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破碎的娃娃(2)

字數:9689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空墳 !
    “那可真不好意思了,”我雙手交叉在胸口,囂張程度絕對不輸給這位王太太,“你要見的仇大師,是我孩子他爸,我現在呢,不樂意招呼你,所以你,滾、吧!”
    “啪!”
    我當著她的麵,直接摔門關上。
    這種事,做起來真爽!
    拍拍手,轉身回客廳,剛坐回小寶身邊,敲門聲又響起了,我嗤鼻,不想理會她的,可她見敲門沒人理後,就開始拍門,拍半天都不肯放棄,要跟我不死不休。
    實在是吵得小寶跟黑蛋都不能好好看電視了,仇詩人脾氣不好,他収的寵物黑蛋,脾氣也不好,在沙發上立起身子,朝著門的方向亮起爪子。
    我安撫地擼了擼它的毛,再起身去開門。
    門開時,王太太的一隻手還慣性地要往裏拍,看到我才停下來,很生氣又不得不忍耐地樣子,偷偷瞅了眼我身後,再不情不願地問:“你、剛剛說的是真的?”
    我冷笑,朝裏喊道:“寶貝,過來一下。”
    小寶馬上“噠噠噠”地跑過來,抱著我的大腿:“媽媽?”
    “來,告訴這位老阿姨,我是你的誰呀?”
    老阿姨王太太臉孔扭曲了一下。
    小寶隻看她一眼,就仰頭對著我:“是媽媽呀。”
    “那你爸爸叫什麽呢?”
    “小寶知道,叫愁死人!”
    哈哈哈,我在這裏為小寶澄清一下,他是口齒還不太清楚,把仇詩人叫成愁死人,絕對不是跟我學的。
    我得意地朝王太太抬抬下巴:“這小孩五歲,他總不會說謊,不過你信不信不重要,現在仇詩人也不在,你要不信,晚點再來。別、再、敲、門、了,否則我報警說你擾民。”
    我正想再帥氣地關一次門,王太太手掌撐在了門上,臉色幾經變換,最後頗為忍氣吞聲地道:“我這有件事要麻煩仇大師,請問他什麽時候回來?”
    “這可說不準,可能是晚上,也可能是明天。”
    “這麽久?”王太太嘀咕一句,考慮了一會,重新抬起頭來看我,雖然態度有點改善,可還是有點趾高氣昂地,“既然,你跟仇大師是夫妻關係,那我這委托,你應該能替他接下吧?”
    這個嘛……我有點不太願意。
    她見我遲疑,哼笑道:“上次見你和仇大師的關係,好像不怎麽好?我想我是問錯人了,你怎麽能替仇大師做決定?這樣吧,你現在替我聯係他,告訴他,隻要他能幫我,多少錢,我都能給。”
    我氣笑了,轉而一想,我又把門大開,側過身讓她進屋:“那就進來談談吧。”
    不一定會接她的委托,但是,她既然找到這來,肯定是出什麽事了,聽聽她的悲慘故事,也不錯呀!
    她得意地從我麵前走進屋裏,我牽著小寶在她後頭把門關上,進到客廳,見她打量一圈後,要去坐那張看起來特舒適的藤椅,我趕緊喊道:“那是仇大師專位,你確定要坐?”
    她頓住,屁股差一點就要碰到藤椅了,悻悻地起身後,改去坐單人沙發,剛一走近,黑蛋一蹦,落到那單人沙發上,猶如女王半橫臥在那,柔韌的腰身拉長,一個大懶腰,占據了整個寶座。
    王太太不滿地抿著紅唇,生怕這是仇大師養的貓,她不敢真的放肆,側過身將目標放向長沙發,我拉著小寶坐了過去,然後微笑著望著她。
    有種跟我擠著坐啊?
