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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菲趕緊走過去，“小舅舅，你怎麽了？”
    俞炎承搖頭，“我不知道，我很難受，眼睛很疼。”
    方菲突然伸手，抱住了俞炎承，“不要難受了，小舅舅，你現在很幸福，有孩子有嬌妻。等你的病都好了，你還是那個混賬又完美的俞炎承。”
    俞炎承沒有吭聲，方菲也沒有再說，隔了一會，方菲從俞炎承的懷抱裏離開。
    “舅舅，在國外要積極的治療。知道嗎？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等我忙完，我就去看你，或者你好了，你就回來找我。”
    方菲朝後退了一步，她偏頭笑的像個小孩，“回答我一句好，讓我安心好不好？”
    如果說還有誰能讓方菲在他麵前笑的像個孩子，那除了唐錦兮，就是俞炎承了。
    “好。”
    “我也想，等你回來的時候我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我，好似不曾狼狽過。但是小舅舅，現在局勢變幻莫測，如果有一天我出現了意外，你一個人，要好好的，不必再掛念我，這是我的選擇，我沒有遺憾。”
    俞炎承聽得似懂非懂，“是什麽意思？”
    方菲笑，“沒什麽意思，回去吧，風大，沈萱憶還等著你呢。今晚早點睡，明天早晨的飛機哦，別睡過了。”
    俞炎承想起沈萱憶那張臉，他的心裏像是冒了蜜，剛才那種莫名的沉重被一掃而光。
    方菲這樣提，俞炎承都有點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了，他想要回去看他的小妻子。
    他點點頭，“那我走了。”
    “嗯。”
    方菲站在俞炎承背後，看著俞炎承朝那棟亮著燈的別墅走。她突然有一種滿足感，她的小舅舅終於不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俞炎承走了幾步路，卻突然回頭，他看著路燈下的方菲。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突然想要回頭，他好似有千言萬語和她講一樣。
    不知道為什麽生出這種感覺。
    俞炎承摸了摸寸頭，他微微皺眉，又轉身疾步如飛的朝小嬌妻那邊走了。
    方菲看著俞炎承的身影慢慢變成一個黑點消失，她唇角的笑意凝結住了。
    方菲朝著司機那邊走，她開口，“回老宅。”
    第二天一早，方菲去了墓地。
    她把白菊放在俞舒和她外公外婆的墓碑前，山上的風有點大，吹得她的衣角亂響。
    因為是冬日的清早，山裏升騰起了稀薄的霧氣。
    方菲蹲下來，她摸了摸俞舒墓碑上的照片，她把額頭輕輕抵在冰涼的墓碑上。
    “這麽多年，您原諒爸爸了嗎？恨他背叛嗎？不如我幫您報仇，讓他下去和您道歉？讓他跪在您麵前求您好不好？這樣，您是不是心裏舒服點？”
    安靜的墓園，回應方菲的隻有呼嘯而過的風聲。風將包裹著新鮮白菊的包裝帶吹得飄揚，將小鬆樹吹的亂歪。
    方菲看著墓碑上那個笑意溫柔的中年女人，她低聲問：
    “媽媽，您一定不舍得對不對，您也希望我救爸爸的是不是？”
    依舊沒有人回應她。
    “其實他這些年過的不好，沒有您他過的一點也不開心，別看他有過那麽多女人，但是沒有一個人走進過他心裏。他的心很孤獨，像一隻死了伴侶而孤獨終老的狼。
    其實我也想過讓他死，但是媽媽，我......做不到。您會氣我嗎，我沒有達到您預想的那個模樣。這些年，我也很糾結，可最終我給的選擇，都是很氣人的，我始終狠不下心。我總認為我一個人可以扭轉結局，但其實我做不到，我也......很累了，但是我又不能說我很累......”
    方菲歎了口氣，她對著墓碑自言自語了很久，最後起身，磕了三個頭。
    “我走了，爸爸還等著我救命。”
    方菲離開了墓園，她去了方盛，和方華簽完了合同。然後收拾了一下她的東西，中午的時候，她離開了方盛。
    趙墨跟在她身後，抱著一個盒子。
    方菲回頭，看了一眼方盛，“我還會回來嗎？”
    她像是在問趙墨，更像是在問自己。
    趙墨：“會的，您一定會回來的。”
    方菲打開車門，她心想，但願她能回來。
    下午。
    方菲去了醫院候著方瀾的手術結果。
    煎熬的每一分每一秒，好在最後手術成功。方菲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敢放下來了。等過了排異期，方瀾的病就可以慢慢修養了。
    算是從死亡線上被拉了回來。
    第二日上午，方菲約見了戚琳。
    咖啡館裏，她等了有半小時，戚琳才姍姍來遲。
    戚琳還沒有坐下，方菲淡笑，“和人談交易呢，最忌諱遲到，哪怕你遲到一秒鍾，不想給你機會的人，就會挑著你的錯，把你踢出局。”
    戚琳拉開椅子坐下，“你和我說這些幹什麽，我是女人，也不是男人婆，用不著像你一樣拋頭露麵。”
    方菲轉了轉咖啡杯，“想睡到顧長寒成為顧太太嗎？”
    “想。”
    戚琳想也沒想的回答。
    方菲笑意很淡，眼中有些寒涼，“簡單啊，道歉。”
    戚琳有些生氣，“我憑什麽跟你道歉，你以為你是誰？！”
    “我是能讓你成為顧太太的人，你還不道歉，我就改變主意了。這個世界上漂亮的女孩很多，比你漂亮比你家世好的很多，我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呢，想要達到目的，就要看清自己的身份和手段，沒有能力的時候，求別人辦事，姿態要放的低一點。我找你和找誰都一樣，你說，我為什麽要找你還要看你黑臉呢？”
    戚琳聽到方菲這樣說，她的臉色有點黑。
    女人大概都不喜歡別人踩低自己，戚琳也一樣，她不喜歡方菲拐著彎的說她差勁。
    方菲久處談判桌，自然知道怎麽拿捏別人。像戚琳這種級別的，她不動腦子都能打壓戚琳的囂張氣焰。
    “既然沒得說，我走了。”
    方菲拿著包，眼見著要離開。
    “誒。”
    戚琳有點慌了，她怕方菲走了，於是趕緊起身，扯住方菲的手臂。
    方菲回頭盯著戚琳，一雙眼睛很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