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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煜安的話，墨姝瑾更加用力的抓起他的衣襟。
    “我承認，你很厲害，厲害到讓人作嘔的程度。”她本不想因為這種男人生氣，誰料他居然如此無恥。“你可以把所有的罪名都扣在我們頭上，但是你要搞清楚一件事，像你這種昏庸無道野心勃勃的昏君，就算今天我們不殺你，也遲早會有人替天行道。”話說完，墨姝瑾用力的將煜安推開，使他非常重的撞著身後的柱子。
    想想曆史上那些昏庸無道的昏君，哪個有好下場，不過和煜安相比，墨姝瑾知道的曆史中的昏君，似乎都沒辦法和煜安相提並論。
    “夫人，不要說了。”程洛鳴出言阻止，並不是想要袒護煜安，而是覺得和他說再多，都是浪費。
    墨姝瑾回神，她的確是說了太多了，坐在一旁休息的時候，看著地上散落的食物，真是浪費啊，她可是連晚餐還沒有吃呢。
    “陛下，我最後再稱您一聲陛下，從此你我之間再無瓜葛。”墨姝瑾說得對，有些事有話說，必須要解決，他虛度了二十年，接下來的時間不能再因為過去而留下遺憾。
    “你是……”這樣正視著程洛鳴，煜安似乎漸漸開始想起來了，程洛鳴這個名字，這副麵容的主人是誰。“你是……程洛鳴，二十年前煜國的鎮國大將軍程洛鳴嗎？”想起來了，而煜安卻難以置信了，因為程洛鳴的樣子和二十年前，幾乎沒有改變。
    真不知道煜安是失憶了，還是真的不記得了，居然到現在才想起來了。
    不……按照墨姝瑾的分析，是煜安從來沒有重視過程洛鳴，自然不會對他留下深刻的記憶，會遺忘，很正常。
    “沒錯，正是我。”程洛鳴平靜的回答。
    沒想到，他掙紮絕望了二十年，今天卻能夠這樣平靜的麵對煜安，這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身邊有重視自己的人存在，還因為他及時的看透了這個皇帝。
    不值得與值得，程洛鳴已經能夠分的很清楚。
    “沒想到你居然還活著。”煜安冷笑著看著程洛鳴。“怎麽？現在回來複仇嗎？”蔑視的眼神看著程洛鳴，當初他沒有把程洛鳴放在眼裏，現在自然也是一樣。
    墨姝瑾在看著，她隻能說，這個皇帝，不是一般般的厲害，明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事，還可以如此理直氣壯，厲害，厚顏無恥的境界墨姝瑾佩服。
    “如果我想複仇，在二十年前你就已經死了。”程洛鳴沒想過那些，現在更不會想。“我來這裏，隻想問你一句話，二十年前，我對你忠心耿耿，你為什麽一定要把莫須有的罪名加在我身上，一定要置我於死定？”這個問題，困擾了程洛鳴二十年。
    縱使現在已經不重要了，他也想知道，煜安迫害自己的理由。
    “現在說理由還有沒什麽意義嗎？你我已不再是君臣，已無任何關係，我沒有必要回答你的問題。”煜安拒絕回答，隻是因為擔心自己的回答，會惹怒程洛鳴，擔心自己會性命不保。
    “對你來說也許沒有絲毫的意義，但是對我來說，卻至關重要。”程洛鳴必須要知道，自己受此迫害的理由。
    “嗯……我想他大概是不會說的。”墨姝瑾起身，一邊說一邊向門口走過去。
    然後停在門口，墨姝瑾打開了門，一直在門外偷聽的彩兒和彩煙，因為突然間沒有了依靠的門，導致兩個人都跌倒進來。
    “彩兒，彩煙……”轉身看到彩煙時，程洛鳴的表情很明顯有了很大程度上的改變。“你們怎麽會在這裏？”重點是，他一高手，居然沒有察覺到門外有人。
    彩兒扶著彩煙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之後，兩人才抬起頭，正視現在這個情況。
    “我擔心陛下會對夫人不利，所以就偷偷過來看看……”彩兒解釋著，然後再看著現狀，似乎並沒有什麽不利。
    “哦……你還真是壞的透心涼啊，連身邊的人，都不會站在你的身邊，煜安，你這一生，活的真失敗。”墨姝瑾淡淡的笑著，掃一眼煜安，並沒有嘲笑，隻是覺得他可憐。
    彩煙從來沒有想過，此生還有機會再見到程洛鳴，所以當再一次見到的時候，她內心激動不已，卻也很清楚，自己已經不再是當初的自己，已經不是程洛鳴的妻子。
