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戲子(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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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戲班主在說謊?
    對了,還有我做的那個夢,若真的是不小心跟戲子女鬼共情了,那麽那件事一定是真實發生過的,我那會隻看清了大鬆,還有另外兩個男子麵容模糊,會不會就是……
    我閉了閉眼睛。
    預想成真了,如今這事,我不想管也得管了,速度還得快,否則,外婆年紀那麽大了,不知道能不能撐得住。
    煮了點東西讓一大一小外加一隻寵物做早點,我便摸到了鄰居家裏,戲班子裏的人到我村裏表演,就被打散了安插在各個家裏頭暫住。
    鄰居一樓的空房間裏打了地鋪,住了兩個女戲子,都是年紀有點大的。
    她們在和鄰居嬸嬸聊著天,我假裝來串門,就坐在一旁聽著,現在大家聊天的內容免不了都繞在兩起凶殺案上,看見我還問我昨晚到底怎麽回事。
    鄰居嬸嬸還如此擔心我,自然是認定我不會是凶手,我小時候都住這裏,她也算看著我長大的,更何況,村子裏的人都很信服我外婆。
    在我大致說了一下後,她還寬慰我:“你放心吧,你外婆肯定不會有事的。”
    然後,略帶著點炫耀地跟那兩個戲子說:“你們不知道吧,她外婆可厲害了,村裏頭要有什麽不對的邪門的,找她準沒錯。”
    我聽得心裏咯噔一下。
    那倆戲子雖然笑著,卻明顯不信:“那這事也邪門,你們怎麽不找她?對了,現在失蹤了?”
    我心裏不太舒服。
    鄰居嬸嬸撇嘴,神情漠然幾分:“她可不是什麽人都幫,這做了惡的,找她是沒用的。”
    “這人是不是做了壞事,她還能知道?”
    “那可不,誰也別想騙過她。”嬸嬸拍拍我,“她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我暗暗抓了抓褲子,再故作平靜地問嬸嬸:“我外婆這麽厲害我都不知道呢,我外婆不會是什麽傳人吧?”
    嬸嬸看著我,像是想到什麽,懊悔自己剛說得起勁,嘴裏又沒把門了,忙補救地說道:“唉,小孩子家家問那麽多做什麽,聽聽就算了。”
    我心裏有了計較,沒有繼續外婆的話題,而是問起那兩個戲子:“我看你們有點眼熟耶,你們之前是不是也來過我們這裏啊?”
    其中一個戲子果斷搖頭:“沒有啊,這是我第一次來你們這邊。”
    另一個卻目光閃躲,沒有說話,但她的同伴,前麵那位用胳膊頂了頂她:“你在這戲班子裏比較久,是不是之前來過啊?”
    “沒有,怎麽可能過來。”話是這麽說,可我看她不太自然的臉色,她一定隱瞞著什麽,剛剛鄰居嬸嬸和那位戲子說起凶殺案時,她也是沒怎麽開口說話。
    我不動聲色,又跟她們聊了兩句,反複詢問都沒有外婆的消息後,借故太擔心外婆沒待太久就離開了。
    一回去,看到等在院子裏的仇詩人,我撲過去揪住他的衣領,惡狠狠地低聲質問:“我外婆,她到底是什麽人?”
    我以為他會繼續跟我打馬虎眼,他任由我揪著他的領子,還不痛不癢的讓人牙癢癢的模樣,豈料一開口就是
    “她是個卦者!”
    問天買卦,卜曉未來。
    我瞪圓眼睛,直到眼睛酸澀了才曉得眨一下,然後怔怔地鬆開他:“卦、卦者?”
