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她斜斜地掛在徐澤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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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她住的樓下,玻璃上的雨水已經不知道滑下了多少條濕痕。
    舒念下車使出了全力好不容易才把周雅婧給架出來,剛剛站穩,她關上車門衝駕駛座上的男人說了句:“謝謝,我先進去了……”
    “舒念,來,我們喝。”周雅婧無意識地晃動著胳膊,連帶的舒念差點站不穩。
    “少喝一點啊……”
    舒念艱難地穩住她,朝公寓裏走去。
    走了幾步,周雅婧似乎被雨點淋得清醒了些,卻一點也不老實,還企圖掙脫開舒念的幫扶,自己走起來。
    “慢點慢點,周雅婧你乖些啊。”舒念邊扶著她邊說。
    上台階的時候,周雅婧腳下沒踏穩趔趄地眼看就要連帶著舒念摔倒下去,旁邊忽然插進來一道力,替舒念分擔了不少重力。
    舒念暗暗鬆了口氣,站穩腳扭頭看去,就見徐澤木堅硬神色眉頭微蹙,他嘴唇緊抿著抓住周雅婧的另一隻胳膊架到自己肩上,完全替舒念分擔了所有重力。
    舒念微微發愣,見他朝著裏麵走去才反應過來,趕忙跟了上去。
    等電梯的空擋,舒念看著還在頂層慢慢下降的數字,身旁的男人氣場非常的大,讓她的心率有些失速。
    挺不爭氣的,已經不是一次!
    想了想,她開口:“要不,給我吧,我現在可以了!”
    不會再像剛才那樣,被周雅婧牽著的差點要摔下去。
    徐澤木如墨的眸子淡淡對上她,冷笑一聲:“夠重的,也真是難為你了。”
    舒念移開眼,臉上劃過一抹不自然,暗想幸虧是周雅婧醉的不省人事,不然被一個男人說很重,這怎麽都有些傷到自尊心。
    兩人畢竟是好友,她替周雅婧解釋道:“周雅婧,她平常不是這個樣子,可能今天是心情不好……”
    “你不用解釋。”底啞的聲音沉著有力,冷漠的不帶任何情緒,就好像他的此舉隻是順手幫她一下。
    舒念忽然想起,是了!
    徐澤木冷雖冷,可他良好的教養品性,見到她們兩個剛才歪歪斜斜差點要摔倒的樣子,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舒念不知道剛才有多狼狽,可遇到這樣的事還被徐澤木親眼見著,心裏怪異的感覺令她有些局促。
    電梯“咚”的一聲打開,徐澤木一手抓著周雅婧搭在肩上的胳膊,一手恰到好處的摟著她的肩膀,保持著禮貌的動作攙她走進去。
    周雅婧斜斜地掛在他的胸前,不是舒念架著她時那麽的吃力,徐澤木承載了她所有體重,此時早已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舒念不忍再看,按下自己所住的樓層,電梯不一會兒就到。
    站在公寓門前,她忙翻到鑰匙打開房門,摁亮了燈讓徐澤木進來。
    直奔臥室,“這裏……”
    徐澤木沒有說什麽,到了床跟前臉上已經盡顯不耐煩,舒念在旁幫襯著,才把周雅婧放在床上,讓她睡得舒服。
    給她蓋上被子,徐澤木在邊上微仰起頭整理被周雅婧磨蹭弄亂的襯衣,舒念站起了身,正猶豫著是不是應該倒杯水招呼一下時,徐澤木冷然視線看了她眼,轉身朝外走去。
    舒念忙跟上,到了門口,徐澤木腳下頓住。
    舒念堪堪的停在距離他半米的位置,看著他那偉岸如山的背影,心裏升起股複雜。
    屋子靜了下來,他們誰都沒有率先開口說話,舒念腦子亂極了,害怕他又會提出一些無理的要求,想到前幾次……她因為緊張,手心都滲出了密汗!
    不想他卻什麽都沒說,重新邁開腳步跨出房門,看也沒看她一眼揚長離去。
    腳步聲在走廊上逐漸遠去,直到再也聽不到一點聲音,舒念上前機械般的關上房門,想到什麽,她走到窗台前向下看去。
    雨幕裏路燈都跟著模糊不清,漆黑中,隻看到不一會兒停在樓下的那輛車打開了車燈。
    唯一的光亮泄露他的行跡,車子似乎已經啟動,卻沒有立刻開走,而是停了一會兒才衝出去消失在黑夜裏。
    舒念想,他一定是趕往醫院,嘉榮哥正在非常時期,離不開人……
    放下窗簾,舒念轉身進臥室,幫周雅婧退掉外套鞋子,她才進浴室洗澡。
    出來後,腦海裏一直回蕩著徐澤木臨走時停頓的背影。
    他似乎是真的有什麽要說,不過最後卻忍住沒有開口。
    舒念不可否認當時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害怕、緊張,被羞辱時的難受……那些疼一次已經長了記性,之後再也不願承受!
