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閨蜜(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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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躲開她,仇詩人放開了對裴芯的鉗製,樂顏則趁此擋在了她麵前,麵無表情,目無焦點,跟一名沒有自己思想的死士一般。
裴芯在樂顏身後,撚著她的頭發玩,對自己的處境毫不在意,有恃無恐:“你們全知道了又怎麽樣,”她鄙夷地看向仇詩人,“不過是有點蠻力,知道點陰陽界的事罷了,你能拿我怎麽樣?”
仇詩人挑了下眉:“對付你,這點本事足夠了。”
裴芯不信地嗤笑:“也不知道我表姐什麽眼光,找了你這麽個男人。”
這句話,很快就打臉了。
不知名女鬼和樂顏同時撲向仇詩人,朝他釋放怨氣,想要影響他的情緒,好讓裴芯控製他的心神,可哪想,她們連仇詩人的身都近不了,剛靠近就紛紛驚惶地想要逃開,卻仇詩人定在了原地,真正的動彈不了。
裴芯神情微變,想要操控著她們行動,發現自己已經操控不了她們後,終於意識到,她被騙了。
她臉色整個地往下沉,咬牙切齒:“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能抓你的人。”仇詩人根本不廢話,從兜裏掏出了——手銬,一把抓住還想要逃的裴芯,迅速地拷住了她的雙手。
全程圍觀的我,對最後出現的手銬有點接受不了,跳戲了:“怎麽是手銬啊?”
他睨我:“你還想我用符咒把她定住?”
咳咳,裴芯還是個人!
在這個時候,樂顏忽然尖銳地叫了起來。
她的叫聲,尋常人聽不見,可對於能感知到鬼怪的人來說,異常的刺耳,我捂著耳朵,都阻止不了那聲音鑽孔。
可這聲音,似乎並不是想對我們怎麽樣,樂顏她抱著自己,原本如機器般沒有表情的臉上充滿了痛苦,認真去分辨的話,她的叫聲裏也含著無望的悲痛,在她腳下,卻漸漸地流出一灘水。
如果不能阻止她,她最後是不是就會化成一灘水?
“怎麽、怎麽回事啊?”
我耳朵疼得受不了,又驚慌於她這種情況,下意識地伸手抓住樂顏的手臂,我本意隻是想阻止她,卻在那一瞬間,看到我的手跟她的手重疊在了一起!
下一秒,我“看到”了很陌生又很熟悉的畫麵。
我看到我和裴芯手拉著手,一起逛街,一起買手鏈,一起給對方帶上,一起歡笑,一起到學校附近吃燒烤,互相喂對方。
我看到在舊宿舍四樓走道裏,“我”恐慌地跑到門前,拍打著要裴芯開門,可門內的裴芯一點動靜都沒有。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我”一轉身就看到劉峰追了過來,他仿佛看著殺父仇人那樣看著我,嘴裏不停地嚷著:“都是你,都是你這個賤人,都是你!”
“我”很害怕,想要逃,想要躲進門裏:“小芯,你快開門啊,小芯!”
“我”使勁撞著門,恨不得有穿牆術可以躲進去,眼看著他掏出刀子朝“我”紮過來,“我”尖叫著想要從他身側跑走,被他一把抓住,刀子狠狠地刺進了“我”的身體裏!
疼,好疼!
劉峰跑走了,“我”掙紮著挪動身體到門邊,舉高滿是鮮血的手去拍門,“我”希望裴芯能夠開門,能夠救救“我”。
“我”還不想死,“我”要是死了,我媽媽怎麽辦,她一個人,要怎麽活啊?
可是門依舊緊緊關閉,感受著自己生命在一點點流逝是最讓人痛苦的。
明明,她就在裏麵,為什麽,不給“我”開門,為什麽不救“我”。
說好的要一直在一起,說好的要一直愛對方。
我們,是閨蜜啊!
……
我被往後拽,互相交疊的手終於分開,然而,我還沉浸在樂顏死前的畫麵裏無法平複,我弓著身子抱著自己,不停地在問,為什麽不開門,為什麽不救我,為什麽……
但我沒惶恐太久,就被擁入一堵寬厚,有著我所沒有的溫暖的懷裏,在這裏,我不用害怕再被傷害,我不要再害怕無處可逃,無處可躲!
我覺得不夠地往仇詩人懷裏縮,恨不得貼得更緊一點,多汲取一些他的溫度,才不會那麽冷。
仇詩人沒有抗拒我,樂顏的叫聲還在持續,他一手捂著我耳朵,凶狠地瞪向裴芯,裴芯則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的目標不就是想救樂顏嗎,她早就跟我的靈魂緊密相連,就算你們拿走她的靈魂碎片又怎麽樣,我操控不了她,我也能讓她就此消失!”
