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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還來不及張嘴，那紅紅的西柚汁就這麽從慕澤西的嘴邊流下來。滑過他突出的喉結，浸入他的襯衫、他的胸膛……
    她見他沒喝成，有些懊惱，“唉呀，你怎麽不張嘴呀？不張嘴怎麽喝果汁呢？”
    當下二話不說，攀著他的肩膀，又把瓶子湊過去，這次更用力地堵著他嘴巴，把瓶身揚得老高……
    “咳咳咳！”冰山男神大人被嗆到了。
    坐在前麵的司機與青姨麵色都是一凜，神馬情況……洛小姐把西少爺給嗆到了，西少爺會不會發脾氣呢？
    嗬嗬嗬，要知道以前每次出這種狀況，他都會心情不好！
    可是這次，他們又空擔心了。
    因為慕澤西完全沒有心情不好，隻是轉頭直直看著這丫頭，也不拿紙巾擦嘴邊、身上的西柚汁。
    “你覺得很好喝對不對？”他沉聲。
    “是啊。”洛依然點點頭，恍惚中覺得氣氛有哪裏不對，又想不出為什麽。
    下一秒鍾，她身子一輕，整個人已經被他拎起來，坐到了他的腿上。
    他的腿……直直的，溫溫的，很有彈性的樣子。
    “你幹什麽啊？”這個醉女人渾然不覺得危險。
    “既然很好喝，那就讓你喝個夠！”
    說著，就將她的腦袋往下按，她的嘴觸到他的唇角、下巴。
    那裏剛才有西柚汁流過的，她已經嚐到了酸酸甜甜的味道。
    下意識伸舌舔，將他的下頜都舔幹淨了，嘴裏不僅有果汁、還有他身上那種熟悉又陌生的男士香水味。
    她怔了一會兒，抬頭看他的臉，搞不清楚自己剛才做了什麽。
    隻是呆呆地盯著他臉上如同紅色樹葉一樣的疤痕，好一翻端詳，突然就伸出手，摸上去。
    那裏滑滑的，冰冰的，比他的體溫要冷多了。
    “這裏怎麽這麽涼啊？”她眨眨眼睛，好奇地離近點觀察，用指甲輕輕地刮。
    這個地方跟他的皮膚好不協調，她要把它刮掉。
    那疤痕原本就是貼到慕澤西臉上的，現在她這樣用力，被刮到的地方就有些微變形。
    “慕澤西，你看這個……好像不是你自己長的一樣。”她像個傻子一樣嗬嗬笑著，“這是什麽東西啊？為什麽要長在這裏？”
    她再次伸出手指，去撕他那“紅樹葉”，“我把它扯下來好不好？”
    “別亂動！”
    慕澤西也不擔心自己的偽裝被發現，因為這個女人醉成這樣，第二天醒來未必會記得。
    她茫然抬頭，他又霸道地將她的頭按下去……吃他脖子上的西柚汁。
    “唔……”她仿佛感覺到不對勁了，倔著頭不低下去，“我幫你撕傷疤，不要這樣子。”
    “不要怎樣？”
    “不要親到你。”她弱弱地說。
    “那你還要湊過來？”
    “我……”她怎麽記得是他把她拎到腿上來的啊？
    搖搖晃晃地就要下去，他哪裏會同意？雙手好像鐵鏈一樣縛著她的肩，強壓著她坐到他腿上。
    “我不喜歡這樣，慕澤西。”
    “既然不喜歡，就不要喝醉。”
    “嗬嗬，我明明沒有醉啊，是你醉了吧，連清醒的人都分辨不出來，喂……”
    她還沒說完，後麵的話已經被他的唇堵住。
    不要……她明明不想要的，可是他的嘴上有美味的西柚汁唉，醉乎乎的她又忍不住伸舌頭，在他唇上轉著圈兒……
    可是她這一伸，就被某人敏捷地捕捉到了，然後……然後她的嘴就被他完全占有了。
    洛依然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腦袋裏炸炸地痛，身體也不舒服。
    好在家裏的傭人已經知道她喝醉，早早準備清淡的白粥，還有醒酒湯。
    洛依然一邊喝著湯，一邊回想昨晚自己是怎麽回來的，可是許久，都沒有想出結果。
    在酒吧裏跟馮舒舒一起喝醉了，之後……她好像還做了麵膜？
    再然後呢？她的記憶斷片了，什麽也想不起來，後麵那幾個小時，對於她而言，完全是空白。
    “昨天晚上，是馮舒舒送我回來的嗎？”
    “不是呢，聽說是西少爺專門去接您回來。”
    他專門去接她？洛依然不敢相信，“怎麽可能？”
    “就是這樣的呀，青姨也去了，您如果不相信，可以向她求證。”
    對啊，傭人沒有理由騙她，難道真的是慕澤西接她回來？她猶疑著找到手機，打舒舒的電話。
    可那丫頭也不知道在做什麽，鈴聲響了好久都沒人接，應該也是醉了，在家裏睡懶覺？
    她喝完湯，看了看時間，又抱著布偶躺下去了。
    還是很累啊，雖然已經睡了這麽久，仍舊又困又累。早知道就不應該去買醉了，太矯情，而且還不能解決問題。
