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草廬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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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市靈覺外放,試圖感知草廬內他那許久未見的師弟修為到底到達了多高的境界,可不管他如何努力,靈覺愣是無法穿透看似搖搖欲墜殘破草廬的那麵牆。
心中微凜,他暗自感覺了一下自身的靈力運轉,一切正常,說明姬天罡並沒有展開小世界,既如此隻有一種情況,那就是他已經擁有了遠超天市的修為。
“他應與我同為煉虛合道,差距居然這麽大?”天市心有不甘,再次運轉靈覺,可在這時,門卻打開了。
“師兄啊,你我多年未見,不用這麽小心翼翼的吧。”一個人,慢吞吞地從幽暗的草廬中走了出來。
“廢話少說,師父都死在了你的手裏,你怎麽還有臉麵在他老人家的草廬中跟我稱兄道弟!要不是有話要問你,我現在就想把你斬於刀下!”
“今天是個好天氣啊,好天氣就該把酒言歡,而不是劍拔弩張。不過,師兄既有心想試試我的深淺,做師弟的自當遵從。”
話音剛落,還未走出草廬的隱約身影微微一晃便消失不見,如同鬼魅,天市反應極快,他好歹也是神隱三垣之一,越是危險的時候頭腦便越是冷靜,雙足一點,身體瞬間離開了原地,同一時間,‘斷飛流’已然出鞘,青芒一閃,卻不是護在了身前,而是隔空一斬,揮向了愣在原地的江望舒。
以江望舒的修為根本無法捕捉到二位巔峰大宗師的攻擊路數,隻覺一道強橫的靈力直撲麵門,無匹之甚,仿佛下個瞬間便要將他一刀斬殺當場。他的身體還對著草廬,但手已在第一時間拔出了身後的神劍太一,用盡全力擋在了身側。
本以為這麽近的距離,今日不死也是要殘了,感覺到鋒芒逼近的江望舒還有時間和心情腹誹師父見死不救,“師父當真不喜歡我,看來每日早上奉的那一盞茶、中午加的那一顆蛋,還有晚上煎的那一尾魚都是喂了狗了...”
正暗自神傷間,隻聽‘嗖’的一聲,一道紅光穿過,在離江望舒不足一丈的距離徑直撞上了青芒。
沒有預想中靈力劇烈碰撞下的聲響和衝擊力傳來,青芒與紅光剛一接觸便被擊潰,化作點點熒光消散在了空中。
“師兄好手段,放棄與我正麵相抗轉而對我徒弟出手吸引我注意力,再伺機偷襲我,看來這麽多年雖身在鳴器山外,修為和鬥法技巧已經磨煉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談話間,江望舒身前憑空出現了一個人,赤螭被他隨意地持在手中,劍身還在不斷地輕顫。
“姬天罡!”
天市此時的動作稍顯古怪,他握著斷飛流還保持著劈砍的姿勢,可斷飛流在臨近麵前這個人頭頂不過幾寸的距離便停滯不前,好似砍中了一道無形的屏障,再難寸進。
“你膽子什麽時候變這麽小了,對我這普普通通的攻擊居然還用展開小世界?嗯?都說禍害活千年,你怎麽相貌跟幾十年前全無二致,難道是練了什麽邪法,返老還童了?”
看著眼前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師弟,天市驚疑不定道:“你真的是姬天罡?”
也難怪天市懷疑,因為麵前這個輕鬆擋住他攻擊的人看起來甚至比一旁的江望舒還要年輕些,矮小的個頭配上能稱作稚氣未脫的麵龐,很難讓人相信名震天下的鳴器山宗主是這個宛若少年的人。
“如假包換。”姬天罡笑道:“師兄把自己包這麽嚴實莫不是因為長相太老了不好意思見人?”
“哼!”天市冷哼一聲,“少在我麵前插科打諢,身為宗主還沒個正行,你別以為對著我嬉皮笑臉的就能把過去的事輕易揭過。”
姬天罡無奈攤手道:“那師兄你今天是來討說法的還是來了解事情真相的?”
“你說呢。”天市冷冷道。
歎了口氣,姬道:“我說師兄當然是來了解事情真相的,要不然依你那快意恩仇的性子能容我當上鳴器山的宗主還逍遙快活這麽多年?唉,說起來你我一同長大,小時候卻比師父還要疼我些,看到我才能出眾也沒有絲毫嫉妒,反倒是事事以我為先,比起其他人真就好上了千倍百倍。”
天市不為所動,仍是冷聲道:“我不是來找你敘舊的,也沒那個閑情逸致,如果你再磨磨唧唧顧左言他的話,我可就真不客氣了。”
“好好好,莫生氣莫生氣...”姬邊擺出了個請的手勢,“還請師兄入屋一敘,我自然能解你心中疑惑,這一天我也等了好多年了...”
望著昔年師父修行授業的草廬,天市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當先步入草廬內。
姬天罡隨手指了指江望舒道:“那個誰,你去拿壇子...哦不,去給你大師伯泡壺茶來。”
江望舒不情不願地去了,邊走嘴巴裏還邊嘟囔,“我有名字,不叫那個誰...真是倒黴,我怎麽跟了這麽個不長心的師父...”
卻不知姬天罡看著江望舒離開的背影也是忍不住地嫌棄,“我怎麽收了這麽個沒有眼力徒弟...”
天市進屋後粗略環顧了一番,不禁悲從中來,如今草廬內的布置已經不能用簡陋來形容了,桌子是破的,椅子是破的,甚至地上打坐用的蒲團也是破的,以往師父在世時,自己這個洞府雖不說堂皇富麗,但好歹也是整潔幹淨、古色雅致。
“怎麽回事!我堂堂鳴器山已經落魄到宗主的洞府都修繕不起的地步了嗎?”天市大怒道:“你這個宗主究竟是怎麽當家的?”
姬天罡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扔過了一個滿是灰塵的蒲團,“我以為你有更重要的事來問我...”
“自然是有的!但你當時沒有給我答案,難道現在願意告訴我了麽?”
天市一腳踢開姬天罡丟來的蒲團,又想伸手去拔背後的斷飛流。
姬天罡一臉的滿不在乎,慢條斯理地說道:“想要以武力威逼一個人也要有在他之上的實力才行。師兄啊,我以為這點道理,你在神隱裏會明白得更透徹才是...”
此話一出,如同一聲驚雷在天市耳邊炸開,冰涼刺骨的殺意頓時在草廬內彌漫開來。
“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