她恨意十足地瞪著我們:“有本事現在就把我抓走啊,我被判了刑,天地間,就沒有樂顏的魂,就連樂琴阿姨,也同樣活不了!”
“你!”我慢慢平複後就聽到這樣的話,帶著樂顏死前的記憶,驚怒交加,“就為了自己的私欲,你可以用別人的血肉來做踏腳石,是嗎?”
把她當閨蜜的樂顏,死前是多麽的絕望啊,她在最後一刻,都還在想著裴芯會給她開門!
她算計害死的不是別人,是對自己好的姐妹啊,是有多狠的心,才能將苦苦哀求的樂顏拒之門外,讓她麵對那麽凶殘的歹徒?
裴芯卻昂著頭顱說道:“隻要能成功,有什麽是不可以的!”
我被氣得說不出話。
不是說,一定要做好人,也不是說,一定要做多麽正義的人,可是,是人,總要有自己的底線,是人,那顆心應該是熱的,是人,有所為有所不為,否則,跟禽獸有什麽區別。
不,這麽說是侮辱了禽獸!
仇詩人卻笑了,淡淡的無人能撼動他的那種笑,他說:“你以為,讓你住的那家賓館,是那麽好住的嗎?”
“什麽意思?”笑容一收。
他蔑視地看著她:“昨晚後來,我也去了那家賓館。”
什麽?
我詫異地抬頭望向他,他昨晚還有出去嗎?我都不知道。
裴芯呆立了兩秒,想清楚什麽,她驚怒得五官都忿張了:“你做了什麽?”
仇詩人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他做了什麽。
他手指在空中一捏,似捏住了一根無形的線,然後,沒有任何猶豫地將其扯斷。
他原本沒打算做到這一步的,是裴芯自己,把他逼到了這一步。
樂顏的叫聲停了,裴芯更加慘烈的叫聲響起,她捂著腦袋倒在了地上,痛苦地在地上翻滾。
她試著伸手想去抓仇詩人的褲腳,可她怎麽使勁都碰不到,她痛苦地叫道:“救我,救救我……我、我還有樂琴阿姨,你救我,我就放過她,我說真的,你快救我,不然她得跟我一起死,一起死!”
“不就是她手上的那條手鏈。”仇詩人發起狠時是從不留情的,他直接點破她最後的希望,“我想,你找班瀾前,就已經先找了樂琴,你告訴她,那手鏈是樂顏的遺物,你想留著做個紀念,可想而知,樂琴那麽痛恨你的所作所為,又如何會將手鏈留在你手上,定是拿回去,可怎知,你在手鏈上做了手腳,一步步地控製她的心神,竊取了她的靈魂碎片讓她神誌不清,最後再將這位……”
他掃向無名女鬼:“……的靈魂碎片封在樂顏的相框裏,隻要樂琴始終不放開女兒的相框,你就能通過自己養的女鬼來操控樂琴的作為,我想,大概是樂琴不依不饒地追查女兒的死因,知道了你的秘密,如今輿論都在批鬥你,你想殺她,可她的死決不能跟你有一點關係,所以你就想出這一招,有我們可以給你作證,讓她死於養鬼的反噬裏。”
他一手摟著我,空出一手從兜裏,取出了一條手鏈,我一看,不就是樂琴阿姨戴在手上的那一條嗎,他是什麽時候取走的?
在看到那條手鏈後,裴芯徹底絕望,然後,她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巴都流出血來,這還不算什麽,她露出來的皮膚可以看到,有什麽東西在她皮肉裏鑽來鑽去,似乎馬上就要破皮而出,看得我心驚膽顫,頭皮發麻。
情緒平複後,我剛覺得這麽跟仇詩人抱在一起不合適,正想退開呢,看到這一幕,我果斷又縮回他懷裏:“她這是怎麽了?”
“她用的不是正規的養鬼術,是將自己的身體變成邪祟一樣,然後才來操控鬼怪,她估計是被什麽人給坑了,教了她這麽惡心的方法,現在,遭到反噬而已。”
我都不敢問,是怎麽把自己身體變成邪祟的,因為我想到,從樂琴阿姨口中爬出來的可怕的蟲子。
“那怎麽……”辦。
我“辦”字還沒說出來,就看到有一隻拇指指甲大小的蟲子,從她的手臂上鑽了出來,真是特別的觸目驚心,裴芯發出更痛苦的慘叫。
都不知道,看不到的衣服底下,是什麽情況。
仇詩人麵色不變,這樣的畫麵都未能使他動容,但他也沒有讓裴芯死掉的打算,他將我推到他身後,拿出一塊黃布,蓋在裴芯身上,又取出一壺酒,倒在黃布之上,隨後又扔了一張符紙,貼在黃布上。
我都不知道,這些東西他都藏在了哪裏?