    是啊……她就算是喝成那個樣子，眼前的矛盾還是在這裏。
    她要不要徹底出賣自己的作品，來幫助顧學長？
    或者是她還太較真，總覺得自己的作品不可以署別人的名？就像，不會有人願意把自己孩子送給別人養？
    洛依然煩躁地歎息一聲，翻了個身，突然聽到……枕頭下麵一陣震動。
    她翻開來，還是爸爸上次拿來的那個舊版的手機，又有新的短信進來了？
    她進入收件箱，發現有兩條未讀信息：“如果可以選擇，我會為你付出所有，那樣，就沒有現在這麽後悔。茶心，我知道你永遠也不會再出現在我身邊了……可是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時候，我才深刻地認識到了痛苦。我願意用我現在擁有的一切，來挽回曾經的失去。”
    “茶心，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女孩嗎？曾經我覺得她跟你相似，其實你們的性格不完全一樣，她很堅強，很勇敢。你也很堅強，卻總是把自己的心藏得很深。”
    兩條短信時間相隔了差不多一個星期。
    洛依然又翻到前麵一條，仔細地看了兩遍，突然想到馮舒舒昨天的話……
    如果你在這段感情裏一直存著私心，那就根本不是愛。
    對，她不應該有私心啊，既然顧學長遇到了難題，她就應該把設計拿出來。畢竟這份設計沒了，她還可以創造出更多。
    而顧子暇，這世間可就此一個。
    洛依然想到這裏便下定了決心，撥打薛飛飛的電話：“我同意你的提議，今天下午見個麵吧。”
    今天的課不多，3點多鍾左右就結束了。
    這次，洛依然沒有偷偷離開，而是跟等在外麵的慕家司機說約了朋友，晚上自己回去。
    司機自然不敢擅自決定，向慕澤西請示之後，得到他的同意，才讓她獨自離開。
    而慕澤西這次的爽快，讓洛依然十分意外。
    到了約定的地方，還是之前那家餐廳，薛飛飛早就到了，點了下午茶等著。
    她的打扮還是那樣出眾獨特，遠遠地看著，有點像來自遙遠他方的吉卜賽女郎。
    洛依然走過去，“讓你久等了吧？”
    “怎麽會，我就在這裏照顧子暇，所以來得比較快。然然，上課累了嗎？想喝點什麽？”
    洛依然隨意放下包包，一笑，“我們開門見山吧，關於那份設計，我同意轉讓出來。協議你準備好了嗎？”
    “今天上午接到你的電話，就讓助理準備了。”
    薛飛飛利落地從包包裏拿出一個文件袋，遞過去，“這是協議……其實跟公司一些形象設計師的協議差不多，你也見過的。”
    洛依然拿過來，掃視一下，合同條款大抵相同，她直接翻到最後一頁。
    她隻需要在乙方的位置簽名，這份協議便算是達成了。
    薛飛飛看著她猶豫的樣子，說，“還沒考慮好嗎？”
    “這是我第一次轉讓自己的作品，有些舍不得。”
    “這很正常，畢竟你也付出了心力。”
    洛依然唇角一咧，“嗬嗬，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她再也不想這樣出賣自己的設計了，像是出賣尊嚴一樣……
    “對，這肯定是最後一次。”薛飛飛點點頭，突然說，“對了，我們這次合同的內容，有一點小變動，不知道你有沒有留意到？”
    “變動？”洛依然雖然拿著筆，但還是沒有下決心簽字。聽她這麽說，她重新翻到前麵看合同條款。
    “這裏……飛飛，這裏就是你所說的‘變動’，還是……隻是寫錯了？”她指著其中一行，秀眉緊皺。
    “當然不會寫錯，以我們的辦事風格，不會拿有紕漏的合同給你看。”
    “所以，你現在是希望我把以後的所有漫畫都賣給你？”
    薛飛飛笑得淡然，“然然，事情是這樣的，今天我把你同意出讓作品的事情告訴子暇，他提醒了我。如果你僅僅隻賣這一份設計，對我的好處並不大。因為後麵可能還有更重要的場合需要我畫漫畫，又或者參加節目的時候需要我拿出一些以前的作品。這對於我來說都是考驗，所以希望你以後能多創作一些風格相似的漫畫賣給我，以備我不時之用。”
    “……”嗬嗬，洛依然在心底冷笑，原本已經是忍痛把自己的設計讓出來，沒想到對方要的更多。
    “真的是顧學長的意思？”
    “子暇的願望就是我可以發展得好，給公司帶來更大的效益，不是嗎？”
    洛依然放下筆，“我想……跟顧學長談談。”
    “現在不行，他在養病，無關緊要的人最好還是不要打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