    她沒種,忿忿地坐在了小凳子上。
    那竹凳子不高,二十公分左右,她一個打扮華麗的貴婦坐在那,那麽地格格不入。
    她不自在地扯了扯自己的貂皮大衣,再把名牌包包放自己腿上,往下沉一口氣,等了一會,不滿地開口:“你們就是這麽招待客人的,連杯水都沒有?”
    “不好意思,小地方簡陋,我怕我們這的水,太太您喝不慣。”我可從沒見過仇詩人泡茶端水招呼過客人,他的態度就是,愛來不愛,不來滾蛋。
    我對她,已經算很好了。
    “行了王太太,”我見她要飆火的樣,淡淡地說道,“直接說正事吧,你來找仇大師,是有什麽事?”
    王太太暗暗運氣,是被我氣的,也是想到她來此的目的,眼裏閃過恐懼,鑲著小鑽的指甲,無意識地摳著她那名牌包包。
    好半響,她才諾諾地問:“管、管川,你應該還記得吧?”
    我嘴角一扯:“當然,這輩子,都忘不了。”我真正意義上接觸的第一隻惡鬼。
    我略帶諷刺的話,讓王太太臉微僵,又頓了幾秒才接著說:“我記得,那時候仇大師是說,已經把他解決了,對不對?”
    “這你怎麽問我,當時你不在場嗎,不是親眼看到的嗎?”
    “可、可是……”精致地妝容掩蓋不住她的恐懼,連架子都忘了繼續端著,她小聲地對我道,“我發現,他、他最近又回來了。”
    “這不可能。”我想都不想就否決,都送到地府了還能再跑回陽間裏來?那這世間,還有能管住陰魂的地方嗎?
    “是真的!”王太太見我不信,急了,“最近實在發生了太多太多奇怪的事了,肯定是他回來了!”
    她開始跟我講她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管川的事,雖然並沒有公之於眾,可對她多少還是有影響的,她的現任丈夫是一家公司的老總,雖然也不知道管川殺人的事,可王太太對管川做的那些事,他倒是都清楚了,所以這幾個月來,夫妻倆的關係降到冰點,王先生甚至動起離婚的念頭。
    這怎麽可以呢,她付出那麽多,不惜害死自己老公,甚至對自己快三歲大的女兒不管不顧,就為了成為這闊太太,享受富裕的,高人一等的生活,她怎麽能允許就這麽毀之一旦?
    不是說她這人無情嗎,不是說她沒良心嗎,不就是擔心搞不好有一天,也會害死他嗎?那就讓他見見,她是個多麽善良的母親。
    於是,她將許久沒關心過,更沒見過的女兒橙橙,不顧她母親和她兄弟的反對,硬把她接來魔都,橙橙年紀小,從小都是姥姥和舅舅照顧她的,猛然不見了姥姥和舅舅,還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跟一個陌生的自稱媽媽的女人一起生活,她肯定不適應,就一直哭。
    王太太就怕她不哭,於是就帶著女兒在王先生麵前裝可憐,說她身為一個母親,為了自己所愛的人,連自己親生女兒都不敢見,不是她鐵石心腸,是她愛王先生,怕王先生生氣。
    現在既然不要她,她就跟著自己的女兒好好過,她會努力賺錢,養她們母女,愛情,從來都不屬於她,她愛錯了人。
    說是這麽說,可王先生要真敢跟她離婚,她肯定會把事情鬧大,王先生最近正在找人融資,王太太要真鬧,對他會有不好的影響,就先安撫下來。
    可她想錯了,王先生自己就是個渣,他才不管王太太是好人壞人,養不養自己女兒呢,一切不過是他要跟王太太離婚的借口而已,所以王太太用錯了方法。
    她把女兒接來,非但沒有重新獲得丈夫的好感,過了幾天,她才發現,丈夫跟他前妻的女兒,一個七歲小學二年級生,經常在暗地裏欺負橙橙。
    但怕丈夫離婚,她隻能睜一眼閉一眼,想著小孩子過家家,打打鬧鬧的,能有多嚴重,橙橙還那麽小,就算被欺負幾下,長大了也不記得了。
    我聽到這裏的時候,幾乎恨不得扇她一個嘴巴子。
    什麽叫小孩子打打鬧鬧不嚴重?什麽叫橙橙小被欺負了也沒關係?
