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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長寒就算被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畏懼分毫，反而是盯著方華的眼睛笑。
    “弄死我？我倒是想看看你怎麽弄死我。”
    “那還不簡單，我就把這把刀，豎著刺進你的喉嚨。”
    方華握著手中的水果刀，他把刀尖往下，速度很快的往顧長寒的喉結刺過去。鋒利的刀刃，帶著一抹寒光。
    方華眼中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味，好似顧長寒不阻攔，他就會真的把刀刺入他的喉嚨。
    顧長寒微微眯眸，見方華沒有停下的意思，他才終於伸手，扣住了方華的手腕。
    “怕了？”
    方華問。
    顧長寒搖頭，“不是，我隻是覺得，你是真的希望方菲回來嗎？”
    “總之，不該是讓你關著她。”
    “如果她回來，是搶你的位置呢？”
    方華眉頭一皺，“你這是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啊。”
    顧長寒有點玩世不恭，說話說一半留一半，吊足了人的胃口。
    方華眼中的神色涼了兩分，他手上用力，刀尖離顧長寒脖子的皮膚又近了幾分。
    可以說是近在咫尺。
    顧長寒扣緊方華的手腕，“鬆開，我告訴你。”
    “說！”
    方華這才鬆了手上的力氣，顧長寒沒那麽吃力了以後，他先是玩味的笑了一下，然後才緩緩開口：
    “你一定不知道吧，方菲的外公有一份遺囑。遺囑上寫著，若是方瀾之後，方盛的繼承人不是方菲，那俞家曾並入方盛的資產，就會全部從方盛分離出來，歸到方菲名下。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吧？”
    顧長寒話落，方華從顧長寒身上起來，他扔了手裏的刀，背對著顧長寒坐在了另一側的沙發上。
    顧長寒盯著方華的背影，他唇邊的笑意愈漸加深，“現在，你還想讓方菲回來嗎？”
    “......”
    方華沒有吭聲，他的確是猶豫了。
    俞家的資產全部都從方盛分離出來，意味著什麽，方華當然清楚......
    那意味著他將會失去半個方盛啊。
    如果方菲拿著這些資產東山再起，安城又哪裏還會有他方華的容身之地，難怪方菲簽署股權轉讓合同的時候，簽的那麽利落爽快。
    原來早就備好了後路，準備送他一場血雨腥風。
    原來......
    如此。
    方華起身，好似失魂落魄的走了。
    顧長寒不用去想，都知道此時方華臉上的表情有多難看。
    婚宴還在繼續，方華朝大門外去的時候，一路都有人和他打招呼，但他置若罔聞。
    他打開車門，鑽進了車後座。
    “回去吧。”
    方華靠在後車座上，拿手按了按眉心，心頭煩亂。
    等了一會，車子並沒有發動。
    方華把手從眉心拿開，他的視線放在駕駛座上。他熟悉的司機不見了蹤跡，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陌生背影。
    方華猛的坐起來，“你是誰？”
    唐錦兮回頭，“怎麽，見到我很意外？”
    方華眼中的防備退下去，他重新靠在車座上，淡淡開口，“唐少突然出現在我車裏給我當司機，如此屈尊，當然意外。”
    “我找你有事。”
    唐錦兮忽略方華既生疏又客套的話語，他開門見山，直接說明了來意。
    方華看了一眼窗外的月色，他把手肘放在車窗上，手背自然而然的搭在額頭，他好似有點累的微微仰頭，閉著眼睛。
    “你想問方菲的事情嗎？你問我，就問錯人了，我不知道她在哪裏。”
    “我來找你談，也隻是賭一把。”
    “賭什麽？”
    “賭你還顧念一點和她的姐弟情分。”
    “......”
    方華把手背搭在眼睛上，不吭聲。
    半響，方華降下車窗，低頭點了一根煙。
    他把夾煙的手隨意的伸出窗外，嗓音淡淡，夾雜著幾分疲憊，“我們聯手吧，我突然很討厭顧長寒了。雖然我也不知道我阿姐在哪裏，但是我想，把顧長寒弄垮了，她就該回來了吧。”
    方華嘬了一口煙，煙霧飄散的時候，他眼中狠光一片。
    唐錦兮把視線從方華身上收回來，他坐正在駕駛座上，目視著前方這條亮著路燈但卻空無一人的馬路。
    “是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聯手吧。我討厭顧長寒，真的很久了。”
    後座上方華淡淡的回聲，“嗯。”
    一根煙的寂靜。
    方華把手裏的煙蒂彈走，他盯著唐錦兮的後腦勺問他，“剛才在婚禮台上，你和顧長寒在吵什麽？”
    唐錦兮垂眸，眼中一片寒涼，“沒說什麽。這不關你的事情。”
    顧長寒幫方菲的消失找了一個很好的借口，是懷了顧長寒的孩子，所以去打胎修養了。但是唐錦兮不信，他覺得顧長寒的話，十句裏九句都是假的。
    如果方菲真的懷了顧長寒的孩子，顧長寒怎麽可能輕易的放方菲走，又怎麽舍得方菲去打胎。
    想一想都明白，顧長寒是在騙他。
    方華想也是沒說什麽好話，索性就沒有多問，他靠在車後座上，“你不忙的話，開車送我回去吧。”
    “很忙。”
    唐錦兮推開車門，他下車，甩上車門。
    方華盯著那個繞過車頭朝另一輛車走的唐錦兮，他趴在車窗上喊，“過河拆橋這個詞真是被你演繹的淋漓盡致，不送就不送，你把我司機弄哪去了。”
    唐錦兮頭都不回，“後備箱裏。”
    眼見著唐錦兮要走，方華卻突然開口：“唐錦兮，我剛才在顧長寒的房子裏看見一隻會發光的貓，你要不要去看看，很神奇的。你現在去看，可能還可以看見。”
    “不看。”
    唐錦兮當然不會信方華這種鬼話，他上車，囑咐司機回家。
    方華趴在車窗上笑的沒心沒肺，他衝唐錦兮開走的那輛車大喊，“真的會發光，不騙你。是隻母貓，好像還懷孕了。”
    等唐錦兮的車徹底開走了，消失在道路盡頭，方華臉上的笑意收斂了起來。
    方華的一隻手垂在車窗外擺了擺，他很輕的歎了口氣，“你賭贏了啊，唐錦兮。可惜我給你的是暗示，你卻覺得我說瘋話。我若猜的不錯，方菲就在這棟房子的某一處。”
    思及此，方華下了車。他沒有搭理後備箱關著的司機，而是轉身朝婚宴場回去。
    方華想去碰碰運氣。
    方華換了個地方翻進顧長寒的別墅，他站在書房門外盯著書房門上的指紋鎖皺眉。
    這麽多間屋子，唯獨這間鎖的嚴實。
    一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