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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人民二院大堂。”
    “好，你等我。”我很疑惑，人民二院在郊區，而且還比較遠，這市區中心有中醫院、婦幼保健院和人民一院，以及醫科大學的附屬醫院、武警醫院等等，選擇多了去，周若婷要去那麽遠不是問題很大吧？想著想著我就特別忐忑，掛斷電話連忙開車，邊對黃小淑道，“我有個朋友出了點問題，我要去醫院一趟，你和我一起，然後你再開車回來，飯我先欠著你……”
    黃小淑淡淡道：“隨便，反正你已經欠了我不少，不差這一次。”
    這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真讓我有點抽，不過我現在沒有空教育她。
    花了半個多小時我才把車開到了人民二院，我下車往裏麵走，剛兩步又走回頭把身上的一份欠條和協議拿出來交給黃小淑道：“這個你帶著比我帶著安全。”
    黃小淑冷笑道：“你不怕我背著你拿去換十萬塊？”
    我有點無語：“我真是無法跟上你奇葩的思維方式，你從地球上消失吧！”
    我轉身又往裏麵走，在醫院大堂找到周若婷，她手裏拿著一張白色的單據坐在角落裏發呆看著叫號滾動版，我走到她旁邊坐下她才反應過來：“怎麽來的這麽快？”
    我道：“衝了幾個紅燈，做壞人了，你怎麽了？沒事吧？”
    周若婷遲疑了幾秒，嘴唇開開合合就是開不了口，臉上一陣後悔，好像後悔把我叫過來了一樣，我看在眼裏更是擔心的無以形容。這都幹嘛啊？不會是得絕症還晚期了等等吧？這要把我往死裏嚇的節奏啊！偏偏我又不能逼她說，而且還得很和氣的說道：“你說啊，不信任我麽？”
    周若婷搖頭，但還是不說，不過她盯著我的眼睛凝神看了四五秒以後，把手裏的單據給我遞了過來。這還是信任我的啊，那一刻我心裏真想哭，我已經看出來，我對什麽都比較有辦法，就是對女人有時候特別沒有辦法，嚴格來說好像我還沒泡過妞，都是被妞泡，我汗……
    我舒了一口氣，做好了各種心裏準備，甚至她要真的是患上絕症了我該給什麽反應，初期什麽反應，中期什麽反應，晚期什麽反應，如何安慰她，用什麽詞，我都在短時間內準備好！然而這些一切準備都沒有派上用場，我看見化驗單內容的時候，還是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因為，化驗單寫的是大概內容是，懷孕，大概三個月！而化驗單的日期是十多天以前的，就是說三個多月，算算這個時間，三個多月以前不是和我嗎？她事後沒有吃藥？我從來沒有關心過這個問題，此時此刻我真的很想狠狠地抽自己一巴掌！顯然我亦從來沒有過這種準備，懷孕啊，我的孩子，還已經是三個多月，我靠，生下來？那要死人的，但打掉，這麽才打母體不死都要殘吧？
    我腦袋亂七八糟的，有點五雷轟頂的感覺，我抓著化驗單的手都在發抖，背脊涼嗖嗖一片，不是我不想負責任，而是來的真不是時候，我現在更適合孤家寡人，所以我真不知道應該如何麵對！不過為了不讓周若婷發現我這個狀態從而胡思亂想，我還是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道：“對不起！”
    周若婷嗯了一聲，然後又道：“是我自己事後沒有吃藥，跟你沒關係。”
    很想哭，周若婷竟然還維護我，是我一射你才遭的罪，還跟我沒關係？我在心裏抽了自己幾十巴掌，嘴裏道：“你怎麽才發現？”
    周若婷搖頭道：“之前在忙名師名點的事情沒怎麽在意，然後在意了我媽又出問題，你看日期能看出來是去旅遊前就應該拿的結果。”
    “剛剛你還不想告訴我？你到底怎麽想？”
    “我其實已經在這裏猶豫了一下午，我是悄悄做掉還是告訴你？然後……後來……”後來就是給了我電話告訴了我，不過周若婷沒有說下去。
    我不知道說什麽好，我會負責，我們結婚，然後生下來，我要說這種話嗎？不知道！那麽難道我要說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趕緊打掉吧，我去掛號約時間，這種話我說出口我是個人？反正此時此刻我和許多突如其來當了父親的人一樣，內心彷徨不安、驚慌失措、六神無主、悔不及初，神啊，告訴我這是一個夢吧……
