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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靈女南昭 !
    南昭心頭猛的一個響亮,目光朝遠處站在練武場上的二人看去。
    暗夜裏,呂東來神情冷毅的在對沈如故說什麽,沈如故背對著這邊,也看不清臉,不過,他們二人有什麽好說的呢?
    “我要送我爹會雲州安葬!”歐陽宜的聲音再次傳來,南昭都不必特意去看便知,這是對她說的。
    雲州離這裏,水路要一日,但還要另外走陸路三日,絕對算得上長途跋涉!
    歐陽宜死了爹,她不止要帶她爹屍體回老家,還有她大哥也需要安頓,她知道有人要殺她滅口,道門裏其他人,她是指望不上了,她這條命,唯有南昭最在意。
    因為南昭若想要從活著的她口中得知有關道神的秘密,就必須給她庇佑。
    但是要回雲州去,不是小事,並非南昭一人才可以決定,她朝外麵的沈如故走去。
    知道她來了,呂東來原本在說話,突然就停了下來,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她若無其事的走過去問道:“呂東來,剛才問我的話還未問完呢!”
    南昭在沈如故身邊停下時,特意注意了一番他臉上的神情。
    冷冷淡淡的,看不出一絲情緒。
    呂東來剛才跳出來時,可謂聲勢浩大,此刻卻敷衍回答:“沈公子剛才已對我講明了,所以,沒什麽好問的了!”
    南昭又看了看沈如故,心頭帶著吃驚,臉上卻是試探的問:“你對他講明了?”
    講明的什麽?是他沈如故上了莊子鈺的身,把辟邪寶劍和秘錄給她的?
    不應該吧?
    沈如故輕‘嗯’了一聲,轉頭問她:“歐陽宜提了何要求?”
    “她說她要送她爹回雲州安葬,我正是過來與你商量此事!”
    本是他們二人在說話,卻是那呂東來聽到這麽一句,很有興致的說:“雲州啊,南北交界,那可是個好地方!”
    南昭沒接這話,她在等沈如故的回答。
    沈如故若有所思的樣子,好半響都未回答。
    “如故?”南昭便喚了一聲。
    他才輕聲答道:“好!”
    南昭有點吃驚,小聲說:“我還以為你不會答應!”
    沈如故那原本冷淡的神情,在聽到她這一句,才有了一絲變化,應道:“這件事,不是對你很重要嗎?”
    她點頭,是啊,很重要!
    隻不過,南昭一直覺得,是屬於她自己重要的事,而剛剛從他嘴裏說出來時,好像也將此當作了他的重要。
    她很感動,剛想伸手去拉他,他突然問呂東來:“你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南昭也覺得在外人麵前這樣不好,所以便把手收了回來。
    而那個呂東來若不是沈如故問他,好像真不打算走的樣子,他笑了一下,“當然有了,隻是一時忘了,待我想起再問吧?”
    說完,就走了……
    終於隻剩下他們另個了,南昭好奇問:“如故,這個人你認識嗎?”
    “一個山野道士而已!”這回答十分簡單,她也沒再問,她此刻滿心都是沈如故活著回來的喜悅,旁的,都不那麽重要了!
    她伸出手,輕輕抱住沈如故的腰際,將頭埋在她的胸膛上,還仔細去聽了他的心跳聲,很新奇的樣子說:“如故!你還有心跳聲呢!”
    沈如故藏在袖子裏的雙臂本來是垂著的,她抱住他時,他的手下意識的抬了一下,低頭看去,便見南昭靠在他懷裏那心滿意足的樣子,他輕輕攬著她的肩膀,反問道:“我怎就沒有心跳呢,你真當我死了嗎?”
    “是啊!”南昭想起那曾以為他在這世間消失的日日夜夜裏,她就更加用力的抱住他。
    “不管你是死是活,我都不在乎,我隻要留在你身邊!”即便別人將刀架在她脖子上,也不會留一滴淚,今天已是幾度落淚了!
    沈如故用冰冷的手指幫她抹著眼淚,溫聲說:“如故因為你才活著,沒有比此刻更活得像個人了!”
    南昭幾乎從未聽過他自稱自己的名字,她說:“我都聽念婆講了,如故,我們前世的事!”
    她音落,沈如故手裏的動作一頓,眸裏也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但南昭並未注意到這個細節,她繼續說著她的話。
    “你從前都不對我講,我什麽都不知道,你以後可不可以對我講?”
    沈如故未回答。
    南昭終才抬起頭來,疑惑問:“如故,你為何不回答我?”
    “前世……”沈如故緩緩開口問:“你真想聽嗎?”
