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苦肉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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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成功讓我躁動的情緒平複下來,我抱了抱他:“兒子,謝謝你。”
    我怎麽都沒想到,出去一趟居然會被年年逼著說出陸庭修是他親生父親的事實,不過年年向來嘴嚴,他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我相信他不會說出去的,這點讓我稍感安慰。
    不過煩惱也隨之而來。
    年年現在既然知道陸庭修是他的親生父親,以他的性子,陸庭修要是想利用他達到和我重新和好的目的,那他肯定無法拒絕得太徹底。
    在年年眼裏,親生父親和母親一樣重要,恐怕以後夾在我和陸庭修之間,他會很難取舍。
    一想到這裏,我就憂心忡忡的。
    下午被陸庭修氣了這麽一著,我的頭痛症到晚上入睡前都無法緩解,我隻好吞了幾片止痛藥。
    止痛藥這種東西不能多吃,我以前就知道,所以以往要是痛經頭痛之類的小毛病,我都是能忍則忍,不輕易吃藥,可最近隨著頭痛的頻率越來越高,我開始一而再再而三的吃止痛藥,等到反應過來,我驚覺自己對這種藥有了一定程度上的依賴。
    我知道這樣不好,可我控製不住自己。
    被那種疼得人心煩氣躁的感覺折磨時,疼痛好像有了意識一樣,並且控製了我的大腦,我隻剩下一個想法,那就是止痛,盡快止痛。
    吃了止痛藥,不出十分鍾,頭痛就緩解下來了。
    我躺在床上,定定的看著天花板發呆。
    明天得去醫院跟醫生做個谘詢才行,不然按照目前的勢頭下去,我怕自己還沒等到那個瑞士籍的專家過來,就已經被自己各種不規律的舉動給作死了。
    抱著這種心思,我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我照例送年年出門上學。
    隻是車一開出家門口,開車的保鏢立刻說:“小姐,那輛車又在跟著我們。”
    我扭頭一看,果然又是陸庭修。
    他簡直陰魂不散。
    我無奈的歎了口氣:“別理他,你盡管開。”
    “是。”
    我也算是看出來了,相比之前剛重逢的時候他的強勢,現在他是不敢用這麽霸道的方式威脅我,直接把我帶回去,因為他很清楚,那樣隻會讓我更厭惡他,他現在是打算慢慢跟我磨,磨到我沒脾氣,乖乖跟他回去為止。
    其實這才是我最擔心的。
    他要是敢痛痛快快揍我一頓,最好能一次性解氣然後離開,我還開心一點,他現在這麽固執的跟著我,我連醫院都不敢去,就怕被他察覺出什麽端倪。
    我倒不是矯情的怕他發現我的病情後擔心,然後出演一出浪漫的藍色生死戀,我是純粹覺得,既然已經決定不跟他在一起了,那這些事就沒必要告訴他,反正我無論是不是病了都不會再跟他複合,在離開的時候還要他擔上心理壓力,這著實沒必要。
    送年年到了學校,他下車時故意磨磨蹭蹭,我催了他好幾下他才一步三回頭的進了校門口,我站在原地等了幾分鍾,陸庭修沒有要過來說話的意思,隻是把車停在十幾米外,那副樣子顯然是等著我走,他好繼續跟。
    我心裏一陣煩躁,上了車,吩咐保鏢去超市。
    到了超市,我像平時那樣推著購物車開始買菜。
    陸庭修就跟在我身後七八米的地方,不遠不近的跟著。
    一次回頭我才發現他身上還穿著昨天穿的襯衫西褲,臉倒是沒出現我想象中腫得像個豬頭的樣子,可大概是沒休息好,他神色憔悴得跟個生病的人一樣。
    我假裝沒發現他,繼續逛。
    買了一大堆東西,我結賬走出超市,他繼續跟上。
    我回到華家,他就把車停在外麵,蹲在車外開始抽煙。
    在監控裏看到他一支接一支不要命似的抽煙時,我心尖上訥訥的疼了一下。
    我無法理解他為什麽要這麽固執,特別是對於一個完全不相信,甚至沒想過要去信任的女人。
    都說男人的第一次和初戀是最無法忘記的,也許對於陸庭修來說,我就是那樣的存在,因為無法忘記和釋懷,所以他隻能盡全力去抓住,可我不知道,他現在努力想帶回去的我,還是不是當初他記憶中的沈疏詞。
    人都是會變的。
    陸庭修在外麵蹲了整整一天。
    此時正是已經是夏初了,天氣慢慢熱了起來,正午時分外麵的氣溫高達三十度,在這種情況下,陸庭修居然還能堅定不移的站崗,而且壓根就沒有要走的意思。
    我佩服他的意誌力的同時,也意識到他根本就是在跟我耍苦肉計。
    我默默在心裏告誡自己,要忍住。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沈疏詞,你不能犯這麽愚蠢的錯誤。
    下午,我帶著保鏢出門接年年下課。
    陸庭修依然一聲不吭的跟著。
    年年從學校出來後第一眼看的地方不是我停車的位置,而是看向早上陸庭修停車的地方,在看到陸庭修的車果然還停在那裏時,他眼裏有光一閃而過,我看得出來,他很高興。
    這小子……
    一上車我就擰住年年的耳朵,警告道:“你剛剛那是什麽表情?看見陸庭修你很高興?”
    年年立刻說:“沒有!我沒有!我隻是看看他還在不在!”
    我哼了一聲:“別忘了你說過的話,你是站在我這邊的。”
    年年指天誓日:“我沒忘!”
    “那就好。”我歎氣:“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對你,你要是想投靠他,那就跟他一起走吧,我不會攔著你的。”
    年年毫不客氣的戳穿我的苦肉計:“得了吧,你嘴上是這麽大度,我要是敢跟爸爸走,你肯定得一哭二鬧三上吊,說不定還會打斷我的腿。”
    見他識趣,我幹脆也不隱瞞了,衝他齜牙咧嘴的笑了笑:“你知道就好,所以不該有的想法千萬別有。”
    年年縮了縮脖子:“哦。”
    回到家裏,我張羅著下人做晚飯,年年搬了一堆玩具,上二樓去玩兒了。
    等我做好飯上去叫他吃飯的時候,發現他正抱著玩具坐在陽台上,看似是在玩玩具,其實是借著二樓的高地勢探著腦袋往外麵看,而他看的地方正是陸庭修停車的位置。
    見我進門,年年立刻收回目光,裝出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媽媽,你怎麽上來了?”
    “該吃飯了。”我沒好氣的說:“在樓下叫你好幾遍了,再不吃飯菜都要涼了。”
    年年從陽台上跳下來,看了一眼天際滾滾而來的烏雲,憂心忡忡的提醒了我一句:“好像快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