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五章 再次相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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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著南宮灝淩的視線,悠悠的,軒轅煦輕聲說道:“在楚國時,自兒時,到長成,我一直都視你為兄弟!”
    唇角處,緩緩揚起一抹淺笑。
    南宮灝淩沒有出聲,隻眸色微微一亮,便轉身離去。
    軒轅煦說,在楚國時,他一直視他為兄弟。
    那麽,他呢?
    答案,唯他心中,最是清楚。
    不久之後,他便回到書房之內。
    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
    此刻,在書房裏,並非空無一人。
    就在他平日批閱奏章的桌案上,離帝南宮灝遠,一身明黃色常服,正伏案揮筆,批閱著他尚來不及批閱的奏章!
    眉宇一皺,南宮灝淩恭身上前:“見過皇兄!”
    “嗯!”
    輕應一聲,南宮灝遠並未抬頭,隻垂首問道:“軒轅煦可安頓好了?”
    在這皇宮之中,南宮灝遠是獨一無二的主宰。
    是以,此刻他知道軒轅煦身在離宮之中,一點都不奇怪!
    “嗯!”
    輕應一聲,南宮灝淩直起身來,並落座於邊上的椅子上,對南宮灝遠如實回道:“他說如若今日與端陽解開心結,明日便會帶她一起回楚國。”
    握著嗥筆的手,微微頓下。
    而後,複又至於硯台之上,南宮灝遠終是眸首輕抬。
    入目,見南宮灝淩麵上青紫密布,他緊蹙了下眉頭,後不由問道:“如今,就皇兄的做法,你可有怨言,心下……可是後悔了。”
    雖然,要以楚國和親之時,表麵上是端木暄自己開口要求的。
    但,身為皇室子弟。
    南宮灝淩,又怎會想不到,這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其實是他!
    若初時,隻要他開口說上一句話,要阻攔離楚兩國和親之事。
    則,身為他的兄長,念及過去他為離國,受了委屈。
    他這個做兄長的,也一定會順了他的心意。
    但他,因心中有自己的顧及,終是沒有開口阻攔。
    唇角,有些苦澀的勾起。
    “後悔不後悔,現在說這些,已然沒了意義!”南宮灝淩眸色晦暗的端起一杯茶,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要回楚國,是她的決定,即便皇兄顧及臣弟的感受,強行將她留下,到頭來,也不一定就是好!”
    “為兄但願你心中,果真如你口中所言這般看的開。”
    眸色清韻,看著南宮灝淩平靜無波的麵容,南宮灝遠輕歎一聲:“下次鬥狠之前,切記先思慮過自己的身份,和對方的身份,就如你此時這般,軒轅煦也是這等麵容,朕還如何好與他相見?!”
    身為帝王,難免會顧忌顏麵。
    如今軒轅煦的臉上,跟南宮灝淩一般,姹紫嫣紅。
    同是身為帝王,明知軒轅煦身處離宮,便該立刻與之相見。
    但如今軒轅煦聖顏有損。
    嚴格論起,他與軒轅煦是平起平坐。
    但南宮灝淩卻不是!
    他若此時與之相見,則必要給人家一個說法。
    之餘南宮灝遠的話裏的意思,南宮灝淩自然聽的明白。
    臉上,堆著笑意。
    淺啜口茶,他哂笑著說道:“他此行進宮,乃是龍婆帶路而來,並未對我離宮表明身份……即使如此,皇兄大可裝作不知!”
    因他的話,南宮灝遠的眉頭,不禁皺的更深了些。
    不過,他並未在此事上多做糾纏。
    很快,便見他眉形一舒,緩緩說道:“楚國的齊王,今日到了京城!”
    聞言,這次換做南宮灝淩眉宇緊皺了。
    “他的皇位,丟的窩囊,自是心有不甘的。”
    抬眸,看了他一眼,南宮灝遠說道:“前幾日,端陽遇劫,便與他有關!”
    心下,思緒飛轉,南宮灝淩道:“於我離楚聯姻之事,南嶽方麵,必定不會坐視不理,端陽帝姬此行赴楚,隻怕路途凶險!”
    “南嶽方麵,已然派出兩支暗兵殺手,隨時準備出手。”身為離國帝王,南宮灝遠,自然有自己的手段,和消息來源!
    “那……”
    心思電轉,南宮灝淩將手裏的茶杯放下,麵色冷凝的說道:“若端陽明日啟程赴楚,則護送軍力,要大大增加,勢必要保她周全。”
    知自己的兄弟,是自內心關心端木暄。
    南宮灝遠唇角冷冷一彎,輕咳了兩聲,方才說道:“這樣還不夠!”