    “是啊,所有有關你的,我都想聽!”
    “好,等這段時間過了,我慢慢講予你聽!”他放開她,提醒了一句:“泰安王似乎有事找你!”
    南昭這才回頭看去,周仰已站在旁邊有片刻了,隻是未出聲打擾他們。
    她從不曾對周仰有過別的情感,但這不難讓她發現對方眸間藏起的那縷黯淡,不過,她卻假裝沒見到似的,笑著喊了一聲:“九哥!”
    喊完之後,她想起件事,解釋道:“如故,你出事的這段時間,歐陽家的人想對我不利,是王爺深明大義,認我做了義妹,才讓他們很多次無從下手。”
    沈如故在外人麵前,還是得體的,他感激的對周仰說:“王爺的大恩大德,如故銘記在心,日後有用得著的地方,盡管開口!”
    周仰已恢複常態,還是那般大氣儒雅的的回答:“既然都是一家人了,又何必這般客氣呢?”
    說完,他又道:“哦,對了,今夜發生了這麽多事,這裏也不宜久留,我們還是盡快下山,等天亮之後,再商量歐陽宜的事!”
    南昭沒有異議,她問旁邊的人:“如故,我們下山吧?”
    沈如故目光望了一眼所在的杜家山莊,沒再說其他,一行人結伴下山,歐陽嵩的屍體也一並運了下來。
    擔心歐陽宜再有什麽危險,南昭與這女人同坐了馬車。
    回泰州有數個時辰的路要趕,起初他們都未說話,南昭閉著眼睛在養神。
    “他是早亡人?”歐陽宜出聲問。
    南昭緩緩睜開眼睛,雖然對方未說名字,但她知道指是的沈如故。
    “又如何?”
    “聽說,你死了他去陰人路上,把你的魂搶回來……”歐陽宜的眼睛哭過後帶著紅,不過那張臉蛋還是好看的,特別是這種時候,透著幾分孤冷。
    南昭沒有說話,她自以為對方隻是閑得無聊,想找個人說話,於是又將眼睛閉上了!
    對方又說:“我聽說,你從小便被親人拋棄,被逐出師門以後,你那麽可憐,竟還會有人對你這般好!”
    她終不願沉默了,睜眼問她:“你到底想說什麽?”
    歐陽宜將抱著雙腿的手放下來,用一種挑釁的姿態告訴她:“我大哥被你害得生不如死,我爹也因為你死了,你看看我,現在就與當日你被逐出師門一樣,除了恨,一無所有了!”
    南昭定神看著這個女人,雖然不想承認,但似乎對方說的沒錯。
    現在的歐陽宜,確實除了恨,一無所有了!
    歐陽宜再問她:“你說,我會不會也遇見一個沈如故,像保護你一樣,保護我呢?”
    南昭覺得,這個問題,更有深層的意思,她並不想回答。
    這後半夜,這女人幾乎一直在說話,她都保持沉默。
    次日天亮後,他們才回到泰州城。
    周仰先行派人將他們送回沈府,連道別都未曾說,就自己回了王府。
    沈如故因有段時間未回來,所以有許多事急著去處理,歐陽宜才剛到沈府,怕她生出事來,南昭便寸步不離的看著她。
    午時,南昭已數個時辰沒有合眼了,念婆給她端來雞湯,她怕歐陽宜餓死了,先給她盛了一碗。
    歐陽宜端起來喝了一口,突然往地上一砸,湯汁濺得南昭裙擺上皆是。
    南昭被她煩得終於忍不住了,一拍桌子,警告道:“歐陽宜,別得寸進尺!”
    “怎麽?”歐陽宜一絲都不怕的挑釁道:“我得寸進尺,你能拿我怎樣?殺了我?”
    南昭還未從她口中得到道神的秘密,怎麽可能殺了她!
    這女人也是看重了這一點,所以才這般肆無忌憚。
    所以南昭忍了,她又盛了一碗雞湯,不過這次不是給歐陽宜盛的,她自己端著喝了起來。
    歐陽宜見她不痛不癢的樣子,很是窩火的說:“厲害呀,這般都喝得下去!”
    她淺笑回答:“不瞞你說,我全身筋骨都斷了時,要能吃口東西,我都絕不會委屈了自己!”
    “你說得對!”歐陽宜冷笑了一下,一把奪過她手裏的湯碗,自己盛過來吃。
    南昭沒與她置氣,她從房中出來,念婆在外麵候著。
    “少夫人——這女子便是當日設下蛇陣之人的女兒?”念婆剛從沈如故那邊過來,也聽說了!