    我簡直難以想象,那麽小的一個孩子,說話都還說不利索,繼父不待見,繼姐欺負,親生母親還對此無動於衷不管不顧,在那樣一個家庭環境裏,她該怎麽生存下去?
    我強忍著怒火讓她接著往下說,小寶感受到我的情緒,爬到我腿上坐下,麵對麵抱著我,小腦袋擱在肩上,小手在我背後輕輕地拍打著。
    王太太有些心虛地瞅我一眼,才繼續說。
    就在上個禮拜,她打牌回家,就聽到橙橙大哭的聲音,輸了不少錢的她心情很不好,橙橙剛來幾天天天哭,她偷偷打過幾次後學乖了,已經好幾天不哭了,這會怎麽又哭起來了?
    她很不耐煩地上樓,就看到丈夫的女兒王雨手裏拿著一個小娃娃在玩,那小娃娃沒有時下商鋪裏買的那麽精致,就是有幾塊布,塞了棉花縫製的,是橙橙的姥姥給橙橙縫的,橙橙還不會爬,這娃娃就陪著她了,這次被她接過來,橙橙把娃娃也帶來了。
    從來到王家,橙橙每天都要抱著它,不管是吃飯睡覺,從不離手,現在被王雨搶了去,怪不得哭呢。
    王太太頭疼地看她哭了一會,才轉向王雨,討好地說道:“小雨啊,這娃娃這麽舊又不好看,你要它做什麽,給妹妹吧,阿姨再去給你買新的,好不好?”
    “不,我就要這個!”
    王雨從小就是被寵大的,真正的被寵壞的小孩,她房間裏玩具一大推,玩偶都有不少,每一個都比手中這個舊娃娃好看太多,但這些被寵壞的熊孩子就有個壞毛病,就想要別人的,她看這舊娃娃每天被橙橙抱在懷裏,就很想奪過來。
    王太太又試著勸了幾句,無果後,隻能用腳踢了踢蹲坐在地上哭的橙橙:“別哭了,不就一個娃娃嗎,讓給姐姐怎麽了。”
    “我、我要小橙,我要小橙,我要小橙!”小橙,是橙橙給娃娃取的名字。
    王太太也不說哄哄她,更沒想再給她買個新的補償她,見她一直嚷著哭著就煩,用力地擰她的胳膊:“我讓你別哭了聽到沒有,再哭,我就把你扔掉,讓你在外麵凍死,餓死,讓你再見不到姥姥!”
    以往,用這招威脅她,橙橙就會很乖,然而今天卻不管用。
    她竟然一把推開了王太太,站起來身來撲向了王雨。
    一直以來,橙橙都是個受氣包,就是被欺負了也隻會縮著自己,不敢告狀不敢反抗的那種,今天不但將王太太推得差點往後摔倒,還敢撲向她最害怕的繼姐,隻為搶回她的娃娃小橙。
    王雨也是猝不及防,雖然娃娃最終沒有被才兩歲多的橙橙搶走,手背卻被橙橙抓破了。
    這讓王雨怒了,高高舉著娃娃小橙:“你想要它是吧,我偏不給你,偏不給你。”
    說著,她用力地將娃娃的一隻胳膊給扯下來。
    橙橙姥姥的手藝很好,布縫得很牢,王雨扯得手疼才扯下一隻手臂,她幹脆衝回房間,拿起小書桌上用來做手工的粉紅色剪刀,幾下子就將娃娃剪得四分五裂,裏頭的棉絮都被掏出來了。
    橙橙試圖挽救,可最後她小手碰到的,隻是一塊破碎的布條,和緩緩飄到她手中的棉絮,她呆呆地看著,眼角的淚珠還掛在睫毛上,久久才掉下來。
    接下來,橙橙就瘋了,如瘋狗一般尖叫著撲向王雨,又是咬又是踹的,王雨被她撓了好幾下,推開她後她又持續往她身上撲,王雨都七歲大了,竟然打不過橙橙,蹲坐在地上,一邊被橙橙扯著頭發一邊哭。
    王太太都傻眼了,她從來沒想過她女兒會有這樣凶狠的一麵,她也曾試著阻止,當然,她要幫的是她想討好的王雨,而非親生女兒,可一靠近,她就對上她女兒的眼睛。
    那會是一個不到三歲孩子的目光嗎,帶著強烈的,不輸給成年人的恨意?
