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你的新婚丈夫,陸憶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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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孩子,正是因為你結婚了,所以媽媽才什麽都不能跟你說啊。”
    她閉了閉眼睛,再一次睜開的時候,裏麵一片灰敗的模樣。
    我心裏一緊,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修建的圓潤的指甲深深地嵌到了手心裏麵,可我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眼睛死死的盯著麵前的女人,沙啞到難聽的聲音響了起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陌念,你還記得爸爸嗎?”她陡然掙脫開了我的手,徑直走到一旁,拿著已經準備好的冰糖雪梨,放到了我的麵前,眨了眨眼睛,“先喝點這個吧,你的嗓子沙啞的厲害。”
    我看著麵前被精致的白瓷碗裝著的冰糖雪梨,呼吸急促,卻抬不起胳膊去接過來,隻是僵硬在原地,執拗的反駁道,“不記得了!”
    “你這樣說,爸爸一定很傷心,他以前是最疼你的,每次看到你,他都會笑的合不攏嘴,第一次知道我懷孕的時候,天天趴在我的肚子上,跟你說悄悄話,還不讓我知道。”
    媽媽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憶裏麵,唇角的笑容也微微的勾了起來,語氣也越發的溫柔寵溺,她的表情帶著每一個懷春少女的姿態,幸福。
    “生下你之後,他更是天天搬著個板凳,坐在你的嬰兒床旁邊,給你搖搖籃,給你講故事,每天都抱抱你,親親你,勞累了一天之後,回家還是先鑽到你的房間裏麵……”
    我咬緊了唇瓣,努力的忍住內心的蒼涼,“別說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何必再說出來,讓人心裏覺得難受呢!
    “過不去……”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灰白的眸子裏麵一閃而過了些什麽東西,速度太快,我根本捕捉不到,她笑了,笑的蒼涼而殘忍,“真的,陌念,你爸爸的事情在我這裏,永遠都過不去,除非我死了,否則,我是真的放不下他的事情。”
    “爸爸他……”我的話戛然而止,我突然想到了林燦燦的話。
    ——你的父不詳,母親的肆意拋棄,悲慘可憐的童年,全部都是拜他們陸家所賜。
    ——蘇陌念,你應該從小就過著跟我一樣的生活,你天生就是公主的命,最後卻被陸家人給搞成了一個賤婢,嘖嘖嘖,你現在居然還要跟罪魁禍首的兒子結婚,想想就覺得可笑!
    ——蘇陌念,你會後悔的,跟自己的殺父仇人的兒子躺在一張床上的感覺,那滋味一定很美妙吧,希望你真能享受一輩子!!
    我突然覺得渾身冰冷,我的爸爸……跟陸雲非,他們兩個人……
    “他死的很冤枉,我記得,那天是你四歲的生日,那時候的你也隻是比現在你的兒子陸憶小一歲零幾個月而已,他原來因為合作案的事情頭疼不已,公司裏麵有人做了假賬,上麵的人一層一層的查了下來,最後查到了他們兩個合夥人的頭上……”
    媽媽似乎看出了我心神不寧的樣子,她拉了拉我的手,將我拉到了一旁的沙發上,讓我隨著她的動作而坐了下來。她手心裏麵的老繭很重,拉著我的手的時候,帶著粗重的磨礪感,很刺人,撓心撓肺的刺人,讓我原本就緊張的心髒更是無處安放的悲涼。
    “然後呢,他們做了什麽?”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顫抖的響了起來。
    爸爸的事情,我一直都是一知半解。
    我隻知道那個人他是出車禍死的,其他的一無所知。
    爸爸媽媽並沒有注冊結婚,所以從很小的時候,我就被人冠上了父不詳的名頭,這也算是我後來悲慘人生的開始。
    “那個合夥人打算將將假賬的事情誣陷給一個下屬,讓他來頂罪,但是你的爸爸為人正直,自然是不屑於做這樣的事情的,所以他決絕了那個合夥人,並揚言會把這次假賬的事情如實告訴法院和警察。”
    媽媽的眼神開始變得渙散幽怨,她的聲音溫暖如初,卻再也感覺不到溫柔。
    “所以,爸爸逼迫著那個合夥人自首了?”
