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陽光正好,我還年輕,你還沒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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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他做了所有我想跟你一起做的事情,跳舞,旅遊,牽手,擁抱,我會撒嬌讓他背著我,我也會吃著他熬得白粥,想著你……我曾經以為我在你身上缺失的,都能夠在這個跟你眉眼相似的男人身上找回來……”
    我頓了頓,感受到陸雲非手指的輕顫,然後一把反握住,繼續說道。
    “在我跟薄少傾訂婚的前一天,我在一個華人雜誌上看到了你的照片,一樣的神情淡漠,卻讓我迷戀不已,那一刻,我才徹底的明白,我早已入了你的魔,擺脫不掉,所以訂婚那天,我沒去,薄家對外宣揚我是因病缺席,隻有我自己知道,我是怕你看到。”
    那天的情形,我還是能夠記起來的,即便後來爛醉如泥,又哭又笑,我也知道,將我抱在懷中的男人不會是陸雲非,隻會是薄少傾。
    那天是聖誕節,街道上到處都是放煙花的,一朵一朵綻放在夜空中。
    很漂亮。
    人群更是喧嘩而熱鬧。
    街道上的情侶手牽著手從我的身邊走過,我看著他們掏出手機,準備給薄少傾打電話來接我,電話被接通的那一刻,我看到被人隨手丟到垃圾箱旁邊的雜誌,封麵就是陸雲非。
    ——a市陸氏集團長子攜隱婚妻子出席董事會,作風手段驚人!
    我舉著手機的手一抖,腳步不受控製的走了過去,眼神裏麵除了那張雜誌封麵,再也看不到其他的。
    “陌念?你在哪裏呢?”
    薄少傾的聲音從手機裏麵傳出來,而我卻無心去理會。
    我蹲在地上,把手機丟在一旁,手指劃過封麵上那張讓我日思夜想的照片,一點一點,從眉毛到眼睛,然後一路向下,鼻子,嘴巴,還有剛毅的下巴,我像是在一點一點的感受著陸雲非,那種心情壓抑到胸悶。
    “陌念……?你在嗎?在聽嗎?”
    “……”
    有濕閑的東西順著眼角滑落到手背上,雜誌上。
    我看著陸雲非的麵容被我的眼淚一點一點的打濕,我看著他越來越模糊的容顏,心髒像是抽搐了一樣,眼淚止不住,不斷地無聲落淚。
    “陌念……打錯了麽?”
    我將手機掛斷,抱著那張雜誌,從無聲落淚到失聲痛哭不過短短幾分鍾。
    路過的行人,不斷的駐足看著蹲在垃圾箱旁邊哭的歇斯底裏的我,似乎不能明白為什麽一本雜誌就能讓一個女孩哭成這樣。
    有人上來詢問,有人上來遞紙巾,有人在旁邊圍觀,有人覺得我是小題大做。
    等我哭夠了,我抱著雜誌,失魂落魄的往外走。
    在這樣熱鬧又歡騰的日子裏麵,我卻視線恍惚的抱著一本雜誌走在人群之中。
    那天等薄少傾在酒吧裏麵找到我的時候,我已經喝的爛醉如泥,躺倒在沙發上,望著吊燈又哭又笑,我想陸雲非,很想很想,可是我卻不敢去見他,我怕他已經有了恩愛和諧的妻子,已經有了一個可愛的孩子,已經有了我夢寐以求的生活。
    我之所以不敢去見他,是因為我怕夢想摔碎的那一刻,我會承受不住。
    “陌念?你怎麽喝了這麽多酒?”薄少傾脫下西服,給我披在身上,然後將我打橫抱起來,一邊低聲的問著一邊快步往外麵走。
    視線迷蒙之間,我看著那熟悉的眉眼,不自覺的伸手摸了摸,“真的好像,可是再像也不是他……”