    她想,以後她一定會多加注意,保持他們之間的距離。
    ……
    清晨鬧鍾一響,舒念就睜開了眼,停頓了幾秒鍾,她才掀開被子起床。
    身旁的周雅婧還睡的很死,舒念走到窗前拉開窗簾,外麵還是陰沉一片,大地濕漉漉的好似被洗刷了一遍。
    舒念進了洗手間刷牙洗臉,然後給她和周雅婧做早餐。
    正弄著呢,臥室房門被打開,周雅婧哈氣連連的出來,“媽,我不吃雞蛋。”
    她可能是睡糊塗了,以為是在自己的家,張嘴就說道。
    舒念走出來,手裏端著超市買的小菜,“我不是你媽。”
    周雅婧伸懶腰的動作一頓,睜大了眼朝舒念看去。
    舒念說道:“洗手間有給你備好的牙刷,洗洗趕緊吃早餐,上班快遲到了。”
    “舒念?”周雅婧語氣怪異地喊她,“我,”她左右看了圈,才發現自己身處陌生的環境,“偶買噶,我經曆了什麽?我,我怎麽會在這兒?”
    舒念看她滑稽的樣子嘴角微微咧開,邊朝廚房走邊道:“是你昨晚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接你的,當時在酒吧你已經喝得爛醉如泥,我不知道你家的地址,就把你帶回了我的住處。”
    隨著舒念的話,周雅婧腦海裏的碎片漸漸拚奏成完整畫麵,也想起了自己那個糟糕的家。
    她立時清醒了並不少,廚房裏舒念喊她:“趕快洗臉吃飯。”
    周雅婧蔫蔫兒的朝洗手間走去,出來後,舒念已經煮好了粥,邊上還放著熱氣騰騰的包子。
    周雅婧一改之前的鬱悶,抓起一個就咬,她含糊不清地問:“外麵在下雨,你什麽時候出去買的包子?”
    “沒有買,這是昨天的,我一個人吃得比較少。”舒念也跟著坐了下來。
    周雅婧趁機表白:“舒念有你這樣的朋友夠義氣,昨晚謝謝你了。”
    舒念對她一笑,周雅婧突然問:“你租這麽大的房子,租金一定不少吧?要不咱兩合拚一個?”
    “你?”舒念喝了口粥,“你媽讓你出來嗎?”
    “別提了,”說起這個,周雅婧都沒了吃飯的興趣,“我媽她瘋了,也不知誰在她耳邊給挑唆,天天把找男人掛在嘴邊,我都快被折磨瘋了……”
    舒念看她煩躁的樣子,想起她問房子的事情:“可你就這樣出來,你媽不同意吧?”
    “我得早早的脫離苦海。”周雅婧已經下定了決心。
    舒念不擅長安慰人,隻能叮囑她趕緊吃,昨晚喝了酒胃裏一定很不舒服。
    去上班的路上是周雅婧用自行車載著舒念的,她到底是學過的,不像舒念那麽生疏,膽小的直到現在還不敢上路!
    舒念沒有再去醫院看徐嘉榮,專心做好自己手頭工作,完成這期任務獎金還是很不菲的!
    為了這一目標她很拚,現在,都不奢望其他了,隻想賺錢攢錢,唯有這樣吃才有底氣和命運抗衡!
    本以為生活終於恢複到了她所希望的平靜,不想兩天後,舒念就接到了徐媽媽的電話。
    自上次看完醫生後就再也沒見過,之前還有電話聯係叮囑她,後來……連電話也打得少,不是沒有了耐心,而是減少聯係也是一種保護!
    電話接通,裏麵傳來徐媽媽緩慢的聲音,“小舒啊?”
    舒念離開辦公椅,朝外走去,“阿姨。”
    “哎,有沒有打攪到你啊?”
    聽到她小心翼翼的語氣,舒念嘴角笑容加深,“是不是秀姨跟您說,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會打攪到我?”
    “可不是。”徐媽媽說道:“你都好久沒回來看我了,今天我讓秀媽包了餃子,你下班後回來吃飯。”
    耳邊聽著徐媽媽輕緩的語氣,她那似把她當做親人一般的用語,“回來吃飯……”舒念都好久沒聽到過這麽親切的四個字了。
    一時間,觸動心裏的情弦,她眼眶微微泛紅,“阿姨這兩天身體怎麽樣?”
    “挺好的,就是我那兒子不讓我吃甜的……”徐媽媽不忘告狀。
    舒念想起曾今秀姨說過,徐媽媽她有輕微的糖尿病,不能吃甜食,“他也是為您好,您要乖乖聽話按時吃藥。”
    “好,聽你的,那你下班後就過來……?”
    舒念猶豫了下問,“徐,澤木他最近有沒有回家陪您?”
    “有,”徐媽媽道:“他工作可忙了,每天回來天都黑了,還要盯著我吃藥……”
    舒念暗暗鬆了口氣,安撫了徐媽媽幾句,並保證下班後就去看她,這才掛了電話。
    回到辦公室,電腦桌麵上的扣扣發出閃動,是周雅婧約她下班後一起去吃飯,舒念抬手回她有事,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