    葉存時，花末放；花開時，葉已逝，凡事沒有兩全其美，美好的願望總歸是願望，現實會把你打回原形。
    我小聲問周若婷：“你對這件事怎麽想？”
    周若婷搖頭道：“不知道，腦子亂，要點時間想想，我們走吧，回金沙新城。”
    沒經我同意周若婷已經站起身徑直往外麵走，腦子亂，我何嚐不是這樣？
    我開著周若婷的車載著周若婷往市區裏趕，一路上思緒亂飛，我沒有說話，周若婷亦沒有說，她隻是緊緊的盯著窗外，看她這樣我很心痛，她對我那麽好，或許我該少去想來的是不是時候這種問題吧！所以一到金沙新城停了車我就連忙回過頭道：“孩子生下來吧！”
    周若婷原本想開門下車，聽我這麽說愣愣看著我，然後眼神變的複雜，有思考在裏麵，先是愉悅，接而悲傷，最後道：“我們想要的都不是這樣，我以前也說過如果彼此準備好了就在一起，沒準備好就各活各的，不勉強出問題的幾率才會少些。如果現在因為一個孩子在一起，我會胡思亂想，這是責任，而不是真正的愛情，愛情是愛情，責任是責任，這樣對你不公平，對我亦不公平。”
    看來除了知道她的好，知道她千方百計對我好之外我還是不太了解她，至少我不會想到她會說這種話。我震驚了好幾秒才道：“我覺得愛情和責任是同等的，有了愛情就會有責任，有了責任一樣會有愛情，況且誰說我們沒有愛情？”
    “我亦覺得有，但還沒有到我們能在一起的程度不是嗎？我不想用孩子困著你，這樣我會覺得很卑鄙，你不要再說。”
    我心在滴血：“那你打算怎麽辦？”
    “不知道，我先想一想，我回去了，你去忙吧！”
    “我不忙，我陪你上去。”
    “不用。”
    “我真不忙。”
    周若婷沒表示，開門下車，她情緒很低落，下了車都低著腦袋走，進了電梯一聲不吭，回到家裏就上了二層的房間關上門沒有一點動靜。
    我一個人坐在客廳裏抽煙，思考剛剛周若婷說的話，漸漸感覺不對勁，她還是為我好，知道我沒有準備好，知道我許許多多各種各樣的煩惱牽絆著，所以寧願打掉，她不傷心嗎？那是她身上的一塊肉，她隻會比我更傷心，隻是她寧願自己傷心都不要我麻煩。什麽愛情，責任，我們沒愛情嗎？她都承認有，或許亦是她說的沒有去到能一起的程度，但誰都知道沒有在一起並非因為這些問題，而是因為外在的因素。
    不行，我要說服她，剛剛我沒有考慮清楚，我怕我承認，但相比起打掉我覺得還是生下來沒那麽殘忍，有些事做了就要勇於承擔後果不是嗎？
    想清楚了我連忙把煙掐滅上二層敲門道：“若婷，我能進來麽？”
    周若婷過了好幾秒才回答：“不能。”
    “那我在門口說吧，我覺得……還是要生下來。”“你能給我什麽？能把自己完全給我？孩子來的不是時候我知道，這會讓你分心，給你牽絆、給你後顧之憂，可能到時候傷害會比想象中來的更大，這不是我想看見的結果，更不是你想看見的結果，我們不能一時之氣，所以我覺得還是算了吧。你放心，我自己能處理，我其實不應該告訴你，你先回去想清楚吧，生下來這……顯然不行，我不能不明不白的生下來，一定要先結婚，但結了婚……我不知道現在的你和以後的你有什麽區別。”
    稍微有那麽點點恨，雖然我不知道恨什麽：“你幹嘛為我想這麽多？”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樣，你回去吧，我想安靜安靜。”
    “我去超市買點東西回來給你做飯。”
    “吃不下，我想安靜安靜，你走好不好？求你。”
    看來她真的後悔告訴了我，不然不會前後矛盾，既叫我來又讓我走，怎麽女人一個個都是矛盾體？
    不走肯定讓周若婷更煩惱，我隻能走，車鑰匙我留下來。
    自己一個人走在大街上，漫無目的不知道去那裏，最後我又買了一個飯和一個湯帶回去放在客廳的桌子上，但是我沒有打擾周若婷，自己一個人又悄悄開門走了出去，繼續漫無目的的走著，冷風吹在身上，感覺不舒服，感覺孤單，有心事都不知道該和誰說……
    晚上八點鍾蘇簡給我電話，讓我去多菲俱樂部，她正在去的路上，我們談談合作的事情，我還在路上遊蕩著，心情肯定沒有，不過正事我不能耽擱，還是那句話，先確定下來以免夜長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