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正風說得輕巧，留著兩兄弟在四麵牆中麵麵相覷，林顯聖歎息著澀聲道：“是師兄拖累你了。”
    趙豎搖頭道：“大師兄，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說著，他伸手貼住石牆感受了一下，早在朝陽演武的時候，雖然趙豎無法登台親身感受土靈道法的玄妙之處，但他遠遠地用靈覺探查過幾位坤儀峰的弟子施展堅壁之術時石壁中靈力的流動。
    以煉氣化神為例，他能感受到靈力是分布在整個石壁上，且受施術者的控製，施術者通過觀察對手攻擊的線路，讓靈力集中於一個點，從而加強石壁的強度，抵禦對方以點破麵的攻擊。
    但淩正風的石壁截然不同，明明應該是充斥靈力的堅硬壁壘，趙豎卻絲毫感受不到石壁中靈力的動向，仿佛死寂的深淵一般。
    可當他凝聚靈力衝擊石壁時，靈力又猶如被吸收消化般石沉大海，掀不起一絲的波瀾。
    “你這是白費力氣。”林顯聖說道：“師父以煉虛合道使出來的道法，我們的境界太低根本尋不到他法術中的破綻，若要破法，我們隻能從五行相克上麵想辦法，好在你我都會使用木靈道法。”
    趙豎眼睛一亮，“九淵九天？”
    林顯聖苦笑道：“這麽小的空間，裂天箭是施展不開的，我的意思是，既然師父的法術已無限接近於道法自然的程度，與天道相合，俗話說大道至簡，道法也是一樣，那我們不妨隻用鐵樺之術相擊於一處試試能不能攻破師父的堅壁術。”
    林顯聖是因為看到趙豎之前以普通道法打穿淩正風的衣袖才給了他信心想到這個辦法，即使境界低了整整一層，林顯聖對上淩正風的堅壁術也並非束手無策。
    趙豎一邊看著漆黑的夜空，一邊思考著林顯聖的建議，突然想到一個點子，他走到林顯聖身邊，壓低聲音說道：“大師兄，師父將我們困在這裏無非是不想讓我們出去，那如果我們能離開這四麵石壁那這術法也算是破了。”
    他指了指上方，繼續說道：“你瞧，師父他還給我們留了個頂沒有封上，我們一會就直接飛出去，是不是也算成功了？雖然耍賴了些，但怎麽說師父也該有些宗師的氣度，總不能厚著臉皮說話不算話吧。”
    “嗬...”林顯聖忍不住笑出了聲，“振羽那些歪心思全被你學去了，也罷，事出有因，我也偷奸耍滑一次。”
    說完，林顯聖也不再猶豫，拉住趙豎的胳膊，雙膝一彎，靈力突然爆發，直直的蹦起，往上空飛去。
    四麵石壁看上去有大概有不到兩丈的高度，對於林顯聖來說輕輕一躍便能跨過，可他不敢給淩正風任何反應的時間，所以用盡全力，想給師父來個措手不及。
    “嗬嗬...”戲謔的笑聲響起，緊接著就聽到“咚、咚”兩聲悶響，趙豎還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腦門上一陣劇痛，跟著林顯聖一起又跌落回了地麵上。
    趙豎被撞得頭暈眼花，半天都沒緩過神來，他捂著腦袋看向上方。
    “什麽情況？”
    石壁還是隻有四麵，天空還是那麽漆黑。
    “那剛才我們撞到的是什麽東西？見鬼了...”
    “你們是不是太看不起為師了，以為我會留下這麽大的一個漏洞給你們逃出來的機會？”
    淩正風開口道：“聚天地間靈氣為屏障可是煉虛合道的基礎，你們那點小聰明在絕對實力的麵前就是個笑話。”
    聽著淩正風嘲弄的口氣，趙豎心裏氣不打一處來，“師父一定是故意設了這個圈套等著我們鑽，然後借機嘲諷打擊我們，真是老奸巨猾。”
    林顯聖也被撞得有些懵，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自己都沒站穩，便來扶趙豎，趙豎擺擺手表示還想坐著緩一緩。
    林顯聖無奈摸了摸頭上的痛處，也自覺剛才的做法是病急亂投醫，師父何等聰明，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地放走他們，既然上天無路，那入地肯定也是無門了，看來眼下就隻有破壁這一條路可走。
    趙豎晃晃悠悠地站起來，說道：“大師兄，有點不對勁，你有沒有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林顯聖也感覺到了，四麵石壁中的空氣好像越來越稀薄，靈氣也在慢慢地消散。
    “哦？注意到了？沒錯，老夫正一點點地抽離你們那裏的空氣和靈氣，留給你們的時間可不多了...”
    淩正風種種做法就像在無聲地告訴師兄弟二人，他們就像籠中鳥一般，雖能得見天地，卻無法離開困住他們的牢籠。
    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形勢不容樂觀，趙豎和林顯聖相互對望一眼，各自點頭，取出鐵樺的靈物種子，丟在了地麵上。
    可木靈道法主要是吸取大地之中的靈氣才能發揮，如今上下兩端都已被淩正風隔斷，他們所能汲取的靈力少之又少。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雖然有些愚蠢，卻已經是林顯聖唯一的出路了。
    “我們隻有一擊的機會。”林顯聖對著趙豎提醒道。
    趙豎點點頭，指著石壁的夾縫處說道：“我們打這裏。”
    二人深吸一口氣，待到呼出，隨著雙手掐動著法訣，體內靈力瘋狂運轉起來。
    論靈力多寡來說，趙豎此時隻差林顯聖一線而已，五靈體的特殊體質讓他能夠比一般修行者存儲更多的靈力在體內。
    鐵樺吸收著二人的靈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生長，等長到一人高左右，他們便停止了催化。
    林顯聖操控著鐵樺淩空而立，趙豎還沒能達到禦物的階段，隻得單手抓著粗重的鐵樺，將所有力量灌注於手臂之中。
    二人將各自靈力積蓄到了頂點，林顯聖大喝一聲：“破！”趙豎也大喊一聲：“去！”兩根鐵樺同時飛出，直插石壁防禦最薄弱之處。
    “叮！”
    巨大的響聲傳來，鐵樺準確無誤地插入了石壁的夾縫中，硬是穿透了大半，隻留了少許尾端交錯橫在了半空中劇烈地晃動。
    鐵樺雖然穿過了石壁，但石壁卻並轟然倒塌，仍舊冰冷地矗立在原地。石壁之中，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黑夜又重新歸於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