    在她愣怔間,好巧不巧的是,王先生回來了,看見這一幕走過來就拽住橙橙的衣服,再將她狠狠推開。
    橙橙還小,被這麽一推,倒在了地上,腦袋撞到地板上,昏過去了。
    剛剛沒有作為的王太太這時候倒抱著橙橙哭喊,要王先生陪她女兒,哭得像橙橙已經死了一樣。
    王先生也怕鬧出人命,最終打救護車的,是他這個不待見繼女的繼父。
    在醫院裏,橙橙的姥姥和舅舅都趕來了,將王太太和王先生都罵了一頓,要不是護士攔著,舅舅差一點跟王先生打起來,不過姥姥還是打了王太太一個耳光,說她無論如何都會把橙橙帶回去,這輩子,都不會再交到王太太手中,如果王太太再來糾纏,她就報警!
    萬幸的是,橙橙沒什麽事,等她清醒後,就跟著姥姥走了,王太太後來連去醫院看望都沒有,所以橙橙還有沒有格外的情況,她就不清楚了。
    事情到這裏似乎就結束了,剩下的,不過是王先生還要不要跟她離婚,就算離婚了,她能分到多少贍養費的問題了,按理說,他們一家跟橙橙不會再有關係了。
    可,就是從橙橙離開後,王家,就再沒安寧過。
    先是王太太做噩夢,夢到管川從地府回來質問她,為什麽要這麽對他們的女兒,為什麽要這麽傷害橙橙,他要為橙橙報仇。
    她被自己嚇醒時,她自己的手正掐著自己的脖子,而且掐得很用力,脖子都淤青了。
    王太太將她的領子撥開給我看,脖子兩邊,確實有著很嚴重的掐痕,紅紅腫腫的,到現在都沒消退。
    王太太知道這世上是有鬼神的,本以為管川已經被送到下麵去了,她怎麽做他都管不著,沒想到竟然還會夢到。
    她害怕得第二天就找了幾個地方,有寺廟有道觀,有的說她是心裏對孩子有愧,所以才夢到管川要來找她算賬,還有的說她是惹到了什麽邪祟,給她做了場法事,還佩戴了開過光的手串等等。
    但這些都沒用,她甚至連心理醫生都看了,依然一入睡就做夢,好幾次醒來時,她的脖子被自己都掐腫了,要是晚點醒,她估計自己能把自己掐死。
    如果隻是這樣就算了,更甚者,如果隻是她一個人經曆這些,還能說她腦子不對。
    可連王雨,王先生,都不能幸免。
    王太太和王先生,在半夜聽到了王雨的笑聲,是玩遊戲玩得很嗨的那種笑聲,兩人覺得奇怪,這小孩最晚九點多十點,就會上床睡覺,王先生今晚九點多下班回來,還去女兒房間裏看過,她已經睡著了,這會十二點多了,她什麽時候起來,還跑到客廳去的?