    她點頭答道:“是,她的性命對我很重要!”
    念婆點頭,卻帶著憂慮說:“她一定恨少夫人得緊,恐怕不會安分!”
    南昭自然知道這一點,但此刻比起想找她複仇,歐陽宜應該更想活下去才對。
    因為要幫歐陽宜送她爹回去,要安排很多事宜,念婆需要去打點,囑咐了她這些,便不再多留。
    待南昭回到房中時,卻見歐陽宜在她房中翻箱倒櫃。
    “你幹什麽?”南昭帶著怒氣大步進去。
    歐陽宜拿著一件她還未穿過的新衣在銅鏡前麵比劃,看也不看她說:“我衣服髒了,我要洗澡,你快去給我準備熱水!”
    南昭真想將她從自己屋子裏扔出去,可最後,除了咬了咬牙外,還是出來喚小暖去準備熱水。
    不過這女人卻存心不讓她省心,小暖好不容易幫她準備了一大桶熱水,她伸手一摸,就十分不耐煩的甩手道:“這麽涼,怎麽洗啊?”
    南昭也伸手摸了一下,知道她是故意的,便將小暖打發出去,再對這女人說:“歐陽宜,水就在這,你愛洗不洗!”
    “你!”歐陽宜指著她的臉,本是要發作,但也知道自己拿她沒有辦法,立即轉怒為笑,然後當著她的麵解開腰帶,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脫下來扔在地上。
    南昭從小就是在道觀裏長大的,沒怎麽見過女人,更別說這種脫光了的女人,所以當看到歐陽宜那麽大膽的裸露在自己麵前時,她還是下意識的轉過身去了!
    歐陽宜卻不一樣,她爹也娶了好幾房姨太太,最小的與她差不多大,女人間這些事情,她早已見怪不怪了,看南昭這個反應,她得意的故意走到她麵前說:“你都嫁人了,怎麽看見女人的身體還跟個黃花閨女似的?”
    南昭瞥了她一眼,故作無事的回答:“洗你的澡吧!廢什麽話?”
    歐陽宜卻一把揪住她的手臂,一臉驚訝的樣子:“該不會你與他還沒有做過那件事吧?”
    “胡說什麽?”南昭像被人挖了祖墳一樣,又氣又惱一把將歐陽宜的手甩開了!
    對方卻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笑裏帶著幾分好奇問:“是他死了不中用,還是你這種煞物,實在讓男人提不起xing趣?”
    “歐陽宜,你給我閉嘴!”南昭是徹底受夠這個女人了,扔下這句話,便從房間裏出去了!
    好在這裏是沈府,有沈如故在,那些邪門的髒東西也染指不了這,所以她離開一時半會兒也沒問題。
    她讓小暖仔細將這女人看著,她終於得空去看看如故。
    書房內,沈如故剛過目完念婆送來的賬簿,便見南昭氣呼呼的走進來,他蓋上賬本,輕聲問道:“怎麽了?”
    南昭不想因為那女人的事,惹得夫君也與自己一樣不痛快,便搖頭回答:“沒事!”
    “沒事?”沈如故那麽聰明,怎會想不到她因為誰在生氣呢?
    “過來。”
    南昭幾步走到他書桌前方停下,午後的陽光很明媚,而照著的他的臉,更加明媚。
    她就這樣仔細的看著他,恨不得把眼睛都長到他臉上時時跟著。
    “看夠了嗎?”沈如故朝她伸出一隻手來。
    她便將視線移到他那隻比女人還要修長的手上,用力的搖了搖頭回答:“看不夠,一輩子都看不夠!”
    沈如故身子朝前微微一傾,抓住她的袖子將她拉到自己麵前,問她:“那個歐陽宜對你說了什麽,把你臉氣得這樣紅?”
    本來南昭的臉都已經白回去了,被他這麽一問,猛然間又紅起來,小聲的嘀咕道:“她嘲笑我……”
    沈如故似沒聽清楚,偏著頭又問了一遍:“什麽?”
    南昭生吞了一口氣,嗓門兒突然變得奇大,“她嘲笑我!”
    這回,換沈如故笑了,他說:“還有什麽嘲笑,能讓你生氣的?”
    事到如今,南昭自然已是千錘百煉過了,普通的嘲諷,她又哪兒能放在心上?
    “還不是你!”她瞥了一眼沈如故。
    “我?”沈如故眉毛輕挑了一下,似乎立刻就明白了什麽。
    南昭小心翼翼的瞄了他一眼,喊道:“沈如故……”
    “嗯?”
    “你是不是……對我沒什麽xing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