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七章 摘下麵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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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他才知道。
    對他而言,端木暄和孩子,是多麽的重要!
    他絕對不容他們有事!
    王太醫回道:“從皇後娘娘的脈象,是急火攻心,若仔細調理,戒驕戒躁,少憂少思,過陣子就會好了。”
    高懸的心,總算落下大半。
    軒轅煦麵色冷凝的睨著王太醫:“剛剛,皇後明明還是好好的,卻為何會忽然急火攻心?”
    聞言,王太醫略一思忖。
    顫巍巍的回道:“啟稟皇上,可能是皇後今日遇到了什麽不順心的事情,當時並未發作,一直隱忍至此……”
    他不清楚端木暄到底是受了什麽刺激,也隻能如此推斷了。
    聽王太醫這麽一說。
    軒轅煦心裏,驀然聯想到在禦書房的那一幕!
    想起那時阮培忠所說的話,他恨不得殺了他。
    他以為,端木暄此刻之所以急火攻心,該是因為那個時候,傷了心緒所致。
    念及此,他沉聲對王太醫擺了擺手:“你去開方子吧!”
    “是!”
    忙點頭應聲,王太醫躬身退了出去。
    重新回到龍榻之上,伸手撫摸著端木暄光裸的額際,軒轅煦心下微窒!
    他眼裏的端木暄,應該一直都是強勢的。
    唯有那一夜,她被夢魘侵襲,才初顯柔弱。
    可此刻,躺在龍榻上的她,卻如一個陶瓷娃娃一般,好似一碰就會碎!
    今日的她,比之那個時候,更加讓人心疼。
    心,失去一次,便已然足夠。
    這次,他定不會重蹈覆轍!
    深深的,凝睇端木暄一眼,軒轅煦霍的起身,轉身麵向迎霜問道:“初霞宮的麝香是怎麽回事?”
    早已料到他會過問此事,迎霜並不慌張,自也不會如端木暄一般,顧及太多。
    微微抬眸,她如實回道:“今早皇上早朝之時,太後便傳旨讓娘娘到初霞宮去,待奴婢跟娘娘到的時候,初霞宮的大殿上,便已然攏上了麝香!”
    漆黑的瞳眸,明顯閃了下。
    軒轅煦頗為英氣的眉心,微微一皺,對迎霜怒道:“此事你為何不早報!”
    麵對他的怒火,迎霜緊抿了抿唇。
    在心裏苦笑了下,她選擇緘默不語!
    早報?!
    她也得有機會能報才行啊!
    在初霞宮時,軒轅煦去了之後,便屏退左右。
    出了初霞宮,便又是禦書房,端木暄一直都跟他在一起。
    這個過程,若端木暄想說,早就說了。
    試想,端木暄既是不說,又怎會準她隨意多嘴?!
    沉寂許久,正在迎霜暗地在心中叫苦不迭的時候,軒轅煦兀自開口命令道:“日後,但凡暄兒的事情,事無巨細,你都要跟朕稟報。”
    聞言,迎霜心下一怔!
    事無巨細?!
    要知道,如今天下初定,身為皇上,他要處理的事情太多太多,日後隻怕真的會日理萬機。
    可他……卻說但凡端木暄的事情,都要她與之稟報!
    想到這句話背後,是他對端木暄掩不去的關心,迎霜唇角一彎,略福了福身:“奴婢記下了!”
    軒轅煦和迎霜出偏殿的時候,剛剛聽到端木暄出事的太後,已然自初霞宮趕來。
    在她身後,跟著今日方才進宮的阮寒兒和仇婉若兩人。
    見狀,迎霜垂首後立於偏殿門前,軒轅煦則眉宇一皺,迎了上去。
    “參見母後!”
    “嬪妾參見皇上!”
    在軒轅煦恭身對太後行禮之際,跟在太後身後的阮寒兒和仇婉若亦對他福身行禮。
    “暄兒怎麽樣了?”
    不待軒轅煦再出聲,太後已然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
    軒轅煦直起身子回道:“王太醫已然瞧過了,說是……動了胎氣!”
    他,並沒有說端木暄是急火攻心,也沒有說她是因何而動了胎氣。
    隻因,片刻之後,他需借麝香一事,與自己的母後,好好談談。
    “今日離開初霞宮的時候,她還好好的,何以這會兒,就動了胎氣?!”眉頭深皺,麵色凝重的看了軒轅煦一眼,太後的腳步,一直未停,直接進入恩澤殿。
    太後進入恩澤殿後,軒轅煦並未立即跟進去。
    而是轉過身來,看著身後依舊福著身的兩個女人。
    “你們怎麽來了?!”
