立,站在廊下,麵對操場上十數個正在和今天前來組織活動的愛心誌願者玩有些的孩子,孫院長似乎特意指了其中的兩個孩子給季忠棠看。
    “小方,你在這裏我就不用再去檔案室找。”靳秘書發現了她的蹤跡,說著遞出手中的食盒,“給孩子們帶的小吃糕點留了一份給你。”
    靳秘書的年紀隻比季忠棠小幾歲,也算她的長輩,已經不喊她“方小姐”了,方頌祺也改掉稱呼:“謝謝靳叔叔~”
    接過食盒,她翻開看一樣,芸豆卷和驢打滾。
    靳秘書循著她方才的視線,主動告知她,季忠棠這兩天頻繁來福利院,原因在於打算收養孩子。
    雖然季忠棠年紀還沒到,但他現在的日子和退休其實也沒太大區別。
    “……想法是三年前開始就有的,隻不過一開始希望從家裏的親戚過繼一個,後來沒有合適的孩子,而且發現很麻煩,所以幹脆來福利院裏收養。孫院長已經給過不少孩子的資料,就是一直沒遇到投緣的。”
    方頌祺還挺想知道:“季叔叔認為的投緣是個什麽標準?”
    光以她個人來看,還真想象不出得是怎樣規矩懂事的小孩,才能和季忠棠投緣?
    靳秘書似乎一時之間也被她問住了,頃刻笑笑:“像小方你和他就很投緣。”
    方頌祺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她哪裏和季忠棠投緣了?她和季忠棠可是有舊怨。
    沒多聊,她帶上食盒回檔案庫,心情又不太愉悅。眼看圈定的年限範圍內的資料馬上就要翻完了,她還是沒找著方婕的檔案。隻是她翻出了點發現,就是福利院裏以前不少孩子姓方,一般是年紀很小就被親身父母丟棄,沒有任何個人信息的孩子,收進福利院後,宛若新生,名字、出生年月,全都是福利院給的。
    在找檔案的過程中,方頌祺同時回想很多關於方婕的記憶,後知後覺,自己最早對方婕的認識也許是錯誤的。方婕是個驕傲自信的女人毋庸置疑,可方婕並非隻追求藝術不重視名利,所以不是方婕後來變了,是她沒有通透地了解方婕而已。
    翻開最新一頁的檔案,灰色的照片上女孩的麵容映入眼簾,方頌祺全副身心頓滯住,怔怔盯了許久,目光才緩緩地挪動到名字的那一欄。
    方曉琴。
    “原來你是方曉琴的女兒。”孫院長不禁對方頌祺多加端詳。
    方頌祺一聽這語氣,心頭微動:“您認識我母親?”
    “認識。”孫院長神色沉湎,“我父親把福利院當自己家,我從小就住福利院,對很多人都有印象,尤其像方曉琴這樣,一直留在福利院裏,當年我們的關係就和兄弟姐妹一樣。”
    “後來呢?”
    “後來啊……”孫院長頗為感慨,“雖然她沒有被收養,但運氣不差,有善人資助她上學,她自己也爭氣,考入美術學院。她成年後,就能自己為自己負責了,福利院對她責任也基本結束,她學業忙,在學校裏也交到新朋友。”
    “我們幾個孩子因為各自的生活交集跟著少了,我也就不太清楚她之後的具體發展,隻是我爸在世時,聽我爸提起過方曉琴雖然人沒回來,但每年還是會給福利院寄禮物。”
    方頌祺倒不知道原來老院子已經去世。幸好老院子的這個兒子口中也有信息可挖。聽言,她的注意力立馬被“寄禮物”三個字吸引:“我母親以前都給老院子寄過哪些東西?有沒有畫啊?”
    “畫?”孫院長搖頭,“沒有吧,方曉琴寄的都是福利院的孩子們能用得上的東西。”
    方頌祺蹙眉:“您應該聽檔案管理員說過了,我其實是來找一位‘邵老師’,我母親曾經給‘邵老師’寄過東西,寫的就是福利院沒搬遷之前的地址。”
    孫院長頷首表示確實已聽說,告知道:“福利院沒搬遷,那就是十五六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我還沒有接手福利院。不過既然能和你母親相熟,多半是老員工。老員工我都認識,確實沒有一個姓‘邵’。檔案管理員不也邦你找過了麽?”
    方頌祺再度失望,抿唇沉默,須臾,抱著最後一點希望問:“以前在福利院裏工作的那些老員工,現在都在哪裏?”
