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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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月。”捏捏赤月的肩膀,墨姝瑾在催促著他。
    “……既然夫人這樣說了,就這樣做吧。”赤月知道的,餘臻淩通過了他所有的考驗,而他遲遲不肯鬆口,是因為他已經相信了餘臻淩的決意,卻不停在腦海裏重複不要相信。
    或許是,他沒有得到過,所以從內心深處嫉妒著吧!而且還有些醜陋,他甚至想過,自己得不到的,也不會讓其他人得到。
    不過赤月的身邊還有其他人在,他並不是孤身一人,這種感覺,讓赤月即使有那種醜陋的想法,也不會被那種想法纏繞。
    餘臻淩快速的做了準備,馬車和充足食物,他準備的不僅一輛馬車,兩外還為墨姝瑾他們準備了一輛馬車,赤月對他來說是至關重要的人物,餘臻淩不敢怠慢。
    馬車駛入森國的國都木都,直接進入了森國皇宮,時間刻不容緩,餘臻淩沒有多餘的時間等待通報,兩天下來,餘飛歌的情況已經嚴重惡化,兩天之內隻醒過來一次。
    背著女兒,餘臻淩直奔皇宮後院,直奔森國皇後,也就是餘臻淩的妹妹的寢宮處。
    “我說……這怎麽說也是皇宮,怎麽這一路上都暢通無阻啊?”墨姝瑾跟在餘臻淩的身後,著實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他們很明顯是硬闖進來的,卻沒有受到任何阻攔,這很明顯不正常。
    “的確……”流雲點點頭,和墨姝瑾是同樣的觀點,就算餘臻淩是森國皇後的兄長,也不可能在皇宮內暢通無阻。
    “總覺得有種討厭的感覺。”摸摸手臂,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墨姝瑾總覺得在前方,有很討厭的東西在等著他們。
    “需要我先去調查嗎?”程洛鳴問。
    “不……既來之則安之吧。”墨姝瑾搖搖頭,反正他們都是要必須前進的。
    然後,達到森國皇後的寢宮,墨姝瑾終於知道她為什麽會有一種討厭的感覺了,終於知道那個不好的東西是什麽了。
    眾人站在皇後寢宮前廳,看著椅子上懶散坐著的人,居然是誅魅寒。
    原來那個討厭的感覺,和討厭的東西,指的就是誅魅寒。
    很明顯,誅魅寒坐在哪裏笑的意味深長的姿態,是在說,他已經在這裏等了很久了,快要等的不耐煩了。
    此時,另外兩位身在前廳的人,不用介紹也猜得到,森國的皇帝和皇後,估計他們闖入皇宮暢通無阻,也是因為誅魅寒的關係。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墨姝瑾的嘴角抽動著,眉毛抽動著,莫名的有一股怒氣在燃燒著。
    “為什麽……因為我的夫人突然消失了,我很擔心啊,所以就過來看看。”誅魅寒笑的隨意,並且一副好人好意的模樣。
    “這位就是先生的夫人?”森國皇帝看著墨姝瑾,問著誅魅寒。
    皇帝嘛,自然是高貴英俊,皇後嘛,自然是優雅美麗。
    “沒錯,很漂亮吧,而且很暴力。”誅魅寒點點頭,繼續對墨姝瑾不要命的笑著。
    皇後聞言輕輕的笑著,她倒是很喜歡這種吵吵鬧鬧的感覺。
    “很好,那我就讓你嚐嚐更多的暴力。”說著墨姝瑾就拎起了長袍,大步流星的向誅魅寒走了過去。
    “等等,夫人。”在墨姝瑾行動之前,赤月抓住了她的手。“現在救人要緊。”餘飛歌的情況,已經不允許他再繼續拖延了。
    把餘飛歌放在皇宮的寢宮內,躺在皇後的床上,這一切都是皇後的叮囑,足以證明皇後對餘飛歌的喜愛。
    皇後隻有兩個兒子,一直想要一個小公主,天不遂人願,至今那位小公主沒有出現過,所以她自然而然的把喜愛女兒的情懷,投入在了餘飛歌身上。
    五色草早已經準備好,接下來隻要等赤月把根莖的汁液和花蕊放在一起搗碎,製作成藥丸,給餘飛歌服下,依照情況,赤月會決定是否需要針灸,加快解藥的吸收,和毒素的排除。
    赤月為病人治療的時候,不喜歡有其他人在場。
    關門臥室的門,赤月一個人在忙碌著,忙而不亂。
    其他人則在前廳等待著,身為父親,餘臻淩現在不但無法做下,而且還在焦慮不安,腳步徘徊於前廳與臥室之間。
    “將軍,沒事的。”椅子上的墨姝瑾,翹著二郎腿,享用著宮廷點心。“坐下來休息一下吧,相信赤月。”看他那副焦急的模樣,墨姝瑾也有心於心不忍。