裴芯身體抽搐幾下,慢慢地平靜下來,最後昏死過去,奄奄一息。
“她體內的邪物暫時被震懾住。”仇詩人跟我解釋了一句,便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沒多久,夏右捧著一碗熱乎乎的酸辣粉進來了。
酸辣粉那香味,讓一整天沒吃什麽我的有了食欲,但一瞄到從裴芯身上鑽出來的幾隻蟲子,食欲馬上轉變成嘔欲。
嘔吐的欲望。
夏右身後還跟了兩個男的,她看到房間裏的一切,依舊呼嚕嚕地吃著粉,抽空跟我打了聲招呼,再指使著跟她來的那兩男的將裴芯搬走。
我有點明白仇詩人為什麽還特意把夏右叫上來一趟了,大概是能有搬裴芯的苦力?
看他老神在在的,肯定也是嫌棄了裴芯此時的模樣。
不過夏右來了,仇詩人沒讓她白來,兩人將樂顏和無名女鬼的靈魂碎片從牌位解放出來,讓她們的魂魄重歸完整。
兩鬼先是迷茫,仇詩人喂了她們有利於鬼魂補元氣的符咒,她們逐漸地恢複清醒。
夏右負責那無名女鬼,她雖然被裴芯囚禁,但她的死跟裴芯並無關係,隻是被裴芯鑽了空子而已。
至於裴芯……
她一直在發愣中,不知道這一年裏發生的事情,她還有沒有記憶。
“能,”她終於開口了,茫然中帶著迫切,“能帶我回家嗎,我想見見我媽,我想見見她!”
子女在外受了委屈打擊,都會想要回家,那仿佛是最安全的港灣,更何況有疼愛她的母親。
可樂琴阿姨如今的狀況……
“好!”
我驚訝地看向沒任何猶豫就同意的仇詩人,他將樂顏暫時収進一顆玉珠裏,玉養人,也是溫養靈魂的好東西,隨後,他將玉珠扔給我,看我手忙腳亂的接住後,提溜起我的衣領帶著我往外走。
“放開,我會自己走。”
“就你一分鍾裏有五十九秒在發呆,我真怕你撞牆死!”
哪有那麽誇張!
車上,我瞄了眼手中樂顏暫居的玉珠,悄聲問仇詩人:“樂琴阿姨現在的情況,讓樂顏見到了好嗎?她會不會發狂,再跟趙陽那樣做出點什麽事來?”
剛剛被裴芯的事嚇到了,沒來得及問,裴芯就被帶走了,樂琴阿姨究竟怎麽一回事,都沒能知道。
仇詩人沒好氣地瞪我:“你覺得我要沒把握,會讓裴芯就那麽被帶走?”
我一樂:“你的意思是?”
“她早就沒事了,裴芯練那個肮髒玩意,她的身體是不適合將一個幹淨的生魂養在身邊的,會相斥,所以,樂琴的靈魂碎片就在樂琴家裏,我在宿舍樓下等你們時,夏左已經跟我匯報過,找到了樂琴的靈魂碎片。”
“真真、真沒事了?”
“夏左做事還是靠譜的。”
這點我承認。
所以,當我們重回樂琴阿姨的家時,這個家裏僅存的陰祟之氣都被清除了,夏左還請了個醫生,來給樂琴阿姨打點滴,醫生告訴我們,樂琴阿姨就是身體比較虛,打點補品,養幾天就會緩過來了。
醫生給了叮囑後,就離開了,我將樂顏放出來,她怕自己身上的鬼氣會讓身體虛弱的母親更不好受,便隻站在一旁遠遠看著,不敢靠近。
“以後,我媽媽要怎麽辦,她一個人,要怎麽辦?”
她蹲在地上哭,悲切、不舍,還有不甘。
我不知該怎麽安慰她,說現在社會福利好,等她老了可以進福利院?聽起來……就不太好!
“你母親,會有後福。”仇詩人突然開口,他不會安慰人,所以他說的,都是實事,“從她的麵相看,她不久後還會有一女,應是養女,那養女有孝道,會把你母親照顧好。”
真的?”
“我不會在這種事上說謊。”仇詩人凜然地瞟她,似對她的質疑感到不高興。
可他越是這麽有底氣,越讓樂顏能夠相信。
我乘勝追擊:“我我、我有空的話,會常來看看她的。”
她慢慢地放下心來,誠摯地看著我倆:“謝謝!”
我抓了抓衣擺,試探地問:“那、你還有什麽心願嗎?”
這話就跟讓人交待遺言一樣,可仇詩人說了,她的魂體飽受摧殘,不適合再待在陽間,是肯定要走的。
她沒有太大反應,隻是眷戀不舍地看著自己母親,隨後搖搖頭。
“那,你不見見裴芯?”不想質問她為什麽要這麽做?不想揍她兩拳出出氣?