    糾結與痛苦的眼神落在程洛鳴的身上，也許對彩煙來說，見麵不如不見，看到絲毫未變的程洛鳴，再看看已經衰老的自己，再想起自己今日的身份，彩煙甚至無法繼續抬起頭看著程洛鳴。
    不管理由如何，彩煙已經背叛了程洛鳴，踐踏了他們之間所有的感情，她已經不可能再以當年的心情麵對程洛鳴。
    彩煙知道的，在二十年前，他們的緣分已盡。
    而在二十年前，當她得知程洛鳴被弑神宮主人帶走的時候，彩煙是無比安心的，不管怎麽樣，她都希望程洛鳴還活著，並且在沒有她的地方活著。
    再見，一切都不同了，程洛鳴知道，明白，看著彩煙的時候，他心痛無比，一份愧疚，一份自責，如果她不是他的妻子，也許彩煙會擁有無憂無慮的生活。
    明明是夫妻，相隔二十年再見麵的時候，她已經是皇後，他則是弑神宮之人，可能注定他們此生，再無任何瓜葛吧！
    程洛鳴依舊愛著彩煙，彩煙也依舊愛著程洛鳴，而這份愛，從二十年開始，注定隻能封鎖在內心的最深處，使用時間來將那份感情消散。
    隻是過了二十年的時間，感情依舊存在，所以他們會痛苦。
    看著那兩個人，墨姝瑾有一點隱隱的心痛，摸著自己的心口，這裏在糾結著痛著，這就是愛情？
    在一起是愛情？放手是愛情？愛著選擇離開也是愛情嗎？
    墨姝瑾不明白，隻是她知道，這兩個人已經不可能再在一起。
    “哎……還真是作孽啊，煜安，你可以選擇做一個明君，但你卻選擇做昏君，你絲毫都感覺不到嗎？那兩個人讓人心痛的感情。”墨姝瑾歎著氣，搖搖頭，如果說這就是愛情的話，那麽她還是什麽都不懂的級別。
    “你們走吧，這裏交給我來處理。”彩煙緩緩開口，能再見到程洛鳴，她別無他求。“洛鳴，我希望你能帶我好好照顧彩兒。”再次看向程洛鳴，彩煙的眼神中，帶著痛苦的懇求。
    “姐姐，你和我們一起走吧。”彩兒拉住彩煙的手，她不想再讓彩煙留在這裏受苦受罪。
    “彩兒，有些事已經回不去了，有些事必須由我親手來解決。”拍拍彩兒的手，彩煙淡淡的微笑著。“夫人，讓您經曆了這種事真的非常抱歉，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您能夠在誅魅寒麵前美言幾句，能讓彩兒留在弑神宮。”麵對著墨姝瑾，彩煙深鞠一躬，懇求她不要拒絕。
    安靜的看著彩煙的模樣，墨姝瑾沉默著，並沒有做任何回答。
    “彩煙，你趕快放了我，不然你的家人會有什麽下場，你不會不知道吧。”煜安用力的對彩煙怒吼著，完全是一副理所當然的命令架勢。
    “陛下，你已經威脅了我二十年，這二十年你對我不錯，相對的，你也傷害了我二十年，已經足夠了，二十年的時間……”彩煙微笑著搖搖頭，她已經看透了一切，不會再受煜安的威脅。“好了，你們趕快離開這裏吧，剩下的一起，我會處理，洛鳴，彩兒就交給你照顧了。”推著彩兒和程洛鳴，強迫他們趕快離開這裏。
    “但是姐姐……”彩兒無奈，隻能被推著向門外走。
    “彩煙，你想做什麽？”他們曾經是夫妻，雖然相隔二十年，但有些事程洛鳴還是看得出來的。“你還是和我們一起走吧。”轉身反手抓住彩煙的手，程洛鳴拉著她。
    這邊的煜安剛剛想要喊人，墨姝瑾眼疾手快的，把一團布直接塞進了他的嘴裏，讓他縱使不顧一切，也發不出聲音。
    “謝謝，洛鳴，我走了的話，這件事真的會沒辦法解決，我的家人也會受到牽連，放心吧，我會好好解決的。”拍拍程洛鳴的手，彩煙推開了他，將他推到門外。“趕快走吧，趁沒有被侍衛發現。”對兩人擺擺手，示意他們趕快離開。
    如果被侍衛發現，想要離開煜國，就沒有那麽容易了，而且該了解的事情也無法了解。
    推走了程洛鳴和彩兒，彩煙剛剛放心的把門關上，轉身一看，居然忘了這位重要的人物。
    “夫人，您也趕快離開吧。”彩煙趕快走向墨姝瑾，拉起她的手臂準備帶她離開。
    墨姝瑾沒有走，自然有自己的用意。
    “彩煙，你準備和煜安同歸於盡嗎？”從彩煙的言行中，可以判斷她在做最後的交代，從彩煙的神情中，可以判斷，她已經做好了舍棄一切的覺悟。
    彩煙微微一愣，沒想到連這個都被墨姝瑾發現了。
    “夫人，請您無論如何都不要告訴洛鳴和彩兒，我隻能這樣做，這樣做是最好的。”這是她思考了二十年得出的結論，彩煙已經不可能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