    這棟別墅,二樓跟一樓有個天井,站在二樓的走廊,正好能平視一樓天花板上的吊燈。
    王先生王太太一從房間出來,就看王雨坐在吊燈上,在玩著“你拍一我拍一”的遊戲,她先是兩手互拍,再伸出一手往前,按照遊戲規則,這是要跟人擊掌,可她就在吊燈上,她前方是空的,更沒有人,她在跟誰玩?
    她又是怎麽爬到吊燈上去的,哪怕是二樓走廊,跟那吊燈還有不短的距離,大人就算有兩隻手臂的長,都夠不到,更何況小孩子!
    “小雨!”
    王先生驚惶地喊著女兒的小名,走到走廊的護欄邊,朝王雨伸出手:“小雨,你怎麽跑到那去了,小雨?”
    被王先生這麽一喊,王雨打了個激靈,神智慢慢恢複清醒,先是茫然地看著王先生:“爸爸?”再一看,發現自己坐在那麽高的地方,害怕得哭了起來。
    然後吊燈動了,左右晃了一下,再一下……慢慢地,吊燈越晃越快,搖晃的弧度也越來越大,王雨緊緊抓著上麵凸起的地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爸爸,爸爸快救救我,快救救我……”
    王先生急得團團轉,家裏有梯子,可沒有那麽高的,他見王太太傻站在一旁,朝她吼著:“還不快報警!”
    王太太醒過神來,慌裏慌張地回房間裏找手機。
    最後警察趕到,將王雨救了下來,幾乎她被抱下來的一瞬,吊燈也掉了下去,上麵的燈泡摔得粉碎,王先生看到破碎的吊燈,抱著女兒一陣後怕。
    警察後來查過別墅安裝的所有監控器,監控器都是完好的,沒有被人動過手腳,錄到的內容也反複看了幾遍,除了傍晚傭人回家,晚上八點多王太太回來,九點多王先生回來,再沒有人進出過這棟別墅。
    至於王雨到底是怎麽坐到吊燈上去的,或許答案隻有她自己知道,然而問王雨,她隻說有一個叔叔跟她玩,是叔叔抱她上去的。
    但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叔叔,連警察都不得不懷疑是不是小姑娘得了什麽妄想症,因為他們前後調查,這別墅裏都沒有他人進來過的痕跡。
    隻有王太太聽了王雨的說辭後,麵色慘白。
    在王雨事件發生沒多久,王先生也沒能幸免。
    他書房裏有一副仕女圖,就掛在牆上,畫中的女人衣衫半露,本是藝術品,可被王先生掛在這裏,總有種猥褻感。
    他正在處理文件,哪怕女兒剛發生那種事,他也沒太多時間陪她,隻又給她買了不少玩具和新衣服哄哄她,在他心裏,事業是排第一的。
    看得眼睛有點花,他抬頭揉了揉額際,再用力眨了眨眼睛,不經意地掃了眼前方牆上的仕女圖,便又低下頭看文件。
    三四秒後,他頓住,再一次抬起頭看向那幅仕女圖,上麵的美女的臉真的不對勁,好像變了?
    不會是他那個貪錢的老婆偷偷換走他的仕女圖拿去賣吧,聽說她最近打牌輸了不少?
    他起身,想走到畫前看個清楚,離得近了,看見畫上女人的臉變成了男人的臉,而且那臉越看越眼熟,好、好像是他自己的臉?
    他確定這畫肯定被掉包了,拿出手機調出相機的自拍,放到畫中那張臉的旁邊,一邊用手機照著自己的臉,一邊跟畫中的臉對比,越看,越覺得就是自己。
    正當他覺得這事不太對事,畫中的臉動了,本是抿著的唇慢慢地往兩旁扯,變成了一個笑臉——特別詭異的很像自己的笑臉!
    “啊——”王先生叫了一聲,一手本能地往畫上一抓,將這幅畫揪起來,瘋一樣地撕扯起來。
    “爸爸,爸爸,嗚嗚,爸爸,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嗚嗚!”
    聽到哭聲,眼睛紅紅的王先生猛地停下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