    “陰陽界眾多術師的一種,沒有太強的武力,但在陰陽界鼎盛時期,是受人尊敬的尊者,許多人求上門,不惜拿所有身家寶物來換,隻求一個結果。”
    “可你不是說,預知天機,有違天道,是會……”遭天譴的。
    仇詩人定定地看著我,我恍然地想到外婆早早就瞎了的一雙眼睛。
    “卦者是陰陽界裏最早沒落的一支,後來除了陳家,就沒有純粹的卦者了,但陳家的後代學聰明了點,他們精通推演、卜算,通過一個人的麵相等等方麵,經過卜算得出他的過去,再給出一個大概的未來,雖然給出的這個未來充滿了變數,可大方向不變,給後來的這些卦者得以長命的機會,所以,能存活到現在的卦者,要麽已經失去了預知之力,要麽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運用這項能力的。”
    一下子接收太多訊息,我腦子嗡嗡地響著:“那、那我表哥也是?”
    “他還不算吧?應該是繼承了點你外婆卜算的能力,給他人卜卜卦,看看風水什麽的,陳家,在陰陽界是老家族了,不像那些騙子隻能在街頭拉幾個客人。”
    想到夏右說,要請仇詩人去幫個忙,都有人幾百上千萬的出手,怪不得表哥一點不缺錢。
    我腦子裏一片暈乎,半響,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先不管這些了,把外婆找到才是真的。”
    不管這些能力者多麽厲害,他們都是人,受到致命創傷會死,到了一定年紀也會死。
    我準備回凶案現場看看,本來是不放心將小寶放在家裏的,但仇詩人說,外婆在家裏布了陣,尋常邪祟進不來,更何況有黑蛋看著。
    我有點內疚,不知該怎麽跟小寶說要讓他一個人待在家裏,他自己眨巴著大眼睛,很認真地對我說,他會在家裏等我和太姥姥回去。
    一點都不像尋常人家的五歲孩子,他太懂事了。
    我摸著他的小腦袋,這麽好的孩子,他媽媽怎麽舍得不要呢,換做是我,什麽也不換。
    ……
    戲台,包括挨著戲台的化妝廳都被封鎖起來,我花了好大力氣,最後還是借用了特殊部門的身份得以進入。
    我在戲台上翻翻找找,試圖找出什麽有用的線索,仇詩人靠在一根做支撐的竹子上,閑閑地拿著一張白紙在折著,抽空說道:“其實,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不全是壞處,很多進這行的,都隻能勉強感應到靈,勉強摸到一點玄學的邊邊,你倒好,那雙眼睛就是標準的二點零,看得清清楚楚,得天獨厚。”
    我頓住,抬頭看他,想要求證他話裏的意思,他則專注在手中的白紙上,一個眼神都不給我。
    站起身,我環顧著整個戲台。
    作為凶案現場,不管是凶手殺人時帶著的仇恨,還是死去的人留下的痛苦不甘,都在這裏留下不少黑氣,那是怨氣所形成的。
    黑氣像空氣,遍布在這空間裏,以死者死去的地方最重,有個地方,卻最為稀薄。
    我走到稀薄得近乎無的地方:“我記得這地方原本放著一個大箱子吧?”
    戲台上放了好幾個大箱子,要不是根據黑氣的分布,我都不知道這裏少了一個大箱子。
    可是這裏被封鎖著,是怎麽把一個大箱子移走的?
    我又拉著仇詩人到化妝廳,然而重要的東西,戲子們都隨身攜帶的,怎麽會丟在這裏,箱子有,可我翻過了,都不是戲台上不見的那個。
    “你怎麽回事啊?”
    從化妝廳後門出去,來到古屋裏頭的某個院子,就聽到有人在嚷嚷。
    過去一看,是某個中年女戲子,正在嗬斥那個打雜小妹,好像是打雜小妹拖的大箱子撞到了中年女戲子。
    打雜小妹停下來,對中年女戲子一個鞠躬,便低著頭繼續去拉那個大箱子,給人的感覺陰陰沉沉的。
    等等,大箱子?
