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你想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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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眺的確逃不開俗。
天下誰能逃得開俗這個字呢?
麵對王華偉,相當長的日子裏楊眺其實是沒有辦法的。因為人家的地位在那裏,實力更在那裏。
這個世界上,你可以不承認別人的才學,或者不承認他的人品,但你絕不能不承認人家的實力。
她知道,父母還有親戚對姐姐的恭維還有高看並不是平白無故的。自從姐姐嫁了王華偉,她們一家,包括那些親戚,都已得到了不少好處。有的兒女被招了工提了幹,有做生意的,拿到了銀行貸款。有家孩子沒地方上學,也是姐姐幫忙跟校長說的,那可是吉東最好的小學。
這些都不算。王華偉已經不止一次跟她說,想把她調出吉東化工廠。
“廠裏上班太苦了,還要上晚班,你一個女孩子,怎麽能受得了?”
楊眺當時聽了心裏非常感動,畢竟是自己姐夫啊。可話出口很久,楊眺還是在化工廠車間,整天髒得跟墓葬裏挖出來的一樣。王華偉就是不出實力。
有天晚上,王華偉跟姐姐又來了。姐姐楊睶喝醉了酒,說是陪市裏一個領導的家屬,不喝不行。進來就倒在床上。王華偉借故給姐姐倒開水,故意聲音很大的問楊眺燒水壺在哪?楊眺不能不出來,她拿著燒水壺在水龍頭上接水的時候,猛然感覺有東西頂在了她身後,回過頭一看,原來是王華偉!
他借著酒勁,佯裝站立不穩,將身子蹭在了她後麵。
楊眺心裏一股惡心,想罵,又怕惹出不必要的事來,隻好忍著。王華偉那次也沒過分,慌裏慌張在她背後動作了幾下,假裝頭暈,往姐姐睡覺的臥室裏去了。臨走還說:“喝多了,真喝多了,站都站不住啦,得躺一會。”
類似的故事就這樣反反複複發生著,但都是小故事,一次大故事也沒。
楊眺拿定主意,絕不讓王華偉得逞,但也不揭穿他。隻當什麽也不知道。王華偉想占她便宜了,就裝作沒有察覺的讓他占一下,但隻許小便宜,比如蹭一下,兩人錯身的時候故意在她胸脯上擠一下挨一下。再過分了,楊眺就會拿眼狠狠瞪他一下。
王華偉呢,也好像不急著來實的一樣,似乎他也喜歡這種若有若無、似夢似幻的遊戲。當然,答應楊眺的事,他也一直沒辦。
兩個人就這樣僵著。似乎都揣著一個目的,但又不明確說出來。
楊眺繼續在化工廠上班,王華偉呢,由副縣長一步步升到了常務副縣長,官一天比一天,來楊眺的次數,也一月比一月少。
說來也怪,王華偉來的勤,楊眺會煩,會厭惡。王華偉好久不來,又覺少了點什麽。
有次母親跟她認真談起了婚姻,父母是堅決不同意她嫁給屠新剛的,理由就一條,她不能嫁的比姐姐差。
“我們楊家的閨女,可不是一般人家娶得起的。”這是母親經常掛嘴邊的一句話。甚至多次講到了屠新剛麵前。
“你姐夫新換了秘書,大學生,文采很好,年紀跟你差不多大,人也長得帥。”那次母親是跟她談相親的事。父母因為從沒承認過她跟屠新剛的關係,所以在父母這裏,她一直是未婚也未對象,自然就有理由不停地給她張羅對象。
“不去!”楊眺提前一句,封住了母親的口。
“我們的話你不聽,你姐夫的話也不聽啊,他可是常務副縣長,莫非他也想害你不是?”母親每每提起王華偉來,總是一臉的驕傲。什麽時候都不忘將王華偉這個女婿的職務完整地說出來。
“害不害你咋知道,他安什麽心,隻有他自己知道。”楊眺跟母親說。
母親聽了半天,沒聽明白。也似乎是明白了一點,但故意裝不明白。仍然還是逼著她去找姐夫。去他家或者他辦公室。
有一天,楊眺就去了。不是去見所謂的秘書,而是車間主任因為她做壞了一個模具,扣罰了她半月工資,還在全車間人麵前點了她的名。楊眺受不了,心想這點事總不至於要她付出什麽代價吧,於是就找到了王華偉辦公室。
她是不會去王華偉家的。不隻是王華偉家人多,關鍵是不想見姐姐。
姐姐楊睶不愛再來娘家的原因,並不是兒子王軍要上學,也不是姐姐有多忙。是姐姐早就對她有意見。
王華偉那雙眼睛出賣了他。順帶著,也讓姐姐把她當成了敵人。
她懶得解釋,而且讓姐姐吃這種沒根據的醋,她竟然有幾分開心。
姐姐這幾年的風光真是讓她受不了,那種嫁給王華偉就當嫁進了後宮一樣的自豪感還有在家人麵前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皇後”樣兒,更是讓楊眺受夠了。
憑什麽啊?有時候會出其不意地吼出這麽一聲。
當然,是在她一人的時候。
那次去王華偉辦公室,不堪的一幕終於上演了。王華偉一個人在辦公室,開始時他還假模假樣裝正經,等楊眺把事情講完,他略微思考一會,臉上帶著訕笑問:“給你們車間主任說,我有什麽好處呢?”
