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零章 宮闈之爭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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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端木暄唇角微彎:“既是如此,那便罰柳兒到暴室之中,待上兩個月。”
    這個結果,於阮寒兒來說,並非是不能接受的。
    輕輕抬眸,阮寒兒望著軒轅煦的側臉。
    見他正一臉溫存的凝視著仇婉若,她心底一痛,福下身來:“今日之事,臣妾的冤屈也算洗脫了,至於素菊的事情,便不再追究了。”
    “朕知道,寒兒最是善解人意!”
    對阮寒兒微微頷首,軒轅煦雙眸含笑。
    “臣妾告退!”
    臉上,在笑著。
    心裏,卻是苦澀不已。
    再一次,深深的凝睇一眼軒轅煦,見他依舊如故,隻看著仇婉若。
    阮寒兒心下一凜,又對端木暄福了福身,便退出翌庭宮。
    事情,就這樣解決了。
    仇婉若傷了臉,卻又險些賠上了素菊的xing命,看上去有些得不償失。
    但卻不然。
    隻因,軒轅煦待她很好。
    這,便足以讓阮寒兒抓狂了。
    過了沒多久,到了午膳時分。
    正在端木暄差人準備午膳的當口,初霞宮來人,道是太後請皇上移駕,要與他商議初八之日的大概行程。
    而他,若這個時候去的話,午膳,必然是要陪著太後一起用了。
    在軒轅煦移駕初霞宮後,翌庭宮內,一時間,便隻留端木暄和仇婉若兩位主子。
    這也是她們在離開南陵之後,第一次單獨相處。
    “午膳時候快到了,嬪妾不打擾皇後娘娘用膳了。”
    身份上的轉變,讓仇婉若,難免有些縛手縛腳,是以,軒轅煦一走,她便準備告退。
    “婉若妹妹!”
    適時開口,端木暄對仇婉若淡淡一笑:“自入宮之後,本宮一個人用膳,總覺得寡了許多,甚是想念當初在南陵的日子,今日若婉若妹妹沒事的話,便留下來陪本宮一起用膳吧!”
    既是端木暄已然開口,仇婉若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腳步微頓,她輕輕抬眸,對端木暄點了點頭:“既是皇後娘娘不棄,嬪妾留下便是。”
    花廳裏。
    因端木暄要養胎,禦膳房為她準備的午膳,大都是滋補之物。
    與仇婉若對桌而坐,待邊上的太監親自嚐毒之後,端木暄由著翠竹往麵前的碗碟裏布著菜。
    微微抬眸,看著對麵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容顏,她不禁輕笑著道:“婉若妹妹可還記得過去在南陵的時候,你我也曾如此一起用膳。”
    握著玉箸的手,微微一頓。
    仇婉若彎唇輕笑了下:“那時,嬪妾還不知,您是皇後娘娘。”
    端木暄哂然一笑,也跟著道:“那時,本宮也不知妹妹竟生的如此天香國色。”
    唇角處,彎起的弧度,更大了些。
    仇婉若並未接話,而是輕輕的,夾起一片竹筍,細細品嚼起來。
    彼時,為在晚宴上為軒轅煦獻舞。
    仇婉若哭的極痛。
    但,眼前的她,再也不是以前在仇府之中,驕橫跋扈的大小姐。
    如今的她,心思縝密,榮辱不驚。
    好似完全變了一個人。
    想來,她未入宮前,仇禦風在她的身上,一定花費了不少的心思。
    想到仇禦風,端木暄的眼神,略見暗色。
    過去,在仇府時,她與姬無憂,真的視他為兄長。
    可他卻不惜拿自己的妹妹,換取權利和地位。
    腦海中,閃現那夜晚宴後,仇禦風說過的話,端木暄的眉頭,微微擰起。
    將手裏的玉箸擱下,端木暄問著仇婉若:“你大哥此刻身在何處?”
    輕抬眸首,仇婉若乖順回道:“今日方才接到大哥的家書,好似近一兩日,便會進京。”
    這一兩日麽?!
    心下,思緒百轉,端木暄嫣然一笑:“本宮有件事情,還需你與你大哥略提一二。”
    聞言,仇婉若娥眉微蹙。
    原來,她是在這裏,等著她的。
    “皇後娘娘想臣妾跟哥哥提什麽事情?”
    “其實,本宮說這些,並非是為了自己,是為了皇上,也是為了你!”笑看著仇婉若,端木暄的一顰一笑,都透著一股別樣的韻味。
    嬌美的容顏,微微一愣!
    仇婉若凝著端木暄,有些不解的問道:“皇後娘娘何出此言?”