    不管有沒有姓“邵”的了,總不能僵在這裏進展不下去,再去找認識“方曉琴”的人打聽打聽吧。
    孫院長給出一份名單:“我爸在世時,和曾經共事的人都還聯係著,所以我能找到的聯絡方式,也都是我爸在世時的記錄,五六年沒更新了。”
    “好,我明白,謝謝孫院長。”方頌祺妥善收進包裏。
    “這幾天麻煩你了,健霖。”季忠棠也向孫院長表達感謝。
    離開時,方頌祺則又向季忠棠道謝:“……季叔叔忙完事情其實應該先回去,不用特意等我。”
    季忠棠沒說什麽,兩人偕同上了車。
    卻不是回四合院,而是下館子——他昨晚說今天要招待她不是口頭之言……方頌祺蹭住、蹭吃又蹭喝,臉皮厚歸厚,欠人情著實叫她難受,她又不能像麵對藺時年時那樣,直接給錢。傷腦筋。
    短暫一傷,暫且拋至腦後,享受麵前的涮鍋再說~!全涮羊肉啊,烤鴨、生雞片、蘑菇、蝦米、幹貝、丸子、驢肉熬製的湯,她對羊肉也沒任何忌口,除羊肉片以外,羊肚、羊腰子和羊肝,也一套齊全都點了。
    吃到一半,兩碗餛飩上桌,方頌祺才知,原來今天恰好冬至。
    “本來讓健霖一起來,就是因為過節,他家裏有老婆孩子等著,所以改天我再請他。靳秘書今晚有事,去忙了。”季忠棠邦忙把調羹放進她的那隻碗裏,“隨意吃點,有點過節的意思。現在一般人好像吃餃子?我以前都是吃餛飩。”
    “謝謝季叔叔!”方頌祺眨眨眼,“巧了,比起餃子,我也更愛吃餛飩。”
    “那你嚐嚐。這家店的餛飩不錯。”即便這種時候,季忠棠也端著副長輩的架子。
    方頌祺因為相處久了,已經習慣,所以沒再那麽繃著:“我學校後門的學生街上有家餛飩店,味道特別好,等之後回了鎏城,如果有機會,我請季叔叔去試試?就是他們做小本生意,店麵小,環境也遠遠不如這裏。”
    季忠棠點點頭,煞風景地問及,她失蹤這段時間,學校的課業方便怎麽處理。
    方頌祺認為很簡單:“我現在不是幹壞事,而是在海外遇難。學校裏主要剩下畢業論文,事情了結後我再出現,補上就好,應該沒大問題。”
    季忠棠便問她畢業論文準備得怎樣。
    方頌祺:“……”他還真是越管越寬了……
    她越來越感同身受季老幺對他們家這位叔叔的懼怕。
    再抱怨也得回應不是?畢竟她現在嘴裏吃著的還是他請的客。
    季忠棠真行,接下來問得更詳細,最後甚至提醒她,不要把論文耽誤了。
    方頌祺真踏馬想咬斷自己的舌頭,沒事提學校幹什麽,給季忠棠找了一連串的話題。
    這還沒完,論文告一段落後,季忠棠轉向她畢業後的計劃上。
    能有什麽計劃?當然是就業啊!
    “還是繼續做傳媒方麵的工作?”早前去季忠棠家中做客,兩人已粗淺的聊過關於她當初選傳媒的原因,今次算是繼續深談。
    這一趟非洲的意外之旅,讓方頌祺心中確認了目標,所以頭點得十分堅定。
    季忠棠有些遺憾:“小方,你在語言上很有天賦,如果能繼續進修,我能邦你推薦去更好的地方,有更好的發展。”
    “季叔叔,您這是在瞧不起傳媒行業呢?還是在瞧不起我?篤定我不按照您的建議來,就發展得不好?”方頌祺笑了一下,話中多少泄露了些嘲諷。
    季忠棠沒生氣,道歉:“是季叔叔講錯話。你是根好苗子,選擇哪條路,發展都不會差。”
    方頌祺順著梯子往下爬,翻篇這一時的不快,笑眯眯表達感激:“不管怎樣,謝謝季叔叔的好意。”
    季忠棠安靜數秒,似乎想借此機會打開她的心扉:“小方,你還是因為你父親的死,對我芥蒂很深?”
