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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問題是這女生說的好像和她很熟似的，但蘇暖暖到目前為止，隻知道他們是一個研究室的，之前在討論會上見過兩次，後來去會所吃飯的時候，這女生也在，至於她叫什麽名字，蘇暖暖壓根就不知道。
    其實這也怪不了她，她來上課，為了避免麻煩，基本上都是踩著鈴聲進，踩著鈴聲出的，和一個教室的同學基本上不交流，而研究室裏那麽多同學，她能認個臉熟已經很不容易了，哪裏記得這一個個的都是什麽名字。
    而正當蘇暖暖覺得為難，也擔心一會兒叫不出對方的名字會很失禮的時候，迎麵忽然走來了一個大約三十歲左右的男人。
    離的老遠，對方就非常熱情的叫了一聲，“暖暖，方知，你們倆急匆匆的要去哪兒呢？”
    聽到這話，蘇暖暖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知道名字了就好，免的待會兒尷尬。
    “我們出去逛逛，陳師兄，你這是要去哪兒啊？”方知這姑娘顯然是個開朗的性子，隨口就反問了一句。
    “論文裏有個知識點不是很明白，我記得學校圖書館裏有這方麵的書，過來查下資料。”
    “哦，那陳師兄你忙，我和暖暖就先走了！”
    蘇暖暖被方知拉著往校門口走，這會兒心裏到不是那麽不甘願了，反正去的是攝影棚，應該不會出什麽事兒，唐億風打電話來問的時候，她隨便交待一句應該就沒問題了。
    兩人在校門口攔了一輛車，方知直接報出了一個地址給司機，就轉頭和蘇暖暖嘰嘰喳喳的說起了這部電視劇裏都有哪些流量小生和流量花旦。
    但蘇暖暖越聽這心裏卻越是覺得不對勁。
    “方知，你剛才說的這些都是新人吧？一部電視劇裏一個老戲骨都沒有，在演技方麵沒個可以參考的標準，觀眾不會說這部電視劇虛有其表嗎？”
    “這有什麽啊，現在有多少觀眾看電視劇是看演技的，還不是男女主長得好看就行，而且現在追劇的都是各個明星的粉絲，不管演的好不好，這些粉絲買單就行，這要是有人說裏麵的演員演技不行，不用劇組的工作人員出去撕，這演員的粉絲就能極為有組織，有係統性的撕到對方低頭道歉，什麽出動水軍製造輿論之類的手段，這些粉絲運用的不要太熟練。”
    蘇暖暖越聽這眉心就皺的越緊。
    方知見狀，勾唇一笑，以一個過來人的語氣道，“覺得不可思議吧，我以前也這麽覺得，後來見的多了也就明白了，你想啊，那些投資的老板是什麽？”
    不等蘇暖暖回答，方知就又道，“他們是商人，商人做事注重的是什麽？”
    這一回蘇暖暖學乖了，知道方知並不是真的要問她問題，於是隻安靜的聽著方知繼續往下說。
    “商人重利，這是古往今來，所有人的認知，那些要看老戲骨演戲的人一般都是那種比較理智的觀眾，這樣的觀眾隻有在自己閑暇的時候才會追劇，一旦有其他事情忙，他們肯定不會再花時間在追劇上，但那些流量小生和流量花旦帶來的收視率就不一樣了，他們的粉絲可是瘋狂的願意為偶像拚命砸錢的，這些粉絲大多數都是年齡比較小的男孩女孩，他們普遍都還在學校讀書，不知道賺錢的辛苦，他們為了自己的女神男神，花錢根本就不心疼。
    你說，商機全在這些粉絲身上，作為投資方，他們能不喜歡流量小生和花旦嗎？是，老戲骨的演技好，可以讓故事情節變得豐富而精彩，但沒人買單，演技再好又有什麽用？這就好比那些寫網絡小說的，你說那些作者有幾個人是願意寫那些狗血幼稚的總裁文的？能寫的出一手好文章的人，大都清高，可你看看那些文學網站，點擊高，收入高的恰恰都是那些總裁文，到了最後，你看看有多少作者為了賺錢而改變文風去迎合讀者的喜好！”
    方知再次勾唇一笑，這抹笑容裏卻是帶上了學習的諷刺，“不為五鬥米折腰，說著好聽，真正能做到的又能有幾個？清高不這腰的人有，但這些人都是不缺錢的主，像我這種要背景沒背景，要錢沒錢的，隻能是隨大流。”
    方知如果舉的是別的什麽例子，蘇暖暖可能還不會有那麽大的感觸，可偏偏她舉的例子是網文圈的，作為一個為了稿費也硬著頭皮寫過總裁文的作者，蘇暖暖是一句話都反駁不了。
    而她同時也認識到了一個事實，如果沒有唐億風的支持，她現在可能還在琢磨著怎麽去迎合讀者的口味，怎麽去寫一本大熱文，怎麽一本成神，一年能有幾百萬稿費。