    “色衰而愛馳的道理,我想婉若妹妹該是懂得的。”
    哂然一笑,端木暄抬眸四下望了望花廳的擺設:“身為女人,在這皇宮裏麵,每日隻要一睜眼,便隻有一個字,那便是鬥!鬥美貌,都才學,都家世,鬥背景……如今,妹妹你隻有美貌,但容顏,終有老去的一日,總比不得在自己有能力的時候,將自己立於不敗之地……就如今日,若非玉妃出身名門,皇上要顧忌她的家族,你也不會最總落得個委屈收場!”
    眉心,輕輕一顰。
    已然猜到端木暄話裏的大概意思,仇婉若看著她:“皇後娘娘想要嬪妾的哥哥做些什麽?”
    “如今,天下大定,皇上每日為天下百姓cao勞。”話至此,端木暄抿唇一笑,意有所指道:“南方修葺河壩的銀子,尚還沒有著落。”
    仇禦風將仇婉若獻給軒轅煦,圖的是日後前途。
    既是如此,若他想讓仇婉若在宮中立足,便該也出些血才是。
    “皇後的意思,嬪妾明白了。”
    迎著端木暄的眸,仇婉若淺笑著。
    ……
    用過午膳,仇婉若便準備親自送素菊前往暴室。
    看著她們主仆離去的背影,迎霜不禁出聲問道:“南方水澇嚴重,賑災花費,豈止天文數字,娘娘覺得,仇禦風會舍得出這筆銀子麽?”
    她一點都不懷疑,身為天下第一首富的仇禦風拿不出這筆銀子,隻是擔心,他舍不得拿出那麽多銀子。
    商人,往往是最計較得失的。
    “若仇婉若開口,即便不想,他也會出!”
    回眸,對迎霜笑笑,端木暄歎道:“有失才有得,這樣的道理,仇禦風心知肚明!”
    雖然,她看不透仇禦風的麵具下到底藏著什麽。
    但,他送仇婉若進宮,便一定想要從皇上身上得到更多。
    在此之前,他要做的,便是鞏固仇婉若在宮中的地位。
    而錢,無疑是他最有利的武器!
    ……
    在回煙華殿的時候,仇婉若的心裏,一直在回想著端木暄說過的話。
    “今日,皇後娘娘不讓奴婢開口,明擺著就是偏袒著玉妃。”見她一路不語,素菊終是忍不住開口。
    腳步頓下,側目看向素菊,仇婉若歎道:“她並沒有偏袒誰,隻是做了自己該做之事。”
    一路上,她將在翌庭宮時的前前後後,來回想了幾遍,終是隻得出一個結論。
    那便是,無論在仇府時,哥哥如何費盡心思讓她學習為人處事,她與端木暄,終是棋差一招!
    素菊哭喪著臉,蹙眉道:“那日明明是玉妃故意刁難小姐的。”
    暴室,是什麽地方,她比誰都清楚。
    而她,要在那個地方,吃兩個月的苦頭!
    隻要想到這些,她便一陣頭皮發麻!
    目露不悅,仇婉若嗔怪的對素菊說道:“在這深宮裏麵,每走一步,都要三思而後行,今日之事,便如此罷了,此事,你以後再不要提了。”
    平日裏,素菊的嘴,雖是尖酸一些。
    但對她,無疑是最忠心的。
    在這偌大的皇宮裏,她本就是孤單無依的。
    她不想,也不能,失去素菊。
    她們主仆一行,回到煙華殿的時候,阮寒兒身邊的柳兒,正在吩咐宮人們,將一些東西搬離。
    見狀,她黛眉微蹙,問著柳兒:“你們這是要搬去哪裏?”
    回頭,見是仇婉若,柳兒微微一窒!
    但是很快,便見她福下身來:“回惜嬪娘娘,皇上有旨,賜了玉妃娘娘福壽宮,娘娘已經過去了,此刻奴婢們隻是取些東西便走。”
    於柳兒來說。
    在心裏,她是不喜仇婉若的。
    但皇上寵愛她。
    且,名分上,人家是惜嬪,她隻是個卑微的奴才。
    有了上次在王府挨打的經曆。
    如今的她,多少知道要內斂一些。
    “皇上賜了她福壽宮麽?”
    低語一聲,對柳兒擺了擺手,仇婉若款款進入煙華殿。
    這裏,以後便是她的了。
    而她此刻要做的,便是讓素菊收拾東西,送她去暴室受罰!
    ……
    初入煙華殿,仇婉若神情不禁微怔。
    因為,在殿中央處,有一男子,麵覆銀白色麵具,身著絳紫色錦袍,早已等候她多時。
    “哥哥!”
    雙眸中,氤氳頓起,仇婉若心弦一顫,快步上前。
    站在殿內之人,正是仇禦風。
    “參見惜嬪娘娘!”
    聲音清冷無波,仇禦風對她微微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