楊眺知道他的心思,也故意道:“姐夫想要什麽好處,我現在是個工資都掙不全的人,可給不了姐夫啥好處。”
“不,你有。”王華偉站在板桌後,目光恣意地掠過來,放肆地盯在她隆起的胸上。
楊眺知道,自己那裏的風景是跟姐姐完全不一樣的,姐姐的是高聳,是飽滿,是霸氣,洶湧澎湃,看上去氣勢很足,但卻有點大到無形,大到讓人產生畏懼。
任何東西,都不能對人產生壓力。包括美,包括女人的身體。
身體一旦有了氣勢,美的部分就會消弱。楊眺雖然沒研究過什麽美學,但憑借天資聰慧,對人生,尤其對男人女人,還是很有點感觸的。
跟姐姐的相反,她的雖然沒姐姐的那麽壯觀,沒那麽霸氣,但非常有型。那對寶物猶如隔山相望的兩隻鹿,永遠地高翹著頭,一個渴望一個,表現出急於見麵的迫切感。甚至能讓人透過衣服,感覺到那種急迫來,感覺到那種動感來。
對,動感。女人如果少了動感,所有的美都就是僵死的。
這動,既包括人坐立的姿勢,步態,看人的眼神,一顰一笑。更包括身體各個器官的協調性,互動性。這方麵楊眺就要勝出姐姐許多。
所以她站在板桌對麵,離王華偉五、六步遠的地方,身子側著,腿一前一後,適當留著差距。這樣王華偉看到的就更多是她側麵。她的胸脯單從前麵看,似乎並不怎麽惹眼。如果變個角度從側麵看,那就相當有風景了。
王華偉看得眼都直了。雖然沒把口水流下來,但楊眺敢保證,那天的王華偉,是拚命地控製著唾液的,不然哈拉子會流一桌子。
楊眺那天並無誠心逗王華偉的意思,沒那個心情。她是習慣了那樣,任何時候,任何場合,她都注重著自己的站姿,注重著身體每一個細節的表現。她認為女人的魅力或者是誘惑,一半來自於上帝的恩賜,另一半,則需要自己精心去揣摩精心去表現。
楊眺不想把父母賜給她的這麽一副好架子毀掉。那麽長的腿,那麽細那麽柔軟的腰,滾圓且微微上翹的美臀,這些,都是她贏得世界的寶物。她想讓自己表現得更好一點。
可是出事了。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楊眺吊胃口吊久了,吊得王華偉不耐煩了。本來一直坐在板桌後強裝正經的王華偉突然從椅子後麵走過來,還未等楊眺明白過他要做什麽,王華偉霸道而且強硬地就摟住了她。
楊眺先是聞到一股酒氣,她用力一推,想將王華偉推開。可王華偉哪是她能推得開的。權力不但是春藥,不但能讓男人在女人麵前變成獸,權力更可以讓男人在特定的時候變得霸道無比,因為權力給人的,首先就是有恃無恐,就是我想咋樣就可咋樣。
王華偉用力過猛,把楊眺弄疼了。楊眺有點生氣地在他肩上咬了一口,同時怒恨恨罵了一句:“這算什麽啊,放開我!”
楊眺千萬沒想到,她咬王華偉的那一口,不但沒咬醒王華偉,反而刺激了他。
此後很久,楊眺才知道,人是有怪癖的。有些人的怪癖能說,有些人的則絕不能說。
比如王華偉。
這也是此後楊眺發誓不再對王華偉抱有希望,堅決不讓他得逞的另一個原由。
但那天,王華偉差點就得逞。
他都已經把楊眺撂倒在沙發上了,氣喘籲籲地就要壓過來。如果不是板桌上突然響起的電話聲,那天的楊眺,可能就要提前成為王華偉口中一道菜。
王華偉最終還是給楊眺所在的化工廠打了招呼,楊眺也得以從車間逃離出來,進了廠裏機關。
但有了那次,王華偉突然對楊眺冷漠。他照樣去楊眺家,去之後也照樣像以前那樣熱情地跟她父母寒暄,講一些官場裏的趣事給充滿好奇的嶽母聽,以贏得嶽母更多的仰視。
對楊眺,王華偉卻突然冷淡。自那天後,王華偉再也沒追進過廚房。楊眺在廚房為他們的到來忙碌時,他裝作冷酷地坐在沙發上,有時一隻手還要摟著老婆楊睶的腰。目光也斷然不再朝廚房看一眼。
就算他老婆不在,家裏隻剩下楊眺跟他時,也不像以前沒話找話地搭訕,而是裝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這樣子反而讓楊眺受不了。因為工作的小調動,楊眺覺得欠了他什麽。如果他還能一如既往地騷擾她,在她身上找點小便宜,楊眺就覺得自己換一份輕閑的工作是理所當然的。
可王華偉替她辦成了事,卻不再對她有任何企圖,言語上的挑逗都省了,這就是楊眺很吃不準,甚至有幾分失落。
有時楊眺會拿著水杯,呆呆在站在廚房角落裏,一雙耳朵好像在企盼某種腳步聲。但沒有,自那天之後,這樣的小戲分一場也沒了。
王華偉像是完全變了個人。
但是楊眺發現,王華偉對她男朋友屠新剛的敵視卻越來越重,偶爾家人聊起屠新剛,聊起楊眺的未來時,王華偉嘴裏崩出的詞,越來越惡毒。
直到有一天,屠新剛告訴她,說他一年前從分銷商手裏拿回扣的事被廠裏查了出來,廠裏可能要開除他,弄不好還要讓他去坐牢。楊眺才猛地醒悟,這一切,很可能就是王華偉在背後操縱!
“你想咋樣?”終於,楊眺忍不住地逼問王華偉。
“我想咋樣?”王華偉一點不在乎地盯住她,用一種吃定了她的口氣說,“我的心思你明白得很,但我不急,也不會主動,我等。”
“等個毛線!”楊眺怒不可遏地說。
“先別這麽嘴硬,我倒要看看,到時候是誰打臉。”王華偉說完,大笑著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