    聞言,南宮灝淩,心思飛轉。
    須臾,他神秘一笑,輕輕說道“將南嶽和齊王的消息,傳給阿煦。我方隻管護送即可,剩下的事情,便交給他去想辦法。”
    依著眼下形勢,和他對軒轅煦的了解,若他猜的沒錯。
    軒轅煦得到消息之後,必會將南嶽的消息,傳給齊王。
    讓齊王為己方所用。
    於齊王而言。
    他想要的,是楚國的江山。
    但,如若此次和親不成。
    則南嶽便會肆無忌憚的揮君北上。
    到那時,楚國遭難,江山不保。
    他還何來的重奪帝王之位!
    頗為讚同的微微頷首,南宮灝遠自桌案前起身:“當初,你既是將端陽帶回了離國,那麽……如今她的返楚之路,無論如何,都不能出一絲的紕漏和意外。”
    眸色一黯,南宮灝淩忙道:“皇兄放心,臣弟會親自送她回去,絕對不會讓任何意外發生!”
    緩步,來到南宮灝淩身前。
    南宮灝遠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瀟然的一歎說道:“難為你了!”
    唇角,有些苦澀的彎了彎。
    南宮灝淩不曾再言。
    “人之一生,總有屬於自己的風景,也許……你的風景,仍在以後……”語重心長的如是說道,南宮灝遠輕蹙著眉頭,對他說道:“方才皇兄,不小心看到了桌案下的東西,你總是如此,又如何能做到取舍?!”
    聞言,南宮灝淩麵色微變。
    桌案之下,有一木箱。
    那木箱之中,皆是過去他為端木暄所畫的畫像!
    瞳眸微轉,他輕輕抬眸,看向身側的兄長:“皇兄的意思,臣弟明白了。”
    “既是如此,該處置的東西,便早些處置了吧!”
    語落,不再多做停留,南宮灝遠帶著安以紳離開書房。
    端木暄自入了太後宮中,便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因龍婆久未入宮,鍾太後特意設宴寬待。
    一並,有白鳳棠和端木暄作陪。
    晚宴之上。
    桌案上,雖滿滿的,皆是玲琅滿目的美食。
    但端木暄,心有旁騖,整場晚宴,吃的並不盡興!
    自鍾太後宮中回返時,已是戌時許。
    甫一進入外殿,端木暄便不禁神情微怔!
    外殿內,桌案前,軒轅煦本負手而立。
    隨著她和迎霜進殿,他也已然轉身朝著兩人望來。
    心下,微微一滯。
    端木暄麵色沉靜,卻仍是暗暗咬了咬牙。
    一步步,緩緩上前。
    她輕輕啟唇:“楚帝來了許久了麽?何以不曾命人到太後宮中與我傳信?”
    癡癡的,凝望著端木暄如花一般的容顏,軒轅煦深情說道:“有的時候,等人,未必就是煎熬,等你,於如今的我而言,卻也是一種幸福。”
    唇邊,浮上一抹淺笑。
    冷冷的,淡淡的。
    端木暄對身側的迎霜說道:“你先出去,我與皇上有些話要說。”
    方才,在後花園時。
    他出現的太過突然。
    突然到,她根本沒有一點的心理準備。
    對於他。
    她本有著不少的話要問。
    卻礙於有外人在前,一直不方便開口。
    “姐姐……”
    側目,看著身邊的端木暄,迎霜不禁麵露憂色!
    對迎霜投以一笑,端木暄輕道:“你去吧!”
    “是!”
    輕輕的,應了一聲,迎霜垂首後退,而後轉身離去。
    迎霜離開之後,外殿內,便隻剩端木暄和軒轅煦獨處。
    “暄兒……”
    垂眸,眸色溫柔,靜靜凝視著眼前的端木暄,片刻之後,軒轅煦輕道:“來到離國幾月有餘,你……過的可好?”
    若是可以,他此刻想做的,便是緊緊的擁她入懷。
    但此刻,她失去了往日記憶。
    雖然,再過不了幾日,她便會啟程赴楚國和親。
    等到了楚國,她便又是他的女人。
    可眼下,如他強行抱她,隻怕她又會如今日在後花園時一般,對他有所抵觸。
    “承蒙皇上掛心,我一切都好。”
    輕輕一笑,端木暄不曾看她,隻轉身向著桌椅所在抬步而去。
    在離宮之中,她不能稱他為皇上。
    但是此刻,四下無人,卻已然可以。
    見端木暄在桌椅前落座,軒轅煦抬步上前,與她對桌而坐。
    桌上,擺放著宮女們不久前剛為軒轅煦奉上的新茶。
    茶杯外,溫熱猶在。
    柔荑輕抬,玉指拂過茶杯上的鐫刻,端木暄將之退到軒轅煦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