    我笑了,眼淚卻順著眼角流了下來,自欺欺人這麽多年,到最後的結局卻是我依舊跟他隔著一個海洋的距離,依舊不能睜眼看到他,閉眼碰到他。
    “什麽像?陌念,你到底怎麽了?下午的電話也是……”薄少傾皺了皺眉頭,將我往他的懷裏更緊的抱了抱。
    “別皺眉,他不喜歡皺眉的,不喜歡的……少傾,他不喜歡的……”我環著薄少傾的脖子,不斷地說著話,“你別皺眉……他不喜歡的……”
    我想見陸雲非,瘋狂地想見他。
    有司機打開車門,他將我抱了進去,然後扯了扯自己的領帶,坐到了我的旁邊。
    我坐直了身子,頭腦越發的清醒,“少傾,我不能跟你訂婚了。”
    “砰——”
    車窗外炸開了絢爛的煙花,一朵接著一朵,照亮了車內坐著的我們。
    聖誕節,喧嘩而熱鬧的節日。
    煙花炸開的聲音很大,響徹在耳邊,湮滅了其他的嘈雜聲音。
    薄少傾原本想給我蓋衣服的手指一僵,目光呆滯的看了我兩秒,他像是懷疑自己聽錯了一樣,眨了眨眼睛,皮笑肉不笑的問道:“你說什麽?開玩笑麽?”
    我看著他的眼睛,幽深而明亮,不像陸雲非那樣,眼睛裏麵永遠帶著一團讓人捉摸不透的濃霧,永遠都像是有著距離感。
    “我不能跟你訂婚了。”我移開視線,看著窗外,一字一句說得清楚。
    “砰——”
    煙花炸開,在夜空中幻化出一朵大花。
    絢麗的煙花在我們之間形成了一副美好的場景。
    “開車。”薄少傾的臉色沉了沉,他伸手給我蓋上衣服,視線掃過我的臉,語氣有些冷,“你喝多了,明天早上我會去接你,訂婚宴會延遲到晚上。”
    “少傾——”
    ……
    再想起那天的事情的時候,我的胸口還是一陣一陣的悶疼著,我永遠記得那一天我為自己可能永遠不會再跟陸雲非有聯係的無力感而感到恐懼,那種徹底失去陸雲非的恐懼感像是潮水一樣湧了過來,將我湮滅了個徹底。
    “後來,薄少傾問我要不要回國,將陸憶的撫養權搶回來,我那時候迫切的想要知道你的消息,在美國華人報紙雜誌上的那一星半點根本就是隔靴搔癢,完全沒用,所以我回來了,在洗手間的門外,重新遇見了你……”
    現在想來,那時候想要回國,大概也是存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思的,我害怕陸雲非過得比我好,又害怕他過得不如我好。
    他過得好,我會恨他,恨他在放棄我之後還可以得到幸福;可他要是過得不好,我都不知道我究竟是該恨他還是該走過去擁抱他,那時候的心,矛盾到了極致,可是當薄少傾問我的時候,我卻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回去。
    “夠了,別再說了,別再說了……”
    陸雲非將我抱進懷裏,緊緊地抱著,他的胳膊有力,他的氣息溫熱,他的眉眼精致,他是陸雲非,不是其他人。
    “雲非,即便五年前的我們有諸多的誤會,即便我有那麽多心死的理由,可是再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還是感覺到那個被我隱藏在陰暗角落的種子,再一次發芽了,雲非,我們以前都錯了,所以我們才會在這五年裏麵,做出了不少錯誤的選擇。”
    我錯了,錯在了不應該妄圖讓薄少傾代替陸雲非,到頭來,傷害了薄少傾,也傷害了陸雲非,更傷害了我自己。
    陸雲非也錯了,錯在了不應該自己一個人妄自揣測,對我曾經的喜愛持有懷疑,對我們後來的在一起沒有信任。
    我們都曾做錯了,可好在,我們現在都已經知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