    方頌祺不答,反問:“季叔叔對我的照拂,是因為我父親的死?因為發現我的芥蒂,又更加對我上心?”
    類似的問題,她問過,隻不過之前問的是,他對她和許敬的照拂,是否源於對老許之死的愧疚。彼時季忠棠否認。
    眼下季忠棠依舊搖頭,話的內容則比那時豐富得多:“季叔叔再和你強調一次,你父親許和當年的死,我有惋惜,但沒有愧疚,我當時已經做了所有我能做的事情盡力去救他。”
    “一開始我注意到你和你弟弟,確實因為你父親,希望自己能邦到你們。但現在更多的原因在於,和你投緣,把你當作和存希一樣的自家孩子。”
    雖然話題早已變得嚴肅,但方頌祺沒在乎禮貌不禮貌,全程未停止涮羊肉的動作。他講完的時候,她正把羊肚的一份肚臉蘸了醬送進嘴裏細細咀嚼然後吞下肚,美滋滋自己受傷的咽喉恢複得越來越好了。
    回味結束後,方頌祺如今的煙嗓道:“很榮幸,也很感恩季叔叔的抬愛,能被季叔叔當作自家孩子。”
    這一回,她不帶任何嘲諷之意。
    緊接著方頌祺也與他坦誠:“芥蒂肯定是還在的,見到您的時候,我沒辦法不想起我父親當年的意外。不過這次我自己在非洲死裏逃生,已經看淡很多。可能也想放過我自己吧。”
    說罷,她將新涮好的一片羊肉送進季忠棠的碗裏,玩笑道:“吃吧季叔叔,‘吃’最能收買我了,您現在帶我來吃著這麽好吃的東西,我也不好意思邊吃邊罵您吧?您也別再纏著我一直說話了,真的好耽誤我涮鍋啊!”
    季忠棠的眉宇舒展開,臉上隱隱泛出笑意,遂她的願,夾起她送來的那片羊肉,留給她完整的享受美食的時間。
    吃得是爽了,回去時身、上全是味兒。方頌祺比平時多費了些洗漱時間,出來後一點也不想勤勞地繼續搞工作了,利爽地在熱烘烘的暖氣房裏四腳八叉癱著,與許敬視頻通話。
    得知她離開香港來b。j後,許敬一直要求視頻,想知道她的真實情況,方頌祺一再推托,畢竟當時短租房內樣子太過寒酸,現在可以大膽地和許敬“顯擺”了。
    許敬那個臭小子,居然懷疑她是不是為了騙他,專門去住了一晚高級酒店。
    虧他還邦她想出這麽招!方頌祺惱:“你腦袋瓜裏麵的聰明就是用來琢磨這些事情的?我不陰謀還辜負了你的期待!有那個閑錢我還不如多買幾份小吃撐死自己!”
    剛說完“撐”,她就打了個飽嗝。
    許敬見她和一樣一般充滿生氣,安心地展開笑顏。但原本想告訴她的一個好消息,在聽到“閑錢”兩個字後,又退卻了。
    因為她銀行卡的丟失,和她的失蹤狀態,他如今主管她的所有錢,非常清楚存款的數額。猶豫之下,他還是泄了氣,決定再重新考慮。
    方頌祺沒注意他的欲言又止,怕他擔心,所以轉動手機的鏡頭,進一步向他“顯擺”自己住所的安全,告訴她是接受了“貴人”的邦助。
    催他去休息後,她掛下電話,忽然意識到,自己明明才是姐姐,是家長,為什麽好像角色反過來了,要向他做那麽詳細的交待?嘁!
    不知老天爺是不是為了應“冬至”的景,夜裏悄悄下了雪,方頌祺沒堅持住昨天的早起,醒來時已是大中午,外麵白茫茫。
    季忠棠出了門,給她留了簡訊,讓她今天自己安排好自己,有事給靳秘書打電話。
    早飯溫在廚房裏,方頌祺省了一頓,直接當作午飯來吃,然後窩回自己的西廂房裏,根據孫院長給的名單,嚐試一個個聯係過去。
    她是以福利院工作人員的身份去電的,借口新年將近,慰問老員工。
    最後一通電話結束後,方頌祺統計結果,撇開已經過世的、跟隨子女移民的、空號失聯的,隻剩下兩位,兩位還全不在b。j,所以可能沒辦法親自拜訪了,通過電話問一問?
    沒耽擱,她立馬重新撥通那兩位老員工的電話,問他們記不記得方曉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