    我困惑的皺了皺眉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爸爸做的確實是有些不夠近人情,但是這樣的做法也是最好的做法了。
    “你爸爸記得那天是你的生日,所以在開完會之後,就開車往家裏趕,沒想到,卻被小人暗中謀害,在車上做了手腳,讓你爸爸在趕回家的路上命喪黃泉,而那個小人最後卻是過得風生水起,還對外宣稱,所有的假賬都是你爸爸做的,讓你爸爸一已經死去的人擔了所有的罵名,一時之間,整個社會上都傳開了對你爸爸的批判,他讓你爸爸,走都走得不安心!”
    “那個小人是誰?”
    心裏突然之間就覺得不安了起來,有個答案在腦海裏麵叫囂著呼之欲出,我不敢去承認,不敢去細想,隻能下意識的問出口,自虐似的求證。
    內心不止一次的渴望著,媽媽會說其實不是的,那個害死爸爸的人跟陸雲非沒關係,沒有一丁點的關係。
    “他的合夥人,也就是陸雲非的父親,陸峰。”
    說這話的時候,媽媽的眼睛裏麵充滿了恨意,那是一種十分明顯的恨,那恨意巨大的就像是要吞滅整個世界一樣。
    她看著我,突然就笑了,笑的鬼魅而可怕,“陌念,為什麽你要嫁的人是他呢,為什麽要嫁給姓陸的人呢?你明明……有更好的選擇的。”
    我看著她蒼白到幾乎透明的臉色,看著她灰白的雙眸,看著她唇角越來越苦澀的笑容,渾身顫抖。
    我不能接受這樣的答案,也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我突然記起來,好像有一天突然一大群人闖到了我家門前,無數雙手過來拉我們,拽我們,推搡著我們的身子,無數個話筒被遞到了我們的麵前,我害怕得縮在了媽媽的懷裏,不斷大聲的哭喊著叫著爸爸,可是卻沒有人在對著我伸出一雙大手,將我牢牢的抱在懷裏。
    我記得,那時候的媽媽總是紅腫著一雙眼睛,淒涼又哀怨的說著他走了,不會再來了,我們都再也見不到他了。
    而我,總是被丟在一個角落裏麵,對著一張灰白照片。
    而那個照片上的人,是我的父親,蘇湛。
    腦袋像是被人從後麵給用力的砸了一下,麻木的疼著,卻反應不過來麵前這個女人所說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滿腦子暈乎乎的不斷地回響著她剛剛說過的話。
    ——他的合夥人,也就是陸雲非的父親,陸峰。
    ——他的合夥人,也就是陸雲非的父親,陸峰。
    “知道我為什麽會坐牢嗎?”
    她看著我,粗糲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索著我手指上的結婚戒指,眼神越來越沒有焦距的說道。
    “我是冤獄,其實也不算冤枉,我本來就是打算要殺死陸峰的,可惜沒有得手,被他的兒子發現了,那小孩子很聰明,見我拿著刀逼近也冷靜的讓人發指,甚至還好心的提醒我,說他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會到,讓我權衡利弊。也是,我一個女人,即便手上有著凶器,麵對著一個十歲的孩子,再加上一個雖然被我砍了一刀卻依舊強壯的男人,我怎麽糾纏都沒有勝算……”
    “我跑了,聽了那個男孩子的建議跑了,後來再打開門的瞬間就被抓了,隨即就被關到了監獄裏麵,一關就是整整二十年。我知道陸峰有的是本事弄死我,他的兒子就是最好的人證,可惜最後我也隻是被判了二十五年,沒有被判死刑。”
    “……而讓我被判刑的人,你知道是誰嗎?”
    她突然鬼魅的看了我一眼,像是瘋癲了似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剛剛新婚的丈夫,現在陸憶的爸爸,陸雲非。”
    “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我驟然推開麵前這個看起來衰弱到不行的女人,看著她淒慘的模樣,唇瓣顫抖著叫喊著。
    “你在騙我,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陸雲非怎麽可能會去做這樣的事情,怎麽會?!
    他,他不會的,他不會去誣告我的媽媽的,他不是那樣的人!絕對不是那樣的人!!