    我忙走過去,裝作路過:“出什麽事了?誒,你這箱子裝的什麽啊,每次見你,你都要帶著這麽大的箱子,累不累啊?”
    打雜小妹縮著肩膀低著頭,一副抗拒跟外界交流的自閉模樣,我問話時,她也隻是停下來,瑟縮地站在那。
    “她力氣大。”中年女戲子替她說道,“也不知哪來那麽大的力氣,老板就看中她這身力氣,才招她進來搬搬東西。”
    “哦,這樣。那你們這箱子裝的什麽呀,我能看看嗎?”
    “嗨,能裝什麽啊,就那些道具唄。”中年女戲子很大方地自己走過來把箱子打開,那箱子也沒鎖,叫葉子的打雜小妹更沒阻止的意思。
    我往箱子裏一探,確實是一堆道具。
    箱子重新合上後,葉子沒有招呼,繼續拖著箱子走,中年女戲子搖頭歎:“這葉子啊,蠻能幹的,就是一副我們大家都會欺負她的樣,嘖。”
    我借機跟她聊兩句,末了,老套路的問她:“你看著很眼熟耶,之前是不是也來我們這裏演過?”
    一說到這個,中年女戲子麵色就不自然起來,甚至找借口走了:“哎喲,我還有事呢,不能跟你聊了,我先走了啊。”
    我瞪著那堪稱落荒而逃的背影,氣得鼓起臉頰。
    這麽拙劣的演技,我要看不出有問題,我就比我外婆還瞎!
    仇詩人戳了下我臉頰:“接下來打算怎麽做,班偵探?”
    “之前找孟萌時,你不是一下子就找到了嗎?”
    “你要有本事給我你外婆的靈魂碎片,我也給你找到她。”
    那還是算了。
    我仰天發了一會呆,補充一下腦能量後重新出發。
    “去哪?”
    “找班主啊。”這件事肯定跟他有關係的,與其到處瞎轉,不如從他身上下手。
    如果,那個夢裏我看不清的兩個男人,一個是辜有成的話,另一個,很有可能就是這個戲班子的老板。
    目前來看,凶手就是來複仇的,百分百會對夢裏的第三個人下手,我跟著戲班主是不是就能逮到凶手了?
    ……
    “我叫你姐姐行了嗎,你到底想幹什麽?”戲班主被我磨得受不了,向我求饒,“你都纏著我一整個下午了。”
    我假裝沒聽到他的哀求,在他暫住的房間裏轉悠:“老板,你們到那麽多地方演出,都會拍照的吧,借我看看?”
    我伸手要去拿他放在桌上的一本相冊,這種做法是不太禮貌,但非常時期就不要計較那麽多了。
    可戲班主看著五十多了,動作卻很快,一巴掌拍在相冊上阻止我觸碰:“不好意思,事關我們成員的肖像權,不能隨便給你看。”
    有情況啊!
    我心裏暗暗盤算著,然後往後退開,舉起雙手表示自己不碰,給仇詩人使了眼色:有辦法嗎?
    仇詩人回我一個:出去說。
    然後,我在戲班主幾乎喜極而泣的目光下,和仇詩人退出了那間房。
    太天真了啊班主,找到凶手前,我怎麽可能離開你呢。
    躲在屋外頭:“怎麽樣?”
    仇詩人將他剛才折疊的紙鶴遞給了我。
    “這可以做什麽?”
    “幫你把那相冊偷出來。”
    我眼睛一亮:“怎麽使?”