    她口口聲聲說著要靠自己，事實上，唐億風明裏暗裏的幫了她太多，其實，她現在能寫自己喜歡的東西，能做自己喜歡做的事，這都是因為她背後還有個唐億風。
    “暖暖，你是不是覺得我這話說的太消極，你很不能理解？”
    方知看著蘇暖暖，苦笑一聲，“像我們這種毫無背景的人的生活，你不能理解也很正常，畢竟你的生活裏不會有那麽多的迫不得已。”
    蘇暖暖聞言卻隻能跟著苦笑一聲，卻是什麽話都沒說，這要她怎麽說，難不成要將家裏的那些事都抖落出來，用來證明她能理解，並表示她以前也做過這樣逼不得已的事兒？
    她自問和方知還沒熟到這個程度，太過私密的話，並不適合拿出來說。
    “到了！走，下車吧！”
    因為這個話題，車廂內沉寂了一會兒，但很快方知就又恢複了雀躍的心情，推開車門就率先下了車。
    蘇暖暖看著方知站在車外掏出手機聯係人的模樣，笑了笑，掏出錢包付了車錢，又和司機道了謝，這才往方知所站的地方走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方知已經是掛斷了電話，轉身拉著蘇暖暖的手就往不遠處的一個廠區走去。
    “我已經和師兄聯係好了，他讓我們在那門口等著，他一會兒就出來接我們，你看到沒，這麽冷的天，這大門口還站著這麽多粉絲呢，沒有師兄出來接我們進去，我們可進不去這裏麵。”
    蘇暖暖順著方知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有許多小女生，臉頰被凍的紅紅的，冷的全身直哆嗦，卻仍舊在外麵翹首等待著。
    而她們吃那麽多苦，為的卻僅僅是在自家偶像出來的時候見上那麽匆匆一麵。
    看到這個畫麵，蘇暖暖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她不能說這些小女生的做法是對的還是錯的，每個人都有為了喜歡的人奮不顧身的權利，隻是這樣值得嗎？也許等她們長大了，回過頭去看的時候，能笑著說一聲，那就是火熱的青春，這可能就是最好的結局了吧。
    很快，蘇暖暖就看到從那一片廠房裏出來了一個穿著深藍色羽絨服，頭上帶著毛線帽，胸前掛著工作牌的男子。
    而與此同時，她身旁的方知也興奮的衝著那男子大幅度的揮了揮手，“錢師兄，我在這兒！”
    說話間，方知還不忘拉著蘇暖暖快步朝男人的方向跑了過去。
    男子看到他們之後就停住了腳步，隻招了招手，示意她們過去。
    待她們走到了門口，方知和男子笑著打了一聲招呼，有衝著男子介紹道，“錢師兄，這是陳教授的關門弟子，叫蘇暖暖，暖暖對劇組的工作內容也挺感興趣的，所以我就帶著她一起來了。”
    蘇暖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當方知說出她是陳雪徒弟的時候，她覺得眼前男人稍顯冷淡的態度一下子就變得熱情了起來，就連看著她們的眼神也亮了許多。
    男子伸出手，笑著自我介紹，“你好，我叫錢達，是比方知高兩界畢業的師兄，以前也在陳教授的研究室裏學習，早就聽說陳教授收了一個關門弟子，我一直挺想見見你的，但一直沒找到機會，沒想到今天倒是在這裏見到了。”
    蘇暖暖伸手與錢達輕輕一握，笑道，“錢師兄客氣了，今天不請自來，麻煩錢師兄了！”
    “哪裏，哪裏，兩位師妹，趕緊進去吧，這外麵怪冷的，攝影棚裏開了暖氣，比這可暖和的多。”
    錢達一邊說著，一邊就引著她們往裏麵走。
    進到廠區之後，蘇暖暖看到裏麵有著一個個占地極大的廠房，她還從來沒來過這樣的片場，事實上，她去過的片場就隻有上次唐億風帶著她一起去的影視城，影視城和這片場可不一樣，那都是實景，而且都是露天的。
    但這些片場卻可以根據場景的變換而變更裏麵的建築和布置，而裏麵的白天和黑夜，也完全由棚內的燈光營造。
    錢達在前麵引路，很快就將兩人帶到了一個廠房門口，這大門是兩扇足足有五六米高，刷著藍漆的大鐵門組成的，而在右手邊的大鐵門上又開著一扇小門。
    錢打打開了這扇小門，率先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