樂顏聽了,沉默了良久,她選擇搖頭:“不用了,沒必要。”
她朝我看來,微微一笑:“她,不值得。”
不值得再花心思去問,不值得為這麽個人難過或仇恨。
我有點敬佩她,這是個有正氣,又豁達的女人,不,現在已經是鬼了。
唉!
……
我在廚房裏給仇家父子倆做早餐,從樂琴阿姨那離開時天都亮了,到幼兒園接了小寶就回這來了。
小寶發現我竟然還在,不用隔很多天就能看見我,一路上都是蹦跳著走路的,我見他這麽高興,隻得任勞任怨地給他們父子做飯。
然後,豎起耳朵,聽客廳裏的仇詩人講電話。
然而整通電話下來,他都是“嗯”“行”“我知道了”,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講什麽。
待他把電話掛了後,我洗了手隨便擦擦,就趴在廚房的門框上,巴巴地盯著他看,他瞟我一眼,往椅子上一坐:
“夏左審過了,最初,裴芯隻是模模糊糊地能感覺到鬼魂的存在,後來遇到了一位師父。”說到“師父”二字,他不屑地哼了一聲,“她跟著這位師父,學了點術法,也學了點不入流的養鬼術,三年前那女鬼剛死,正好被她拿去做實驗。”
“就是這個師父告訴她,我可能跟陰陽局有點關係,或者我本身懂點這方麵的東西之類的,所以她特意找上我,希望陰陽局介入,以此證明樂琴阿姨的死跟她沒關係?”
仇詩人點頭。
我湊過去,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我想她估計也是說不清楚師父的身份,就不問了,我就覺得奇怪吧,這個世界就數人多,鬼也多,她隨便大街上就能找到可以讓她収的鬼,怎麽偏要將樂顏害死呢?”
“你找老公,也是滿大街隨便找一個?”
“這不一樣?”
“沒什麽不一樣。”他翹著二郎腿,“凡事講究一個機緣,養鬼也得那鬼合自己心意,大概,她就看重起來,樂顏為人比較正氣,若能好好培養,以後壯大她的幾率還是挺大的,當然,不排除裴芯她有別的想法。”
“可是……”
他眯起眼:“你哪來那麽多問題,我又不是裴芯,我哪知道她什麽想法。做飯去。”
我瞪他一眼,氣呼呼地起身回廚房:“做了也沒你的份。”
淘米下鍋煮,準備煎兩個雞蛋,蛋打下碗後,心裏實在堵,我又出去了。
我特意將椅子搬到仇詩人麵前坐下,直盯著他。
“你還想問什麽?”他沒好氣地問。
“就是,”話到嘴邊反而躊躇起來,手在腿上來回扒拉,“裴芯她,會死嗎?”
“命是被救下了,但恐怕,她下半生都得是個廢人了。”
來回動的手停了下來,我輕輕“哦”了一聲,垂著腦袋,蔫蔫的。
他瞄我一眼:“心疼你這位表妹了?”
“說不清,”我勉強笑笑,“她那麽想要變得光彩奪目,結果把自己變成了個廢人,”我苦笑著搖搖頭,“還真是報應。不過,我心疼的,是我老姨,她要是知道了這事,都不知道怎麽生氣呢。”
年紀大了,最怕她會氣壞身子。
仇詩人靜靜地看著我,他向來不會安慰人,便不說話了。
我自個憂傷了一下下,打起了精神:“你說真是巧了哈,我能看見鬼,我這表妹也能,不會是我們祖上也有捉鬼人吧?”
他別有深意地看我一眼,淡淡道:“或許。”
頓了下,他補充道:“在大概五百多年前,陰陽界盛極一時,不管是陰陽師、風水師乃至道士、捉鬼人,都很受歡迎,他們也都很有本事,特別是某些人,某幾個家族和門派,但到了現代,幾乎都失傳了,哪怕是他們的後人,基本都已經成了普通人,連陰陽界的事都不知道,慶幸的是,仍會有一些後代血脈了繼承了先祖的能力,不至於讓陰陽界徹底沒落。”
然而繼承的能力有高低,有的一生下來就有,有的是中途慢慢出現,或受刺激爆發出來,也有的,隨著成長都沒激發出來而隱沒。
如今的世界,靈氣匱乏,除了這些陰陽界的後代,已經很少有真正的普通人具有陰陽資質了。
仇詩人不開嘲諷技能,不傲慢地diss你的時候,他的聲音是很好聽的,比那些聲情並茂去演講的還讓人沉浸,我都想他接著往下說,跟小時候聽外婆講故事一樣,我覺得陰陽界裏,一定有很精彩的故事。
想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他高興了多給你講講,覺得說夠了,他就不說了,卡在這裏,他悠哉得喝起水來。
我想著他剛剛說的那些,暗暗做了個決定。
“那個,快十一假期了,你,”我試探性地問,“有假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