    “你朝它吹口氣。”
    我懷疑地瞥他,見他神色定定的樣子,半信半疑地往紙鶴上用力吹了一口。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紙鶴真的動了……好吧,也不是多神奇的事,畢竟之前見仇詩人使過,可由我吹口氣動起來的,還是挺稀罕的。
    紙鶴悄無聲息地從窗戶飛進去,仇詩人靠在牆上,對結果漠不關心,或者說勝券在握,我則趴在窗戶底下,偷偷往裏麵探頭。
    班主坐在床邊歎著氣,完全沒注意到有一隻紙鶴從他身後飛到了桌上,一點點挪開了他特意壓在相冊上的書本,更沒發現,小小的紙鶴,真的能將一本厚厚的相冊叼起來,慢慢地往窗口飛來,被我成功接住。
    激動地抱住相冊,小時候偷媽媽包裏的零錢去買糖吃都沒這麽亢奮過,蹲在窗戶底下,壓了壓胸口。
    站一旁的仇詩人鄙視我:“瞧你那點出息。快看看吧,可別什麽訊息都沒有。”
    我哼道:“就算這本相冊沒什麽用,我守在這,就不信凶手不出現。”
    仇詩人勾了下嘴角,沒有反駁的話,抽出煙包,咬一根出來點上。
    蹲得腳酸,吹了吹地麵,盤腿坐下,翻開相冊。
    相冊有點舊了,應該有點“年紀”了,我之所以對它好奇,不僅僅是因為我要碰它時班主的緊張,還因為,出門在外,班主不僅僅將這麽一本舊相冊帶在身邊,還拿出來放在桌上,肯定是前不久剛剛自己翻過。
    在如今兩起凶殺案,氣氛緊張的時候,誰會去找出一本舊相冊來翻?
    當然,這些都隻是我的猜測,很難說這位班主是不是有什麽不一樣的愛好和習慣。
    打開第一頁,就是一些戲子演員的照片,有單純合照的,有在表演時被拍下來的,翻到第三張時我就停了下來。
    雖然很多女戲子上了妝後,看起來幾乎長得一樣,可我還是能一眼認出,這張照片裏的人,就是我見過兩次的戲子女鬼。
    她有一種別樣的風韻,眼睛卻非常清澈,我要是男人,就會多看她幾眼的那種。
    我忍不住往下翻,看到她的不少照片,竟然都被班主保存得很好,完全不像是侵害過她的人。
    正常人,害死了身邊的人,還會留著對方的照片?要說戲班主對她用情太深,更不可能跟其他兩個男人一起欺淩她啊。
    其中有一張,是卸了妝的,跟濃妝時的豔麗不同,沒化妝時,她那張臉,純淨得像個高中生,反差極差。
    在她身旁站了一個小女孩,戲子女鬼對著鏡頭溫柔的笑,那個跟她五官有點相似的女孩則麵無表情,緊緊依偎在她身旁,看得出很依賴她。
    但她左邊的臉避著鏡頭,看不太清楚,好像是畫了黑線?
    我困惑地盯著那個女孩看,覺得她很眼熟,在哪見過呢?
    抱著疑問繼續往後翻,再一次頓住。
    這兩張是合影,背景很熟悉,就是這個村,一張是整個戲班子的合照,一張,是班主跟村長等人的合照,裏頭就有辜有成,村裏有德的長輩,和村幹部。
    等等,這個村幹部,不就是昨天傍晚,跟著一起到外婆家的那位嗎?
    他當時一句話沒說,更沒像辜有成和班主那般,請求外婆幫助他,我當時都沒注意到他的。
    我心亂如麻地合上相冊。
    仇詩人瞥一眼過來:“找到你要的了?”
    “我、我好像搞錯了什麽。”
    仇詩人並不意外:“哦?”
    “如果,”我被自己心底的想法震得有點臉僵,“如果班主不是我夢裏的第三個男人,那麽……”
    抬起頭,天已經快黑了。
    仇詩人叼著煙同樣望天:“你可得抓緊點,要是猜錯了,人就被帶走了。”
    所以,是留在這邊繼續守,還是去找那個村幹部王獻國!
    我緊緊扣著相冊,努力去回想,但我對那個王獻國真的沒有印象。
    冷靜冷靜冷靜!