    “沒錯,赤月的醫術天下無雙,你沒必要擔心。”誅魅寒一邊說著一邊揉著墨姝瑾的頭發,很明顯是在用墨姝瑾消遣時間。
    啪!墨姝瑾很用力的把誅魅寒的手打開。“被碰我,變態。”鄙視的瞪了誅魅寒一眼,本想抽他一頓,想想算了,浪費她的精力。
    “王,您為什麽會在這裏?”程洛鳴想不明白,如果一開始誅魅寒就決定親自前往的話,又何必讓他出來。
    “一時興起而已。”當然,這個回答,隻是敷衍,他並不是一時興起,而是接到消息,夜神宮的人正在森國盤旋,很有可能是盯上了森國為數不多的“神”。“另外,餘將軍似乎氣色不太對勁,赤月讓你去古墓了嗎?”怎麽說,他也算半個父親,赤月的做事方式,誅魅寒還是很了解的。
    “嗯。”餘臻淩點點頭,太過焦急的關係,導致他還沒有察覺到身體的異樣。
    “難道真的中毒了?”咬著香甜的水果,墨姝瑾還記得赤月說過的話。
    “既然去了古墓,還有他現在的狀況,應該可以確定。”誅魅寒不是醫生,所以不能把話說的太絕對。“不過不用擔心,赤月那裏有解藥,等那邊結束了,赤月會給你解藥的。”
    那孩子,救過很多人,都是用這種三番五次為難求醫者的方式,其中沒有一個人能通過赤月的考驗,幾乎都接受了他救一人殺一人的規定,一次又一次的讓赤月心寒,絕望著。
    一次又一次之後,赤月變得不再願意為弑神宮之外的人治療,也因此他在外界的傳言,也越來越誇張。
    “既然王在這裏,我就先回去了。”程洛鳴起身,現在他沒有了目的,便沒辦法繼續留在外界。
    原本他就是不情不願來到這裏的,現在沒有需要他的位置,程洛鳴自然想迫不及待的回去;他不想再與任何人有任何接觸,不接觸,不去了解,不去付出,就不會遭到背叛,就不會像這樣心如死灰。
    “不行。”誅魅寒強製性的命令不準。
    “這裏已經沒有需要我的地方,我為什麽不可以離開?”程洛鳴尊敬誅魅寒,但卻不代表他一切都非要聽從誅魅寒的命令。
    “不行就是不行,你聽不懂我的話嗎?”誅魅寒的表情變得有些恐怖,威嚴的淩厲直逼程洛鳴。“身為我弑神宮的人,無論何時,隻能聽從我的命令,這是留在弑神宮的代價。”起身,誅魅寒向程洛鳴走了過去,完全是一副居高臨下,絕對不允許反抗的態度。
    誅魅寒突然變了臉,導致這裏的整個氣氛都變得壓抑,甚至窒息,沒有人敢輕易的開口,也沒有敢娶插嘴。
    誅魅寒也不是很喜歡對欣賞的人用這種態度,為了保住程洛鳴的生命,他唯有這樣做;他的行為不被理解是常事,他也不是那麽在乎其他人的看法,隻是現在,誅魅寒不想眼睜睜的看著程洛鳴墮入深淵罷了。
    他不在乎程洛鳴是否會怨恨自己,誅魅寒隻做自己認定的事情,反抗?對他來說毫無意義,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阻止他。
    “那麽我就離開弑神宮。”程洛鳴眉間微蹙,絲毫沒有畏懼誅魅寒。
    “不可能,你覺得你有能力離開弑神宮嗎?”誅魅寒眯起眼睛,身體周圍纏繞著濃烈的殺氣,他不討厭敢於反抗他的人,不過程洛鳴不同,程洛鳴是帶著求死的欲望在反抗他。
    程洛鳴沉默著,深呼一口氣,他多多少少明白,誅魅寒如此強製他的理由,誅魅寒希望他活下去,而他卻再沒有活下去的理由和價值。
    這麽多年,他活著,宛如行屍走肉,卻也為了報答誅魅寒的救命之恩而活著,現如今,程洛鳴已經到了極限,心和靈魂,都已經死如灰燼。
    氣氛不太對勁,尤其是程洛鳴的神情,他的表情中沒有糾結,有的隻是無盡的痛苦和悲哀;而誅魅寒這麽傾力於程洛鳴的事情,也讓墨姝瑾覺得很奇怪,這其中絕對有內情。
    “流雲,怎麽回事?”移動椅子,靠近流雲,墨姝瑾悄悄的問著。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洛鳴比我在弑神宮的時間要長,他是‘神’,年齡應該很大了。”流雲搖搖頭,其實他也想知道怎麽回事,為什麽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神’嗎……”摸著下巴,盯著程洛鳴,觀察者他,腦袋正在思考著。“他也是被那貨帶到弑神宮的?”看來這次是不行了,她實在無法從程洛鳴的表情中得到更多情報。
    除了悲傷,就是絕望,不是痛苦,就是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