    視線,輕飄飄的掃過兩人頭頂,軒轅煦聲音低沉。
    他的視線,並未在兩人之中的任何一個身上多做停留。
    依舊保持著行禮的姿勢,阮寒兒微微抬眸:“嬪妾本是在煙華殿歇著的,奈何剛剛聽聞姐姐身子有恙,便跟婉若妹妹一起過來探望……”
    言落,她不禁向著恩澤殿的方向望去。
    此刻,在阮寒兒看來,軒轅煦心底,現下最在意的,一是端木暄肚子裏的孩子,另外一個,就是仇婉若!
    是以,無論何時,她隻要將是搬出仇婉若來,總不會有錯的。
    “寒兒的消息,還真是靈通!”
    軒轅煦的心裏,此刻正恨著阮培忠,此刻對阮寒兒的態度,亦是冷冷淡淡的。
    “都起來吧!”
    輕輕的,睇了仇婉若一眼,他伸手將她們二人同時扶起。
    眼下,端木暄出事,才剛剛半個時辰不到,初霞宮聽到消息,他不奇怪,因為如今是太後代掌後宮。
    但,煙華殿裏的她,卻也聽到了消息。
    這便表明,在他的身邊。
    就在這座寢宮裏,還藏著阮家的人!
    思及此,他不禁悠悠一哂!
    看樣子,恩澤殿裏當班的奴才們,都該換換了。
    “皇後眼下還在睡著,此刻不宜打擾,你們二人還是先回煙華殿吧!”輕輕的,隻如此說了一句,不待二人回神,軒轅煦便已轉身向裏,進入恩澤殿中。
    “皇……”
    阮寒兒猶不死心的剛想再說些什麽,卻見軒轅煦的身影已然越走越遠。
    “哼!”
    冷冷一哼,阮寒兒氣的險些跺腳。
    抬眸之間,見仇婉若依舊一連淡然的站在原處,阮寒兒不禁冷嘲道:“昨日裏,妹妹不是跟我說,要讓我好生看看,皇上會不會寵你過百日麽?”
    淡淡一笑,仇婉若道:“於皇上而言,此刻,沒有任何人,比他的子嗣更為重要,我自不會跟姐姐一樣,傻到,跟皇上未出生的孩子去爭寵!”
    “你說什麽?!”
    杏眼圓睜,阮寒兒滿麵怒容。
    “主子!”
    伸手扯住阮寒兒的手臂,柳兒對她搖頭提醒道:“此刻皇後正在病重,不宜在此喧嘩。”
    聞言,阮寒兒暗暗咬牙。
    不過到底,她也知道。
    若此刻惹了軒轅煦,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念及此,她狠狠的一跺腳,帶著柳兒轉身向外走去。
    靜靜的,站在外殿,仇婉若的神情,依舊淡淡的,仿佛方才與阮寒兒之間的爭吵,未曾發生一般。
    她的視線,一直停駐在恩澤殿的方向。
    怔怔的,仿佛入了神!
    許久之後,守在她身後的素菊,終是低聲說道:“小姐,我們還是先回吧!”
    眸華,仿佛是在瞬間,匯聚一點。
    仇婉若的唇角,輕輕一勾:“素菊,你還記得麽?當初她進仇府的時候,我還怕她搶走了哥哥對我的寵愛呢!”
    聞言,素菊眉頭一皺:“過去的事情,小姐還想來作甚?”
    過去,在仇府的日子,是仇婉若最快樂的日子。
    那一次,自外歸來。
    仇禦風第一次說起端木暄精湛的琴藝,便讚不絕口。
    後來,為了讓他開心,仇婉若便開始沒日沒夜的練琴。
    但,也可能是天賦使然,她的琴藝,隻算中庸,卻終不能讓仇禦風滿意。
    直到有一日,仇禦風含幸而來,說是為她請到了老師。
    當仇婉若知道,他所說的那位老師,便是當初在外與之鬥曲之人,便是一夜未眠。
    她怕!
    怕被自己即將要見麵的老師給比了下去。
    直到見到端木暄,見她生的平凡,她這才放心下來。
    但是……
    “我隻是在想,也許,她和我天生八字不合,終是要來與我爭搶什麽的。”輕輕一笑,卻笑的極為怪異,仇婉若將手搭在素菊的腕上,而後翩然轉身……
    誰,都別想從她身邊搶走什麽。
    哥哥,是她的,軒轅煦,也是她的。
    ……
    恩澤殿內。
    龍榻上,端木暄依舊在沉沉的睡著。
    凝眉,垂首。
    靜靜的凝視端木暄片刻,太後轉身向外,對軒轅煦神情嚴肅的吩咐道:“眼下,她腹中的孩子,已然成形,若是再出差錯,隻怕會危及大人,剩下的兩個月,萬不可再有閃失!”
    “以後的日子,朕自會有安排!”
    軒轅煦微微頷首,攙著太後行往偏殿。
    輕點了點頭,太後對他輕笑了下,不失慈母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