    我閉上眼睛,在腦子裏回放昨天四個人到外婆家的情景,村長……辜有成……班主……王獻國……
    我猛地睜開眼睛,並迅速起身,將舊相冊小心地放到窗台上,跑過仇詩人身邊時,拽著他一起跑。
    他大長腿,我小跑著他隻要走快一點就行:“確定了?”
    “嗯。”
    每個人身上都會帶有一定的罪惡值,最直接的體現就是黑氣,那並不容易捕捉,需要特別專注,才能察覺到那幾乎融合在光中的黑氣,就算我能看見,也總是忽略掉。
    昨天到外婆家的四個人裏,辜有成和王獻國的黑氣是最重的。
    別人觀其人好壞,要麽看麵相,要麽卜卦,我很直觀地就能看出來,怪不得仇詩人說我得天獨厚。
    當然,這並不是我判斷的唯一標準,因為這黑氣,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形成,不一定是傷害了戲子女鬼。
    我是突然想起,跟戲子女鬼合照的那個小女孩是誰了。
    那個打雜小妹!
    藏起來大半的左臉上根本不是畫了黑線,而是那有一道疤痕。
    她當時拖著那個大箱子,去的方向,是不是王獻國的家我不清楚,但那個方向是離開古屋的,班主就住在古屋裏。
    這個村說小也不是特別小,我找人打聽後得知,到王獻國的家,徒步過去的話,得走個二十分鍾。
    換做平時可能沒什麽,可現在,時間就是生命!
    我找鄰居,借了一輛小毛驢,咳,就是一輛電動車,機動車樣式。
    我有模有樣地兩手撐著車頭手柄,再帥氣地對仇詩人指了指後背:“快,上來。”
    他很懷疑地上下打量一眼:“你、確定行?”
    “必須行!”
    結果是不行,我以前倒是接觸過,可從沒真真正正的開過,更何況都過去那麽久了,仇詩人一坐上來,我油門一催,差點掉溝裏去,幸好後麵這位大長腿往地上一蹭,免了我們悲慘的命運。
    他從車上下來,握住了車頭手柄,嫌棄地揮著手掌:“坐後麵去。”
    他腿一跨,坐在了我的位置上,他這麽高壯的人,瞬間讓整個小毛驢顯得特別的小,我勉強坐在後座上,有點擠,緊緊挨著他。
    “抱穩了!”他油門一催,車子離弦的箭“咻”地出去了,我慣性地往後仰,嚇得趕緊抱住他的腰。
    一開始我坐得膽顫心驚的,但他除了一開始有點不穩外,沒兩分鍾就上手了,又快又穩地朝著之前問來的方向開去。
    之後又問了幾次路,準確地找到王獻國的家。
    太陽已經下山,有些門戶都開了燈,王獻國的家還黑乎乎的,並沒有光從窗戶透出來,就跟家裏沒人一樣。
    “有人……”嗎?
    我剛碰到門,門就被我往裏推進了一點,這門沒鎖。
    我詫異地本能地看向仇詩人,仇詩人眉頭擰起,直接將門推開,帶著我走了進去。
    還不是完全黑下來的屋子,一進去就看到倒在樓梯下麵的村長,他似乎是從樓梯上摔下來的,磕了腦袋,流了不少血。
    “還活著。”仇詩人看了一眼便道,“先叫人送他去醫院。”
    把鄰居的人喊過來,抬走村長的同時,我和仇詩人在王獻國家裏找了一遍,家裏一個人沒有,除了躺在血泊裏的村長。
    他的鄰居說,前天,村裏古屋那邊死了人後,他就讓自己的老婆孩子回娘家,村長是中午一點左右來的,至於出了什麽事,王獻國又去了哪裏,他們就不知道了。
    村裏的人要幹很多活,不是去上班就是去田裏,誰都不在家。
    我呆坐在門口的坎上:“我們來遲一步了嗎?”
    天邊的太陽已經落下,天徹底黑了,外婆,還能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