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隻是想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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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平整的脊背上,縱橫交織了一道道的鞭痕,甚至有從一側肩膀一直蔓延到尾椎骨的地方,觸目驚心。
駱念捂著嘴,才沒有叫出聲來。
她忽然想起來,大概就是四天前,她給他打電話問方禹堂,他說了一句話——
【如果你有一天知道我為了你受了傷挨了打,別懷疑,我就是故意為了博取你的同情做給你看的苦肉戲。】
他當時就已經挨了打,並且打算瞞著她了。
護士先把潰爛的部分的膿擠掉,然後再消毒,最後上藥粉,用綿軟的紗布包紮了一下。
她囑咐了兩句,“謝大少,這個藥是有點疼的,我拿止疼片給你吧?”
“不用。”
護士也沒強求,給謝景煥把病號服放下來,看了一下頭頂吊著的輸液吊瓶,估摸著還有半個小時,便拿著托盤先出去了,走到門口又折返回來,從口袋裏拿出來一個藥包,“這裏麵是止疼片。”
病房裏又隻留下了駱念和謝景煥兩人。
“在想什麽?”
謝景煥側過頭來看著駱念,眼角輕輕地向上挑起。
駱念順手把自己手指上的戒指給摘了,丟在戒盒裏麵重新放好,哢啪一聲闔上了戒盒,“我在想,謝大少這一出苦肉戲演的還真是逼真。”
謝景煥嘴角含著笑意,“我已經提醒過你了。”
“是啊,你當時就想到了,隔了四天你的傷還沒好,就算瞞著我,我也能知道,”駱念順勢坐下來,“你爸爸為什麽拿鞭子抽你?”
“你怎麽知道是我父親抽的?”
駱念輕哼一聲,“放眼整個c市,有誰敢跟你動手的,出不了三步路,胳膊都能被卸下來。”
謝景煥輕笑了一聲,“也不一定。”
駱念看著他這樣兒,一點都不像是受了傷的模樣,但是她知道很疼,疼的叫人無法忍受的疼。
她看了一眼擱在床頭的止疼片,幽幽的說:“謝景煥,你沒必要堅持什麽,我當時說叫你負責,純粹是看不慣駱麗嬌那副坑了人還要裝白蓮花的嘴臉,不過也不需要從你這裏把這份坑填補回來,反正我被下藥,你睡了我,也扯平了。”
“所以?”謝景煥側了側頭,調整了一下趴著的姿勢。
“分手,”駱念直截了當的說,“我這種性子,肯定是不會和你爸媽妥協,談戀愛而已,沒必要鬧的你家庭分裂。”
“你……是這樣想的?”
謝景煥的這個姿勢,剛好能把下頜和脖頸的弧線拉的很直,緊繃著,能透出皮膚下的血管。
“額,是的,你如果還是放不下駱麗嬌,你也可以回去找她……”
謝景煥輕笑了一聲,“那你心裏不膈應?”
駱念一下瞪大了眼睛,“你不是真準備回去找她吧?”
“也許。”
駱念簡直懷疑這男人的審美,“你真喜歡駱麗嬌那種那麽作的女人?人前白蓮花人後算計人,切菜切到手上一個口子都能聲情並茂的給你編出來一個催人淚下的故事,你喜歡這個型的?“
“我喜歡你。”
“……”
駱念到嘴邊的話就都給重新吞了回去。
她直接起身,把戒盒給丟在謝景煥身上,“別亂撩,亂撩遭雷劈。”
駱念走出病房,徑直上了電梯。
電梯裏隻有她一個人,電梯向下急速下降,就好似是她片刻失重心髒。
謝景煥眼神幽翰而深沉,驀地遮掩了所有淺笑調戲的神色,盯著手中的戒盒,裏麵的戒指因為匆忙放反了,掩住了裏麵的刻字——xl。
…………
從醫院出來,駱念就接到了藍萱的電話。
“你昨晚給我打電話了?”
駱念開了車門上車,“嗯,你家養的男人接的電話。”
藍萱誇張的反問:“我哪裏有家養的男人?”
“哦,那就是野生的。”
“……”
藍萱沒說,駱念也就沒問,等到她想說了,自然就會說了。
“對了,你幫我查一下,c市這邊一位……姓邵的風水師,資料拿給我。”
藍萱有點驚訝,“你也信那個?”
“不是我,是我手裏一個項目。”
昨晚在趁著酒醉和那個男大學生聊天的時候,她心裏已經隱隱有了一個輪廓了。
“對了,”駱念說,“這幾天晚上我去你家睡,有什麽家養的還是野的都清理一下,別到時候再叫我撞見。”
藍萱:“……”
駱念一連三天都沒有回駱家別墅,就在藍萱家裏蹭吃蹭喝,駱海東和羅簡梅打了幾個電話過來,她一律拒接,公司也沒去,有什麽文件都叫倪朵傳真給她。
倒是謝景煥也沒打過來電話了。
思來想去,駱念快在藍萱家裏憋的發黴,還是開車去了醫院。
駱念在路邊買了個果籃,拎著走到病房,推開門,就看見窗邊坐著男人的背影。
透亮的飄窗上擺放著一盆風信子,被微風輕輕一拂,漾開空氣中的波紋。
男人脊背筆挺的坐在一張靠椅上,一條腿微曲,被窗外西斜的自然光照出一片黑色的剪影。
這一瞬,駱念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孤寂。
她覺得訝異。
這兩個字根本就不可能屬於謝景煥。
身為長子,有家族企業繼承權不用明爭暗鬥,父母健康在世,弟弟妹妹又對他這個當哥哥的分外崇拜,這樣一個其樂融融的家庭,絕對是c市豪門的典範了。
比起來好兄弟傅航家裏各種情婦私生子後媽拖油瓶的,絕對是從小養尊處優的貴公子。
“我倒是不知道,駱小姐還能看我看的入迷了。”謝景煥轉過頭來。
駱念這才回了神,反手把門關上了,“你也就這副皮囊好了。”
“能入的了駱小姐的眼,不容易。”
謝景煥側首看著駱念。
她今天穿了黑色薄款墊肩小西裝,一條大紅色的連衣裙,剛好到膝蓋上方的位置,露出兩條白皙筆直的長腿,纖細腳踝下是一雙黑的係踝高跟鞋。
謝景煥抬了抬手,“你過來扶我一下。”
駱念有點嘲的掀了掀唇瓣,“謝大少挨了一頓鞭子就生活不能自理了?那你上個廁所用不用我幫你脫褲子啊。”
“如果你願意的話,也可以。”
“……”
謝景煥扶著窗台站了起來,眉心猛地擰了起來,腰背驚僵了一下。
駱念一看,急忙走過去扶住了謝景煥的手臂,“怎麽了?要不要叫醫生?”
謝景煥忽然轉了個身,就環住了女人的腰,讓她靠在了窗台上。
駱念心裏轉瞬就明白了,眼神浮現一層薄薄的怒意,“謝景煥,你耍我?”
“我隻是想吻你。”
謝景煥說的坦蕩蕩,下一秒就吻了下來。
柔軟的唇瓣相貼,蔓延開一片令人窒息的綿軟酥麻。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了。
駱麗嬌手中拿著兩個禮品盒,“景煥,我聽說你生病了,來……”
話音,戛然而止。
她的瞳孔在短暫的幾秒鍾裏,迅速的擴散到最大,手中的禮品盒一下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